「你質疑過我父親嗎?」
赫爾努面對克羅姆扎的一步步逼近,突然問出了一個讓對方噶然止步的問題。
「你質疑過他嗎?他復興半人馬的夢想,你還在繼續嗎?」
克羅姆扎本想教訓眼前的小個子一頓,卻沒想到對方問出了一個讓自己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問題。
是啊!到底自己質疑過兄長嗎?質疑他的夢想?
如果質疑,那自己現在堅持的又是什麼呢?
是克羅姆扎自己的夢想還是兄長赫爾姆扎的夢想,這讓半人馬督軍一下子陷入了無法解釋清楚的境地。
「我,我不知道!」
克羅姆扎往後腿了幾步,居然放棄了教訓赫爾努一頓的念頭,反而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的叔叔,我曾經怪過你,因為你,我的姐姐不在了。」
赫爾努堅定的說着,語氣中帶着幾分哽咽。
「但是父親跟我說,你和姐姐都是親人,他失去誰都會非常難過,我過了很久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赫爾努學習草藥知識的過程中,也有許多時候對於同胞的傷病根本毫無辦法,眼睜睜的看着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離去。
經歷過許多之後,他才領悟了父親當時為了救叔叔而沒能救回姐姐是多麼的痛苦。
在大自然的生命規則面前,根本沒有兩全其美的說法,這就是殘酷的事實,這也是生命的珍貴所在。
赫爾姆扎對於每條生命都抱着珍惜的心態,即便是其他種族的生靈也是如此,所以他從不贊成通過瘋狂殺戮來復興半人馬的種族。
「別提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你想找我算賬嗎?」
克羅姆扎不耐煩的對着赫爾努大吼起來,可是他的心中卻也抱着一絲遺憾,不為別的,只為了一直照顧自己長大的兄長。
「你的父親如何不用你告訴我,他照顧我長大,教授我戰鬥技巧,對於年輕的我來說,他就是我遮風擋雨的大樹,是我的天。」
克羅姆扎叫得更大聲了,即便是厚重的大帳篷外的半人馬守衛也能聽到一些隻言片語。
「可是他想通過和平的手段使半人馬一族得以復興,這種仁慈的做法根本不可能達成目的,他的計劃一點兒用也沒有。」
半人馬督軍顯得有些氣急,一拳砸在大帳篷中間的木桌上,桌子硬生生被砸穿了一個窟窿。
「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帶領半人馬一族復興,只有依靠武力讓那些虛偽的種族屈服。」
克羅姆扎收斂怒火,冷冷地對着赫爾努說出這樣一句話。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其實你就是在完成我父親的夢想,只不過是用了更為激進的手段罷了!」
赫爾努也不再畏懼,直直地站定在原地,對着眼前巨大的半人馬督軍說到。
「即便你不承認,你心中其實也在擔心着我父親,我知道你沒有停止過尋找他。」
半人馬督軍雙眼圓睜,瞪着自己的侄子,良久說不出話來。
因為赫爾努說中了他的內心,他確實一直在擔心着自己的兄長,而且派了親隨四處打探赫爾姆扎的消息,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那又怎樣?我只是想確認他死了沒有?!」
克羅姆扎依然嘴上不承認,但是心裏卻不像赫爾努剛進來時那樣的排斥了。
「有沒有可能暫時停止進攻,我聽說有人見到父親在貧瘠之地出現過,我想讓你幫我找他。」
赫爾努並沒有正面回應克羅姆扎,而是說出了自己聽說父親曾在貧瘠之地現身的消息。
克羅姆扎皺着眉頭,他一直在想自己的這個侄子從來不喜歡參與戰爭,為什麼會突然來找自己,看來這才是原因。
「你來貧瘠之地就是為了找尋你父親的下落?」
科卡爾半人馬督軍再次回復了高高在上的樣子,半審問半關心的問起赫爾努來。
「對!大家都知道他被放逐了,卻沒有人知道他被放逐去了哪裏?」
赫爾努原本以為克羅姆扎知道父親的下落,但是現在看來似乎自己的親叔叔並不是故意不告訴自己,而是他也根本不知道。
「總有傳言說看到他現身,卻沒有一次能夠真正找到他,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否還健在!?」
這一點,赫爾努的想法倒是和克羅姆扎有些相近,他們都想知道赫爾姆扎到底還是不是活着?
「尋找赫爾姆扎跟我攻擊部落營地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我暫停攻擊?」
克羅姆扎仔細思考了一下,突然覺得赫爾努提出的要求有些不對勁,於是他開始詢問起來。
「戰亂之中怎麼找人?即便是有線索也會被付之一炬,到時候怎麼尋找父親的下落!」
赫爾努也算機靈,說出了一個看似合理,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實際意義的藉口。
「你從哪裏聽說赫爾姆扎在貧瘠之地出現過?誰告訴你的消息?」
克羅姆扎繼續追問,當他聽到赫爾努說的理由之後更加的懷疑了。
「我在淒涼之地的科卡爾村聽從外面回來的半人馬戰士說的。他們說貧瘠之地的首領全部在短時間來相繼被殺,剩下的貌似只有被放逐的統領了。」
赫爾努開始胡編亂造起來,他把自己看到的從貧瘠之地趕回淒涼之地報信的半人馬戰士融入其中,想要顯得更加真實。
「赫爾努,我的侄子,你的父親從來沒教過你撒謊吧?」
克羅姆扎緩緩地走近赫爾努,然後突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帶離了地面,惡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問到。
「多麼蹩腳的故事,跟我說實話,不然我現在就送你去見你姐姐,反正你也很想他吧!?」
半人馬督軍手上的力度不斷增加,赫爾努感到一陣窒息,四隻蹄子不斷地撲騰着,想要找到一個立足點讓自己緩口氣。
可是一切都是徒勞,在克羅姆扎絕對的力量面前,赫爾努被高高地舉過了半人馬督軍的頭頂,四蹄騰空的掙扎着。
咚!
克羅姆扎突然鬆手,赫爾努被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本就有傷的後腿突然痛得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