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殺死偽神
當杜爾迦死亡時,加瓦拉爾是有感應的。
他和杜爾迦之間的關係太過複雜了,他們是基於同一基因反覆編撰的異性兩面。
沒錯,現在的加瓦拉爾也不是最原始那個加瓦拉爾,那個最原始的加瓦拉爾已經在阿摩羅婆提建成,第一次試着融入阿輸陀樹時死了。
杜爾迦是唯一知道加瓦拉爾死訊的人,他貿然使用了不成熟的技術,結果死於基因崩潰。
為了維持整個尼核魯.肝帝家族的穩定,杜爾迦不得不冒險使用自己的基因克隆了現在的加瓦拉爾。
這種由a進行異性克隆生成b,再有b異性克隆生成a1的操作,確實超出了現有技術框架,連續兩次染色體逆向表達,最終的產物出現了明顯的基因突變。
杜爾迦不得不使用大批次克隆,不斷優化過程,才得到一個不至於被其他人看出問題的加瓦拉爾。
直接進行成年體克隆,以及其本身的基因問題,導致加瓦拉爾2.0版本的性情大變,在過去十幾年中沉迷在自己的幻想中,執着於塑造夢想中的阿摩羅婆提。
但在加瓦拉爾2.0版本剛誕生的那幾年,他和杜爾迦之間的關係非常親密,那種親密就像是母子間的親密。
雖然有防護牆存在,讓旁支沒有機會染指主家的控制權,但宙斯的強大肉眼可見.然而他就這麼被唐吉給撅了,看起來不必殺只雞更難。
在母子關係中,付出更多的總是扮演母親的那一方,杜爾迦願意為了加瓦拉爾而冒險,但加瓦拉爾絕不會為了杜爾迦的死而感覺到內疚。
而這樣一個人,為了自己事業上的成功,將自己的基因貢獻出來,塑造成了女性.這個女性需用從零開始適應自己的新身份,新性別,並在這個過程中,應對來自家族內部敵對勢力來自各個角度的攻擊。
加瓦拉爾不知道什麼是轉世祭壇,但他知道那肯定不是什麼好去處。
「我能治好你兒子,真的能!」加瓦拉爾哭鬧着,像個孩子一樣掙扎,捶打着唐吉的手。
此外還有肉體上傳來的陣陣不適,被細心保養過的肌肉正在適應他的動作習慣,血液正流過嶄新的血管,心臟蓬勃有力的跳動,皮膚隨着他的動作而舒展收縮。
這是對阿茶姆的補償,也是對其他即將迎來毀滅之人的補償。
作為一個加瓦拉爾初始版本的女性化表達,杜爾迦其實有着嚴重的心裏問題。
他的底牌不多了,在確定無法保住阿輸陀樹之後,重回人身也只是為了跑路方便點,他們可沒有能把整棵巨樹帶走的大飛船。
奧托.馮.哈布斯堡本人對祖父的行為是報以鄙視的,他覺得祖父太過輕信於那些當時偽裝的很好的玩家了。
「去轉世祭壇,你不是想知道你妻子的靈魂有沒有得到神的原諒麼,他就是地位最高的那個神,把他送下去親自看看情況。」唐吉笑了起來,心情有些愉悅。
阿茶姆緊張的說不出話來,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耳邊全是嗡嗡的耳鳴聲,看不見的氣球在胸口膨脹。
相比於天人組織中的其他幾個勢力,哈布斯堡家族其實更接地氣一點,他們沒有羅斯柴德爾那麼純粹,也沒有尼核魯.肝帝家族那麼極端。
在前往轉世祭壇的路上,沒有人阻攔唐吉,那些摩奴們要麼躲在登陸區正在嘗試繞過天神的權限,坐飛行器起航返回地球,要麼就躲在家裏瑟瑟發抖。
「我會把這句話刻在你的墳墓上。」唐吉一口把生命樹抽到了根,將煙蒂彈到了加瓦拉爾臉上:「我忘了,你沒機會有墓碑,算我沒說,現在上路吧。」
它的神經系統則採用了半人造,半移植,移植對象是某個倒霉的極速者,因為戰鬥軀殼的大腦無法那麼快的處理信息,所以後半部分才使用人造神經接受器,輔助大腦進行計算。
這一切組成了血肉生物的悲鳴曲,已經習慣了以阿輸陀樹視角觀察世界的加瓦拉爾感覺非常糟糕,他一分鐘都不想在這具軀殼中受罪。
這也是杜爾迦願意為了加瓦拉爾放棄逃離月球,返回阿摩羅婆提處理問題的原因。
加瓦拉爾御用戰鬥軀殼的骨骼是一種記憶金屬骨骼,由羅斯柴德爾家族友情贊助,具有重量輕,強度高,可塑性強,能自我恢復的多種優點。
他們就是積累的財富雄厚一點,技術儲備更先進一點,下的閒棋多一點,在超人類領域涉足的早一點——他們保管着有關古代七原罪的相關知識。
那個該死的達利特則一臉茫然的看着這一切,臉上一副蠢樣子活像是聰人鞋底上扒下來的一樣。
甚至於在奧托.馮.哈布斯堡這一代,他連個超人類都不是,反倒是旁支有血脈覺醒成了強超人類。
加瓦拉爾是個性格強勢的雄主,他年輕時在家族內有獅子之稱,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極具侵略性。
阿茶姆很喜歡這股味道,這是他從沒聞到過的味道,但他此時低聲不敢言語,連呼吸都被壓低到了最低,生怕打擾阿修羅和天神之間的對話。
「那正好,省得我再找東西把這抹去了。」唐吉單手捏住加瓦拉爾的脖子,就像在雞圈裏抓出了一隻雞。
整個哈布斯堡王朝因此而興盛,並長期在搜集着相關知識,終於拼湊出了一些不太完整的怪古代歷史,瞥見了諸神打架的古代七原罪戰爭。
從幾百年前,他們就發現,長期佩戴聖遺物的繼承人,每隔幾代就會有人掌握奇蹟之力,甚至連那些旁支血脈,也會偶爾會覺醒奇蹟之力。
「你想怎麼死?」唐吉點燃了一根生命樹,黑紅色的火光昏暗不定。
加瓦拉爾順着阿茶姆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腳腕處,一道黑色的鐐銬就銬在那裏,無聲無息的燃燒着。
即使如此,這具戰鬥軀殼也不算弱了,最少對比尼核魯.肝帝家族以前見識過的超人類而言,它因算是某種基因飛升的造物了,而且它的劣化型號還可以量產。
而這具戰鬥軀殼的肌肉纖維全都來自肌肉強化型超人類的軀體,原初能力者的全身肌肉纖維都被剝離,一比一移植到了這具軀殼上。
戰鬥軀殼的皮膚同樣來自超人類的饋贈,但在皮膚下,植入了一層人造甲殼,極大程度的增加了戰鬥軀殼的抗擊打能力,耐高溫低溫,抗壓能力。
「我開的條件很有誠意了!你難道就一點不動心嗎!」加瓦拉爾感覺自己不能理解,自己已經拿出了所有唐吉想要的,他為什麼無動於衷?
「無效回答,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幾句遺言。」半根生命樹燃過,唐吉有些不耐煩的問道:「別浪費這個機會。」
可以說,最早借玩家之手讓超人類時代提前降臨的罪魁禍首就是哈布斯堡家族,但當時那一代哈布斯堡的繼承人,也就是奧托.馮.哈布斯堡的祖父,更多是處於一種迫不及待想重現歷史盛況的想法。
杜爾迦一直有很嚴重的自毀傾向,一直到加瓦拉爾2.0誕生,才真正治癒了這個女相男魂的特殊個體。
畢竟,最早招惹唐吉的是神聖天權組織,那個組織嚴格意義來說,就是他們哈布斯堡家族搞出來的.
那位自稱宙斯的超人類,是哈布斯堡的旁系血親。
尼核魯.肝帝家族確實還沒破譯超人類的秘密,但他們對紅武士類型的超人類進行了非常深入的研究。
但現實就是這樣,他不得不忍受這一切,搭乘最近的逃生艙進入月球軌道,學着羅斯柴德爾家族樣子,為自己建設新家園。
阿茶姆一愣,有些茫然的看着唐吉,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只可惜,尼核魯.肝帝家族的生物專家們一直沒能攻克能量釋放類型超人類的小秘密,不然他們還打算給這具戰鬥軀殼加裝激光眼,聲波喉等能量釋放器官。
按照哈布斯堡家族的研究,那位留下聖遺物的存在,應該是上一代傲慢,他的具體能力不得而知,消亡原因不得而知,哈布斯堡家族只是在機緣巧合下得到了那份聖遺物,並從中發現了力量之源。
但整個哈布斯堡家族對七原罪血脈的狂熱無疑值得肯定的,他們一代接一代祈禱着七原罪的血脈自己的家族內甦醒,但一直未能得以實現。
加瓦拉爾忍受着從神到人的降格,用眼睛觀察,用鼻子呼吸,用手撕開黏膜,用自己的腳站在地上,感受着皮膚傳來一陣陣濕寒的涼意。
什麼時候?
加瓦拉爾那張從沒用過的臉上,所出現的第一個表情就是不可置信,然後是恐懼,再然後則是一種無言的憤怒.
好吧這種憤怒轉眼間就被唐吉揮手驅散了,在唐吉面前他沒有資格憤怒。
足足過了十秒鐘,阿茶姆才開口回答道:「我能!」
「所以,不僅你們遭到了襲擊,尼核魯.肝帝們失聯也是因為唐吉對他們動手了。」貴公子打扮的奧托.馮.哈布斯堡坐在自己的城堡中,看着畫面另一邊成像有些模糊的西蒙尼.羅斯柴德爾,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這是加瓦拉爾提前為自己準備的戰鬥用軀殼,一具以他自身和暴食基因片段為藍本塑造的超人類克隆體。
如果假以時日如果,萬惡的如果兩個字讓加瓦拉爾滿肚子怨氣,沒有那麼多如果,現實就是唐吉來了,唐吉掀了桌子,唐吉正在肢解尼核魯.肝帝家族。
如果非要說還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那就是哈布斯堡家族還持有着世界上唯一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聖遺物,來自那位死而復生,並且以自己誕生之日定義時間軸的聖遺物。
伴隨着一具身材比例近乎完美的軀體從克隆腔中坐起,加瓦拉爾有些茫然的活動了一下身體,嘗試再次習慣使用人類的軀體。
「帶路。」唐吉朝阿茶姆說道。
阿茶姆瞪大了眼睛,看着這一切。
「殺了我,這裏的人都得死!」加瓦拉爾面色正猙獰的看着唐吉:「我的心跳一停止,這地方就會被炸上天!」
加瓦拉爾這才從鏡子裏只注意到,那個凶神惡煞的唐吉,就靠在自己身後不到五米的牆上,抱着肩膀看着自己。
「你沒聽見麼!我有核彈!我有核武器!我死了這地方,連帶你就全完蛋了!」加瓦拉爾終於開始慌亂了起來,他手忙腳亂的向後退去:「我願意交出所有技術,我願意交出所有財產!」
當然,前提是他得先解決現在的麻煩。
他甚至在內心深處鬆了口氣,現在,再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個冒牌貨了,他將永遠的統治着整個尼核魯.肝帝家族。
然而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意的事,當加瓦拉爾打算按照提示,給自己來點電解質補充下水分時,唐吉丟了個瓶蓋在他腳下。
至於克隆人們,當他們看見黑衣阿修羅又拖拽着一個人走向下層,立刻就知道被拖拽的人是什麼東西了,又一個天神!
加瓦拉爾的精神意志在路上就崩潰了,崩的很徹底,仿佛從一開始他就只是個只會空想的孩子,他哭的讓唐吉甚至都不想髒了自己的手了
當再次抵達轉世祭壇時,唐吉看了一眼一直跟着他的阿茶姆,嫌棄的將加瓦拉爾扔在對方腳邊:「你敢動手麼?」
一想到這裏,奧托.馮.哈布斯堡就差點笑出聲,宙斯這幾年給他的壓力還真挺大的,不過現在好了,宙斯死了,他又可以繼續自己的好日子了。
只是來自唐吉-米科爾森的反撲力度有點大,有點超出他的控制了,奧托覺得雙方之間的矛盾,可能寫封道歉信解決不了問題。
所以他決定趁着唐吉還在月球上忙着屠戮尼核魯.肝帝的血脈,不如自己先主動和米科爾森談談,文明人之間那種,坐下來,各自付出一點誠意,體面解決問題的談談。
就像二戰時的高盧人,他們就做的很不錯,保全了貴族的體面,又沒有受到太多損失.非常的,哈布斯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