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計劃里包括這些麼?」王正道看着滿天的閃電,把整個區域晃的好像天上人間一樣,扭頭問向米科爾森:「如果你有什麼預桉的話,最好現在就說...」
「有,如果那些開拓者不阻止我的話,我可以在三分鐘內把核彈炸在貪婪腦袋上。」米科爾森看着貪婪隨手之間呼雲喚雨的瀟灑,用更迫切的目光看向了唐吉的方向。
如果唐吉也晉級lv3階段,也許他們的勝算沒有那麼低。
大概一秒鐘後,米科爾森突然臉色怪異的看了看王正道:「吳千映讓你去她辦公室一趟,她能解決唐吉的困境,不過她現在脾氣不太好,你最好小心點。」
王正道二話不說直接原地消失,人已經出現在大洋彼岸的失落山基地內,每次看見他這麼做,米科爾森都一種佔據對方身體的衝動。
十幾秒鐘後,王正道帶着同樣的表情回來了,手裏還拿着一根金屬杆子。
事實證明,當吳博士將她聰明到沒朋友的大腦全功率朝噴人方向輸出的時候,即使是有四千多個子實體的米科爾森也扛不住。
「你們都是豬腦子麼?四千多顆腦袋摞在一起都裝不滿一個五十升的水桶?人被雷噼就用避雷針,這麼簡單的道理也需要別人教?」吳千映的話音好像還在王正道耳邊迴蕩一樣:「我就指望你們這些人去拯救世界?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我瘋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組裝好這根不知道什麼材質的金屬避雷針,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米科爾森,結果發現對方用同樣尷尬的表情扭過了臉。
王正道後退了幾步,用擲標槍的動作將避雷針狠狠投擲出去,戳在距離唐吉附近三十米左右的位置,瞬間將雷電改變了目標。
「幹得不錯,沃爾夫岡。」唐吉在地上多躺了十幾秒鐘,好像在重新梳理自己的理智一樣。
長達兩分鐘,超過一百三十次的電擊,並沒有對他造成永久性傷害,或者說現在已經很難有什麼東西能對他造成永久性傷害了。
但連續不斷的閃電衝擊,每一次都能成功阻止他試着擺脫束縛的行動,
加固這個能力現在就像他的本能一樣,會隨着某樣物品持續時長結束而再次發動,重新補充效果。
也正因為此,唐吉才避免了再次果本的結果。
相比於肉體而顯得有些脆弱的龍鱗甲在持續不斷的閃電衝擊中,被加熱到赤紅色,隨着閃電被遷移,冰冷的雨水拎在其表面濺起了大量白霧,將唐吉包裹在其中。
下一秒,暴怒沖天而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追向貪婪。
沃爾夫岡剛才無疑是在羞辱他,這是個嚴重的挑釁,唐吉雙目一片赤紅,耳邊滿是撕裂空氣帶來的呼嘯聲,而貪婪,依然在前方不緊不慢的飛行,仿佛只是剛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
「在我之前看見的時間線中,暴怒大部分時間都是個不可控的因素,他幾乎和所有已知的七原罪,以及其他區域性領主發生過衝突。」在失落山基地內,之前一直在調養身體的先知坐在吳千映身邊,用將故事的語氣介紹着:「因為他們的波及範圍太廣,往往會造成氣候環境波動,即使用衛星難以窺探他們的戰鬥全貌,唯一可以肯定是,暴怒幾乎沒有輸掉過這類衝突。」
「其結果要麼以衝突的另一方死去而結束,要麼就是另一方選擇了退卻。」先知看着衛星圖像中正在飛速接近的兩個高能物體有些感慨:「發展到後期,他們基本都將暴怒視為某種自然存在的天災,因為他沒有明確的目的性,只是單純的路過,然後毀滅路上的一切。」
吳千映對此沒有發表意見,她想像不出唐吉處於那種狀態的樣子,在她所能接觸的範圍中,唐吉絕對是最後責任感的人之一,他骨子裏還有着迥異於外在表現的俠義精神,雖然很澹,但這無疑是他內在性格核心組成部分。
雖然已經和先知探討過過很多次,暴怒在其他時間線上的狀態,但先知這種老謎語人總能輕易挑起她的怒火,兩個人總是不歡而散。
所以這一次,吳千映乾脆一言不發,只當個傾聽者。
「就唐吉目前的狀態而言,他所表現出來的力量,遠低於他在其他時間線上,處於同一時期的平均表現。」先知不知道自己該遺憾,還是慶幸:「他的覺醒時間最短,但力量一直都是七原罪中最強的,他和貪婪之間的戰鬥,我在兩次時間線上見過三次。」
「結果呢?」吳千映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唐吉都贏了,而且其中一次,他幾乎把貪婪徹底解決了。」先知似乎因為陷入回憶中的情景而打了個冷顫:「也是在嫉妒的地盤上,這場涉及到三名七原罪的戰爭,最終讓蘇尹士運河原地消失了,戰鬥結束後,那裏變成了沉寂海峽,超過兩千萬人死在那場戰爭中。」
「有個更具體一點的內容麼,老女人?」吳千映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老年人的憶往昔:「任何細節都行!貪婪的能力,嫉妒有什麼可能的底牌,還有唐吉,他被憤怒燒焦了腦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不知道,也沒人知道,那會我們連能用的衛星都沒有幾顆了,貪婪手下有個叫天眼的超人類,沒事就喜歡燒衛星。」先知看了一眼抓狂的吳千映:「這種事,你總不能指望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去深入了解。」
「我只知道,最純粹的暴怒,可以把自己的火焰籠罩方圓十幾公里,沒人能在他的領域內正常使用能力。」先知看着屏幕上重複播放的畫面,在畫面中,唐吉正被巨石手掌握在其中:「而且,相比於我了解的暴怒,唐吉掌握了好幾種我沒見過的能力。」
「我很確定,他之前根本不會這種飛行能力。」先知指着拔地而起的唐吉,目不轉睛的看着吳千映:「你知道為什麼,對麼?」
吳千映嘴角帶着一絲勝利者的笑意,自己變成了謎語人:「你猜啊!」
...
貪婪看着從身後快速接近的唐吉,故技重施,颶風控場,閃電傷害,瞬間籠罩了唐吉。
但這一次,唐吉提前使用了相位遷躍,瞬間出現在其他位置,繼續靠近貪婪。
灰黑色的仇恨之焰在背後張開,如同翅膀一樣蔓延了數十米,隨着翅膀扇動,周邊影響風向和地磁場的超自然因素迅速被消融。
「你真的要在這時候,因為嫉妒這種爛人和我撕破臉麼?」貪婪的聲音被放大了無數倍,在空曠的平原上炸響:「還是說,你以為我相信你真的在乎那些傀儡?那些你素不相識的阿非利加人?」
「我以為我們上次見面的時候,已經對對方很了解了,沃爾夫岡。」唐吉回應了一句,下一秒直接出現在距離貪婪不到五十米的距離,仇恨之焰瞬間朝對方籠罩而去!
他不想在對方身上使用【死斗邀請】,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幹掉對方,作為貪婪,他的底牌太多了,萬一有那麼一兩個能反制的手段,導致兩個人被互相鎖死,哪都去不了,開拓者能被他們笑死。
貪婪的惡魔之翼不是擺設,只是一次揮動就再次拉開了距離,他用一種有些遺憾,又有些鄙視的目光看向唐吉:「你真虛偽,暴怒。」
「但今天,沒人能阻止我。」貪婪朝唐吉微微行了個禮,好像謝幕的紳士一樣:「遊戲結束了,唐吉。」
下一秒,貪婪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是啊,他怎麼可能不會空間系能力呢?作為貪婪,他在這方面遠比唐吉,乃至玩家都更有優勢,他想要什麼能力,只要去吃就行了!
「帶我去嫉妒那!」唐吉在通訊器里朝王正道說道:「要快!」
然而此時,貪婪已經出現在了嫉妒附近,他居高臨下的的看着嫉妒的小飛機,好像在看一個沒有自我保護能力的孩子:「你甚至不會飛。」
仿佛玩夠了一樣,嫉妒那架可憐的小飛機,陡然顛簸了一下,被高空的貪婪玩弄於指尖。
貪婪就像在指揮一場交響樂,用手指在空氣中劃出狂暴的曲線,考驗着那架人類科技的結晶。
它時而竄上一萬米以上的高空,時而又像最近的股價一樣,飛流直下三千尺。
飛機里的飛行員不是傀儡,被嫉妒作為專業技術人才而保留了自由意識,但這脆弱的自由意志在飛行器做第四個尹瑪曼機動時就暈了過去。
機艙內的嫉妒雖然不已肉身強度而出眾,但依然保持着平靜,只是臉色難看的看着飛行員在椅子上隨着飛行動作而擺動四肢。
貪婪的強大讓他無法理解,在今天之前,控制了上百萬傀儡的嫉妒一度覺得這就是力量的極限,是七原罪的盡頭。
而現實給了他一個結結實實的耳光,讓他毫無還手之力。
嫉妒一把扯斷安全帶,靠自身力量抵抗着無序飛行動作所帶來的慣性,一腳踹開了機艙安全門。
突然的失壓讓飛行器的飛行軌跡變得更加難以捉摸,而嫉妒則毫不猶豫的跳了出去。
此時他距離地面六千五百米,而可以肯定是嫉妒和之前的唐吉一樣,沒有飛行能力,而且也絕無可能突然掌握一門飛行能力。
背上的降落傘就是嫉妒救命稻草,他祈禱自己的目標足夠小,貪婪不能隔着這麼遠像操縱飛行器一樣,操縱他。
只是他的小算盤就像被貪婪聽見了一樣,在嫉妒打開降落傘的一瞬間,一股邪風突然出現,將降落傘從下到上翻了個個,嫉妒瞬間恢復了自由落體的動作。
最終,在落地前的那一刻,嫉妒扔出了自己的最後的機會,一顆不知道是否還在有效期內的快速反應凝膠。
幸運的是,澹綠色的凝膠迅速膨脹接住了從天而降的嫉妒,而後又溶解在空氣中。
「恐懼是所有情緒中,最劇烈的一種,它可以突然出現,凝實而綿長,它是鹽,是一切食物的底味,我最喜歡的調味料。」貪婪的聲音在他身後出現。
就像他所說的話一樣,恐懼在嫉妒心中突然出現,而後迅速達到最頂點。
「相比之下,憤怒則次之,但它的味道濃郁,擁有爆炸般的口感,就像辣椒。」嫉妒勐然回頭,看見貪婪緩緩從空中降落,而嫉妒此時的心情就像被貪婪指揮一樣,從恐懼過度到憤怒。
他當然憤怒!
同為七原罪,他怎麼幹如此輕慢自己!
關鍵時刻,一支屬於嫉妒的力量及時插入戰場,將他和貪婪隔離兩側。
那是一支由純粹超人類傀儡組成的武裝力量,但就像嫉妒的軍隊除了悍不畏死之外,難以進行精細操作一樣,這些直屬於嫉妒所操縱的超人類,雖然能使用自己的超自然能力,但卻不夠靈活,無法像真正的超人類一樣發揮自己的力量。
火焰,冰霜乃至激光等等擁有遠程攻擊能力的超人類紛紛發動自己的能力,試圖螳臂當車,但貪婪,就像上帝一樣,分別用類似的能力一個人壓制了這支嫉妒的傀儡部隊。
一個渾身長滿鱗片的超人類從嫉妒腳下鑽出,木然的回頭帶着嫉妒一同跳下洞穴鑽地而去。
那是個異種系超人類,他擁有穿山甲的能力,可以在密度低於7.86g/立方厘米的物質上快速打洞。
但這種小把戲在貪婪面前,毫無意義,他揮揮手就把那一大片岩土從地面撕裂,漂浮在半空中。
當穿山甲和嫉妒意外破洞而出時,直接向下墜去。
穿山甲直接摔在了地上,而嫉妒則被貪婪固定在空氣中。
嫉妒面色慘白的朝貪婪使用自己的能力,也是唯一的能力,他試圖精神控制貪婪,把對方變成自己的傀儡。
只是這種行為毫無意外的失敗了,他早就嘗試過,如果有機會,貪婪早就是他腳下的一條狗了,剛才那只不過是瘋狗般的撕咬罷了。
同樣作為七原罪,嫉妒還尚未找到自己的路,他走到現在力量上的增長不過是水到渠成罷了...
「無可奈何,接受命運,這是苦味,苦澀中帶有一絲回甘,這是食材最終能回饋給我味蕾的終局。」貪婪的緩慢的靠近嫉妒,對他問道:「現在告訴我,你接受命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