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他背道而馳 騎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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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向我伸出手,巨力牽動着你不斷遠離

    而我被枷鎖囚禁

    我奮力掙扎着向你的手夠近

    一毫米

    我的手摔落於空氣

    從此黑暗與我如影隨形

    她從夢中驚醒,枕旁的匣子裏,紅寶石閃爍着微弱的光,成為她此刻唯一的防禦。

    她受不了黑暗帶給她的恐懼,猶豫着將它抓住——溫暖的感覺自掌心穿過,沿着她的脈絡,她的骨骼,奔向她的心臟,她的腦海。

    「是善良和能力,不醜。」

    「放下來吧,我擋住眼睛。」

    她猛然抬頭看向花瓶中的枯枝,口中喃喃道:「人如其名,果然很冷……」

    一瞬間淚水奔涌,她將紅寶石放在胸口,光亮被衣服遮擋,整個房間陷入更深的黑暗中,猶如夢魘的場景一般無二,她卻一點也不害怕了。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溜入鼻尖,她重新拿出寶石,火焰的玉石,熟悉的溫暖,淡淡的血腥,以及……消退的冰雪。

    東陰之主……是你……

    少女已經穿上繁冗的宮裙,跪拜在皇帝面前:「無約,願立刻啟程,與東陰之主締結婚姻。」

    「哦?那清塵呢?」

    她抬頭,不卑不亢地注視着身為帝王的舅舅。幾步之遙,走過去是親人,退下是君臣。

    「是無約一時興起,夢非現實,提及也只是綿軟無力,陛下大可放心。」她冷淡地回應,「只是無約之過,煩請陛下勿要怪罪於他。」

    她在那裏,如同一株雪蓮,挺立着冰雪堅硬的力量。這是她回來的最好的證據。

    「月末,便啟程吧。」

    她重重一拜:「是。」

    溫柔的人撞碎了花瓶,穩重的人高聲質問,深愛的人……

    「無約,你為什麼要答應嫁過去!」

    她淡淡抬眼,終究是自己失了心智犯下的禍事,於是勉強地開口,卻依舊冰冷強硬:「你不該如此喚我。」

    清塵退了兩步,難以置信地看向她。

    他才明白,寒冰在面前時,不會滋潤一點乾涸的土壤,反而要將向榮的植物冰凍而亡。他曾經,只是個沉浸在幻想中的影衛,不為人知而已。

    「此後會有人接替你的位置,我已向皇帝表明,為你安排一項好的差事……」她想了想還是開口,「抱歉。」

    他匆匆向前兩步,抓住她的肩膀:「無約,為什麼?你怎麼突然變成這樣?」

    「放開。」

    她皺了皺眉,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我在說一次——放開!」

    她凝聚起尖銳的冰凌,硬生生分開兩人,尖銳地對峙。

    紅寶石項鍊從胸前掉出。

    清塵眯了眯眼睛,很明顯看到了項鍊。他知道她是如何變成這樣的了。

    「既然如此,你多保重。」他平靜下來,心思飛動,「清塵告退。」

    人消失在視線中,她一下子坐在地上。嘴唇貼向那顆紅寶石,久久不起。

    一切都平安無事,仿佛皆大歡喜……

    「殿下,行程已經過半,是否…」

    他丟下一根紅色木籤,赫然刻着一個「殺」字。

    在無約將至東陰時,終於被兩位傳信之人同時追到。

    「小姐……」來者淚眼婆娑,泣不成聲,身上更是鮮血浸透,「清塵……清塵騎士……率兵把帝國滅了。」

    她攥着拳:「舅舅呢?」

    另一人上前,接過話:「陛下被囚禁於王后宮中……王后與王子殿下……已經被賊人殺害。」

    「父親如何?」

    良久沉默以後,那人又道:「清塵……乃是側妃之子……」

    她面無表情,轉過身向着帝國的方向三拜。

    三拜後轉身正要開口。

    面前的人忽然沖向她向她的胸口襲去,她連忙取鞭一揮。

    一聲玼裂。

    她低頭看向紅寶石,瞬間粉碎為煙塵。她身體晃了晃,連忙道:「快!去東陰之地!」

    臉色瞬間連同頭髮一起蒼白,襲擊者已經停息,而她則不省人事。

    「殿下,無約小姐昏迷前下令去東陰,現在……」

    「下去吧。」

    他握住手中的綠色琥珀,沉默良久。

    他的母妃挾天子以令諸侯,將他囚禁在這裏不准他把他的小姑娘奪回來。對於母妃來說,她是仇人,是不可能成為他的妻的。應該說,是不可能活着回到帝國的。

    「主上,夫人醒了。」

    她淡淡瞥了一眼床榻上的嫣紅,深吸了一口氣,感覺不能再好了。

    「我……」

    「我知道,你不用解釋。」她淡漠着開口,眼中的情意不重,恨意亦然,「不必出兵,他會來的。」

    她抬眸看向對方的眸子,揚了揚嘴角:「我沒事。」

    明顯的不信任讓她淺笑出聲,只不過很淡很淡,像是海棠上的粉,淡入了人的心裏,卻留下深邃的痕跡。

    「適當的悲傷可以表示感情的深切,過度的傷心卻可以證明智慧的欠缺。」她似乎十分平靜,「我沒有時間哭泣絕望,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走過去,握住了她的手,如冰寒涼。

    「無約,現在有我,未來有我,可以不讓自己那麼堅強。」

    她想起一句話。

    想忘就遺忘,不必堅強,懂你的人敢承當,何須時光相讓?

    是呀,她已經有他了。

    「阿初。」她笑着,「東陰之地,卻有這樣如沐春風的名字,真好。」

    他摟過她微顫的身子。

    「而帝國春夏秋冬,陽光總是正好的,卻有一個罪人無約。」

    她終於隱忍不得,大哭出聲。

    「阿初,若不是我,姑母和父親也不會死,他也不會這麼快接近權利的中心。」

    「你心裏有定論,何必設局為難自己。」

    她閉上眼睛,抿唇不語,只剩下微微抽泣。

    她怎麼會不懂,這是成王敗寇的道理,清塵是惡人,姑母也是惡人,到了深宮之中,他們的行為又再稀鬆平常不過,而自己不過因為身在局中,不得不給自己點壓力。

    她直起身子,已經恢復冷靜,或許一直都很冷靜。

    於是她望向遠方,對方終於「如約而至」。

    她什麼話也沒有,化出鞭子就向對方抽去。


    而他只是躲,後退,再後退。

    直到她身後燃起濃煙,巨大的爆炸掀起一陣巨浪,呈圓環向四周奔去,衝擊在她毫無防備的身後。退後之人終於上前,攬住她:將一顆綠色的琥珀注入她體內。

    他轉過身看着火光與黑煙中的身影,托着女人的那隻手又緊了緊。

    「放開她。」

    帝王身後跟出幾個人,一人抱着一個染血頭顱,像箭雨一般拋出手中,無一例外地落在了他腳邊,仿佛一個飲血的法陣,而他則是窮途末路的困獸。

    他的腳微微動了動,忽然展開笑容,一腳踩在其中一顆頭上:「我的命,輪不到你來取。」

    說着,將人推了過去,向下一震,腦子瞬間爆裂。繼而邁出步子,若非腳印鮮血淋漓,不知是多麼清貴出塵的人。

    「走吧。」

    帝王抱起美人,同時將敬意給予對手。而他知道對方的風輕雲淡和犧牲是有備而來——但養虎為患是傻子做出來的事,訓虎患外的事情更有意思。

    或許是因為百戰不敗而慣養出的不可一世,忘記了這世上並非只有他一個人如此。縱使能遇到一個有意思的人,也是種悲哀,是種幸運。

    牢房並沒有霉點,也沒有發酸的菜,更不是暗無天日:甚至連窗戶都是落地的,一抬頭就能看到窗外的日出日落。

    若非鐐銬。

    於是他把抽屜里的紙筆拿出來,勾勾畫畫起日期的進程。

    直至輕輕倒數了三個數

    ——「清塵!快跟我走!」

    他抬頭,女孩面容清秀,焦急的神情將一貫的死氣沉沉擠走,腰板挺得很直:她終於屬於他了!

    「別發呆了,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她以最高權限打開了牢門,然後操縱屏幕的手停了下來……

    「他發現了。」她平靜道,甩出鞭子將鐐銬草草斬斷,拉着他的手就向外跑。

    「主上,夫人體內冰火草木三中力量糾纏不止,恐怕不能承擔更多能量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他冷漠地看着監控中如同從世仇家族私奔的兩人,忽然輕笑,緊接着伸手捂住了半張臉,壓抑的笑聲接連不斷地悲鳴而出,「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末寒,你知道帝王為什麼為什麼要自稱孤嗎?」

    「因為高處不勝寒,至高的位置上,只能是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嗎?」帝王低頭看向手指搭在的地方,猩紅色的按鈕仿佛在警告着什麼。他再次看了一眼監控畫面,一條固定的道路已經出現。他掂了掂手中的槍,伸手按下了按鈕,面色如常地轉身出了門。

    「清塵!你沒事吧!」

    騎士悶哼一聲,突然從牆壁中出現的無數機械手臂將不明液體注入到他體內,他瞬間跪倒在地上。

    「無約……」

    她打斷了對方的話:「王血自帶抗體,我們先走,你很快就能恢復的。」

    說完了話,她怔了怔。

    清塵……和王血有什麼關係?她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沒來由的篤定,她就是相信這種不符合科學的第六感,如同一種信念。

    她一手拉起對方,一手持鞭,且戰且退。

    她已經意識到了,地形圖在她腦海中展開,運轉的機器只起着將路徑控制的作用。從牢房到終點,最大程度地消耗着她的防禦。縱然看破,她也只能在對方的算計下亦步亦趨。她甚至已經預料到結局了——早在她準備去救出清塵時,她就無比清楚,她走不了。

    出口的光十分微弱。

    她深吐出一口氣,用力捏了捏身旁的人。機器對自己還算友好,對他就說不上禮貌了。

    「清塵,快到家了。」

    家這個字,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她踏出步子,夜幕降臨在斷崖上,只有天上冒着熒光,如夢般閃爍的星星撐起一片藍空,粒粒星火下,她頹然摔在平地上。

    「浩瀚星辰,潰然如漠。」

    乾澀的,苦澀的,晦澀的,冷澀的。

    她心弦微動,忽然神色凌厲,托着清塵向一旁滾去。

    煙塵中的黑色槍口分外清楚。

    她捂了一下胳膊上的傷口,掙扎着起身,血污蓬衣,殘破羅襪,無不無聲表達着她已然是強弩之末。

    她仍決然地張開翅膀般的雙手,堅定地護在他的身前。

    以身翼蔽,遂不得擊。

    黑髮紅瞳的帝王卻未收手,單手上膛槍口直對着她。

    「過來,他已經輸了。」

    ……

    「夫人最近反抗的行動變得緩慢了好多。」

    「鎮定劑是無害的,怎麼會……」

    「別說了,今天主上要親自來,被聽到了議論夫人就完蛋了。」

    她依靠在牆邊,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輕輕舒了一口氣,接着把頭歪倒在一旁,裝作睡着的樣子。

    洗漱更衣,再重新用鎖鏈束縛住她的行動。她腦海里閃過一幀幀畫面,察覺到房間內只有她一人時,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為了讓她活下去,他也真是不擇手段。

    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雖然不疼,但質量實在太好了……

    門微開,光芒中出現的人如同天神,也可以是難得見光之人眼中的惡鬼。

    她忽然感到一陣清涼,眯着眼睛低頭一看,瞬間小臉通紅,幾乎衣不蔽體,他這都什麼玩意啊。

    軍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煞是好聽,她支着耳朵,隱忍不發。

    接着,軍靴落在她身上。帝王踢了踢她,聲音在空曠的黑暗中更加冷清:「醒醒。」

    她的身子微微抖動,努力保證不讓眼淚流下來。

    他蹲下身子,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她終於睜開眼睛對上對方充滿玩味的眼神中。她的四肢被束縛着向後折去,不必多想,她也知道這是一個多麼恥辱的姿勢。但她努力的睜大了眼睛,想把對方的模樣記住。

    「你說,清塵見到這樣的你,會怎麼樣呢?」他低低笑出聲,將手放到她的身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着。

    他沒等來那句「瘋子」。

    什麼咒罵也沒有。

    他開始害怕了。掐着她下巴的手指更加用力:「無約,你不恨我?」

    眼淚從悲憫的眼中流下,冰涼的。忽然眼淚改了道,落到了他的手上,瞬間凝為冰晶。

    他立刻抽回手。

    「阿初……」她不知道說什麼。

    紅瞳緊縮。

    「我來晚了。」她想伸手去摸摸已經呆若木雞的人,卻被鎖鏈栓住,「讓你承受這麼多……對不起呀。」

    他一瞬間回神一般,將鎖鏈解開,卻什麼話也沒說。怕是一場夢,自古好夢最易醒。

    她帶動身子向前,抱住了對方。

    「是真的,再也不改變了。」

    「對不起。」

    她微微一愣,繼而拍了拍他:「活下去,才有現在。我怎麼會恨你?」

    她伸手拖出一顆綠色的琥珀,已經殘破不堪了。輕輕用力,綠色的寶石頓時灰飛煙滅。

    「無約……」

    「阿初,我不敢賭了。無約無罪,有罪也已經還清了。我選擇和解,除了你我誰也欠了。」她輕言,「餘生,我想活成自己,還你我之情。」

    「夫人,在下……」

    她與他十指相扣,笑着扭頭打斷道:「阿初,我不需要騎士。」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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