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皇上,李美人來了。」皇上寢殿內,執事太監進門稟報道。
自從林公公被通敵叛國、假傳聖旨的罪名處決後,黃埔晨鳴身邊的所有太監都受到株連,重則杖斃,輕則罰到慎刑司服役,現在伺候的幾個都是內務府新撥上來的,對於這些新來的太監,黃埔晨鳴並不信任,因此平時總不讓在跟前伺候着,如非有事,不得進入內殿。
這些日子,雖然他的圈禁沒有那麼嚴格,可以允許宮妃進來探望了,但是探望的時間有限,除了太后沒人敢阻攔之外,一些普通的妃嬪探望時間皆不能超過半個時辰。
宮中的妃嬪開始聽了這個消息,紛紛忍不住過來探望,但到了時間被外面堅守的侍衛攆了幾次,便覺得在這裏一點後宮妃嬪應有的尊榮都沒有,所幸皇上也知道她們心裏掛念了,因此便不再過來。
倒是李美人,人們都來之時她不往前湊,等人們來的少了,她反而一天一趟的往這邊跑,每次依照時間要求,時間一到,不用侍衛們趕,自己就離開。
也正是因為她這種不離不棄的執着精神,讓黃埔晨鳴分外感動,心裏下定決心,等這次事情過去之後,一定要好好晉一晉她的位份,以示嘉獎。
況且,因為外面盤查極為嚴格,便是他寢宮的密道出口那裏,都有重兵把守,青冥無處可去,一直在他寢宮的密室藏着,只等着盤查鬆懈了再逃出去,所幸現在戰事已起,青冥在不在外面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在寢宮的密室裏面,倒也藏得住。
開始他的寢宮被圍之時,黃埔晨鳴每次在自己的寢宮用完膳之後,就將飯菜直接分食給身邊伺候的太監們,這些太監雖然看出皇上所食的並非一個人的飯量,卻也沒人敢質疑什麼,更不敢到外面去告密。
但自從他寢宮的太監被撤換以後,黃埔晨鳴再也不敢這麼做了,每次吃飯時,只和青冥共食一個人的飯量,生怕被人看出端倪。後來妃嬪覲見,他細選了半天,才挑上李美人幫他往寢宮帶飯。
李美人原是御花園灑掃的宮女,出身低微,身後沒有其餘勢力,不涉黨爭,跟着他這個皇帝,還能是高高在上的宮嬪,若是投向攝政王,頂多也就得一個自由身,卻是無權無勢的庶民,人都有趨利避害的心思,只要李美人稍微有些頭腦,就不會選擇攝政王。再者,李美人性子溫和柔順,因為做過宮女的緣故,膽子頗小,出賣他這個皇帝的事情,想來也不敢去做。
後來看李美人每次提着食盒過來送吃食有十多天的時間了,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黃埔晨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選人眼光。
此時一聽是她過來,忙道:「快讓她進來」
「皇上,臣妾這幾日新學的栗子糕,特意帶過來給您嘗嘗,也給嬪妾參詳一下哪裏有不足的地方,嬪妾回去後繼續改進。」李美人進來行完禮後笑道。
「看這色相不錯,聞着就讓人食慾大動,愛妃手藝又進步了」黃埔晨鳴嘆一聲,眼睛看門外一眼,從食盒裏端出一盤香芋扣肉、一盤佛跳牆、一大碗米飯,一碟栗子糕。
栗子糕留在外面,其餘的飯菜端進密室,又帶了空的盤碗出來放進食盒裏,這才安心的拉着李美人坐下,一邊吃栗子糕一邊說話。
「外面的情形現在怎麼樣了」黃埔晨鳴咬一口栗子糕問。
自從上次太后過來狠狠訓斥他一頓,讓他寫下罪己書之後,就再也沒有來看過他,現在在他身邊伺候着的太監們他也不敢問,只能借着吃飯的時機問問李美人,雖然李美人身處內宮,知道的也不太多,但聊勝於無。
李美人咬咬唇,有些為難的樣子:「嬪妾已經打聽過了,最近邊關傳來的消息不太好,朝臣們都似乎不再想替皇上說話了。」
黃埔晨鳴吃栗子糕的動作一頓,扭頭看向李美人:「什麼叫不再替朕說話了前幾日不是還商議着要提前放朕出去麼」
李美人脖子一縮,有些畏懼黃埔晨鳴的氣勢:「嬪妾是聽說前幾日他們商量着要放皇上出去,可是後來又有人說,邊關戰爭不順,都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黃埔晨鳴的語氣中帶了顯而易見的怒火。
李美人咬咬唇,不敢不說:「因為皇上私寵佞臣,對身邊之人辨察不清,這才釀成此禍,說到底,乃皇上失德、失察所致,因此圈禁皇上理所應當。」說完低着頭,不敢看黃埔晨鳴氣急敗壞的臉色。
黃埔晨鳴額頭青筋跳跳:「胡說朕的罪己書都寫了,他們還想怎麼樣」咬咬牙,「這些老匹夫,食君之祿不知擔君之憂,整天跟着慕容懿興風作浪等朕出去了,等朕重掌了這天下,朕一個都饒不了他們」
「陛下喜怒,現在邊關吃緊,他們有理由不放陛下出去,等邊關告捷之後,他們沒有了關着陛下的理由,自然就放陛下出去了。陛下現在就當是修養一段時日,切莫生氣,氣壞了身子。」李美人柔聲勸解道。
「哼邊關告捷」黃埔晨鳴嗤笑一聲,邊關不持續淪陷就不錯了,哪裏會告什麼捷這話他自己心裏面想想就可以了,絕對不敢對李美人說,雖說他信任李美人,但這信任也是有限度的,不可能什麼都告訴對方。
「對呀,邊關告捷,想我宸隊有神佛庇佑,定然能打敗虔國,到時候皇上自然就出去了。」李美人笑着安撫道,對宸隊極有自信。
「那要是沒打敗呢」黃埔晨鳴挑眉看李美人一眼,果然是頭髮長見識短,靠神佛保佑若是靠神佛保佑就能打勝仗,那還要那些精兵良將做什麼也就這些無知婦人會信這些
「這。」李美人猶豫一下,沒了言語,眉頭蹙蹙,有些苦惱的樣子,「那陛下也不能一直這麼圈禁着呀,總要想個法子出去才是要不嬪妾去求一下太后,太后或許會有法子的。」
黃埔晨鳴搖搖頭:「不用,讓朕再想想。」太后上次罵過他一頓之後,就讓他在這裏好好反省,壓根沒有把他弄出去的意思,這次去求了也是白求,靠太后,還不如靠自己來的現實些。
自己將邊關佈防圖交出去了,宸國的軍隊想贏幾乎不太可能,既然如此,自己要想指着他們打了勝仗再將自己放出去,也是希望渺茫。
最主要的是,自己多圈禁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太后可以讓皇后病逝,誰知道哪天攝政王也就讓自己病逝了。自己還是時常出現在朝臣們面前安全一些,慕容懿要想對自己用些陰險的手段也要有所顧忌。
思慮再三,黃埔晨鳴眼中划過一抹狠光:「你等一下,朕有一封信你帶出去給張妃,切記,不可讓任何人發現,知道麼」
李美人點點頭,有些緊張:「要不,明日嬪妾讓張妃姐姐過來如何」
黃埔晨鳴瞪她一眼:「不用,你只管照朕的吩咐去做就行」自從他上次強行打掉張妃的孩子後,張妃就一直對他心有怨懟,此時被圈禁,所有的嬪妃都過了請安探視,唯有張妃沒有動靜。若是張妃猛然過來請安,那才真正引起人們的懷疑了,雖說自己此計不一定能說服舅舅,但好歹可以試上一試,若是能說服最好,說服不了,也不會比現在的局面更差,暫且就死馬當活馬醫了。
不一時,黃埔晨鳴一封密信寫好,想了想,為確保這份信的可信度,又蓋了自己的私印上去,這才將信封好交給李美人:「切記,這封信必須當面交給張妃,不能落入他人手裏,知道了麼」
李美人也察覺了事態嚴重,將信貼身放入裏衣,點點頭:「皇上放心吧,嬪妾知道了,不會被人發現的。」
「嗯,那就好,你先去吧,呆的時間久了,外面的人會起疑的。」小聲叮囑完了,黃埔晨鳴聲音略高道,「你先退下吧,這個栗子糕做的很好,明日再給朕送一些過來。」
「是,皇上喜歡吃,是嬪妾的福分,嬪妾明日一定再給皇上帶些過來。嬪妾告退。」李美人應一聲,提了食盒躬身退出去。
等離了這裏,轉過幾個彎,李美人的身影落入一片高牆陰影之中。
「有消息了」陰影中一襲白袍的人回過頭看向李美人,聲音儒雅淡然。
「這是皇上讓屬下轉交給張妃的信件。」李美人點點頭,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封封好的信遞出去。
看着信件上面蓋着皇帝私印的封簽,於清眼中划過一抹嘲諷,伸手將封簽撕開,掏出裏面的信紙粗略讀一遍,眼中嘲諷加深:「他終於沉不住氣了。」合上信紙扭頭看向李美人,「他還和你說什麼了」
李美人搖搖頭:「倒也沒有說別的,只叮囑我這封信要秘密的交給張妃,不能被別人知道,還有就是他明天還要吃栗子糕,讓我按時給他送過去。」
於清點頭,手中一個紙包遞過去:「明天的飯菜裏面換成這副藥。見到黃埔晨鳴時,你就告訴他,張妃說要他事成之後緊守承諾就行。旁的不必多說。」
李美人接過紙包,恭謹的點點頭:「屬下知道了。」
「下去吧。」
「是」
當天晚上,京城十數家高官的府邸分別受到黑衣人不同程度的襲擊,家中或嫡子或幼孫被黑衣人強行擄走,一時間群情激奮,京兆尹的衙門幾乎被這些怒極的大臣們踏破。
沸沸揚揚的一夜過去,第二天早朝時,各種彈劾京兆尹和巡防營的奏摺紛紛落到攝政王手裏,所彈劾的不過是說京兆尹吏治不清,導致堂堂天子腳下半夜竟然有數十起劫匪出現;巡防營巡查不利,如此多的劫匪衝撞高官府邸,他們竟然沒有發現,更別提及時緝拿。
因此,要求攝政王下旨,限定京兆尹和巡防營三日內破案,將失蹤的人口給安全的救回來,並嚴懲兇手。若是人口有所損傷,京兆尹和巡防營要負全責。
這些奏摺雖然咄咄逼人了一些,但這些官員急痛的心情也可以理解,慕容懿下令,着京兆尹與巡防營聯合五城兵馬司一同尋訪賊人,查找孩子的下落。
朝堂上群臣的情緒剛安撫下來,宮內伺候黃埔晨鳴的執事太監滿臉煙塵的跑過來稟告,皇帝寢宮起火了
果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上雖然被圈禁,卻也是宸國名正言順的帝王,若是他因為圈禁而出了什麼好歹,這些朝臣們便是直接逼死皇上的兇手,無法向天下人交代,史書上也會留下弒君的污名。
慕容懿忙帶着幾名朝廷重臣、宗師皇親奔向後宮。
他們到時,黃埔晨鳴已然被救了出來,只余寢宮的大火未曾被撲滅。
正當人們心神放鬆之時,火場裏不知誰高喊了一聲:「有人陛下寢宮裏還有一個人」
一下子,人們又緊張起來,黃埔晨鳴還沒來得及體驗劫後餘生的喜悅,頓時一顆心又懸在了半空,怎麼可能還會有人青冥不是應該躲入密道了麼怎麼還會被發現若非禁衛軍衝進來的及時,他也要躲入密道了
不容他想明白,已經有藝高膽大的禁衛軍統領再次沖入火場將裏面的人救了出來。
此人一身黑衣,臉上帶着黑色的面巾,只餘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大概是被煙火嗆到了,已然暈了過去。
皇帝寢宮竟然發現黑衣人,這黑衣人到底是怎麼來的在寢宮裏又呆了多久皇上知不知道
一時眾人的眼光紛紛落在黃埔晨鳴身上。
黃埔晨鳴臉色發白:「這」腦袋飛快運轉,瞪嚮慕容懿,聲音激憤,「攝政王,朕的寢宮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刺客,守衛寢宮的禁衛軍都是你一手調派了,現在竟然有黑衣人混了進來,你是不是該給朕好好解釋一下」
刺客眾人心頭一驚,看看一臉淡然的攝政王,再看看滿臉怒火的皇上,心裏紛紛閃過一個念頭,額頭冷汗滴了下來,莫不是,這刺客是攝政王派出來的,意圖刺殺皇上,謀朝篡位
慕容懿唇角微勾,露出幾不可查的譏諷,狹長的眸子落到禁軍首領身上:「王統領,你是在哪裏發現這個黑衣人的」
「在皇上寢宮裏面的一間密室中。因為大火燒的厲害,屋內牆壁有所損毀,因此將密室露了出來。末將進去時,此人已經昏迷在一處暗道入口之處,看樣子,是打算從暗道裏面逃出去。」
密室暗道群臣的心思激靈靈一下,仿佛冰水落入油鍋里,思緒被炸的紛亂,涉及到密室、暗道了,這自然不可能是外人所為,試問,對歷代皇帝的寢宮最為了解的,除了皇帝本人,還能有誰
火被撲滅,斷壁殘垣中依稀有青煙冒出。
慕容懿不理會黃埔晨鳴青白難看的臉色,示意王統領:「帶本王去看看那間密室,本王好查出刺客的來頭,給皇上一個交代。」
黃埔晨鳴臉色青白的更厲害:「不。不用了,朕突然想起來,這不是什麼刺客,乃是皇家暗衛統領。唉也不知道他是何時進入了密室裏面,竟也不和朕說一聲,平白的讓朕誤會了慕容愛卿,實在是朕的不是」
原來是皇家暗衛統領眾大臣恍然,直屬於皇上暗衛首領確實是皇上的心腹,能出現在皇帝寢宮的密室之中也不足為奇,但是對於皇上這藉機攀咬攝政王的行為,只覺得極為不齒。
慕容懿狹長的眸子瞥一眼地上的黑衣人,隨手一揮,黑衣人的上身衣衫盡皆碎落,露出疤痕交錯的身體,從這些陳舊的傷痕來看,黑衣人沒少受傷,確實是符合暗衛的身份,但是任憑他身上再多的傷痕,卻也少了一樣。
慕容懿眼光微轉,破冰碎雪,冷魅的音調帶着絲絲寒意:「皇上說他是暗衛首領,不知他身上的宸字標記在哪裏」
黃埔晨鳴嘴裏發苦,硬着頭皮道:「他年前受過傷,正將宸字標記削了去,現在雖然傷愈,標記卻是沒有了。」
這下不用慕容懿說話,站在周圍的大臣就先提出質疑:「皇上此言微臣不敢認同,據老臣所知,為了杜絕他國奸細仿冒我國皇上的貼身暗衛,先祖皇帝曾命人搜羅天下奇士研製出一種特殊的藥水,用這種藥水做出來的刺青,已然滲透皮肉,滲入骨髓,便是暗衛的皮肉盡失,宸字標記依然會烙在骨頭上。怎麼會區區受過一次傷,這標記就沒有了呢」
「。」黃埔晨鳴一時無言,半句話都分辨不出來了。
太后立在一旁,恨鐵不成鋼的瞪黃埔晨鳴一眼,語調緩慢,聲音威嚴道:「看來皇上是被煙火熏的神思不屬了,才會言語混亂,來人,趕緊扶皇上下去休息。」這無疑是給了黃埔晨鳴一個台階下,只要黃埔晨鳴一走,她就擺出太后的威儀,順勢處理了地上的黑衣人,諒這群臣心中有再大的疑問,也不能拿她如何。
黃埔晨鳴明白太后的意思,作勢就要暈倒,眼睛剛要閉上,猛然覺得腰間刺骨的鑽痛,登時一蹦老高,嚎叫起來:「啊哪個混蛋敢謀刺朕」左右看看,竟無一人靠近他身旁。
慕容懿收回手,眼中划過譏諷:「依本王看,皇上倒是挺精神的,還是等着這邊事情查清楚了再去休息吧。不當着皇上的面查清這名刺客的身份,本王心裏終究難安。」
說完不再理他們,示意王統領領着他去往密室。
攝政王過去,眾大臣們遲疑一下,也紛紛跟過去,因為大火的淬烤,密室的牆壁塌了半邊,裏面的陳設也有所損毀,但和外面比起來,損毀的並不是很厲害,清晰可見密室內的一方桌子上還擺着一副碗筷和三大盤飯菜,飯菜少了一半,顯然是被密室的人吃掉了。
皇上先說這黑衣人是刺客,又說是暗衛統領,還辯稱不知道他是何時進來的,但從這飯菜來看,皇帝似乎並不像不知道的樣子啊,那印有「宮廷御製」字樣的盤碗,可是只有皇宮內苑的宮妃與皇帝才可以使用的。
「這些盤碗是怎麼回事皇上每次用完膳之後,盤碗都不需要收拾麼」慕容懿眼睛看向執事太監問。
「回王爺,奴才絕對不敢偷懶,每次皇上用完膳之後,盤盞都是一個不落的收拾走了,絕對不會留在這裏讓皇上接着用的。」執事太監腿一軟跪在地上,略一思索道,「對了,王美人每天都會帶一個大食盒過來看望陛下,說不定這些飯菜是王美人準備的也未可知。」
「王美人準備的飯菜」慕容懿眸光一冷,「大膽奴才,你們平時都不給皇上吃飯麼竟然要皇上等着後宮妃嬪送飯過來才能吃上」
「奴才冤枉啊,借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苛待皇上啊且每次的膳食皇上都有用過,並不比往常進的少,奴才才沒有留意。至於王美人,實在是皇上說王美人做的小食好吃,要王美人每日都帶些過來,這已經有十多日了,奴才可從不知道王美人還另外備了一分飯菜過來啊」
話一點就透,眾大臣都不是傻子,相反還個個都是人精,只一聽就明白了這些飯菜必定是準備給密室里的黑衣人用的,而且至少已經有十多日的時間了。
慕容懿猶嫌不夠,令人請了王美人過來又查問一遍。
王美人膽子小,一問就全都說了,更加明白的說出,她沒人的飯菜就是按皇上的命令準備給密室的黑衣人的。
與此同時,王統領也從密室里找到了些許線索,和一些印有奇怪花紋的信件。
信件打開一看,群臣譁然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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