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軟綿綿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了李雨果的耳中,李雨果整個人虎軀一震,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
木訥的他,緩緩轉過頭,卻發現了一張溫柔似水的面孔,正吃吃的看着他。
紅霞在王心悅的臉上尚未褪去,嘴唇帶着晶瑩,微微張開,那臉頰上還有些許的汗水。
李雨果心中無奈一嘆,不是兄弟不是人,只怪心悅她太迷人了。
忽然他能感受到,為何曹丞相的格言能千古流傳。
沒錯,他到底還是沒有把握住自己的理智,而且王心悅的瘋狂,更是讓他沒想到。
她這一口氣憋了八年,如今八年之後,忽然爆發出來,豈不是山崩海嘯,地動山搖?
王心悅朝着李雨果這邊湊了湊,她說道「相公,我鍋里燉了粥,慢火煨了一個晚上,你餓了的話,先去吃吧。」
李雨果嗯了一聲,旋即披上了衣服離開。
然而李雨果剛轉身,王心悅臉上的笑容卻已經消失了,她咬着牙,眼淚順着臉頰簌簌落下,忽然她的手摸向了枕頭下面,竟然摸出了一把匕首。
她攥着匕首,看向了李雨果的眼神充滿了憤怒,儘管臉上的淚跡尚未乾涸,但是她的手已經開始顫抖,她也準備起來了。
「娘……」虎子揉着惺忪的雙眼打了個哈切,他醒了,「娘,昨天地震了?」
「啊?」王心悅的心兒忽然顫了一下,她連忙將刀藏好,「你醒了?」
「我爹呢?」虎子興奮了起來。
「在……在外面……」王心悅低下了頭,她眼睛紅彤彤的。
虎子歡呼了起來,立刻拿起了牆壁上掛着的木刀,興沖沖的往外跑去「爹,早上了,你昨天說早上將山魈十三刀的第二刀教給我的!」
他歡樂的樣子,就像是一直小兔子。
王心悅連忙起來,她靠在了門檻上,一隻手扒着門框,另外一隻手將刀子藏在身後,她看了出去。
而這時候的李雨果,和虎子一起站在了水槽旁邊,兩人一起用棕櫚樹做的牙刷刷牙。
然後李雨果揉了揉虎子的腦袋「先吃飯,再練刀。」
「先練刀嗎,這樣我就能在吃飯的時候,是靠出刀的路數。」虎子歡喜道。
李雨果眯起了眼睛「我問你,你的刀是什麼刀?」
「殺人的刀,哦不……是保護人的刀!我以後就是家裏的男子漢,我要保護你,還有保護娘親!」虎子拍着胸膛說道。
李雨果哈哈大笑「好,過來!我只練一遍!」
在院子裏,李雨果拿出了斬艦刀,姿勢也都十分標準,虎子跟着練,此時天色尚早,東方也才魚肚白。
公雞在籠子裏叫了第四輪。
王心悅看着這一幕,她的眼淚又流淌了下來,順着那漂亮的臉頰,這一幕是她夢寐以求的一幕,可是現在卻……
「哈哈哈……」
虎子笑聲傳來,而這笑聲,更是讓王心悅心情無比的複雜。
嘩啦……
王心悅的刀落在了地上,她坐在了地上,掩面哭泣了起來。
李雨果聽到了那聲音,他走了過去,但他看到了王心悅的刀,頓時知道了一切,他默不作聲,也沒去拆穿。
「我去給你們爺倆炸點面圈。」王心悅擦去了眼淚,試圖掩飾自己的內心,逃一樣的朝着廚房間跑去。
李雨果返回了倉庫,他想了想,將鄭之昊的手札拿了出來,放在了枕頭旁邊,不過他想了想,還是拿出了不少的黃金。
也怪自己昨夜,畢竟這破綻太大了。
他從枕頭上拿起來一塊毛巾,把手札和黃金都蓋上,畢竟他能做的也就這樣了,這一筆錢應該能幫助王家飯莊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然後招個小工,生意還能擴大一些。
和之前一樣,李雨果吃完了飯,就牽着虎子的手,他來到了學堂,虎子即將跑進去的時候,李雨果蹲了下來,輕輕撫了一下虎子的臉,他將一枚戒指放到了虎子的手上「今天放學之後,自己回家。」
「爹,你有事麼?」
「嗯,你是個小男子漢了,狼牙刀我放在這個戒指裏面,回去讓你娘親給你拿出來。」李雨果掐了一下虎子的胖臉。
虎子看着手中古銅色的戒指發呆,他忽然說道「爹!」
「嗯?」李雨果轉身。
「明天你還會教我刀法的,對嗎?」虎子朝着李雨果喊道。
李雨果一愣,但旋即卻笑了,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爹,早點回家!」虎子說道,他漲紅了臉,眼淚在眼眶裏面打轉,雖然他年紀小,但年紀小不代表傻。
在一座矮橋上,李雨果看到了萬先生和他的土地羅飛吉。
倆人顯然已經等了很久了。
萬先生心中還是屈辱,他說道「鄭公子,事情查清楚了。」
「我的行蹤怎麼會被人發現?」李雨果說道。
萬先生將一部卷宗拿了出來,他說道「早前我去尋找了一下我安置在獵神盟的暗樁,是有人給獵神盟通風報信。」
「誰?」
「那是個蟊賊,就是人稱四大賊王的那四個……之一,他叫鬼手劉。」萬先生說道。
李雨果心頭一沉「鬼手劉?」
「嗯,還有,我們在河口發現了他們四個人的大哥,邱老大的屍首,似乎是起了內訌。」萬先生說道。
李雨果瞪大了雙眼「屍體在哪裏?帶我過去。」
「就在刑部的義莊內,公子隨我來。」萬先生帶路。
在義莊內,李雨果看到了邱老大,邱老大的死狀極慘,四肢被剁碎,軀幹被三刀六洞,雙眼也被深挖出來。
由此可見,邱老大死前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李雨果說道「是鬼手劉麼?」
「不像,他身上的刀傷太大了,據我所知,這鬼手劉雖然也用刀,但他的刀是狹長的細刃,但這刀傷就……」萬先生說道。
李雨果伸出了手「給我一把月牙刀。」
「公子。」羅飛吉將一把巴掌大的月牙小刀遞給了李雨果,這是專門解剖屍體的刀,李雨果將刀順着邱老大的脖子劃了下去,直接打開了其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