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仙宮中。
一棟棟建築都熄了燈,眾弟子們都休息了,萬籟俱靜。只有負責巡邏的弟子點着火把,腰懸佩劍,在宮中四處穿行,防止外人擅闖。
幽深僻靜之地,一棟高大的建築猶如黑暗中的猛獸,靜靜地矗立着。大門緊閉,只有牆上插着兩支火把,熊熊燃燒。守在大門口的四個弟子猶如標槍一樣,站得筆挺,絲毫不敢大意。
就在這時,前方一陣輕微的響動傳來。
其中一個弟子警覺地喝道:「誰?!」
黑暗中,一個身影不徐不疾地走來,是個身材高大、滿臉絡腮鬍的壯漢。
他眼神暗沉幽深,仿佛深淵一般見不到底,面目硬朗,濃眉高鼻,帶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腰間懸掛着一柄佩劍,但幾乎所有人都會忽略,仿佛這把劍已經和他融為一體,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四名弟子一看,連忙行禮:「原來是執法大人!」
壯漢面色肅然,摸出一面令牌道:「本執法是來換班的。」
幾人目光落在這面令牌上,看清了令牌的樣式:通體黑色,非金非玉,一團火焰雕刻得栩栩如生,周圍是一圈古樸的花紋,絕非偽造。
「是,執法大人,小的立即去通知七長老。」說完,一名弟子開門進去了。
一刻鐘過後,門裏走出來兩個人。
那弟子身後跟着一個五十許的中年男人,他身穿灰袍,臉色消瘦,眼中帶着一股陰霾之色,陰沉沉的。隨意掃人一眼,都犀利得仿佛要看透人心。
七長老看了壯漢一眼,淡淡道:「本月該君執法看守三生殿了嗎?」
壯漢淡淡道:「宮主之命,本執法自當遵守。」
眼神一閃,七長老毫不避諱地從頭打量了對方一眼:「真是想不到,君執法加入我寒月仙宮還不到一年,就讓宮主如此重視。不但委任執法之位,現在還派你來看守三生殿,真是難得。」
聽着這陰陽怪氣的話,壯漢臉色未動,毫不在意。
七長老冷笑一聲:「行吧,既然君執法有宮主的令牌,那老夫就回去了。接下來一個月,君執法可要小心行事,切莫出了差池。」
壯漢淡淡道:「不送。」
七長老皺了皺眉,終究還是沒說什麼,轉身離去。
直到壯漢進入了三生殿後,四名弟子才將門關好,繼續站崗。
牆頭之外,蕭清羽和楚懷殤躲在樹蔭後,看着前方。
他們早就打探好了寒月仙宮的位置,一路上避開巡城的城主府護衛,順利地來到這裏。
但神識測探下,前方百丈之內有三隊巡邏的弟子,交叉巡視,稍不留意就會被發現,可見寒月仙宮的守衛嚴密。
他們不得不小心,觀察了好一陣子,依舊沒有找到間隔的空隙。
「怎麼這麼嚴?像藏了寶貝一樣,生怕有人來偷?」蕭清羽嘀咕一聲,越發想要探個究竟了。
心頭一動,她朝楚懷殤眨眨眼睛道:「等着,看我的。」
蕭清羽跳下了牆頭,對準寒月仙宮的圍牆牆根處,輕輕一掌拍去。牆壁悄無聲息地裂開,無數磚石被靈力包裹着,散落在地上,露出一個尺寬的大洞來。
她又飛上了牆頭,指尖幽光閃動。
沒一會兒,街頭的暗處、各小巷子裏鑽出了七八隻野狗,搖着尾巴順服地跑了過來。
野狗們順着破洞鑽了進去,在蕭清羽的控制下飛快朝前躥去。
「什麼人!?」動靜立馬引起了巡邏的弟子注意。
眾人舉着火把,朝着黑影追去,到處都喧譁起來,一隊隊人跑了過來,追擊那些黑影,結果倒騰了好半天,才發現是一群不知道哪裏鑽進來的野狗。
「居然是野狗?」一些弟子罵罵咧咧。
「哪來的野狗,這麼多,快!四處檢查一下,會不會有人搗鬼!」
一會兒,有人發現了牆根處的破洞,喊道:「在這裏!這裏有個洞,那些野狗肯定是從這裏鑽進來的。」
眾人這才放心,看了一下圍牆,有人道:「肯定是這些野狗聞到了什麼,才天天在這裏扒牆根,把牆都拔壞了。趕緊修好,不然上頭知道了,倒霉的是咱們。」
議論聲中,誰也沒有發現兩個黑影潛了進來。
有了野狗的打岔,吸引走了巡邏的弟子,蕭清羽他們終於進來了。
她馭使着一群老鼠,四散打探可疑之處。
看着蕭清羽嫻熟的動作,眸子反射着遠處的火光,是那麼靈動燦爛,楚懷殤跟在她身旁,幾乎什麼都不用做,悠閒得像個閒人。
「你看我幹什麼?」她忽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
「不看你幹什麼?」
楚懷殤一笑,滿眼的溫柔:「清羽,你什麼都做完了,為夫沒事做,只能看你了。」
蕭清羽莞爾一笑:「貧嘴!」
她拍拍他寬闊的肩頭,促狹道:「別急,等我找到地方,等會有你忙的。」
正說着,蕭清羽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隻被馭使的老鼠反饋回來信息,前方有一處地方充滿了血腥味,只怕有問題。
「走,看看去!」兩人迅速朝着那個方向而去,一路上依舊用剛才的方法引走巡邏的弟子,好半天終於到了一棟建築物前。
門口有四個寒月仙宮的弟子守着,牆頭上火把熊熊,雖然蕭清羽聞不到血腥味,但早已經鑽入了裏面的老鼠卻一清二楚,不斷地反饋着信息。
「這裏應該有問題,走,進去看看!」蕭清羽輕聲說着,遞了個眼神給楚懷殤。
二人飛身而動,閃電般朝前掠去,四個寒月仙宮的弟子剛剛發現有人,還沒來得及出聲詢問,一道靈光飛射而出,化作四點流光,射入他們的眉心。
撲通,撲通!四個人都倒下了。
「不錯,搞定!」蕭清羽贊了一聲。
她上前將四人拖入旁邊的花台里藏起來,然後試了試推開大門。
手才剛放到門上,頓時一道泛着微光的漣漪散開,宛如水暈一樣,整個門都亮了起來。
蕭清羽暗道不好,隨即察覺身後有異。
一道凌厲的勁風襲來,她連忙閃開,同時楚懷殤迎了上去,一掌接下這一招,轟然巨響中,對方悶哼一聲,倒飛了出去。
「什麼人,竟敢擅闖寒月仙宮!」嘩啦一聲,黑暗中又沖了幾個人出來,眨眼之間,蕭清羽和楚懷殤已經被人團團圍住。
下一刻,尖銳的哨聲響起,劃破了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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