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一道思緒飛快地划過譚葉清的腦中,在這一瞬之間他就已經回想起了諸多曾經發生的事情,甚至很多內容是他從未知道過的。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對於自己是如何遇到修道院的院長徐傲河和自己的師父他早已經忘記了,似乎是當初那段記憶太過於沉重,譚葉清的大腦意識自動將其封存了,但是今天自己坐在宋下生的屍體旁邊,不知道為何又想起來了這些內容,一些自己從未了解過的場景也展現在了他的眼前,就像是有一個人刻意將這些記憶強加在他的腦中,而這些記憶的場景大多痛苦沉重,包括他是如何看到自己當初勝似親人的李叔死在自己眼前,自己是如何被王老闆用鞭子抽打直到昏倒過去,而最神奇的是他還看到了院長來到了自己的身邊將自己救起,然後又對王老闆說了很多聽起來很嘮叨的話語,接着便把王老闆直接殺了,這讓站在旁邊觀看這一切仿佛一道幽魂的譚葉清十分驚訝,因為院長和師父曾經不止一次對自己說過,他們身為修士,比普通人要強大太多,所以更加不能恃才傲物、恃力而驕,去欺侮甚至是毆打。屠殺那些普通人,因為如果大家都這樣的話,整個元滅就會徹底亂套了,普通修士尚且要遵循這條不成文的規定,他們身為七大傳奇聖所之一的青山骨修道院,更加嚴於律己,規範自己的言行。但是譚葉清卻看到了院長徐傲河對王老闆出手,即使譚葉清已經對這個人沒有多大印象了,但是他的腦中還有基本的是非判斷,他跟院長一樣也認為這個王老闆幾乎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但是親眼看到王老闆宛如螻蟻在譚葉清眼前灰飛煙滅,他對於院長的行為還是有些許懷疑。
緊接着他就自動跟隨着院長的腳步來到了青山骨修道院,看到了為自己治療的松子姐姐,對於這個人,譚葉清是十分熟悉的,平時在院裏大家都認為她和院長是互相喜歡的,只是兩個人年紀都很大了,也不太好意思互相表達愛意,小輩們總是為它們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但是院長的脾氣古怪得很,別看他在外人面前能一口氣說好多大道理,但是一面對松子姐他就像是個白痴一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好不容易說了幾句話還會被松子姐給罵,這當然也和松子姐的火爆脾氣有關係,但是大家都普遍認為松子姐姐其實已經多次暗示院長了,全院上下除了徐傲河大家都看出來松子喜歡他,但是他好像還不知道似的,更可恨的是他自己把自己蒙在鼓裏。
這些啊,都是譚葉清小時候的事情了,小時候他還能經常看到院長和松子姐在一起說話,但是現在已經不知道過去多少年了,譚葉清的年齡都已經很大了。松子姐的修為很普通,根本做不到長生不老的地步,早在多年以前她就已經故去了,而徐傲河也在那次北驛一戰中陷入了魔族設下的圈套,墮入了某片虛空之中不知所蹤,現在也還沒有回來,有人說他早就已經死了,但是說這種話的人總會被暴怒的松子給打一頓。修道院的人總能看到松子坐在當初他經常和徐傲河吵架的處山巔之上,看着遠處的連綿山脈,一坐就是一整天,誰找她說話他也不理,大家都在說這是她在等徐傲河回來呢,可惜院長直到松子壽元耗盡離世的那一天也沒能回來。松子臨終的時候是譚葉清陪在她身邊的,她費力地睜開眼睛,卻只看到了床前半蹲着的譚葉清,然後她有些失望地開口問道:「小葉子,徐傲河那傢伙還沒回來嗎?」
譚葉清不忍心松子絕望地離開,只好騙她說:「就快回來了,院長就快回來了,您再等等,再等一會兒。」
松子笑了笑說道:「你就別騙我了,以他的速度想去哪裏都是一念之間的事情,若是他真的要回來的話現在早就到了吧,我知道他墮入那片虛空,活下來的幾率是很小的,這麼多年了也沒有他的消息,但是我還是在等他……」
譚葉清再也止不住自己的淚水,哭着說道:「院長他一定可以回來的,他的實力那麼強大,沒什麼東西能困住他的。」
松子撫摸着譚葉清的臉龐,有氣無力地說道:「小葉子,當年是徐傲河帶着你回來,然後我好幾天來一直照顧着你,你的命可以說一半是我救回來的,所以我有些話想在我走之前跟你說一說,你一定要好好聽一聽……」
「嗯嗯,您說,我一定記在心裏。」譚葉清哭着回應。
「我知道你的實力很強,為人也很正義,跟你們院長都是一類人,但是我不希望你跟他一樣,因為太累了,徐傲河這輩子就是將太多東西扛在了身上,才會讓自己那麼累那麼辛苦,他就是眼裏容不下這世間一絲邪惡,任何他看到的不平事他都要出來管一管,這才在這元滅結下了諸多仇敵,人妖魔三族都有人想要他死,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渺小的,如何能和那麼多邪惡力量對抗呢?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他的背上背負着的不止身為修道院院長和人族頂尖強者的責任,還有無數當初被他擊殺的邪惡留下來的怨靈,它們日日夜夜無時不刻地折磨着他的心靈,想要將他擊垮,雖然他最後都撐下來了,但是也讓他老得極快,」松子忽然劇烈地咳嗽了幾下,「當然我跟你說這些並不是希望你去做那冷血的獨善其身之人,我們修士本來就比普通人強,自然要幫他們出頭,但是不要將自己全身心地投入進去,只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千萬不要勉強自己,我真的不希望你最後的下場和你們院長一樣,不知道還有沒有活着,也不知道在哪裏,一點消息都沒有,就像是從未有過這個人一樣,我真的不希望你最終也變成這個樣子……」
松子的眼神忽然變得清亮起來,像是有光芒從中射出,但是譚葉清知道,這已經是最後的迴光返照了,他看着松子的手在空中虛抓了幾下,然後嘴中喃喃道:「徐傲河,你真狠心啊,就這樣一去不回,你怎麼這麼狠心啊,你讓我一個人怎麼辦呢?希望我死後別看見你吧,傲河……希望……」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終歸無聲無息。譚葉清看着從小就對自己極好的松子姐姐就這樣死去了,趴伏在床邊痛哭起來。
所以當譚葉清在這回憶之中再次看見松子之時,他居然克制不住內心的情感,忍不住流出眼淚來,他看着松子姐姐和院長拌嘴,看着松子姐姐盡心盡力地救助自己,一切記憶終於都浮現了出來,他的小時候的困苦,無意間闖入院長的講學現場,被院長所救,在修道院中修行,正式踏上了這條他曾經想都沒有想過的「神仙之路」。
譚葉清如同一個穿越了歷史長河的幽靈,看到了自己當初的經歷,也被這些場景的切換喚醒了內心深處塵封已久的記憶。坐在宋下生旁邊地上的譚葉清從回憶中甦醒過來,猛地站起身來,警覺地環顧四周,這一切都太詭異了,他無法單純地認為這只是一次普通的白日做夢,因為那些記憶中有些自己是從未親眼看到過的,也就根本沒有記住,既然沒有記住,何來記憶一說,又何來夢境一說。但是那些場景符合邏輯且極其真實,如果這些是假的話,那難道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臆想嗎?難道他這麼多年的修行都是假的嗎?
不!這麼多年來寒霜酷暑的不斷修煉絕不可能是假的,自己這一身實力都是一天天的時間流逝,一步一個腳印積累出來的。既然問題不可能出現在自己身上,那有問題的只有可能是自己周圍的事物了。在這一刻想清楚之後,譚葉清不再迷惑,他看着四周的泥土草地,花朵樹木,一切似乎都是極其平常的自然景象,但是譚葉清的眉頭微微皺起,看起來越是正常的地方就越是不正常的,就越是可疑的,而且自己居然還在這個地方做了一場夢,這一切都太詭異了。
「出來吧,我已經破解了你的幻境記憶了,你迷惑不了我的。」譚葉清看着周圍的景象,平靜地說道。
但是周圍並沒有任何人回應他,依舊是蟬鳴鳥語,甚至連泥土的清香和花朵的芬芳聞起來都是這麼的真實,沒有絲毫漏洞可言,譚葉清其實也沒發現周圍的環境有什麼問題,但是他總感覺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有人在盯着他,而且還給自己的腦中強行加入了某段記憶。
譚葉清的身上出現了一道道如同漣漪般的波紋流動,逐漸向着周圍擴散出去,他利用自己的神識打探着周圍的環境,以他的身體為圓心,方圓幾乎五百里的環境都在他的神識感知範圍之內。但是經過了重重探查他仍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甚至連一絲修行之人的氣息他都沒有發現,跟別提他自己感覺的那個給他強加記憶之人了。譚葉清收起那些神識波動,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然後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難道真的是我腦子出問題了,突然想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譚葉清低頭看着地上的金縷衣和杜秋娘夫婦,有些為難地撓了撓頭,「唉,這兩位可怎麼辦啊,若是將它們帶回去,關鶯那傢伙萬一不肯幫忙醫治可怎麼辦啊,那傢伙對於妖獸可是有很深的成見啊,但是這兩位也是妖中豪傑,我個人是十分地欣賞啊,不救助它們實在是說不過去啊。」看着杜秋娘身上的傷勢和幾乎也是奄奄一息的那隻金蟾,譚葉清一跺腳,就蹲下去將二人托扶起來,然後背負在身上,然後又將宋下生的屍體轉化為一道靈光,收入懷中,「連救人都得想這麼久了,譚葉清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批評完自己之後譚葉清就準備起身返回修道院,就在他準備起身的時候,一陣眩暈忽然從大腦深處傳來,這熟悉的感覺非但沒有讓譚葉清就此沉淪下去,反而是讓他變得十分地清醒,他剛才假意要離開,終於再次逼迫那個暗處的人再次對自己使出了這道法術,而在此之前譚葉清也是十分小心地在自己的意識之中佈下了防禦,來抵抗那道記憶眩暈的再次襲來。他原本以為這個人不會再動手,因為自己沒有摸清楚他的目的是什麼,他壓根沒有理由再對自己強行加入什麼記憶,但是現如今看來,這個人一定是帶着某種目的了,並且似乎鐵了心要將自己再次拉入記憶幻境之中。
眩暈感一直衝擊着譚葉清的意識,但是他早有防備,所以倒也不是特別難以應對,只見譚葉清再次打開身上的神識感應,一道道波紋從他的身體向外擴散,他想要感知那道幻境是從哪裏發出的,在神識的探查之下,一道淡淡的七彩色光芒突然出現在了譚葉清的神識範圍之內,他微微一愣神,然後便先放下了背上的杜秋娘和懷中的金蟾,而後循着七彩色光芒的指引,慢慢來到了那一處目標前面。
這是一處鬆軟的草地,與周圍的那些種滿莊稼的田地格格不入,它生得方方正正,上面是都是綠色的鮮草,居然在此刻看來依舊是散發着淡淡的光芒。而在這淡淡的綠色光芒映襯之下,便是那道七彩色的光芒。
譚葉清一隻腳踏在草地之上,之前已經消減了幾分的眩暈感再次傳來,並且比之前還要強烈數倍,譚葉清的身體失去了平衡,差點就要倒在地上,本來他如果倒下或許也就沒什麼事情了,但是它執意不肯沉浸那些記憶之中,強撐着將另外一隻腳也踏上了那片鬆軟的草地之上,更加強大的眩暈感持續不斷地衝擊着譚葉清本就還沒有恢復過來的意識,雖然沒有任何痛感,但是這種大腦內意識翻騰和身體似乎在不斷旋轉的感覺讓譚葉清十分難受,他幾乎就要跪伏下去。
在意識到自己的膝蓋微微彎曲的時候,譚葉清腦中的意識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即握手成拳,然後奮力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腹部,劇烈的疼痛和強烈的眩暈感在針鋒相對,雖然它們都讓譚葉清很難受,但是至少他現在沒有那麼想要跪下去了,而是微微挺直了背部和膝蓋,他緩緩抬起頭來,目視前方,忽然一道波動從他的腳下擴散出去,他感覺到腳下的土地在顫抖,立即站穩了腳跟,眼前本來不過幾尺的草地忽然急速向着周圍擴張,在達到幾十丈的時候又停了下來,譚葉清發現自己站在了這片大草地的中央,周圍的景色還是沒變,依舊是那些村莊,只是看起來似乎和自己剛來的時候有些不同,甚是簡樸和破敗。他回過頭來卻看到前面草地上不知什麼時候跪伏了一群村民,他們的面前燃燒了一團火焰,火焰的前面擺放着很多的祭品,村民們紛紛跪倒在地不斷地磕頭行禮,嘴中也在念念有詞,火焰和祭品的前面站着一位身穿與村民都不同的黑袍人,他似乎坦然地接受着村民的跪拜,但是譚葉清再繼續往前看去,卻發現他們根本不是在拜那個黑袍人,而是在拜他身旁的一座廟。
一座只有普通房子一半大小的破敗廟宇。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