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子並不好追。他使用的法力玄門清正,剛剛化作一陣風遁逃而走,恰好隱隱於市里。
對於白山君而言,這清正法力的味道實在太像自家李大仙的味道了。
白山君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鼻子。
貓科動物的鼻子,是不遜於犬科動物的,魂魄狀態下的白山君,六感反而是強化到了極限。
白山君去追那老張頭去了。
李衛這邊也遇到了尷尬的難題,這造畜法要怎麼破來着...聽說破了這皮子就行了。
倒也不是不可以,李衛就怕自己手術一個『不小心』就把凌虛子給送走了。
不過很快有人緩解了李衛的尷尬,凌空子和馬強偉來了。
在感受到這裏有劇烈的法力涌動時,凌空子就當即趕了過來,在看到小羊的時候幾乎是沒有半分的猶豫,就知道了這就是自己的師兄,那種多年相處的情感,比有些親兄弟來的更濃厚。
「師兄!」凌空子趕忙沖了過去。
「師...弟...」
「這...這...這是凌虛子...先生?」馬強偉則最為震驚,看着這躺在地上的小羊,絲毫沒辦法和那有些胖的道人聯繫在一起。
此時,馬強偉算是真正的,直觀的認識到了,什麼叫做神通法力。
能將人變成四足羊畜。
恐怖如斯。
...
「既然你已到來,那你便自己破這造畜之法吧,貧道還有事要做。」李衛雙手背負轉身淡然。
凌空子此時也不好意思說讓眼前仙人幫忙破造畜之法了,畢竟他也救下了自己的師兄,同時他也不敢勞煩仙人破這左道小術。
時間足夠的話,甚至凌虛子自己都能破掉這術了。
「他...是...為了...錢...」
化為小羊的凌虛子有些懷疑人生,呢喃道:「為了...這三兩...黃白之物,值得嗎?為了...金銀之物...就玩弄生者的思念...這真的值得嗎...」
凌空子攙扶着凌虛子,他沒有說話,有些擔心自己的師兄,他現在貌似已經有點被心魔擾動的樣子了。
李衛是聽在心裏,嘴裏輕輕道。
「為了錢,嗎。」
.......
「小羊,看來我們要換一個城市了。」
老張頭臉色蒼白,旁邊牽着一臉懵懂的『妙齡女子』。
今天,究竟怎麼了,剛剛那個強大的讓人窒息的修行人又是什麼人?
雖然完全沒有正面交手,但從他的琴音,還有手下的強大妖王的氣息上來看,自己根本沒有和他正面交手的必要。
一切都讓老張頭無所適從,他從未有遇到過,如此強大的修行人。
「又成了一個人了啊,小羊,果然到最後,只有你在陪着我,也只有你陪着我啊。」
老人吐出一口黑血來,剛剛強行催動請祖宗的正法,他的經絡就有消耗了,又被追上來的虎魄咬了一口,神魂傷漏。
若是平時的話,他還能用道法來和那虎魄斗上一斗,可想到後面還有一個強悍無比的修行人,他根本無心鬥法,只能透支自己來逃命。
在一處廢棄的工廠處,簡易的起了一個法壇。
六張黃色的符咒貼在地上。
他知道,那真人肯定是會追上來的。他可不想坐以待斃。
不,不是要追上來了,是已經來了!
他聽到了虎魄咆哮的聲音,聲聲震魂。
魂聲被震,老張頭也不再猶豫,將自己的舌尖咬破,喝一碗符水,混雜着鮮血的符水吐在了六張神符上。
「玉清大將、六甲宣行、真符速召、往赴壇場。」
這是他第一次使六丁六甲神咒,也是當年從山上帶下來,唯一的事物。
能喚來六丁六甲神將。
一道靈光掠過,六丁六甲各異神將出現在眼前,六男六女,天將神威。
雖然看起來是天兵神將,但這神將本質還是紙人,灌注靈力精魄,以天地投影之力而成。
有一絲神道氣息,幾乎是最高級的符人之術了。
「可惜啊,喚不來真正的神將...」老張頭看着眼前六位紙人化作的神將,心中遺憾,當然他也沒想着要喚來真正的神靈來。
「去,六丁六甲,斬妖除魔!」
六丁六甲符所化的金銀神將去守住大門。
「那虎魄應當是擋不住六丁六甲神將的...」
老張頭心想。
斬妖除魔,這六丁六甲神將雖是偽物,但對斬妖除魔是特攻,那妖虎魄應當是能擋住的。
廠門外傳來鏗鏘的聲音,似金鐵物交互之聲,還有一陣陣猛虎咆哮的聲音。
然而鬥了一會兒,聲音就消失了。
「六丁六甲神將?」
「神將?」
老張頭感覺有些不對,莫非是自己的神將落敗了,然而看法壇上的蠟燭卻還燃着。
這神將還存在。
「回來,神將回來!」
老張頭感覺不對勁,想要喚回神將,卻也不聽使喚。
不對,神將他們回來了。
剛剛還在外面酣戰的六丁六甲神將們,從陰影之中走出來。
蠟燭時而明滅。
咚——咚——咚——
清晰的步伐響起,每一步的聲音響起都能給老張頭製造極大的壓力。
「咩...咩...」
一旁的『美人』發出了咩咩的叫聲,這裏緊張的氛圍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也許這種情況下,只有小羊能夠無憂無慮了吧。
這些有一絲神道氣息符人們一點一點都不聽從老張頭的指揮,明明是以自己精血勾連化出的,卻一點都不聽命於自己。
不...不對...他們不是不聽命於自己。
而是無法,履行自己的命令。
那些神將們,無法對那個人下手。
「你...到底是誰?」
六丁六甲神將分開兩側,仿佛是在迎接一般,出現了一個白衣道人,那白衣道人周身清正有微光閃爍。
李衛只是淡淡道。
「貧道明澈,一介,山野道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