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瑞小公主[清穿] 第 87 章

    測試廣告1皇后並不看好魏嬪。文字谷 www.wenzigu.com

    說白了,    魏嬪想要栽贓陷害愉妃,也得有人肯配合她才行。

    可顯而易見,茯苓是不可能自行配合魏嬪的,    愉妃身邊兒的那個小太監雖還沒到,但他顯然也不可能配合魏嬪來陷害自己的主子,    斷了自己的後路。如此一來,    魏嬪想要將這件事栽到愉妃身上,便只有咬住茯苓手中所謂愉妃的簪子不放。

    但即便是茯苓手中有愉妃的簪子,    其實也不能說明什麼,    頂多只能說明愉妃確實看好茯苓,且有意拉攏她。

    皇后倒要看看,    魏嬪這回準備怎麼自圓其說。倘若她一遇到什麼不順利之處就只會拿着自己的肚子說事兒,    那麼,皇后只能說,她是越活越回去了。

    顯然,    愉妃的想法和皇后差不多,最好的證據就是,面對魏嬪和她手底下小安子種種花招,    愉妃眼下還能心平氣和的,面兒上絲毫不見焦急之色。在魏嬪和愉妃二人的交鋒之中,誰處於優勢,誰處於劣勢,    已經一目了然了。

    真是沒意思,    看樣子,這回的這場紛爭,很快便可以看到結果了,皇后想。

    其實,    就本心而言,皇后更希望魏嬪能夠佔優,撕下愉妃平靜的假面來,好讓愉妃露出更多的破綻。

    畢竟對於皇后來說,她已經有了對付魏嬪的法子,只要她能夠找到當初被魏嬪收買的那名太醫,並讓那名太醫回宮作證,魏嬪是一定會涼的。反倒是愉妃,之前掩藏得太好、隱藏得太深,讓皇后看不清她的深淺來,只能從這次她的反應之中,判斷出她不是一個好惹的存在。

    若是魏嬪能夠斗贏愉妃,哪怕只是短暫的,都能夠為皇后不少有用的信息。

    就是不知道,魏嬪這回準備怎麼對付愉妃,過去皇后在與魏嬪敵對的時候,吃過不少虧,若是魏嬪一孕傻三年,手段變得簡陋低劣了,那麼,皇后可是會感到很失望的。

    「來人,給魏嬪看座。」待翊坤宮中的下人們搬了把椅子來讓魏嬪坐下後,皇后對仍舊站着的愉妃道:「魏嬪如今懷有龍嗣,本宮即便是不顧惜她,也得顧惜着她的肚子。愉妃素來善解人意,本宮給她賜座,愉妃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個突如其來的小插曲,打斷了魏嬪與愉妃之間的對視。

    愉妃在聽了皇后的話後,面兒上的笑容變得淡了些,只見她衝着皇后頷首道:「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聽聽皇后給她戴的高帽子吧,倘若她敢對此有意見的話,豈不是就不善解人意、不識大體了?

    愉妃諷刺地想。

    不過,皇后在她與魏嬪交鋒恰好佔據上風之時,突然出言打斷了她們的對恃,究竟是不是有意要幫助魏嬪呢?

    思及此處,愉妃道:「皇后娘娘對魏嬪當真是極好呢。」哪怕魏嬪針對了皇后那麼多次,皇后居然還對魏嬪這般客氣,真是稀奇。

    愉妃所不知的是,在皇后眼中,魏嬪已經是一個將涼之人了。面對這樣的人,皇后向來是無比縱容。更不用說,魏嬪還是一個孕婦,哪怕皇后不待見她,表面功夫還是得做一做的。

    皇后用柔和的話語將愉妃陰陽怪氣的話給懟了回去:「本宮不是待魏嬪好,本宮是待她腹中的皇嗣好。後宮之中所有的皇嗣,都是本宮的孩子,魏嬪肚子裏這個,自然也是,本宮多心疼她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說來,愉妃怎麼這麼多年了,這肚子都沒什麼動靜?雖說五阿哥很好,但愉妃膝下只有五阿哥一個,未免也太孤單了些。若是愉妃肚子裏什麼時候也揣上一個,本宮保證,魏嬪在本宮這兒是什麼待遇,愉妃在本宮這兒也會有同樣的待遇。」

    她的這句話,可謂是同時把魏嬪和愉妃給噁心了一遍。

    魏嬪就不必多說了,她腹中這個被她寄予厚望、且在她看來能夠讓她當上太后的孩子,居然被皇后明晃晃地說這是她的孩子……雖然從立法的角度上來說,皇后的說法的確沒有什麼錯處,但這還是讓魏嬪覺得頗為堵心。

    魏嬪腹中的這個孩子若是在未來當上了皇帝,自是要尊她這個額娘為聖母皇太后的,但皇后身為這孩子的嫡母,日後卻也要被尊為母后皇太后……只要一想到這一點,魏嬪心中就老大不情願。

    不得說,魏嬪這思維發散得實在是有點兒遠了,腹中的皇嗣還沒有生出來呢,就已經開始惦記着做太后的事兒了,興許是當初她做的那個夢給了她無限的勇氣和希望吧。

    至於愉妃,她都已經失寵好多年了。即便是當初她最為得寵的時候,乾隆每個月也至多在她宮中歇個兩三日,後來,入宮的妃嬪越來越多,在更年輕,容貌更明艷的妃嬪面前,愉妃自然也是越來越沒有優勢,且她的性情也不是乾隆所喜歡的,在乾隆看來,她的性子有些木訥無趣,而乾隆偏好的,向來是如魏嬪那般溫柔似水的女子,如先皇后那般端莊嫻雅的女子,亦或是嬌俏可愛的女子。漸漸的,愉妃面見君顏的機會越來越少,如果不是她膝下還有個兒子在,只怕她一早便如宮中其他許多鬱郁不得志的女子一般,被乾隆拋在腦後。

    如今,乾隆因為寵愛五阿哥永琪,會給愉妃一些顏面,每個月來看愉妃幾次,但在愉妃處過夜的次數則少之又少。在這樣的情況下,要讓愉妃給五阿哥生個弟弟妹妹給五阿哥作伴,着實是難為她了。

    本來呢,愉妃如果說話不這麼陰陽怪氣的,皇后也懶得這麼拐彎抹角地諷刺她。不過,愉妃既然不想好好說話,那就大家都別好好說話了,皇后如今可不會委屈自個兒,她若是不高興了,是絕不會讓惹惱她的人有好心情的。

    愉妃在聽了皇后的話之後,低下了頭。只見她略帶苦澀地撫摩着自己的小腹道:「不是每個人都有皇后娘娘這等福氣的啊。」說着,有意有所指地看了魏嬪的小腹一眼嗎,斬釘截鐵地道:「便連魏嬪,這福氣也不如娘娘。」

    捧皇后的時候還要踩魏嬪一腳,為皇后拉拉仇恨值,不得不說,愉妃這波操作也是很有心機了。

    在這次的接觸之中,皇后對愉妃的既有印象,幾乎完全被顛覆了。

    魏嬪顯然很不認同愉妃的話,她腹中懷的可是下一任的皇帝,她的福氣怎麼會不如皇后呢?

    然而她咬咬牙,終是忍了下來。現在,還不到她揚眉吐氣的時候,她還需再稍加忍耐。只要等她平安誕下這個孩子,一切就自然都會好轉。早晚有一日,她會讓愉妃將這句話給收回去。

    可是現在麼……魏嬪看了皇后一眼,心道,她還需要皇后的「幫助」,只有讓皇后相信了她的話,她才能夠儘快從這件事的困境之中走出來。為此,暫時低一低頭,也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

    這麼想着,魏嬪開口道:「臣妾的福氣,自然是不如皇后娘娘的。認真說來,這世間,福氣比皇后娘娘還好的,又能有幾個人呢?至少,愉妃肯定不在其中,對嗎?」

    在說完這句話後,魏嬪與愉妃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兩人之間閃過了一些肉眼看不見的火花與電流。

    魏嬪一直懷疑之前是愉妃陷害了她,如今在見識到愉妃真正的面目和心計之後,這種懷疑逐漸加深;而愉妃呢,也同樣對魏嬪意圖陷害她的行為深惡痛絕,或許在過去她們井水不犯河水,能夠和平相處,然而現在,她們絕對成為了彼此之間最為厭惡的存在。

    忽然,愉妃似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勾了勾唇說道:「方才魏嬪還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連多說幾句話,都要被氣暈過去,還非得找你身邊兒的這名太監代你說話,現在倒是越來越有精神了,可見你在皇后娘娘跟前也不實誠啊。」

    這是指責魏嬪在皇后跟前撒謊扮柔弱。

    這項指控雖不嚴厲,但一旦成立,便會極大地削了魏嬪的顏面,且讓魏嬪再度背負上利用皇嗣之名,魏嬪可不願意乖乖接受這項指控,若是將來,她腹中的孩子出生之後,知道了這件事,指不定會跟她生出隔閡來,這對於魏嬪來說是不能容忍的。

    「興許是愉妃娘娘克我吧,方才我剛到翊坤宮的時候,見到了愉妃娘娘,的確感到很是不適,幸好皇后娘娘體恤我,為我賜了座。」說到此處,魏嬪用一種暗含得意的眼神看着一旁仍然保持着站立姿勢的愉妃:「自那之後,我就覺得好多了。即便是愉妃娘娘這樣刺我,我也沒有覺得身上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這可不是我有意要欺瞞皇后娘娘,實在是愉妃娘娘的功勞啊!」

    「你!」魏嬪這厚顏無恥的功力,愉妃過去不曾領教過,今日倒是好生領教了一番。

    黑的都能夠讓她給說成白的,難怪過去有一陣子,她會那麼得乾隆喜愛,只怕她這張善於蠱-惑人心的嘴,也沒少發揮作用。

    愉妃並非那等不善言辭之輩,從方才她與魏嬪甚至是皇后的唇槍舌戰之中,便能夠看出,她也是個擅長口舌之爭的人,只是過去她沒有發揮的餘地罷了。儘管如此,愉妃在這方面的「經驗」,終究不如魏嬪一般豐富,也因此,當魏嬪睜着眼說瞎話、且說得還跟真的一樣時,愉妃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向了她。

    許是愉妃這個呆愣愣的表情取悅了魏嬪,魏嬪嘴角竟勾勒出一絲笑意,只是這笑容看在愉妃眼中,像是在嘲諷她一般。

    愉妃當即便沉下了臉色。

    她剛要再開口,又聽皇后道:「好了,你們兩個也別再吵嘴了。你們可還記得,本宮是為了什麼,才把你們給喚來的嗎?」

    當然沒忘,是為了追查散佈謠言的真兇究竟是誰。

    愉妃與魏嬪一吵起來,竟將「正事兒」給忘了,這實在是不該。

    況且,站在愉妃的角度來看,她也不願意再與魏嬪做這樣毫無意義的口舌之爭——沒有任何營養價值不說,她本人還有很大的概率會被魏嬪給噁心到或者是氣到。這年頭,終究是厚臉皮、沒原則的人更有優勢一些。

    愉妃微微側了側頭,道:「魏嬪口中所說的那個『關鍵證人』,怎麼還沒有被帶上來?」

    她方才在與魏嬪的吵架之中吃了虧,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從別的方面找補回來。

    在魏嬪構陷她的過程之中,找出魏嬪的破綻、拆穿魏嬪的謊言,並把這一巴掌狠狠甩回到魏嬪的臉上,對於愉妃來說,才算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你的宮殿離本宮的翊坤宮畢竟有些距離,即便是底下的人要將魏嬪口中那名小太監帶來,只怕也要費些時間。你們暫且喝口茶水,慢慢等着吧。」

    說着,皇后就示意身邊兒的宮女將茶水遞到了魏嬪和愉妃的面前。

    若是平日裏待客之事,翊坤宮中為妃嬪們準備的茶水自然是有所講究的,得符合妃嬪們的愛好,才不算是怠慢。可這回,皇后把魏嬪和愉妃叫來是為了興師問罪的,自然沒有必要對她們太過客氣,杯中的茶水,都是魏嬪與愉妃不怎麼喜愛的,因此魏嬪與愉妃一見到皇后身邊兒的宮人遞上來的茶水,便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

    皇后見狀,疑惑道:「怎麼,方才說了那麼多話,你們竟然都不覺得渴?」

    魏嬪和愉妃心裏頭嘀咕着,渴是渴,只是這茶水,她們不愛喝啊。不過這樣的話,在皇后面前,終究不大好說,再加上她們想着待會兒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因此,在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接過茶水喝了下去。

    其中,皇后注意到,愉妃是真將那杯茶給喝了下去,想來的篤定了皇后不敢在這茶水中「加料」,魏嬪則只是將那茶水略略沾濕了嘴唇,實際上,那杯茶多半都拿來「餵」了她的袖子,想來是不敢喝皇后宮中的茶水。畢竟,魏嬪腹中的這一胎,對於她來說太重要了,若是出了什麼閃失,哪怕她事後能夠從皇后身上剮下一塊肉來,甚至是扳倒皇后,也為時已晚。她可不敢拿腹中這一胎的安危來做賭注。

    事實上,用這一招的妃嬪着實不在少數,在經歷過幾次宮妃莫名其妙流產或是中-毒的事件後,宮中的許多妃嬪都不敢輕易吃外頭的東西,喝外頭的水,若是實在碰上了那等不得不喝的情況,她們也會想法子躲過去,往袖中灌水就是其中的一種方法。

    只是今日,魏嬪顯然沒有為灌水之事做好準備,她穿的衣服是淺色的,且又不吸水,當她往袖中灌了大半杯茶水之後,袖子的顏色當即便深了一塊,很是明顯,更讓人感到尷尬的是,那水竟還順着她的袖子,流到了她的裙擺上,若是她站起身來,指不定有人會以為她尿褲子了。

    愉妃見狀,當即便不給面子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魏嬪,你這是在做什麼?皇后娘娘也是出於一番好意,這才讓底下的奴才們為咱們奉上了茶水,你若是不想喝,直接與皇后娘娘說一聲便是,又何苦裝作感激涕零的模樣接過了茶水,最後全倒入了袖子中?你看看你這樣兒,不知情的人,只怕還以為你在翊坤宮中受了什麼作弄呢!」


    對此,魏嬪實在是不想說話,只是,她若是不說話,當下的局面只會更加尷尬,於是,她對皇后道:「不知可否請皇后娘娘派人帶臣妾去更衣室?」

    在這種時候,還能夠頂着尷尬泰然自若地向皇后提要求,愉妃自認自己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興許,這就是魏嬪之所以強大的原因所在吧,她諷刺地想。

    「本宮自然可以派人帶你去更衣室,但本宮這翊坤宮中可沒有適合你穿的衣服。」皇后道。

    且不說皇后和嬪穿衣的規格有着極大的區別,皇后的好些衣服若是穿在魏嬪身上,對於魏嬪來說是逾制的,即便是皇后真有合適借給魏嬪穿的衣服,她也不想借。

    魏嬪是皇后最為厭惡的妃嬪之一,若是皇后的衣服穿在魏嬪的身上……只要一想想,她就忍不住犯膈應。

    魏嬪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而且她在說這話時,也沒準備要問皇后借衣服穿。她連皇后遞來的一杯茶水都要防範至此,又怎麼可能放心地穿上皇后的衣服呢?她對皇后道:「臣妾可以派人回延禧宮中去取。」

    無論如何,換衣服這件事兒,還是很有必要的,畢竟待會兒,在一切結束之後,魏嬪還得回宮呢,她可不希望路上有人看見自己失儀的模樣。

    皇后的目光在魏嬪身邊兒的太監小安子身上看了一眼:「既如此,你就讓你身邊兒的人快去快回吧。」

    在魏嬪的眼神示意之下,小安子離開了,魏嬪也由芳菲引導着來到了翊坤宮中給客人臨時換衣服的地方。

    到了陌生的地方之後,魏嬪身上的神經明顯繃緊了,這種緊張感,在她聞到換衣間內燃着的幽幽香氣之時,達到了極點。

    「這是什麼香?」

    作為一名孕婦,魏嬪對香味兒極為敏--感,自從太醫診斷出她懷上了這一胎之後,向來愛用香的她,就不再用任何香料了,便是延禧宮正殿之中,也只擺放一些對人體無害的植物來調劑殿中的空氣。

    如今是在皇后的地盤上,皇后又一向與魏嬪不睦,雖然理智告訴魏嬪,皇后不會明目張胆地在自己的地盤上害她,但魏嬪還是忍不住繃緊了神經。

    「回魏嬪娘娘話,此香名為甘松,性溫和無毒,聞之讓人身心舒暢,且還有治療氣痛之效,是咱們翊坤宮中常備的一味薰香。若是魏嬪娘娘不喜此香,便隨奴婢去另一間更衣室吧。」

    有香味與無香味的更衣室,魏嬪自然是選擇無香味的更衣室。雖說這間更衣室因鮮少有人使用而略微有些泛潮,但與這點子潮味兒比,魏嬪更不願意冒險呆在有薰香的更衣室內。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不知過了多久,小安子終於將替換的衣裳為魏嬪取來了,這是一身簇新的珍珠色宮裝,質地柔軟,其上還泛着柔和的色澤,且這身衣裳特意製作成頗為寬鬆的樣式,十分適合魏嬪這樣的孕婦,在剛拿到這件衣服的時候,魏嬪對這件衣服也表現得很是喜歡,只是,不知今兒個是不是心情不好,魏嬪在換上這件衣裳之後,轉悠了一圈,只覺得哪哪兒都不滿意。

    只是,這種時候,她也不可能讓小安子再跑一趟,重新為她取件衣裳來了。罷了,就先這麼着吧。

    ……

    當魏嬪重新回到翊坤宮正殿之之時,愉妃身邊兒的那名太監已經被帶到了。

    這太監人稱小純子,在愉妃身邊兒並不是多麼了不得的人物,並不起眼,也不大受重視。若硬要說他有什麼特殊之處,也唯有他的師傅是愉妃身邊兒的內監總領這一點了。若不是有後台,僅憑他一個小太監,也不可能想把誰弄進愉妃宮中,就把誰弄進來。

    看在場的情況,小純子已經與皇后進行了一輪問答了。

    許是因為從未見過皇后這等大人物,小純子在皇后跟前說了沒多少話,額頭上便已沁出汗來,面兒上也有些許侷促。

    皇后面容鎮定,臉上看不出喜怒來,一邊兒朝小純子問話,一邊兒露出了思量的神色來。

    倒是一旁的愉妃,面色很是不好看,想來是小純子說了一些對她不利的話語吧。

    總之,看着愉妃那張晚娘臉,魏嬪便覺得,自己心中方才積攢的鬱氣,似是消散了不少。

    想必愉妃感到很意外吧,對於魏嬪能夠真的算計到她這件事。

    愉妃對他人目光的感知終究是敏銳的,當她發現魏嬪在一旁偷偷打量她後,用那雙寒潭般死寂、卻又透着森森寒意的目光與魏嬪對視着,那雙眸子中分明沒有太多激烈的情緒在翻滾,卻偏偏讓人不寒而栗。

    這還是魏嬪第一次發現,愉妃的目光,竟然能這麼有攻擊性。

    方才,雖說魏嬪與愉妃爭吵了好一陣兒,但那時的愉妃,臉上都沒有出現過這麼可怕的表情。

    魏嬪是個自負之人,愉妃也是個自負之人,且愉妃的自負程度,興許還在魏嬪之上。這樣一個人,發現自己被人算計了,自然會受不了,且時時想着反擊。

    魏嬪能夠理解愉妃眼下的心情,但事實是,愉妃越是不高興,她便越感到高興。她當時被人算計的心情,很該讓愉妃也好好感受一下才是。

    愉妃的目光雖然可怕,但魏嬪也不是吃素的,這麼點威壓,完全嚇不到她。兩人在對視了片刻過後,愉妃就率先移開了目光,而魏嬪也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小純子身上。

    此時的小純子,仍在磕磕巴巴地回答着皇后的問題。

    皇后問得越來越深入,小純子面上的緊張之色也越來越重。

    在貴主子跟前表現得這樣差勁,也難怪他即便是有個做內監總管的師傅,也難以在愉妃身邊兒熬出頭來。他看起來,的確不像是個聰明人。

    不過,這小純子總有千般不好,他對茯苓的感情,總還是值得稱道的。就如同此刻,小純子一邊兒回着皇后的話,一邊兒還要抽空去關心一下跪在一旁的茯苓。

    他見茯苓一臉蒼白地跪在地上,眼神中則是一派空茫之色,他的心中又是焦急,又是心疼。看他的樣子,簡直恨不得直接將茯苓給拉起來,護在懷中,替她擋去所有的傷害。

    愉妃連看也不願意多看小純子一眼,多半是覺得,這不成器的東西為了一個女人辜負了她的信任,很沒有出息吧?

    不過,也幸虧小純子「沒出息」,一頭栽在了茯苓的身上,否則,他可難以被魏嬪說服,乖乖成為魏嬪手中的一枚棋子。

    「事情就是這樣,愉妃娘娘在得知、得知奴才與茯苓姑娘的關係非同一般後,就命令奴才去找茯苓姑娘,讓茯苓姑娘答應幫着愉妃娘娘做事,如若茯苓姑娘不從,愉妃娘娘就要在魏嬪娘娘跟前污衊茯苓姑娘,讓魏嬪娘娘以為茯苓姑娘吃裏扒外,那時候,茯苓姑娘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短短几句話之中,茯苓就從一個散佈謠言的黑手轉變為了受人脅迫的小可憐。

    為了減輕茯苓身上的罪責,小純子儘可能地將罪責往他自己身上攬,若是他自己也兜不住的,那就往愉妃身上推。總之,小純子並不希望茯苓受到太重的懲罰。

    茯苓低垂着頭,看似呆呆的,可在小純子說完這番話之後,卻有一滴水珠自她的臉頰上滾落。

    ——傻子,她一直都把他當成傻子,當成主動送上門來讓她利用的對象,他又何必這般維護她呢?

    ——魏嬪滿嘴謊言,雖不知魏嬪究竟對這傻子說了些什麼,但魏嬪的話能信嗎?

    ——況且,這個傻子究竟知不知道,皇后一早便從她這兒得知了真相。雖說皇后基於別的考慮,暫且不準備公佈這個真相,但真相終有到來的那一天。他現在為了維護她所撒下的謊,到了那時便會成為他的催命符……

    茯苓與小純子的心情,翊坤宮中的幾位主子娘娘自然不會關心,她們只關心與她們切身相關的利益。

    皇后在聽了小純子的一番供述之後,向愉妃詢問道:「對於小純子的指控,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小純子一派胡言,他已經被魏嬪身邊兒的那名宮女給迷住、神志不清了,他的話,不足為信!」愉妃冷冷地道:「況且,既然魏嬪說她不可能指使茯苓去散播謠言的理由,是她從很早以前開始就已經不信任茯苓了,那麼臣妾是不是也可以用同樣的理由來自證清白?臣妾也從來沒有重用過小純子啊,若是臣妾當真要派人去做借刀殺人之事,那麼臣妾又為何要派一個連臣妾自己都不信任的人去呢?」

    魏嬪反唇相譏道:「你只是不像重視你身邊兒的宮女一般重視小純子罷了,但你在這之前,還是頗為信任小純子的,若是在他身上發現了可以利用的點,你還是會選擇用他的吧?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呢?更何況,茯苓手中有你賞賜的簪子,這支簪子,很能夠說明問題。」

    「茯苓從前是你身邊兒的第一心腹,本宮想要跟她處好關係,故而對她出手大方,這有什麼問題嗎?」愉妃又道。

    這時,魏嬪用飽含深意的目光看了愉妃一眼:「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約莫……是不信的吧?

    總而言之,從小純子選擇背叛愉妃的那一刻,愉妃就已經陷入了一種極為被動的境地之中。

    不管皇后是否相信魏嬪的話,但魏嬪手中有小純子這個人證,還有簪子作為物證,看上去,魏嬪說的話,可比愉妃靠譜多了。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愉妃不得不花更大的力氣,且在這種情況下還極有可能費力不太好。

    「愉妃,你對此可有什麼話想說?倘若你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那麼,接下來,你便不能再協助本宮管理六宮事務了。一個自己立身不正的管理者,是無法管好底下的人、也無法讓底下的人真正服氣的。本宮需要的協理者,是能夠幫助本宮維持後宮秩序之人,這一點,你想必也是明白的吧?」皇后一手敲擊着桌面,嚴肅地對愉妃道。

    正好最近六格格康復了,婉嬪也能夠重新騰出手來了,倘若這回愉妃沒法子把自己給摘乾淨,那麼,皇后自然就有理由將愉妃給擼下去,重新啟用自己的老搭檔。

    至於事後,受了「委屈」和「冤枉」的愉妃註定會平反,魏嬪也遲早有一日會原形畢露……到了那時再說吧。對於皇后來說,利用現有的形式,為己方爭取到最大的利益,才是最為重要的。

    作者有話要說:  還差一些測試廣告2



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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