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京都的日軍向明聯投降了!
當第一個放下武器走出防線的日軍出現,越來越多的日軍選擇了走出防炮洞就地投降,拱手將整個平安京讓給了明聯,僅有少部分武士家族的軍官選擇了切腹自盡,以死殉國。
被足利義持和無數日本人當做多麼偉大的所謂衛國戰爭,就這般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時代科技的懸差主導的戰爭根本不可能被人的意志所影響。
保衛京都的日軍意志不可謂不頑強、戰鬥力不可謂不強悍,但是在數千門重炮面前,註定只是一群等死的羔羊罷了。
薛恪的戰靴踏上了京都的土地!
「務必,活捉實仁!」
這是進城後,薛恪下的第一條軍令,這個光榮的任務被薛恪交給了自己的警衛營正。
滅亡日本第一大功,永遠都是活捉稱光天皇,而這份功勞,自然不可能屬於那些從軍。
「足利義持算是個漢子,本將軍就給他這個面子。」
既然足利義持在時限內選擇了投降,薛恪也願意遵守自己的諾言,無論是投降的日軍還是進入京都之後,薛恪都沒有殺哪怕一個人,約束軍紀穩定大局。
「如何處理日本不是本帥有資格操心的事情,同理,任何人不可以在陛下聖意下達之前自作主張,違者殺無赦。」
薛恪警告了從軍的幾名指揮使,嚇得幾人自是一陣點頭,趕忙離開嚴令紀律。
活捉實仁的難度並不高,整個天皇皇宮僅有不足一千名護衛,面對如狼似虎戰力彪悍的警衛營,連半個時辰都沒有抵抗下來便被全殲。
實仁被五花大綁的捆縛到了薛恪的帥帳中。
「押下去。」
薛恪沒有多少空餘的閒心精力來跟實仁廢話,直接揮退,而後便大喝一聲:「向南京呈報。
臣永城侯、定倭總指揮薛恪伏請吾皇聖躬安。
歲初幸承君命,榮膺定倭總指揮帥位,整軍備戰,於夏初統四國聯軍二十萬離南華北征倭島,先大阪後神戶,終於秋日會師京都。
仰賴吾皇聖恩庇佑,下仗兵卒勇猛、火炮犀利,臣薛恪僥倖,一戰功成。
賊酋之一足利義持自盡,餘眾皆降,至此書信之時,偽君天皇實仁亦被生俘,將同本信一道送呈南京。
自此定倭之戰隨着我軍克定京都而大獲全勝,日本國祚自此而絕,君父所定之東亞,自今日起將納入明聯體系之內,沐浴在君父聖光之下。
明聯萬歲!大明萬歲!吾皇萬萬歲!」
軍書擬好了奏疏遞給薛恪複查,確認無誤後,薛恪便鄭重的加蓋了帥印交於身旁親兵:「去吧,八百里加急報聖。」
足利義持自盡、稱光天皇被活捉,超過二十幾萬的日本軍隊或死或降,正如薛恪說的那般,日本國祚已滅,戰爭該結束了。
「利用好哪些降卒,在京都各道口構築防禦工事、派遣從軍駐守以此控制整個京都的每一處局部地區,穩定戰後局勢。」
參謀官接到了這一任務,便親自動身趕往了城外那幾處將降卒集中起來看管的戰俘營。
在刺刀和殺戮的威脅下,這些降卒被一排排的驅趕進京都城,進入一個個城內交通道口,開始構築起各種用於駐兵的防禦工事。
雖說聽話,但是這效率顯然是有些消極怠慢。
這讓視察的薛恪大為不滿。
「一個個跟他娘死了爹媽一般,打起仗來是土雞瓦狗,干起工來還這般,活着浪費糧食的廢物。」
罵了好幾句,薛恪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又不好自毀軍令的傳命殺俘,只好問參謀官如何處理。
對於這種事,參謀官也沒轍,無奈的攤手苦笑。
「要不,咱們問問那群日本人?」
解鈴還須繫鈴人啊。
薛恪撓頭想了半天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只好悶不作吭的嗯了一聲,讓身旁親兵帶來一名日軍降卒。
「你叫什麼名字?」
面對眼前這位明聯元帥的問話,降卒顯然是極其緊張的,努力的挺起胸膛讓自己鎮定下來:「回稟元帥閣下,在下叫德川勝吉,之前是一名管領。」
管領是地方制官職,大名是自治程度較高的地方長官,那管領就是中央任命的地方長官,不具備太高的自治性,受中央管轄。
一名管領成為了降軍中的一員,說明此前的京都防衛戰,這德川勝吉是從別處帶着他的部曲趕來京都參戰的。
「管領,這麼說來你還是一個貴族了?」
薛恪挑挑眉頭,來了興致:「既然你是貴族,那咱們之間的談話就簡單了許多,本帥對你們現在的工事進度非常不滿,本帥希望你可以去號召你的那些同袍,抓緊時間完成任務,別逼本帥動用武力。」
面對薛恪的恫嚇,德川勝吉自然是苦着臉維諾應聲,這幅表情又惹得薛恪心頭不滿,一巴掌甩了過去,把德川勝吉抽倒在地。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老子跟你說話呢,這幅態度尋死不成?」
挨了一巴掌的德川勝吉頓時老實了不少,倒是參謀官攔住了還欲在動手的薛恪,扭頭看向德川勝吉問了一句:「你很為難還是說,你有更好的辦法?」
德川秀吉跪在地上,猶豫了許久才說道:「閣下,每個民族都不是完美的,我們大和族也是人,是人就有私心劣性,就可以被激勵、恫嚇與利用。
您只需要下達一條命令,將工事分段平均的交到每一個人的身上,最先完成的幾人可以獲得獎勵,而最後的人會被殺死,我保證,您可以看到您想要看到的景象。」
薛恪和參謀官都愣住了。
兩人都是武官,此前這腦子還真沒想過這個辦法,現在猛一聽,頓時眼前一亮。
「就按照你說的來做吧,分配的任務和監工都交給你來做。」
一聽自己可以做監工而不是繼續埋頭勞動,德川勝吉頓時大喜過望,在地上頓了一記響頭,歡天喜地的下去安排了。
沒多久,這處工事上的一百餘名日軍降卒瞬間被鼓舞起來。
與方才的消極怠慢呈現出了完全截然兩面的態勢。
很快就有五個人率先完成了自己負責那一段的工事,在德川勝吉的帶領下前來領賞。
「每人一碗米飯、一塊肉,再給找一個女人。」
薛恪揮揮手,便有人帶他們下去安頓,吃喝還好安排,坐地上也能吃,但工事之處哪有什麼營寨來供他們放縱私慾,這五人情急之下,便拽着被從各自家中搶出來的女人一頭扎進了不遠處一個小巷內。
不多時,便響起一陣咿咿呀呀的亂叫。
「真他娘的是一群畜生。」
薛恪笑罵了幾句,沒等他聽過癮呢,五個人就完事跑了出來,跑到薛恪面前跪地磕頭,表示謝意。
薛恪沒搭理這五人,而是招手喚過了德川勝吉,冷聲道:「最早完成的五個人你找出來了,那麼最晚完成的五人,你發現了沒有?」
德川勝吉的臉色變幻了幾下,而後浮現出一抹戾色:「發現了。」
「那該怎麼辦?」
沉默僅僅持續了短暫的片刻,德川勝吉就喊起先前那五人,向薛恪說道:「我將帶着他們,處理掉那些沒有完成任務的廢物。」
薛恪哈哈一笑,拔出身邊親兵的腰刀扔到德川勝吉的面前:「去做吧。」
德川勝吉默默的撿起刀,離開前突然說了一句。
「謝謝您,元帥閣下。」
親手處決自己的同胞,德川勝吉竟然向薛恪說了一句謝謝。
看着德川秀吉將那五名最晚完成工事的降卒揪出來,押赴到不遠處的工事垛口處,一刀一個的砍下腦袋,饒是薛恪殺戮無數,此刻也有些麵皮發麻。
不是被血腥所震懾,而是德川勝吉行刑前那眼神中的嗜殺與戾性。
甚至,薛恪還敏銳的看到那眼神中深藏的一種快感?
「這個民族,是條狼啊。」
薛恪的脊背有些發寒,小聲跟身旁的參謀官說道:「養虎終反噬,養狼亦然,這德川秀吉連殺自己同族時都如此興奮,還指望他將來能做咱大明的狗嗎?」
「是啊。」參謀官亦是悚然道:「日本人跟南緬、暹羅人不一樣,更別指望他們能像印度人那般溫順恭從,他們重視榮耀,剛才修築工事的時候,這群人為了爭第一,搶一塊磚石加快自己本段工事的進程,甚至踹翻自己早前的同袍,可見名利心極重。
而在懲罰弱者的時候,又是如此的理所當然,下起手來毫無憐憫仁慈,圍觀者亦然淡漠,有這種個性的民族,其進步速度絕不會慢,而一旦讓他們變強坐大,可就危險了。」
通過德川勝吉的表現,薛恪已經能夠看得出來,這是一個無限崇拜強者,且對弱者不屑一顧的民族,可以說是將優勝劣汰這一叢林法則完全銘刻到了骨子裏。
作為對日的征服者,明聯的強大或許會讓如德川勝吉這種人心甘情願的當走狗,但如果明聯或者擔任明聯核心領導地位的大明衰弱了,怎麼辦?
行刑完的德川秀吉還不知道此刻薛恪的內心所想,此刻的他帶着一身的鮮血,跪在薛恪的面前,恭敬的雙手將那般行刑刀高舉過頂。
「在下沒有讓元帥閣下失望,最晚的五名廢物已經被處理掉了,他們接受到了應該接受的懲罰。」
「你做的很好。」
薛恪伸手拿起刀,看着刀鋒上緩緩滑落的血珠,肯定道。
「德川勝吉,現在本帥以總指揮的身份任命你為京都日降軍指揮使,全權負責整個京都的工事修築和維穩任務,我希望你可以不負重任。」
「如您所願!」
大喜過望的德川秀吉一頭砸在地上,血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