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懿半分不信他的鬼話,但對他能在女人堆里吃的開這一點,卻是深信不疑的。
心裏急速思索一遍,自己如果直接問他如何收服一名女子,以這廝的狡詐,一定會亂七八糟胡說一通,看着自己出醜,雖然事後自己可以整治他,但又不能將他打殺了,這廝皮糙肉厚,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而這廝最好顯擺,能在自己面前得意一回的機會不多,自己越不理會,他越會將自己收服女子的經驗一一講出來,甚至為了炫耀,還會求着自己去聽。
幾乎瞬間,他心裏就有了決定,於是,狹長的眸子中含了一抹蔑視,瞥沐風一眼,並不說話,滿面的懷疑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來。
沐風正得意着,這混蛋雖然各方面都比自己優秀,但要是論起追女人來,他能甩對方十八條街,即使騎着千里馬都攆不上,心裏盤算着一會該如何好好顯擺一番,說不定還能捉弄他一下。
現在看對方竟面帶不屑的瞅過來,似是對他的話極為質疑,頓時心頭一惱,覺得很有必要跟對方好好探討一番,不,應該是好好教導對方一番,讓他知道,自己在這方面絕對是比他優秀很多的!
這樣想着,沐風挺挺胸膛,到另一張椅子上坐下,咳一聲:「你是不是覺得本公子在信口開河?」
慕容懿眼皮子撩他一眼,不說話,臉上的蔑視越加明顯。
沐風一噎,準備好的一肚子顯擺的話頓時咽了回去,鼓鼓氣,也不拐彎抹角:「雖然王爺你兵法謀略樣樣精通,心有萬千丘壑,但你卻定然不知道,世界上最難的不是行軍打仗,治國安邦,而是如何收服女人。所謂女人心海底針,前一刻言笑晏晏,後一刻就會惱羞成怒,如不好好把握尺寸,極難應付。」
「本王需要知道麼?」慕容懿冷魅的聲音低低響起,極致淡漠的語調裹着一抹微微的鄙夷。
沐風一噎,以這廝的相貌權勢,只需點個頭,就有大把的美女往前湊,不管是名門閨秀還是小家碧玉,肯定應有盡有,確實不用他費心思去收服女人,但他不往這方面提,自己怎麼跟他顯擺啊?不行,必須得跟他好好說道說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沐風打定主意要說服慕容懿,不死心的隔着桌子往前湊湊,「古人說,『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衍萬物,萬物分陰陽,以人而論,女子為陰,男子為陽,陰陽和合,天道使然。所以,這男女之事乃是人生中不可避免的大事,上天註定的。你雖然貴為攝政王,卻也不可違背天意。」
慕容懿眉毛蹙蹙,眼中閃過一抹不耐,找女人還能扯出這麼一大堆歪理,也就這二貨能想的出來!想想來這的目的,皺着眉忍耐着聽下去。
看慕容懿一臉不耐煩,卻又忍着沒走,沐風就知道對方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生怕自己再囉嗦一句,對方抬屁股走人,趕忙道,「說起來,這女人說難對付,也難對付,但如果摸清了她們的脾性,再難對付的女子,也會化為繞指柔,任你施為,就比如說我前些日子在春雨樓遇到的一個雛,真真正正的官家小姐,張口詩書禮儀,閉嘴琴棋書畫,本公子就投其所好……最後還不是落到我手中憑我折騰?還有……」
洋洋灑灑一大篇,直說的沐風口乾舌燥,才總結一句:「所以,憑本公子縱橫情場多年的經驗來看,對付女人,你只要記住三點就成。第一,就是投其所好。她喜歡什麼,你就送她什麼,她愛錢,你就給她銀票,她好風雅,你就送她名畫珍品,喜歡吃食,你就帶着名廚天天給她做飯,總之,讓她覺得,她喜歡的,也就是你喜歡的,這樣一來,她自然而然會親近你;第二,就是嘴巴一定要甜。女子沒有不喜歡聽好話的,不管外表多麼冷酷高傲的女人,總喜歡別人捧着她,所以,和她們說話時,嘴巴一定要甜,專撿她喜歡聽的,愛聽的和她說,你和和美美的誇她幾句,她心情一暢,你想要如何她都能答應。」
說到這,沐風瞥一眼慕容懿面無表情的俊臉,搖搖頭,「這第二條,你聽聽也就算了,不必當真。」要真讓這樣一個冷漠閻君去說甜言蜜語,只想想,沐風就一陣惡寒,而他肯定,這冷麵閻君也說不出來。
「還有第三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你要明白,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她嘴裏說着不要,其實就是要,她如果說你討厭,那就是喜歡你,明白不?」
「那如果她踢你呢?」慕容懿突然開口。
「所謂『打是親罵是愛』,難道你沒有聽說過?」沐風瞥他一眼,「如果只踢了你一下就跑開或躲開了,那說明她在跟你耍小性子,要你去哄她,也就是說,她是極為在意你,喜歡你,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才這樣的,千萬當不得真,以為她是生氣了。還有啊,哄女人時,臉皮一定要厚,做到打不還口,罵不還手,要有耐心才行……」沐風壓根沒想過有人敢大膽的去踢攝政王,只照着自己的經驗說了出來。
慕容懿努力回想着自己剛才和寒寒在一起的事情,開始那小丫頭也是說不要的,到後來卻比他還陶醉其中,如果不是自己摟着,估計能滑到地上去,然後,她又踢了自己一腳,踢完了,就跑回屋子。
這麼說,這小丫頭是喜歡自己,在意自己了?
這個分析一出來,慕容懿心頭頓時如煙花綻放,心跳忍不住加快,一向在外人面前冷厲無情的容顏也瞬間柔和下來,眼中划過濃濃的喜悅,他就說麼,小丫頭怎麼會看不上自己而去喜歡那個吃貨,原來是使小性子,要自己去哄她!
他長這麼大從未哄過人,也沒有人敢要他去哄,一般遇到不服氣或質疑他,敢給他臉子看的,基本上都直接解決掉,或者重重教訓一番,不做它選。
但如果被哄的人是小丫頭,他突然覺得這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想到立刻就去做,慕容懿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步朝門外走去。
沐風疑惑的眨眨眼,不明白對方為何忽然這麼高興起來,搔搔頭,突然想起自己精裝版的春宮圖也被對方帶走了,心裏又忍不住一陣肉疼,這春宮圖,是他好不容易得到,還沒看完的啊……
慕容懿一路思索着沐風的話,要想討好女子,第一就是要投其所好。
他跟小丫頭相處了這麼久,小丫頭似乎除了喜歡錢,整日想着如何賺錢之外,好像並沒有多餘的愛好,就是鼓搗藥材,也是進了王府無聊的情況下,才開始弄的。
這麼一想,慕容懿心中有了主意,立刻招於管事從他的私庫裏面取了數件古玩美玉,奇珍異寶送過去。
這些珍寶要麼是他當年討伐各國時得來的戰利品,要麼是各國進貢的貢品,件件造價不菲,價值連城,小丫頭見了,一定會很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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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寒跑回屋子後,心裏一陣窩火,一方面鄙夷自己竟然被對方的美色所迷惑,一方面惱怒慕容懿接二連三的輕薄,明明不喜歡自己,偏偏又來招惹自己,簡直可惡!
磨磨牙,也不叫晴空碧霄幫忙,自己搬着凳子從柜子上取下前幾天研磨了一半的藥材,放到桌子上手裏拿了一把小秤按照分量配比仔細調配着。
眼中划過一抹狠厲,自己一定要多配幾幅防狼藥在身上,慕容懿這廝再敢輕薄自己,自己就讓他嘗嘗防狼藥的厲害!
正調配着,門外傳來於管事略帶寬和的笑聲:「莫姑娘,王爺有賞,出來接一下吧。」
寒寒冷不防被嚇一跳,手一抖,托盤中的藥粉撒出去一些,氣惱的將小秤放下,掀帘子出去:「王爺有什麼賞賜?」眼睛落在於管事身後兩個小廝托着的蓋着紅絲緞的托盤上。
「自然是好東西。」於管事臉上笑意不減,伸手揭開托盤上的紅絲緞,露出裏面熠熠生輝的珠寶,「這些可都是王爺珍藏的,輕易不賞人,沒想到竟給姑娘這許多,姑娘一會記得過去給王爺謝恩才行。」
這是大家子的禮數,受了賞的下人是要去給主子謝恩的,哪怕不過去,也要在院子裏磕了頭以示感激之心才行。
寒寒雖然有王爺的赦免,不用行跪拜禮,但謝恩是必須的。
於管事怕寒寒不知道,故意提點一下。
寒寒唇角掛上一抹冷笑,心裏越發的窩火,這混蛋輕薄了自己不說,居然轉頭就送幾個錢過來算作打賞,他把自己當什麼了?勾欄院裏賣身為生的妓子嗎?
真以為他是王爺就可以為所欲為,吃定自己不敢反抗不成!
寒寒待人一向是笑眯眯一團和氣的,於管事從未見過她這樣的笑容,心裏隱隱泛起不好的感覺。
果然,寒寒眼睛瞥也不瞥托盤上的物品,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夾了一抹冷凝:「賞賜就不必了,你回去告訴王爺,他以後離我遠點,就是對我最大的恩典!」最好有多遠滾多遠!
說完,也不等於管事接話,轉身進了屋子「砰」一聲將門關上。
看到桌子上將要配比成功的藥粉,寒寒磨磨牙,搬了凳子過去柜子上又撿了兩種藥材加進去才算罷休。
院子外面於管事被寒寒突然的動作嚇一跳,從未見寒寒發過這麼大火,眼瞅晴空碧霄從院子外走進來,忍不住問:「莫姑娘這是怎麼了?」
晴空碧霄搖搖頭,她們哪裏知道莫姑娘怎麼了?主子抱住莫姑娘的時候,她們倆就避了出去,回來後莫姑娘就冷着一張臉誰也不理,也不命她們進屋子伺候,她們又不敢問,心裏猜測着大概是王爺氣到莫姑娘了。
但這話她們哪裏能跟於管事說,只能搖頭。
見問不出什麼來,於管事盯着那兩個托盤發愁,主子叫他過去時可是滿臉愉悅的吩咐他來打賞的,現在打賞沒成,反而要被轟回去,依着主子的性子,有人敢這麼駁他的面子,一準打殺了。
但是對於莫姑娘,於管事還真不好說,畢竟主子待莫姑娘的不同有目共睹,但萬一主子性子起來傷了莫姑娘……於管事脊背一寒,這麼多年終於看到一個主子肯親近的女子,他一定得攔着些,不能讓主子做出後悔的事來。
於管事一面想着如何為寒寒開脫,讓主子不至於生氣,一面帶着兩個小廝捧了托盤去書房見慕容懿。
「你說她不要這些珠寶?」慕容懿濃密的劍眉蹙蹙,手中的摺子放下,這不符合小丫頭的性子啊,這小丫頭不是一向見錢眼開的嗎?
於管事額角滴下一滴汗,大腦高速運轉:「莫姑娘大概是覺得東西過於貴重,所以不敢收。」
這個理由雖然有點牽強,但是慕容懿想起寒寒那謹慎的性子,覺得她因為東西貴重而不敢收也是有可能的。心裏忍不住低咒一句,果然是笨死了,自己還會害她不成。
揮揮手:「不要就收起來吧。」眼角瞥見托盤上一副細金鍊子七彩潘雲紋綴桃花的瓔珞,腦中浮現出寒寒那纖細潔白的脖頸,如果將這副瓔珞帶她脖子上,不知會是如何的美景,手一指,「等等,把那副瓔珞給本王拿過來。」
於管事正往外走的腳步一頓,順着慕容懿手指的方向看過來,頓時明白了自家王爺的意思,忙走兩步將瓔珞拿出來捧着遞上去。
慕容懿揮揮手,於管事這才鬆口氣,忙帶着人下去。
手中描繪着七彩瓔珞的形狀,細滑的觸感仿佛摸在小丫頭細膩的肌膚上,慕容懿想起沐風說的第三條,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說不要時,其實想的就是要,一時有些坐不住了,照這麼說,小丫頭應該是很喜歡這些珠寶了?那這條瓔珞自己要不要趕緊過去給她帶上?
猶豫一下,袖子裏籠了瓔珞,大步走回落暉苑。
寒寒方將藥粉配好,一半放起來,一半收在身上,只等着慕容懿再敢招惹自己,就給他用上。
這邊晴空碧霄隔着窗戶也不知道寒寒在屋子做什麼,聽裏面沒了響動這才開口:「姑娘,晚膳做好了,您是在屋裏用,還是去膳廳?」
寒寒將屋子的門窗打開,散散裏面的藥味,這才開口:「去膳廳吧。」
慕容懿一回來就看到聽說寒寒在膳廳,看看日頭,確實是該吃晚膳了,轉身也進了膳廳。
「王爺」晴空碧霄趕緊行禮,互相看一眼,這莫姑娘還在生氣呢,王爺就趕過來,一會兩人不會又爭執起來吧?
寒寒聽見響動,眼皮也不抬,自顧自的繼續吃,看到這廝她就一肚子氣,沒有一包藥粉撒上去她就已經很仁慈了,再想讓她起來迎接,簡直做夢!
見寒寒對自己視而不見,慕容懿冷沉的眸子內划過一抹不悅,這小丫頭見到自己,一點都不高興麼?明明那會子見自己回來還滿臉笑容呢。
想起沐風說的,她其實是鬧小性子,等自己過去哄,內心其實是很在意自己,這點不悅立刻散去。
走兩步坐到桌子另一邊,有伺候的丫鬟趕緊上了一副新的碗筷。
慕容懿瞥寒寒一眼,寒寒依然低着頭不肯看他,揮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寒寒一驚,猛的抬頭:「不許走。」有人還好些,沒人了這廝又該磋磨自己,雖說自己準備好了藥粉,但如非必要,她還是輕易不想得罪攝政王的。
慕容懿冷沉的眸子眯眯,有人在,自己怎麼安撫這小丫頭?揮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這些人都是有眼力見的,見氣氛不對,又是王爺發話,忙着退下去。
寒寒氣的瞪眼:「你把她們都攆走做什麼?」
「礙事。」簡單的兩個字算是做了回答,瞅瞅寒寒碗裏全是青菜,眉毛擰擰,夾一筷子肉過去,「多吃點肉——怪不得你那麼瘦,抱着都乾巴巴的。」
若是平時,有攝政王殿下親自夾菜,寒寒一定會受寵若驚,但現在她正一肚子氣,又聽對方這麼說,氣的鼻子都歪了,佔了自己便宜居然還嫌棄自己乾巴巴的抱着不舒服,簡直可惡!自己又沒上趕着讓他抱!
冷哼一聲:「豐腴的女人有的是,王爺喜歡大可以左擁右抱去,我橫豎就這個樣子,不需要王爺來抱!」說完,碗中的肉又丟回去,繼續低頭吃飯。
被駁了面子,慕容懿也不惱,又一筷子夾過去:「不吃肉怎麼成,你現在正長身體,這幾天又是小日子,一定得補補才行。」沐風說過,哄女人一定要有耐心,甜言蜜語他說不出來,表示一下關心還是可以的。
「噗——咳咳…。」寒寒立刻嗆的臉通紅,一個大男人在吃飯的時候跟她說小日子?這混蛋是故意的吧?
慕容懿趕忙盛了一碗湯遞過去:「好好的,吃個飯都能嗆到,真是笨。」
寒寒此時沒工夫理他,嗓子嗆的發癢,端着碗咕咚咕咚一口氣將湯灌下去,這才覺得舒服些,碗放在桌子上,沒了吃飯的*,眼睛瞅着慕容懿:「王爺不提我倒是給忘了,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那天晚上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房間裏?」
沒想到寒寒突然提起這個,慕容懿一愣,他能直接說其實他每晚都過去嗎?要真這樣說,這小丫頭絕對晚上都會防着他,心思一轉,面不改色的道:「本王那晚聽到你屋子裏有響動,擔心你的安危才過去查看的。」
響動?寒寒懷疑的看嚮慕容懿,她睡覺一向老實,屋子裏除了她之外,又沒有別的生物,怎麼發出什麼響動?但看慕容懿一本正經,不像說謊的樣子,心裏也拿不準他說的是不是真的,點點頭,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答案:「那寒寒就謝謝王爺的關心了。」
「不用。」見小丫頭跟他道謝,慕容懿心思一下子活躍起來,這是不是說明,自己把她給哄好了?眼中一抹亮光划過,「過來,本王有東西給你。」
寒寒不動,一臉戒備的盯着他:「什麼東西?這麼說就行,我能看得到也能聽得到。」
對寒寒這樣突然的防備,攝政王大人表示很不滿意,自己又不會害她,這麼防備自己做什麼?兩步走過去,長臂一伸,將寒寒撈懷裏抱着坐下:「當然是好東西,看看,喜歡不?」說着伸手去掏那副瓔珞。
寒寒早就防備着他的動作,只是沒想到他動作那麼快,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就落入一個堅硬的胸膛里,頓時一股火氣直衝腦門,這混蛋,輕薄自己還輕薄上癮了!
手中藥粉一揚,悉數落到慕容懿身上:「放開我!」
淡淡的香味划過鼻尖,慕容懿一愣,頓覺渾身瘙癢起來,且越演越烈,癢入骨髓,硬挺的劍眉狠狠擰起,這小丫頭竟然給他下毒!
趁着慕容懿發愣的功夫,寒寒兩腿一蹬,從他懷裏蹦下來兩下竄到安全地方,得意的挑挑眉:「怎麼樣王爺?這痒痒粉加豬頭粉的滋味如何?」看慕容懿白皙俊臉上迅速紅漲起來的皮膚,寒寒心裏的火氣終於下去一些。
仿佛又回到毒發的時候,慕容懿忍着抓撓的衝動,狹長的眸子看向寒寒:「你對本王下毒?」冰冷的語調透露出他現在心情有多糟糕。
「錯,這不叫下毒,這叫防狼術!」寒寒一字一句的強調,「我提醒了你很多次,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的,是你自己不聽,那就怪不得我採取一些特殊手段來保護自己了!」
「你可知對本王下毒會有什麼下場?」慕容懿咬牙,這小丫頭簡直欠收拾。
寒寒挑挑眉,堅決不承認自己下毒:「我這是防狼術,只需要你忍受一個時辰,回去洗個澡就能解決掉,可不是下毒,你少仗勢欺人,往我腦袋上胡亂扣帽子,實在看我不順眼,大不了你找人將我送回去就行,我又不會死乞白賴的賴着不走。」說到最後,心裏甚至有一絲高興,真將她送回去才好呢,她現在看到這混蛋就有氣。
慕容懿額頭青筋跳跳,被寒寒一頓歪理氣的想笑,恨不得將寒寒抓起來打一頓屁股,咬咬牙:「想回去,休想!」站起來大步走出去。
寒寒眨眨眼,這就走了?居然沒有發怒?她都做好應對對方怒火的準備了。
慕容懿一出門,一身冷沉冰冷的氣息瞬間席捲而出,門外的人感受到這種壓力,腿一軟齊齊跪了下去,晴空碧霄心裏叫苦,就知道莫姑娘和王爺在一起又得起爭執,偷眼看一眼自家主子,頓時嚇一跳,趕忙低頭不敢看,主子的臉怎麼變成那副紅腫的樣子?心裏默默猜測,莫不是吃的有問題?那那些廚子必須要好好查探一番了!
慕容懿眼角都不瞥她們一眼,一雙冷沉的眸子看向從牆上躍進院子裏的火紅一團。
「吱吱」剛從藥庫吃飽喝足回來的小狐狸也被嚇了一跳,一見慕容懿轉身就要逃,它可沒忘記上次這壞人將自己捉過去放血的事情。
跑兩步又站住,扭頭瞪着一雙狐狸眼睛疑惑的瞅瞅,怎麼這樣子不對呢?可這一身恐怖氣息分明就是那個壞人啊?
只這一怔愣功夫,就覺一陣巨大的吸力吸過來,小狐狸猛然察覺到不好,蹬着四隻小爪子趕緊想跑,跑幾步,身子一輕,落入一隻大手裏。
「想逃?」冷魅的俊顏微低,慕容懿低頭看着手裏不斷掙扎的小狐狸。
「吱吱」小狐狸嚇的四肢亂動,趕忙搖頭,我沒有想逃,我是想去方便。
「小峰峰?」慕容懿壓根懶的理它吱吱什麼,冷魅的音調微微挑起,想起寒寒早上說的也親過這隻死狐狸,頓時心頭一陣發堵,手中寒光一閃,將小狐狸扔地上,「看她還會不會親你!」大步離去。
寒寒聽到小狐狸的叫聲就知道不好,趕忙出來查看,一出門就看到漫天的紅毛,眼角抽抽,就見地上四仰八叉的躺着一個身子光溜溜的生物,頓時驚的張大嘴巴:「火兒?」
「吱吱」小狐狸被摔的發懵,搖搖晃晃站起來叫兩聲,突然覺得身上涼颼颼的,扭頭四下看看,頓時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吱吱」我的狐狸毛!我的狐狸毛!這個天殺的混蛋!把我的狐狸毛還給我!
見小狐狸沒事,寒寒鬆口氣,看小狐狸光溜溜的樣子,忍不住想笑,走過去一把將小狐狸撈手上:「行了,別叫了,夏天這麼熱,沒毛了也涼快些。」
「吱吱」胡說八道,沒毛了我怎麼出去見人?小狐狸揮舞着四隻爪子抗議,動了兩下,覺得不對勁,忙後退一縮夾緊不敢亂動,瞪着一雙哀怨的眼睛瞅着寒寒。
「怎麼了?」見小狐狸動作有異,寒寒疑惑的提起小狐狸看看,撇到腿間頓時明白過來,原來有毛擋着,不大明顯,現在沒毛了,她這才發現,原來火兒竟然是一隻公狐狸。
被寒寒看的不自在,小狐狸揮舞着兩隻前爪「吱吱」叫兩聲,不許看!不許看!聽到沒有!
「好,好,我不看。」寒寒憋了笑,捏捏小狐狸身上的軟肉,沒有那層毛擋着,這肉嘟嘟的,摸起來也很舒服啊,就是這外觀不太好看些,只腦袋和尾巴上有毛,身子光溜溜的,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想了想,「沒事,一會我給你做套衣服穿,在毛長出來之前,你就穿衣服吧。」
「吱吱」衣服?小狐狸一雙眼睛頓時瞪大,人類的衣服,它怎麼穿。
寒寒卻不再理它,抱了小狐狸對着同樣驚的目瞪口呆的晴空碧霄吩咐一句:「把膳廳收拾了,一回給我拿點輕薄的料子過來。」
慕容懿一路憋着火出來落暉苑,直奔落雨軒,他現在百分百的肯定,那小丫頭實實在在是生氣了,根本不是什麼鬧小性子等着自己去哄她!
咬咬牙,沐風這混蛋敢騙自己,是不是嫌日子過的太舒服了!
沐風猶不知危險到來,剛換了一身鮮亮的衣服準備出門去春雨樓。
一到門口就見到一個面目紅腫的人落在他的院門前,頓時嚇一跳:「你…。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王府?」
「你說本王是誰?」慕容懿咬牙,狠狠瞪向沐風,身上的騷癢越發難受,若非強大的毅力克制着,他現在就要伸手抓撓了。
「王……王爺?」沐風更是吃驚,這才注意到,這身衣服可不就是攝政王慕容懿的,吃驚後忍不住露出一抹興奮,「快跟我說說,你這是招惹誰了,讓他這麼整你?」靜下心來他通過藥粉的氣味敏感的察覺出,這藥粉只是讓人難受,並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放下心來也有了調笑的心思。
整治這混蛋一次不容易,他一定得助那人讓這混蛋多難受一會才行,叫他平時總壓榨自己!
「想知道?」
冷魅冰寒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沐風不怕死的點點頭:「想。」知道是誰了,他一定得過去和那人痛飲三大杯慶賀一下。
話音剛落,立刻覺得身子一痛,被打落到院子裏面,趕忙爬起來亂躲:「咳咳,又不是我給你下毒,你打我做什麼?」
慕容懿抿着唇,出手如風,一道道勁氣在落雨軒炸裂開來,塵土飛揚。小丫頭他不能打,自然要過來收拾這個二貨,不是他出的餿主意,自己用被小丫頭這麼整治麼?
「咳咳,別打了,快停手,別打了,我給你清理身上的毒素,把我打壞了誰給你祛毒…。哎呦…。草……我的新衣服!」
一頓揮舞過後,慕容懿終於停住手。
塵土飛揚中,露出沐風那慘不忍睹的樣子,白皙清秀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頭上的玉冠歪到一邊,頭髮散開,凌亂的散落在腦後,原本新鮮光亮的衣服也裂成一條條的,佈滿塵土,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咳咳」被飛舞的灰塵嗆的咳兩聲,低頭瞅瞅自己一身狼狽的樣子,沐風欲哭無淚,自己的新衣服,自己還要去春雨樓呢!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啊!
慕容懿長腿邁進院子,直奔主屋,見沐風還在院子中發呆,狹長的眸子微眯:「還想本王再動一次手?」
沐風一驚,抹兩把頭髮,趕忙笑道:「不用,不用,這就夠了。」笑容牽動臉上的傷,頓時疼的齜牙咧嘴,特麼的,這混蛋下手也太狠了,這讓他怎麼出去見人啊!
「那還不趕緊滾進來!」說完,慕容懿進了屋子。
沐風心裏無限哀怨悲憤,卻半點不敢表現出來,簡單收拾一番,一瘸一拐的抱了藥箱進了主屋。
「你這不過是幾種有毒素的花朵被碾碎了混合在一起,才會對皮膚造成這麼大刺激的,看起來恐怖,其實對人沒有多少損傷,不過是讓人受些罪罷了,嚴格說起來,也算不上中毒。所以也不用多麼麻煩的治療,吃一個解毒丸就可以。」
沐風遞說着給慕容懿一枚解毒丸,自己優哉游哉的坐在椅子上喝茶,喝了兩口覺得臉上疼的厲害,從屋裏拿出鏡子照照,頓時臉上的哀怨更深,心裏腹誹幾句,打人不打臉,打人不打臉!不知道麼?卻沒膽子說出來,懷裏掏出一瓶雪蓮祛瘀膏,小心翼翼的塗抹着。
吃了解毒丸,不一會慕容懿就覺得身上的瘙癢漸漸止住,臉上手上的紅痕也慢慢散去。
身子不難受了,氣也出的差不多了,慕容懿這才看向沐風:「大晚上的,你出去做什麼?」
沐風給臉上上完藥,一隻手在臉上按摩着,用內力將藥效揉散開,淤痕快速散去。聽慕容懿這麼問,不大在意的哼哼道:「還能去做什麼,當然是去春雨樓了,聽說今天那裏那個花魁登台,本來想去捧個場,誰知剛出門就被你給打了,也不知道一會臉上的傷能不能好,不能好了話,我怎麼去見美人啊。」
春雨樓慕容懿知道,是京城最大的青?樓,聽說裏面的人個個國色天香,千嬌百媚,引的京城貴公子和富家子弟們流連忘返,一擲千金。
只是以前他對這些不感興趣,所以從未關注過。
現在聽沐風提起來,心思驀然一動:「裏面有很多女子?」
沐風看怪物似的斜他一眼,繼續手中的動作:「廢話,青?樓裏面可不就都是女子麼,不對,這家春雨樓里男女通吃,想找小倌的話也有,不過沒在前廳,後面另立了一棟樓出來…。本公子對小倌不敢興趣,所以那棟樓也沒去過,不知道裏面什麼個景色。哼哼,說這些你也不懂…。沒經歷過的人,怎麼會懂得這溫柔鄉的妙趣。」
「本王和你一起去。」
「什麼?」沐風一驚,手中的鏡子掉地上都顧不得撿,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目瞪口呆的盯着慕容懿,「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要和我一起去春雨樓?」不是吧,這個一向視女人如毒蛇猛獸,純潔的連春宮圖都不認識的人居然會說要去女人扎堆的青?樓,這是天上要下紅雨,太陽從西邊出來的節奏麼?
「本王要去春雨樓。」慕容懿再次重複一遍,眉頭擰擰看向沐風,「怎麼,不行?」與其聽別人胡說八道,不如他實地觀察一番,說不定能摸出門道,哄起小丫頭來更容易一些。
「行,行,怎麼不行!」沐風頓時樂開了花,跳起來往屋子裏鑽,「你等着,等我換身衣服化個妝咱們就出發。」能帶着一向冷漠狠厲的攝政王逛青?樓,想想就興奮,這絕對比看那什麼花魁表演還刺激啊。
不一會沐風換了一身騷包的滾金邊千羽暗紋圖刻銀絲的單絲羅外袍出來,裏面白色的長袍中間一個巴掌寬的滾金邊玉帶,上面綴着幾顆美玉,凌亂的頭髮也重新梳好,用玉冠固定住。臉上不知道塗抹了些什麼,看起來白皙如玉,半分青紫都沒有。
「走吧。」沐風壓抑着眼底的興奮,笑嚮慕容懿。
「嗯」修長的身形立起,慕容懿大步走出屋子。
不放心跟過來的暗一暗三互看一眼。
「主子真的要去青?樓?」暗一滿眼不可思議。
暗三點點頭:「看樣子是。」主子最近的舉動,越來越令人費解了啊!
「我們要怎麼辦?」暗一有些苦惱。雖說他們的責任是保護主子,但如果主子知道他們也跟着去了青?樓,不知道會不會不高興,主子可是最不高興別人知道他的*的。
「當然是跟上去。」暗三眼中划過一抹興奮,主子上青?樓,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絕對不能錯過,就是事後主子罰自己,自己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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