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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出聲的竟然是查士丁尼。筆硯閣 www.biyange.net
他到底是個少年,心中其實並沒有壞心,此刻被這些審判騎士的冷血手段震地目瞪口呆,衝動之下,把什麼都給忘了,竟張口阻止。
兩個騎士動作緩了一緩,
愛勒貝拉臉上顯露出了些許希望之色,她眼睛瞄向了自己落在地上的匕首,顯是準備瞅機會撿起來再次自盡。
克魯則立即轉身,眯着眼睛看着他:「你剛才說什麼?」
撲面而來的殺氣立刻讓少年牧師話都說不利索了,張大着嘴,語無倫次:「我。。。。。我。。。。。。說別這麼對她,好嗎?」
克魯冷哼一聲,手握上了腰間的劍柄:「你是想維護這個邪惡的女巫?」
殺氣變得濃郁起來,查士丁尼完全沒經歷過這種陣仗。
他心中又想起了審判騎士的殘酷手段,心中又害怕又後悔,他又看了看不遠處臉上流露出一絲希望的女子,心中熱血又是一衝,就這麼一言不發地僵持着,竟然沒有拔腿逃跑。
克魯臉上流露出了殘酷的笑容,轉身望着愛勒貝拉,說道:「看看,你不是邪惡的女巫是什麼?又一個大好青年被你迷惑了,真讓我痛心啊。」
他又看向德文,說道:「聖堂武士,你身前這個年輕人意志不夠堅定,我已經剝奪了他的牧師資格。你代我將他的靈魂送上天國,讓他好好向女神反省吧。」
這騎士竟是準備殺了查士丁尼,而且還是讓德文動手。
查士丁尼立刻轉身看向自己的好友,臉上寫滿了害怕之色,幾乎快哭出來了。
德文的目光在前方幾人身上轉了一圈,手握上了他的硬木棍,踏前一步,自顧自地說道:「此刻,邪惡和正義同時顯現在我的眼前。而我是聖堂武士,職責就是維護正義,對抗邪惡。」
他的話有些不搭調,但意思卻很明顯,他準備動手了。
「德文,你不會來真的吧?」查士丁尼轉身看着他,心中怕極了。
「很好,那就送這個已經墮入邪惡的年輕人上路吧。」克魯大笑起來,他覺得這個年輕的聖堂武士很識趣。
出乎意料地,德文卻搖了搖頭,看向審判騎士,極其不屑地道:「你的腦子難道壞掉了嗎?難道你認為你正在做的事是正義的?我真為你感到悲哀!」
這突然的轉變讓克魯神色一怔,隨即就是勃然大怒。
「放肆!找死!」
他拔出腰間的劍,大步向德文走過來,臉上流露出了狠毒至極的笑容,他一邊走,一邊說道:「愛勒貝拉,看着這一切,這都是你的錯。你毀了兩個本該有大好前途的年輕人。」
女子搖頭:「克魯,你只是個內心怯懦的劊子手。」
「嘴皮子很利索,騎士們,劃爛她的臉,我看看還有誰會為一個醜八怪着迷。」騎士克魯命令道。
他聲音一落,兩個騎士立刻執行他的命令,衝上前扯住了愛勒貝拉的頭髮,捏住了她小巧的嘴巴。
「你們這些惡棍!」查士丁尼大罵出聲,他看不下去了,他覺得眼前的三個審判騎士就和魔鬼一樣,邪惡到了極點。
喝罵的同時,他沖了上去,就要去阻攔。
克魯已經走了過來,揮劍向查士丁尼當胸刺去。
德文見狀,手中的硬木棍一震,如閃電一般向這殘忍的騎士胸口點去。
「可笑的年輕人。」
克魯身披戰鎧,胸口要害更是加厚過的,對點向胸膛的硬木棍根本無視,依舊向查士丁尼刺去。
在他眼裏,德文只是一個強壯些的鄉下年輕人,根本沒被他放在心上。
愛勒貝拉使勁掙扎着,尖聲大喊道:「你們快跑,別管我。」
能在這鄉野遇見這兩個熱血青年,已經是大幸事,這說明女神還沒有拋棄她。
至於能不能幫她脫困,她根本不在乎,大不了一死而已。
下一瞬間,『咚』的一聲透響就傳了出來,是硬木棍尖端撞在鎧甲上的聲音。
騎士克魯就感覺胸膛一震劇痛,喉嚨中有鮮血狂湧上來,根本無法止住。
這怎麼回事?難道他拿的是鐵棍?
他低頭看了看鎧甲,只見胸口的加厚部位,竟然出現了一個大大凹坑,凹坑裏的鎧甲充滿了裂紋,竟然被一根硬木棍給硬生生戳裂了!
「這怎麼可能?」他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他勉強抬頭,就看見剛才那面相平凡到毫無存在感的少年一臉的漠然,就像剛剛踩死了一隻螞蟻一般。
這是他看到的最後景象。
接着,這個審判騎士咕咚一聲滾倒在地,徹底沒了聲息。
他對德文的輕視要了他的命,他毫不在乎的姿態讓德文得以發出傾力一擊。
在這泰坦神國里,就算德文只拿着一根硬木棍,全力之下,無人可擋。
所以這個騎士死的不冤。
這一變故實在太過突然了,這讓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騎士克魯的武技他們都是知道的,在聖都也是數一數二,怎麼可能被人一下就被人撂倒了呢?
他們呆了,德文卻沒有,他墊步一衝,朝着兩個騎士的腦袋各賞了一棍。
一方是凡人,一方是戰神化身,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戰鬥。
結果毫無疑問,兩個騎士根本就躲不過去,腦袋上直接出現了一道棍狀的凹痕,當場就死了。
這一切只發生在瞬間,等三個騎士倒地了,查士丁尼才反映過來,指着德文,結結巴巴地道:「你。。。。。。你殺了審判騎士?我們該。。。。。。該怎麼辦?神啊,怎麼會這樣!」
今天發生實在太過駭人了,太刺激了,完全超出了少年的想像,以至於他直接蒙掉了。
德文轉頭笑道:「查尼,你不是嫌日子太無聊嗎?現在怎麼樣?」
查士丁尼艱難地吞了口口水,撫着胸口,半天才擠出一句:「太刺激了,我受不了。」
相比之下,被稱為邪惡女巫的愛勒貝拉就要顯得冷靜地多,她用袖子擦了擦濺到自己身上的血跡,整理了下儀容,然後就對德文款款行禮。
「感謝您的幫助,高貴的聖堂武士。」
她又走前幾步,對查士丁尼也是行禮:「也感謝您,高貴的牧師。」
如此優雅的女人向自己行禮,立刻將查士丁尼的魂兒喚了回來,卻又把心兒給丟了。
他嘿嘿傻笑着,忙不迭地點頭道:「不用謝,不用謝,我應該做的。其實我也沒幫多少忙,都靠德文的。」
說起德文,查士丁尼的臉色頓時發苦,指着地上審判騎士的屍體道:「這些人該怎麼辦呀?要是教會發現了這事,我們就死定了。」
德文卻已經撿起了審判騎士的劍,開始在地上挖坑了。
「能怎麼辦?埋了吧,埋深點就是了。」
羅斯林小鎮偏僻地很,況且絕對沒人相信他們兩個年不足二十的少年會有能力殺死三個審判大騎士,只要毀屍滅跡,那就沒有任何問題,所以德文是一點都不擔心。
他見查士丁尼還在發愣,便道:「呆着幹嘛,還不快給愛勒貝拉治傷?」
「哦,哦,好的。」查士丁尼立刻反應過來,盯着愛勒貝拉雪白的手臂,開始念起了治療咒文。
這手臂實在太美了,讓這小牧師目眩神迷,一連念錯了好幾遍咒文,這才成功釋放出來了治療神術。
這模樣逗地愛勒貝拉笑出聲來,神態更顯嬌媚,看的他幾乎呆住。
這個時候的查士丁尼,完全沒有了以前情場老手的姿態,根本就是一個青澀的男孩。
不管這邊發生的風花雪月,另一邊德文卻已經呼哧呼哧地挖出了一個足有兩米深,三米長寬的大坑。
他將審判騎士的屍體推了進去,想了想,又將一旁的三匹戰馬也給宰了,什麼東西也沒拿,一股腦全推進坑裏,然後用土填埋好,踩實了,又到一邊移栽了一些草木上去,這才長呼口氣。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對身邊看着他以熟練手法,鎮靜姿態殺人埋屍的查士丁尼道:「好了,從現在開始,這三個審判騎士就和我們無關了。有人問起,就說我們帶他們進山後就沒見過他們。記住了嗎,查尼?」
「記住了,記住了。」查士丁尼連連點頭,他知道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哪敢馬虎。
「很好。」德文又看向愛勒貝拉,說道:「小姐,你一個人在外面也不是事。現在天色不早,我們回到小鎮差不多也天黑了,你正好悄悄和我們回教堂,你看如何?」
愛勒貝拉絲毫不敢小視這個面目平凡的年輕人,聞言急忙行禮道:「一切全憑您的吩咐。」
主意已定,德文便當先向羅斯林小鎮走去,其餘兩人則跟在他身後。
沒想到剛走幾步,德文就發現愛勒貝拉走路竟是一瘸一拐地,似乎腿受了傷。
「怎麼回事?」他問道。
「逃命的時候腿被人射了一箭,一直沒好。」愛勒貝拉說道。
「多久了?」德文皺眉道。
「大概半個月。」
「讓我看看。」
德文走上前,沿着對方破爛衣袍上的血跡,很輕易地找到了受傷的位置,傷口就在接近膝蓋的位置。
他拉開破爛的裙擺仔細查看了下傷口,箭入肉並不是很深,但傷口長時間沒得到處理,已經潰爛了,流着膿血,甚至可以看到裏面的骨頭。
德文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愛勒貝拉,對她性格堅韌的一面有了更深的認識。
他對一旁看着愛勒貝拉修長大腿直發愣的查士丁尼道:「呆着做什麼,快治療呀。」
牧師這才反應過來,查看了下傷勢,連續釋放了兩個治療神術,卻只能將箭創口上的傷癒合一下半,除去了膿血而已。
他攤了攤手,無奈道:「沒辦法,我的治療術太低級了,她的傷也太嚴重。」
德文點頭,說道:「那隻好背她趕路了。」
愛勒貝拉連忙道:「不用麻煩,現在好多了,我能自己走。」
查士丁尼卻是聽的眼睛反光,連忙道:「不麻煩,不麻煩,我來背你!」
說着,他微蹲在愛勒貝拉身前,擺好了姿勢,說道:「上來吧,真的,一點都不麻煩。」
愛勒貝拉看着少年精瘦精瘦的身體,再看了看自己和對方差不多的身高,堅決拒絕道:「還是不用了。我自己走吧。」
說話的時候,她悄悄瞥了眼德文壯實的身軀,覺得這個聖堂武士倒是可行的,但對方沒主動提出來,她自然不會矯情。
德文感覺敏銳,立刻道:「還是我來吧。查尼你這身板,自己別摔倒就行了。」
他十分乾脆,走上前手一提,就將這個剛被稱為邪惡女巫的女子背在了背上,隨後就大步向小鎮走去。
查士丁尼無奈,只能跟在德文身後,看着德文背上的女人,羨慕極了。
此時天色本就不早了,兩人又刻意走的很慢,等到了小鎮外,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這情況正好,德文也就沒停下,背着愛勒貝拉進了教堂。
一到教堂,查士丁尼就非常殷勤地去燒水做飯,美其名曰為了之前帶領審判騎士的錯誤舉動賠罪。
德文將愛勒貝拉放下,也去幫忙。
兩人在教堂的廚房裏一陣忙碌,查士丁尼也有些冷靜下來,他悄悄問道:「德文,我們真要把這女巫留下來啊?」
現在愛勒貝拉不在眼前,他受到影響就小了,又恢復了以往的精明。
德文點頭道:「既然救了,就救到底吧。你我都清楚,她根本就不是女巫。」
「可是她非常麻煩。教會很快就會發現審判騎士失蹤,新的審判騎士不久就會過來的,一發現她在這裏,我們就完了。最好是把她趕快送走。」查士丁尼急聲勸道。
「不用麻煩你們,我現在就離開。」
他正說着,門口就傳來一個聲音。兩人回頭一看,竟是愛勒貝拉。
她跟了過來,一手扶着門框,靜靜地立在廚房門口,雖衣衫襤褸,神情落魄憔悴,但眸光熠熠,折射出絲絲縷縷的絕代風華,耀目極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