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眾多的金仙和仙君離去,大秦國變得冷寂下來,就像絢麗的花朵,開過之後,變得凋零。
秦笛故意讓它凋零,因為他已經舉辦了九次法會,回饋了這方世界,今後不會再舉辦類似的法會,也不想在這方世界廣招門徒,所以冷清下來不是壞事。
他已經到了仙王巔峰,再進一步便是仙帝,到了這種地步,不會輕易招收弟子。
而且,他已經交代晏雪、李秋水等,如果再招收弟子,重點關注從地球飛升的人。
昔年有一批人,出自崑崙宮,飛升地茗界之後,在那裏停留了許久,被他接引到金仙界來了,那些人本就是他的門人,更有資格成為春秋宮的弟子。
秦笛準備要走了,他將挑選人員的事交給晏雪,第一批跟着上路的,將有三百人。
第二批還有兩百多人,跟着秦鴻上路。
第三批雖然只有秦離一個人,但他帶着整個地球呢。
為了防備天道反噬出現意外,秦笛特意讓兩具分身錯開了時間上路。
經過五百年的準備,秦笛將所有親近的人員,收入長耳定光仙的洞天,再將洞天收入昊天金闕大明殿這件神器之中,又在昊天金闕大明殿的外面包裹了厚厚一疊神符!
如此一來,他算是將家人防護得風雨不透、固若金湯了!
跟着他一起上路的,還有九位證道仙王,其中包括仙王明冕、仙王金光煦、仙王紫煙、仙王雷鵬、仲康、卓畢、花君傷、李子奇、巫奇彭。
連同秦笛自己,總共十位高階仙王,於大秦國誓師,同舟共濟,相互提攜,渡過難關,飛升彼岸!
至於說飛升之後怎麼辦?等到了彼岸之後,那就各奔前程了!
隨後,一行人離開大秦國,飛到「至嵊山」。
至嵊山位於一片廣闊的星陸之上。
這片星陸雖然很寬廣,然而卻沒有仙人定居!
整片星陸被大帝設置了禁制,所有的仙靈脈都聚集在至嵊山中,其餘各處相對貧瘠,因此便沒有仙人待在這裏。
至嵊山是一座饅頭型光禿禿的高山,山頂有一個超級傳送陣,每次開啟,聲勢浩大,風雨交加,電閃雷鳴,雷電將周圍的草木都劈死了!
眾人來到至嵊山之巔,看見閃着金光的傳送陣,心潮起伏,感慨萬千。
仙王金光煦說道:「昔年家師太乙真人曾說,為了籌建這個傳送陣,每位大帝都做出了貢獻,有的獻上仙靈脈,有的拿出仙玉和仙金,最後由青帝伏羲和黃帝軒轅聯手鑄造了神陣。據說這樣的神陣能留在這裏一億年,而不會自然毀壞,你們敢相信嗎?」
仙王巫奇彭笑道:「我師傅乃是斗姆元君,她說飛升大羅界並不容易,但因為有了傳送陣的緣故,飛升變得很簡單,真正的危險是在抵達大羅界之後,若不能在萬年內離開,便可能被大道摧殘,從而耗盡壽元。」
仙王紫煙問道:「不是說修成金仙之後,便沒有壽元的限制了嗎?」
仙王雷鵬道:「師妹你不曉得,早年我聽祖師講,大羅界高高在上,那裏的空間有限,大道密集,會對普通的仙王造成傷害,因此消失的壽限重新回來了!只有那些個仙帝,掌握了諸多大道,才能擺脫壽限的束縛。」
秦笛看着直徑三丈、光潔如鏡的圓形傳送陣,四周有六十四根青金立柱,頂端有一個複雜的六十四卦象圖,傳送陣的核心部位有一個深深的小孔,似乎通向至嵊山的山腹。
十位仙王站上傳送陣,各自將「仙王戒」取下來,投入大陣中心的小孔。
紫煙仙王原本沒有仙王戒,來此之前,從晏雪那裏拿到了一枚。
仙王戒帶着這方世界的印記,不能被帶出去。
因此,秦笛將多餘的仙王戒全部投進去。
假以時日,這些仙王戒還會出現,被後來的仙王爭搶,作為證道仙王的信物。
總共十五隻仙王戒,投入大陣中心的小孔中。
除了仙王明冕、金光煦和紫煙之外,其餘仙王看見秦笛一人取出五隻仙王戒,都感到很驚奇。
雷鵬在心裏想:「奇怪!別人為了獲得一枚仙王戒,都必須冒着危險拼死挑戰,這傢伙怎會擁有這麼多呢?」
他並不曉得秦笛闖入仙蔽園,因為時間過去太久了,那件事早年還有人提及,後來仙王明冕等人三緘其口,所以外面知道的人並不多。
同樣有這種疑惑的,還有其餘幾位仙王。
他們不曉得秦笛殺了幾個人,才得到這麼多仙王戒!
他們很想詢問,然而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腳下的大陣便開始啟動了!
「轟」的一聲,地動山搖!
一根根立柱在搖晃,上面的符文閃閃放光。
日月映輝,天地響應,晴空之上,出現七彩彤雲,然後有一道道閃電落下!
畢竟這些仙王想要飛升,必要接受天道的考驗,就像中學生畢業要進行高考一樣,這些雷劫便是入門考核!
贔風,冥雨,天雷,閃電,輪換着出現,力道越來越強,到最後疊加在一起,
「轟!轟!轟……」
這些仙王都有多次類似的經歷,所以處變不驚,一個個祭出護身法寶,抵擋天劫臨身。
秦笛乾脆張開大口,猛然施展吞天訣!
「呼……哈……」
他一口吞下好幾道天雷,吞下無數閃電,將其收存於洞天世界雷池之中!
他一口吞下襲人的贔風,將其封存於體內的「陰風洞」!
他連冥雨也吞了下去,將其封存在「幽冥之地」。
雷池,陰風洞,幽冥之地,都是他用仙陣隔開的空間,不會影響體內洞天的穩定。
因為他有神魔煉體,魔道雙修,這些東西都能轉化為他修煉的資源。
宇宙間所有的波動,不管是風雨雷電,還是流水潮汐,都是能量堆積的某種形式,只要能掌握大道法則,便能夠為人所用。
在科技文明的世界,這些東西都能發電;在修真文明的世界,可以被某些大仙吸收。
那些個仙王,雖然一個個功力不凡,然而看見秦笛吞下這等規模的雷劫,一個個驚駭之極,目瞪口呆!
仙王雷鵬原本還有些不服氣,然而此刻看到這一幕,他心中的驕傲徹底消失了!
其餘的仙王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們心中欽佩的同時,甚至還有幾分驚恐!
因為雷電為純陽,被仙人吞下去,還可以勉強解釋;而冥雨和贔風呢?屬於陰風邪雨,哪個仙人敢吞噬?
這說明,秦笛修煉的功法很特殊,肯定不是正統的仙人!正統的仙人不會這樣做!
他們忍不住在心裏揣測:「難道秦仙王乃是魔修不成?要不然,怎麼敢吞噬贔風冥雨呢?這些東西避之不及,他吞進腹內做什麼?」
更多人則感到迷惑:「奇怪,先前十餘萬年,秦仙王講述那麼多大道,每一條都堂堂正正,說明他是仙門修士,怎會有如此古怪的舉動呢?」
秦笛張開大口,吞噬了大量的天劫,不單有風雨雷電,還有各種奇怪的火焰,這些火焰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出現在傳送陣的周圍,是對眾多仙王嚴峻的考驗,然而都被秦笛吞進腹中了!
因此,眾位仙王都沒有受到衝擊,一個個感到很輕鬆。
他們在感激秦笛的同時,卻沒想秦笛從中得到多大的好處。
這場大劫,整整持續了九天九夜!
秦笛吸取的仙魔元力,都被他儲存起來,假以時日,能將他一口氣推升到仙帝第二重。
當然,他需要閉關靜修,將其一點點煉化,那不是短時間內能做到的。
九天九夜之後,終於雲開霧散,傳送陣一圈圈旋轉,速度越來越快,然後「砰」的一聲,將所有人送上青冥!
眾位仙王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穿越界域的奇景。
然而映入眼帘的,乃是一道道彩色的彤雲,無邊無際,包繞乾坤,因為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楚。
他們的身軀被傳送陣拋出去,就像扔出去的石頭一樣。
然後很快的,重力消失了,身軀變得輕飄飄的,比羽毛還要輕盈。
等到穿過彤雲之後,眼前忽然一片黑暗,沒有光影,什麼也看不見,與此同時,他們感受到一股吸引力,仿佛前面有一個漩渦,讓他們的身軀驟然加速,比流星還要快,「嗖」的一聲穿過界膜……
然後,他們的眼前忽然一亮,再度看見各種顏色的雲彩。
他們飛行的速度逐漸減慢,體重開始恢復,身軀變得沉重,越接近地面越沉重,比金仙界重了七八倍!
這些人從空中落下,落在一處光禿禿的小山巔。
放眼望去,這裏沒有綠樹,也沒有花草,一片灰暗,一片死寂,只在數十里外,有幾座殘破的宮殿。
眾位仙王都感到很失望!
「這就是大羅界?怎麼會是這個鬼樣子?連一丁點兒的綠色都沒有!」
「這裏有人居住嗎?看樣子沒有人啊!」
「你能否感覺到,這跟金仙界有什麼不同?」
「暫時還沒感覺出來,我只覺得有些心慌,前途不明,惶惶不安……」
「不是說,大羅界有很多高階仙材嗎?我怎麼看不到?若是找不到九階仙材,如何能進階仙帝呢?若是成不了仙帝,又怎能前往彼岸世界?難道只有死路一條?我們還能返回金仙界嗎?」
秦笛靜靜的觀察周圍的情況,聽着眾人沮喪的議論,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開始發話:「看樣子傳言是真的,此地的大道法則豐富,時光流逝非常快,若不能儘快修成仙帝,便會被歲月消磨壽元。」
仙王金光煦問道:「秦先生,你能用肉眼看出大道?」
秦笛輕輕點頭,卻沒有進一步解釋。
他有多種方法,能看清大道法則。不管是儒門的「明心見性」,佛家的「慧眼識真」,仙家的「純陽仙瞳」,魔門的「怨嗟魔眼」,還是妖門的種種手段,比如說他傳給青鳳的「青相神眼」,傳給靈鷹碧落的「鷹覷鶻望」,傳給哮天犬「聞風探幽」,都有類似的功能。
在場的這些仙王也有人修煉過眼功。
仙王仲康瞪大眼睛看向空中,忍不住驚呼道:「我看見空中有無數的天道細絲,就像漁網一樣重重疊疊!它比金仙界多了千萬倍!我在金仙界抬頭仰望星空,偶爾也能看到天道細絲,平均每個時辰,只能看到兩三條!而在這裏,入目便是天道,密密麻麻,無窮無盡……」
秦笛問道:「你修煉的哪種瞳術?」
仲康答道:「家師南極仙翁,我修煉『夢裏觀天』。可惜功力太淺,看到的法則有些模糊。」
秦笛道:「金仙界也有法則細絲,那些法則細絲太細了,你的『夢裏觀天』只能看到很少的一部分。而在這裏,天道法則凝結的絲線比較粗,所以你才會覺得,它比金仙界多了千萬倍。」
話音未落,就聽仙王花君傷驚訝的叫道:「啊呀,不好!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我已經感受到時光流逝了!」
花君傷乃是半老徐娘,出自青木門,不知道修煉了多少年。她的本命仙草乃是梅花,一束梅花從她的頭頂伸出來,原本生機勃勃,嬌艷欲滴,此刻卻有一片花瓣落下來!整束梅花枝條受不了摧殘,乾脆縮回她的體內去了!
這一刻,她感到憂心忡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渡過難關。
仙王雷鵬嘆了口氣:「既然到了大羅界,大伙兒還是散了吧,各自尋找機緣!爭取在一萬八千年內,晉升仙帝境界,若能成功,便有一線生機前彼岸世界;若是失敗了,那只能怨自己命苦……」
秦笛道:「我聽說,若干年前,大羅界發生了崩解,不再是最初的大羅界。這片區域的範圍不大,大伙兒散開之後,四處走一走,每隔幾千年,回來聚一聚,溝通信息,約定在一萬八千年後,一起離開這個世界,你們覺得怎麼樣?」
眾人紛紛叫好,然後各自散開,尋找進階的機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