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天過去,日子充實而平靜。
隨着疫病漸漸消除,蕭清羽收到了楚懷殤的第一封信,他們已經快要抵達邊境了,一切平安,讓她不要掛心。
字句中充滿思念,細訴情意,她也感受到了楚懷殤對她的不舍和關心。
寶兒、君無恨和趙牧雲他們的幾封信,也夾在一起。
蕭清羽一一看過,最好玩的是寶兒,信紙上全是圈圈點點,加上似是而非的圖畫。她連想帶猜,看得樂不可支,再加上歐冶子的備註,才能讀懂是怎麼回事。
「這孩子」她笑着搖搖頭,想像得出來大家暫時是一路平安的。
蕭清羽開始給大家回信,翠兒在旁邊磨墨。
剛攤開紙寫了幾行,霜兒端着剛燉好的靈骨魚湯就進來了,滿屋子飄香,老遠都聞得到。
霜兒盛了一碗出來,端過來道:「小姐在回信啊,喝了再寫吧。」
「沒事,有些燙,先涼涼。」
蕭清羽微微一笑,她正在給寶兒回信。
先在紙上畫了個圓圈,勾勒幾筆,就成了個惟妙惟肖的小孩子頭像,然後畫上一碗飯,就是告訴寶兒要記得按時吃飯,翠兒眨眨眼睛:「咦,少夫人畫的是寶兒少爺吧?真像!」
霜兒湊過來一看,翠兒忽然嗅了嗅,臉色微變道:「霜兒姑娘,你身上好像有股奇怪的味道?」
「哪有?」霜兒低頭聞了聞,又檢查一番,沒有啊!
她有些不高興了:「你胡說什麼,我天天洗澡換衣,又沒有出門,身上哪來的臭味?」
翠兒不知道怎麼解釋,心往下沉。
這是噬心獸身上特殊的氣息,前幾天她才感覺到了,當然記憶猶新。
但是,為什麼霜兒身上會有?
蕭清羽本來沒在意,但隨意掃了霜兒一眼,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一向嗅覺靈敏,懷孕之後更加敏感,就算是飯碗裏多了一滴油葷,她都聞得出來。
「霜兒,你剛才去了哪裏?」蕭清羽看着她,神識放出,細細地在她身上檢查。
看着蕭清羽的樣子,霜兒也有些急了,只當小姐也聞到了她身上的臭味,連忙道:「小姐,我沒去哪裏,今天一天都在家裏,我保證今天穿的都是乾淨衣服,最多剛才去了一趟廚房」
她急得一跺腳:「一定是廚娘!我給小姐端湯的時候,蹭了什麼在我身上!」
蕭清羽分辨了一會,並不能確定這是什麼。
這氣息說臭不臭,但卻有股讓人不舒服的感覺,幸好很淡,不然只怕會讓她反胃想吐。但這並不是霜兒身上的,估計是她經過了什麼地方,才沾染了一些。
「除了廚房,你還去了別的地方嗎?或者見了什麼人?」翠兒問道。
霜兒想了想:「別的地方沒了,至於見人也都是姜家的,老祖宗,姜老爺他們,我都遠遠地見了。剛才還見了姜安姜全他們,還有宋管事」
翠兒立即道:「他們怎麼了?」
「我聽宋管事問姜安他們,說有誰不見了,我沒細聽,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我關心什麼?我只關心小姐!別的就沒了。」
蕭清羽聽完霜兒說的,沒發現什麼不對勁,也就作罷。
「那沒事了,估計是不小心哪裏蹭的。」她淡淡一笑,端起了碗喝了一口湯。
霜兒也沒在意,本來她就沒做什麼,等會換個衣服就行了。
翠兒沒有說話,眉頭卻皺了起來。
宋管事的確是隨口問問,他當時要找負責馬棚的下人崔三,結果不見人。
兩天了也沒找到,反而又不見了兩個。一個是廚房的火頭李大牛,一個是採買管事莊強,找遍了地方都沒人,兩人的家人也說一天一夜沒見了,這才引起了宋管事的注意。
宋管事本來想稟報姜千重的,但想想又算了。
偌大一個城主府姜家,不見了三個人就大驚小怪,還上報到老爺那裏,豈不是小題大做?
可又過了幾天,姜家陸續又失蹤了四個人,宋管事坐不住了。
姜千重最近很忙,吃飯都不按時。
自從楚懷殤帶着姜家子弟奔赴邊境抗妖后,城主府的人員少了一半,經常人手不夠,大事小事都要他過問。而且,外有妖族入侵,內有疫病未消,他不得不仔細,凡事都親力親為,不敢出絲毫差錯。
「什麼,姜家失蹤了七個人?」聽了宋管事的稟報,姜千重皺眉了。
等他聽完之後,才知道這事已經有七八天了。
姜千重不悅道:「失蹤了這麼多人,怎麼不早點來報?有沒有到處找找,究竟去哪裏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失蹤算什麼?」
宋管事也很為難:「一開始,小的想着就一個崔三,不過是馬棚的下人,就沒放在心上。可後來失蹤得越來越多,連採買的莊管事也不見了,他婆娘說他好端端的人就沒了,急得不行,小的才知道肯定出了大事,就趕緊來稟報老爺。」
姜千重也覺得不對勁,難道又有人搗鬼了,在暗中對付姜家?
可弄這些不重要的下人,有什麼用?
正想着,蕭清羽帶着霜兒從外面回來,臉上泛着淡淡的笑意。她剛去了姬家回來,防護甲進展很快,用不了幾天就能交付給她了。
卻見姜千重面色凝重的樣子,蕭清羽問道:「外公,出了什麼事嗎?」
「清羽啊」
姜千重下意識地就想告訴她,忽然想起蕭清羽身懷有孕,不能讓她操心這些,話到嘴邊又變了:「沒什麼,一點小事罷了,外公能處理的。」
他滿臉關切地道:「你現在有了身子,就不要操心這麼多了,好好養着才是,快去休息吧。」
蕭清羽微微一笑:「多謝外公關心,我沒事的。」
回到內院,她剛坐下歇了會,姜安來了,神色有些不對勁:「少夫人,你有沒有吩咐姜全去辦事?小的有事找他,可到處都找不到。」
「姜全?沒有啊。」
蕭清羽納悶地道:「我沒讓他去辦事,怎麼,他不見了?」
姜安有些着急了:「是啊少夫人!我弟弟平時很懂事,從來不會做什麼不說一聲的,可我一整天都沒見到他了,而且」
「而且什麼?」蕭清羽似乎察覺了一絲不對勁。
「城主府最近好些人都不見了,我擔心弟弟他會不會也」
「你說什麼?好些人都失蹤了?」蕭清羽驚訝不已。
姜安一五一十說了這事,還說最近這兩天,他就覺得弟弟姜全有些不對勁。
平時雖然話少,但也不至於不理人,最近姜全卻古古怪怪的,仿佛變了一個人,不但眼神冷冰冰的,更是隨便一句話就充滿了攻擊性,仿佛兩人從兄弟變成了對頭。
「小姐,不好了!」
就在這時,翠兒小跑着進了院子,一進門就急切地道:「我剛聽說,府上有很多人都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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