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閃爍,不同的聲音在這房子內浮轉。
「念...佳...」
「阿...郎...」
「我要逃...」
「我的孩子...在村外...我要逃掉...」
各種各樣的女性聲音響起,這些聲音里有些年紀比較大,有些年紀還很小。
「草,誰啊,水東明,是不是你?在搞我們?」水清偉有些發憷。
「我...我特麼閒的沒事幹搞這玩意?」
水東明被水清偉叼了一頓後怒回道,他現在也怵的慌,手裏的十字架緊緊握着。
咔嚓——咔嚓——
燈光時而出現,時而消失,閃爍。
下一次閃爍。
一個女人出現在飯桌中間。
在這個不能讓女人出現在飯桌前的村子裏,出現了一個女人,渾身湛藍,眼珠子沒有眼白,穿着一襲白衣。
那各種各樣的女性聲音,都是從她的身上傳出來的。
.....
半小時前。
李衛帶着姜念佳飛翔在空中。
「念佳在飛啊!」
姜念佳眼睛鋥鋥的發亮,兩團眼珠子有光一樣,她抓着白山君的虎毛,望着下面的燈火繁華。
原來城市的夜景,那麼空,那麼的美。
一輩子沒有坐過飛機的姜念佳,異常的興奮開心。
「仙長,可以不?」
「可以。」
白山君還來了個螺旋飛行,讓小姑娘刺激的叫出聲來。
「哇!」
這一片天空,就好像姜念佳的遊樂場一般,月光之下,仙人,虎魂,和一個孤苦少女的魂魄。
不過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李衛很快就順着之前記下的手機導航來到了水門村。
一個標準的富裕村落,從裏面走出了三位人民富豪,是最早富裕起來的山村之一。
李衛乍一看還有些感慨,同樣是閉塞落後的山村,人家山村發展的挺好,自己這象門山村就不怎麼樣了,而且人家路還沒修通的時候就富裕起來了。
嗯...
路還沒修通之前富裕起來了?
挺牛逼的啊,啥產業積累的原始資本?
總之這村子李衛關注了之後,從上到下都覺得非常的怪異。
當帶着疑惑來到了這破落山村過後,李衛猛的發現,這山村居然就是王海強幻境之的中看到的村子,如果他一個人來的話,會被人擊殺暴斃!
李衛也不是傻子,八成是王海強查出了什麼問題來,才引來殺身之禍的。
來到這山村上空時,這姜念佳也沒有了之前活潑跳脫的樣子,反而是有些隱隱的畏懼。
這水門村,是她的家,但她並不想回來。
「乖。」
李衛安撫着這小姑娘,同時是越感覺不對勁,打開了天耳通。
一打開天耳通...
『還是女大學生值錢啊,之前賣過一個最貴的要八萬塊錢,那相貌,那身盤子,我都想買下來了,不過答應了要給他的,唉,後悔。』
『女大學生太烈了,不好不好,咱們後山埋的那些不都多是女大學生嗎,這些傢伙仗着自己讀了點書,瞧不起我們,性子烈,不好馴,還容易賠本退貨。』
『那是你沒手段,看人家水明哥,當年上山下鄉的什麼知青,還不是被馴的跟狗一樣服服帖帖。』
『哪有那麼多人有水明哥的本事,能夠馴服烈馬。』
嗡嗡嗡。
李衛用天耳通聽了這番話只有一個情緒。
憤怒。
腦子裏已經容不下別的情緒。
只剩下了憤怒的情緒在發酵。
這些傢伙。
不是人。
...
「阿彌陀佛,四十六年前,老僧我在這裏鎮下厲鬼,卻是良心難安,希望這一次能夠讓她們好好往生超生。」
此時,在水門村的山路上,一個年邁的和尚,身穿艷色袈裟,卻是宛如苦行僧一樣行走在水泥路上。
空聞和尚已經在這山路之中走了兩天兩夜了,也不駕駛車子,就這麼一步一步的要步行去水門村,一步一腳印,還念誦着往生神咒,臉色之中帶着一絲絲悽然苦楚,似乎要彰顯自己的誠心誠意。
「若是此地不解的話,將成為我一生之中最大的業障。」
空聞和尚呢喃道。
那麼多年的行善積德,他只做過一件愧對於心的事情,那就是幫助這水門村鎮壓了咒怨之鬼。
那是一日,名為水明的男人找上了他,他說村子裏的幾個男人被害死了,來找他看看風水,空聞大師本是靜修之人,心系蒼生,再加上水明給的實在不少,當時一塊金錠拿出來的時候,空聞大師就沒有按捺住...
來看之後,發現確實是有鬼物作祟。
這鬼乃是女子心懷極大的怨恨死去所化,若是放任她出來的話,她將不知道伐害多少人...
於是乎,在接受了五百萬的『香火錢』後,空聞和尚終於是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防止這些怨氣日後化為鬼靈,伐害無辜眾生,為此必須將這女鬼怨念的集合體鎮壓!
空聞和尚便將屍骨鎮在這裏,待到七七四十九年後,等他們陰魂都消散的差不多了,便不會再後咒怨害人了。
如今四十年未到,空聞和尚最近卻感覺心緒不寧,修行不得進,佛理不可參。
他知道為什麼,就是因為這裏鎮壓的鬼魂,成為了他的無解業障,修行路上的阻礙。
需要解決掉這一道業障,他才能潛心修行,才能繼續誦經念佛,參悟佛之理。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空聞和尚一直在說着這句佛偈,額頭上卻是有着細汗。
他的心在不安,在心虛...
此時,空聞和尚卻是看到前方有微微光芒閃爍。
是一騎乘老虎的道人在背對着他,月光之下,這騎虎道人的影子閃爍着微微的光芒,仿佛是這黑夜之中唯一的光源。
「居然是元神出竅?是何方高人在此,也罷,去請求這位高人與老僧一起鎮壓這惡鬼,去掉我這無解的業障。」
空聞和尚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卻見這騎着老虎的道人回頭,空聞和尚立刻愣在了原地,腦子裏的認知一下成了漿糊狀。
面,不可視。
聲,不可聆聽。
狀,不可名狀。
空聞僧人抓撓着自己的臉,跪倒在地,語氣顫抖。
「是...是...神仙...」
「是神仙啊!仙人一怒,則面不可視,則聲不可聆聽,則貌不可名狀...」
「我的...報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