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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一般的媚態紅梅,轟轟烈烈的聚在枝頭。筆神閣 m.bishenge.com
它們盡情的散發着誘人香氣,額上一抹白雪也抵擋不住風流艷色。
一大片的梅林,靠在一起,遮住了東邊吹來的大半寒風。
車中寒冷,前方又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到下一個村落或城鎮。
君逸幾人遇到的這片梅花林成了暫時的落腳點。
陳啟榮和衛茗做了雪牆遮擋,又折了樹枝生火,加上梅林的掩護,即便是露天,也暖和起來。
對於今天要露宿雪地的結果,陳啟榮和衛茗一句抱怨沒有。
他們都不是傻子,在外,再怎麼謹慎都不過。
況且那個鎮子確實詭異的很,今夜在那裏過夜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危險,而最可怕的危險,莫過於未知……
加上兩人又打心底信任端木龍做的決定,於是對於端木龍的決策結果,二人沒有任何異議或不滿。
篝火冒着烘烤的人昏昏欲睡,佔了半邊天的星黯淡下來,端木龍讓陳啟榮和衛茗休息,自己晚上用能力守夜。
晚上能見度低不過十米,這種情況下端木龍用能力守夜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衛茗和陳啟榮怕是累狠了,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端木龍端坐在雪地上,面朝西南。
他明明還蒙着眼睛,什麼都看不見,卻依舊向那邊望着,好像能看到什麼一樣。
「君逸小姐。」察覺到君逸在看他,端木龍突然出聲。
「嗯?」
「能不能幫我看看,長庚星在不在那邊。」端木龍遙遙一指西南方向,開口道「聽說,今天沒有月亮,星星很美。」
君逸順着端木龍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顆微微閃着橙色光芒的星星屹立在天空,一眼便能尋到。
「在。」君逸道。
「我在爆炸的廢墟中命懸一線的時候,眼睛裏只能看到這個顆長庚星。長庚長庚,漫漫長夜寒冷無邊……」
君逸沒說話,但是端木龍知道她在認真聽。
君逸是個強大而溫柔的人,她看着很沉靜,脫塵的像是一抹清晨的煙,誰也抓不住。但骨子裏的溫柔卻能化開整個寒冬。
君逸不愛笑,加上強大的實力,讓人對她不自覺的尊敬畏懼,不敢冒犯。
這讓她總給人一種不好相處,難以接近的孤冷之感,然而事實上,她很好說話,也很有耐心,不管是對誰,她都會安安靜靜,認認真真的把對方的話聽完。
哪怕是抱怨,訴苦。
君逸,她尊重任何人。
「長庚星就是金星,它有兩個名字,落日之後在西南方向,叫長庚。日出之前在東方,叫啟明。」
說到這裏,端木龍心緒微微波動。
「在你找到我的時候,你跟我說,那是啟明星。那一刻,我知道,天亮了。」
端木龍抿了一下唇,壓下心頭的澎湃情緒,突然道「君逸小姐,我求你一件事情。」
端木龍知道君逸不會拒絕。
「你說。」
「如果我們活不下去了,請你不要管我們,自己不顧一切的逃走,回到北方基地。」
君逸皺眉「說這些做什麼。」
端木龍苦笑一聲,他不知道。
他就是有一種詭異的直覺,他們今天晚上很危險。
無論怎麼選,都在劫難逃。
這個危險是什麼,他不知道。
對君逸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為什麼,他也不知道。
「無論遇到什麼危險,你們都不會死,因為有我在。」君逸站起身,卓越仙姿,定海神針一般。
她蹲在端木龍身邊,輕聲道「安心睡吧,我在。」
我在。
多麼令人安心的話。
如果在末世,誰在你身邊說『我在』,是個人恐怕都要提防一二。
因為人心叵測,因為末世在外危機四伏。
但是說這話的人是君逸。
如果是君逸說的……
端木龍笑了,想要說句感謝的矯情話,然而還未開口,腦中一陣眩暈感傳來,身子一軟便暈死過去。
君逸見狀也沒有驚訝,她抬首看向梅林深處,那裏風過梅捎,什麼都沒有。
梅花乾乾脆脆的散發異香,幾個花瓣落在雪地上,形成一個凌亂天然的畫。
君逸微微抬手,三道靈力附在昏死過去的三人身上。
做完這些,便靠在雪牆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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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大人,怎麼處置他們?」
「先帶回去。」
「遵命,神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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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脊山是處名山,山頭有一泉眼,下面連着山脈群,泉做眼,山做脊,從空中俯瞰下去,整體便如一條栩栩如生的龍。
中間群山,就是龍脊山。
龍脊鎮說起來倒是和龍脊山有些距離。
早在初建這鎮子的時候,因着想沾點『龍脈』庇護,就特地起了這麼一個名字。
龍脊鎮也托着名山的福,龍脊山環繞一周,百年間遮擋了不少山洪天災。
因着又是名山,不少人慕名而來,還帶動整體了整體經濟和發展。
經濟一發展起來,龍脊鎮便富得流油,主事人大手一揮,重修了山神廟,自此香火不斷,逢年過節拜一拜龍脊山山神到成了龍脊鎮居民的習俗。
陳啟榮一睜開眼睛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他被繩子綁起來,倒掛在空中。
大腦充血的感覺引的眼前一陣陣發黑,胃裏還有些犯噁心。
陳啟榮沒出聲,也沒敢動,打量四周確定周圍沒人之後,便活動了一下早就已經麻掉的手。
他翹起半個身子,看向自己的褲腿,想着裏面藏着一把小匕首,結果看到了自己被脫的光溜溜的帶着腿毛的大腿。
陳啟榮一放挺,接着掛着了。
啊,他現在身上除了一個運動衫和內褲,一件衣服都沒有。
武器什麼的也早就被搜刮乾淨了。
陳啟榮動了動胳膊,打量起這個房間來。
這是一個農村土房,房梁不高,陳啟榮被倒掛着頭就也和地面兩個拳頭的距離。
空間不大,裏面有些雜物,擺放在一角還有些柴火。
看來,這是一個柴房。
被掛着的滋味不好受,陳啟榮額頭分泌出一些汗來,順着下巴差點流進眼睛裏。
眼角瞄到不遠的牆邊有一個鋤頭,陳啟榮奮力搖動了身子,奮鬥了半天,看眼就要夠到鋤頭了,這時,門卻打開了。
陳啟榮眼前的視線搖晃着,看到一個小姑娘向他跑了過來。
「你醒了啊,怎麼不叫我呢?」小姑娘笑的很甜,手中拿着一把刀,對着陳啟榮走來,一邊走一邊揚刀。
「別……」陳啟榮剛開口一個字,腳上繩子一松,臉便摔在了地上。
陳啟榮懵了。
小姑娘把一套乾淨的衣服扔給了陳啟榮「我在外面等你,換好就出來吧。」
陳啟榮看着手中的棉質土着衣服愣了兩秒,這是沒有任何花紋的短袖,看樣式,貌似是屬於某個少數民族。
這大冬天的,穿短袖是想凍死他……等等!
陳啟榮突然發現了不對。
這裏怎麼一點都不冷?
他穿的那麼少被掛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不死透也要被凍個半死。
而剛才他不過動彈了幾下,就熱的汗流浹背……
「快點!」外面傳來小姑娘的催促聲。
陳啟榮來不及思考更多,只能隨機應變的穿上了衣服。
打開呀呀作響的木門,眼前的情景令陳啟榮站在原地邁不開腿來。
他神經病一樣給了自己一巴掌,一陣疼痛感傳來,格外清晰。
不是……不是做夢!!
那……那他這是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