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是城市另一種生活開始的預兆。
燈紅酒綠,醉紙迷金。
瘋狂與野性撕碎偽裝,展露天性。
摩爾咖啡店內,燈光偏暗,瀰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氣。
這店鋪今夜被包下來了,作為靈氣復甦貼吧渝城聚會的地點。
可以看出靈氣復甦貼吧的身後,有着很多有錢有勢的人作為後盾,不然他們不可能以如此誇張的速度擴張到現在的地步。
要知道文徵明將「死鬼」降臨到現在也不過半個月多一點的時間。
當然,這也是因為大明放任的態度:不承認、不否認、不制止、不縱容。
對於打着鬼神復甦的行騙者,大明查得極其嚴厲。
可是對於輿論卻放得很鬆。
在悠然的音樂之中,文徵明帶着鬼頭面具坐在一個角落之中,靜靜地打量着聚會的人群。
所有人都帶着鬼頭面具,這是規矩。
看上去有那麼一點群魔亂舞的感覺。
參與聚會的大多數人其年紀都在20歲到35歲之間。
這是一個經濟獨立,而只要有意願就可以身體力行的年紀。
這也是一個時代最重要的一批人。
他們的態度,往往可以從其中見到大明普通民眾對於靈氣復甦的態度。
文徵明願意來看看,除了對於自身人設的需求之外,他還想看看這些人對於靈氣復甦的態度。
「很高興今天大家能夠抽出時間參與靈氣復甦貼吧的渝城聚會,我是今天聚會的主持人昊。」
嘶啞之中帶着足夠磁性的聲音響起,音樂的聲音逐漸淡去,燈光也逐漸的明亮。
聚會開始了。
主持者是一個帶着紅色鬼頭面具的男子,看樣子他似乎很年輕,應該只有二十多歲。
但舉手投足之間有着一種非凡的氣度。
他首先是分享了自己對於靈氣復甦的分析,如同抽絲剝繭一般的精細。
他認為大明應該有着自己的超凡組織,也是他們處理了那一夜出現在三峽廣場的黑影。
他還認為靈氣復甦從來都在大明的超凡組織控制之下,而各國很可能也有自己的超凡組織。
歷來這些事情都被控制的很好,沒有出現無法控制的事情,只不過最近卻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展露在世人眼中。
其中也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見,認為靈氣復甦除了大明官方的超凡勢力與各國的超凡勢力,肯定還有其它的超凡勢力存在。
他還提出了佐證,之前茅山有過封山。
還有人說自己遠遠看到有一群疑似官方的人員扛着一尊巨大的紅木棺材進入了茅山範圍之中,不過沒有人知道茅山之中發生了什麼。
還有人說自己有親戚曾經在一個叫做大王村的地方見過鬼,不過當夜打過電話之後卻被抓了,據說是因為製毒。
他後來去大王莊看過,那裏原本的村子已經不見了,不是那種不見,而是像是直接從地圖之上被抹去了。
整個村子只剩下了一堆廢墟,連個大一點的土堆都看不到。
眾人言之鑿鑿,很快就似乎就將整個事情腦補完畢了。
從大明之外的番邦,到大明之內的名山大川、福地洞天,所有的事情都被分析到了。
好傢夥!
文徵明有點咋舌,若不是他是操縱這一切的幕後黑手,說不定還真的信了這一切。
人這個東西,腦補起來當真是一個恐怖如斯。
寥寥數語,一個壓制了靈氣復甦真相的大明就躍然紙上。
不過可惜………少年們啊,你的腦洞錯了。
大明也是在挨了數頓現實毒打之後,才準備開始建立自己的超凡勢力。
文徵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拳頭,而揍大明的就是他啊!
這些人啊,都是傳銷出身吧!
說的我都不太自信………是我揍的大明的了。
帶着紅色鬼頭面具的主持人,在大家對於靈氣復甦現狀討論完畢之後,分享了自己找到的一些與靈氣復甦的故事,並且表示他希望能夠見到超凡勢力或者是鬼物也行。
很快,在他的引導之下,一個個帶着鬼頭面具的人開始分享自己的故事。
文徵明啞然失笑,這就是靈氣復甦聚會?
怎麼看上去那麼像聚會講鬼故事?
而且,大多數都是故事。
文徵明帶着鬼頭面具搖了搖頭,他放了幾隻鬼,長什麼樣,他還不清楚嗎?
那些鬼從內到外、從上到下,他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這些人明顯是從哪裏不知道聽來了鬼故事,然後跑到這裏講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這是故事,還是來混個存在感。
那位主持者似乎也有點失望,沒有在眾人描述的故事之中聽到自己想要的故事。
文徵明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帶着紅色鬼頭面具的主持人道:
「你似乎不太滿意?」
紅色鬼頭面具男子回頭看了看他,道:
「那日渝城「給秦始皇買藥」主播直播的時候,我就在直播間之中,看到那鬼物之後,我連夜趕飛機到達渝城,可惜等我到達渝城的時候,三峽廣場已經被官方處理完了。」
文徵明笑了,道:「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見鬼?」
他開口提醒道:「葉公好龍,可卻也不願見到龍。」
可紅色面具的男子卻搖了搖頭道:「我不是葉公。」
男子褐色的眼眸之中似乎忽然放出光來:「生在這麼一個時代,我們是幸運的,所以要麼踏入它,要麼被它所摒棄。」
他轉過頭看了看文徵明道:
「要麼步入巔峰,要麼沉入谷底。」
說完,他看了文徵明一眼,轉身走上了人群之中,做最後的總結。
文徵明靠在座椅之上,淡淡地笑着:「要麼步入巔峰,要麼沉入谷底?有點意思。」
看着聚會進入尾聲的文徵明站起身來,轉身走出了摩卡咖啡店。
回到家之後,文徵明通過設計師系統查了一下那位主持者。
夢幻的藍水晶投影之上,人物頭像之上一個信息框列了出來。
「趙昊,一個富二代?」
「三峽廣場之上是他發現了我的提示?」
文徵明靠在遊戲座椅之上,撐着下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