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乾隆見芃芃一聽說可以去見和敬了,
整個人周圍都洋溢着幸福得味道,不由有些吃味:「你幾日沒見你姐姐,
就這般想念。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幾日沒見汗阿瑪的時候,怎麼就沒有這般想汗阿瑪呢?」
說着,乾隆故意湊上前去,用自己的鬍鬚扎了扎芃芃嬌嫩的小臉。
然後被芃芃憤憤地一把揪住了鬍鬚,用力地扯了扯。只見芃芃用一雙黑琉璃般的眼眸瞪着乾隆,大眼睛裏寫滿了控訴:「痒痒!阿麼!壞壞!」
說着,芃芃轉過身去到自家皇祖母溫暖的懷抱中尋求安慰,
用後腦勺和小屁股對着自家阿瑪,顯然是不想理他了。
太后拍了拍芃芃的背以示安撫,她對乾隆道:「別總是這麼逗芃芃,
小心芃芃真的跟你急。你不知道,
芃芃這小丫頭,記性可好了,
你若是惹得她不高興,她能夠連續好幾天不理你呢!」
說着,
太后用自己的額頭輕輕頂了頂芃芃的額頭:「是不是呀,小芃芃?」
此話,只得到了芃芃的一聲輕哼,
她雖然只是個小寶寶,
但她也是有小情緒的!似乾隆這般得了閒就想過來逗弄她,那是絕對不行的!
見芃芃與太后祖孫一家親,
唯獨自個兒被撇在了一邊,
乾隆摸了摸鼻子,頗有些灰頭土臉的:「芃芃,你不會真生汗阿瑪氣了吧?你揪了汗阿瑪鬍子那麼多次,
汗阿瑪可都沒有生你的氣呢!」
芃芃這下動作更誇張了,她竟在太后的懷中,伸出兩隻小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頗有一副「王八念經,不聽不聽」的架勢。她這副團成一團的可愛小模樣,真是讓人恨不得伸手去揉上一揉。
可惜太后也只能想想,現在她雙手都托着芃芃呢,可騰不出手來揉她。再者,現在芃芃也是個有小脾氣的公主了,可不能再隨隨便便直接上手,免得像乾隆一樣,把芃芃給惹**了。
乾隆:「……」
乾隆見芃芃這般嫌棄自己,不由受傷地看着太后:「皇額娘,兒子的話,當真這般討人嫌嗎?」
太后忍着笑意道:「所以都跟你說了,不要輕易逗芃芃,把芃芃給惹**了,你可得花好大的功夫才能夠把她給哄回來。芃芃眼下正跟你鬧着脾氣呢,自然是你說什麼,她都嫌棄你了。」
乾隆聞言,大驚失色。
他仔細地回想着過去自己是用什麼招數把芃芃給哄好的——有時候是隔了幾日來見芃芃,芃芃的氣便自動消了;有時候是他帶了芃芃喜歡的玩意兒來哄芃芃,這才把芃芃給哄好了;有時候是皇后或者和敬在芃芃跟前替他「說情」,看在自家額娘或是長姐的面子上,芃芃才勉強又把乾隆給看順眼了。
總之,這三條中,第一條要看芃芃的心情,第二條雖然有效,但這招已經漸漸變得不大管用了——主要是乾隆越來越難找到能討得芃芃歡心的東西,畢竟,芃芃一出生就被眾多大佬們捧在手掌心中,能夠讓她感到驚喜的東西,委實不多,有很大的隨機性。至於第三條,這條倒是不難,只是需得藉助外力。
若是和敬在,乾隆只消給和敬遞一個眼神,聰慧懂事的和敬就會為乾隆分憂解難;若是皇后在,那也不錯,皇后雖說有時候對乾隆某些方面有點意見,但在自家寶貝小閨女跟前,還是頗給乾隆面子的,為了自家閨女着想,皇后不希望自家閨女與乾隆一直僵着,所以有時候,乾隆把芃芃給惹惱了,皇后會自動充當他們的和事老,在芃芃跟前說些乾隆的好話,或是讓乾隆帶着芃芃玩一玩她最近喜歡的遊戲,把芃芃的心給哄回來。
可惜現在,在乾隆跟前的既不是和敬,也不是皇后,而是太后。對着自家妻子和女兒,乾隆可以理直氣壯地吩咐她們,可對着自家額娘,有些話似乎不大能說得出口。尤其是現在,面對乾隆的窘境,太后擺出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來。若是乾隆向自家額娘求援,最後卻被自家額娘給拒絕了,那該有多尷尬啊!
面對這種局面,乾隆選擇了……硬撐。無數次事實證明了,只要他不尷尬,那麼一切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對此,太后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她這兒子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若是等這次,她們從宮外回來,芃芃還是不肯理他,看他怎麼辦!
反正她這個做額娘的是不會幫他的,太后想。
「罷了罷了,你既然想不出什麼法子來哄好芃芃,就趕緊走人吧,可別杵在這兒招人煩了!現在,哀家要帶着芃芃去和敬府上看和敬了。待哀家和芃芃從宮外回來,指不定芃芃的氣就消了。」
「額娘說得是。」乾隆想,他怎麼能把和敬這個外援給忘了呢?待會兒,就命人悄悄送一封信到和敬府上,讓和敬幫着給做做芃芃的思想工作。也不知是和敬與芃芃投緣,還是和敬遺傳了孝賢皇后溫柔賢惠的秉性,在對待芃芃時既溫和又耐心,總是能夠第一時間發現芃芃想要什麼,芃芃與和敬相處得向來不錯。既然有外援在,他就不必絞盡腦汁的想法子讓芃芃消氣了。
哎,自家小閨女什麼都好,就是經不起逗,一逗就炸毛,這氣性還挺大,不容易哄好。不過,在別的方面麼,自家小閨女果然是最可愛、最討人喜歡的孩子!乾隆嘚瑟地想。
……
太后很有行動力,方才嘴上才念叨着要帶自家小孫女去見自家大孫女,沒過多久,她已經帶着小孫女坐上軟轎,往宮外行去了。
半路上,太后掂了掂芃芃,滿意地道:「芃芃似是比之前要敦實些了,不枉哀家總是逮着機會努力地餵你。」
這話,讓芃芃覺得太后像是在養小豬仔似的,芃芃頓時不樂意了,悶悶地在太后懷中哼唧了一聲。
「喲,這還跟哀家鬧上脾氣了?」太后揚了揚眉,看似淡定,實則也有些小小的緊張。萬一她在芃芃跟前也受到跟乾隆一樣的待遇,可就太沒面子了。尤其是她馬上要帶着小孫女去大孫女府上。平日裏,她可沒少在大孫女面前吹噓,說小孫女有多粘她,這要是被大孫女發現她其實都是吹出來的……咳咳,實在是有點沒面子啊。
儘管太后掩飾得很好,在太后身邊兒伺候多年的心腹張嬤嬤還是一眼看出了太后心中所想,忍着笑意提醒太后:「咱們宮中的女子,最是不喜有人拿她們的重量說事兒。小公主雖小,可她自幼聰慧靈秀,指不定也開始愛美了呢。」
「看樣子日後在芃芃跟前說話,也得仔細着些。你以為她聽不懂,其實她什麼都聽得懂。」太后聞言,對張嬤嬤感慨道:「就拿這事兒來說吧,在咱們看來,小孩子身子骨都十分脆弱,身子敦實些好,也是一件好事兒,是有福氣的表現,可芃芃顯然不這麼認為。」
「是啊,有些話,主子您放在心裏頭想想即可,千萬不要說出來。」
主僕二人一唱一搭的,倒把芃芃鬧了個臉紅。芃芃索性把小腦袋埋入了太后的懷中,裝作聽不見主僕二人的話。
太后感受着不斷往自己懷裏鑽的小腦袋,頓時心裏頭被一種暖意所盈滿,她輕柔的聲音在小糰子耳邊響起:「芃芃,你這樣可不行,難不成待會兒到了你姐姐府上,你也準備這樣窩在皇祖母的懷中不出來嗎?」
芃芃「啊~啊~」了兩聲,等到了固**主府再說吧,橫豎從宮中到固**主府也有好一段路程呢,就現在來說,她還不太想理自家皇祖母。哼,一個個都是壞人,就愛看着她變臉。
因路上有些搖晃,漸漸的,芃芃有些困了,她閉着雙眼,用小手捂着嘴,貓在太后懷中秀氣地打了個呵欠,沉沉睡去。
太后見狀,換了個姿勢,好讓芃芃睡得更舒服些。與此同時,她還示意周圍的人手腳輕一些,趕路的時候儘量選擇好走一些的路,以免讓芃芃感覺不舒服。
自從上了年紀之後,太后便時常感覺精力不濟,哪怕是日日在慈寧宮的小佛堂中禮佛,也會覺得疲倦。可自帶芃芃降生之後,太后時常跟芃芃接觸,感覺精神頭好了不少,以至於從宮中趕到固**主府時,太后非但絲毫不感覺疲憊,還精神抖擻地讓和敬帶着她將固**主府轉悠了一圈。
「哀家記得,你這園子裏頭原本種着牡丹,因你喜愛牡丹之故,皇帝特意為你搜羅了不少牡丹來,怎麼如今竟是一盆也沒了?」太后打量着固**主府的後花園,只見原本栽種着牡丹的地方,如今改種了果樹,這些果樹上結滿了沉甸甸的果子,看着煞是喜人。
「那些牡丹,都被我挪去駙馬府上了。自打府上住進了一個小魔星之後,我就不敢再讓他隨便接近汗阿瑪千辛萬苦為我搜羅來的牡丹。皇祖母是不知道,那小魔星有多頑皮,生得跟他阿瑪似的敦實,人才小小一點大,只到我的大腿,」和敬以自個兒為標準朝太后比劃了一下:「他那胳膊腿兒卻頗有力道,如今,他已經開始拿着他的彈弓到處打了。我的那些個牡丹花一開始沒有被搬走的時候,可被他霍霍了不少。」
和敬說着,露出一臉肉痛的表情來:「雖說事發後,我狠狠教訓了他一頓,讓他不敢再這般放肆,可他那張彈弓,還是時不時地往我的花上招呼。如今,我把牡丹花都挪走了,換成了這些果子樹,他愛打就只管讓他打去!若是他能夠把樹上的果子打下來給我和駙馬吃,也算是他的一片孝心了。」
自和敬出嫁之後,言行舉止便越發沉穩,便是太后也很難再見到她這般活潑的一面,眼下太后見和敬露出這樣一副表情來,倒也覺得頗為有趣。在說起小鄂勒的時候,別看和敬嘴上滿滿都是嫌棄,她的雙眼卻簡直像是會發光似的。
大抵每個做額娘的都是如此吧,一面覺得自家孩子調皮搗蛋難以管束,一面卻又忍不住為自家孩子驕傲。
太后上了年紀,對孫輩、曾孫輩便不免越發寬容疼愛。儘管她也知道,和敬對小鄂勒的疼愛之心絕對不在自己之下,她還是忍不住勸道:「和敬啊,莫要對小鄂勒太嚴苛了。小鄂勒才多大點?如今,他正是調皮愛鬧的時候,且由着他鬆快些日子,待他進了學,可就不能過得這般輕鬆了。」
皇子皇孫們受到的教育,向來是最為嚴厲的,乾隆對於小輩們的教育這一塊兒抓得很緊。雖說小鄂勒不是皇孫,但也是乾隆的第一個外孫、太后的第一個重外孫呢,他們自然對這個孩子無比重視。
「皇祖母,您放心吧,我有分寸呢。他平日裏愛玩愛鬧無妨,只要不太過出格,且能把每日要學的字給認了,我也不去管他。只是,他若是做得太過出格,或是每日只想着玩,不願好好認字兒,那還是不行的。」
和敬一邊說着,一邊在心中暗道,幸好小鄂勒的管教主要由她和駙馬負責,若是交給太后來帶,依着太后這寵孩子的勁頭,只怕要把人給慣壞了。
說來,芃芃是太后在宮中一直帶的,如今看起來倒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一點兒也不像那等被寵壞的孩子,這興許該歸因於還是芃芃天性乖順安靜,亦或者是皇后的教導。
「好好好,咱們慢慢兒來,孩子就得好生地引導,一點兒急不得。小鄂勒呢,眼下可在府上?你怎麼不把他帶過來,讓哀家瞧一瞧?哀家也有好一陣子沒有見着他了,怪想念的。」說着,太后又開始板着臉數落起和敬來:「都是你的不是,最近每回進宮都只管自個兒來,也不知道帶着小鄂勒進宮給哀家請個安!」
和敬:「……」
和敬:「皇祖母,您這是有了曾外孫,就不疼孫女兒了,孫女兒可不依!」說着,她又忍不住為自己分辨一兩句:「小鄂勒如今正是最為活潑好動的時候,皮起來誰都管不住,非得要他老子拿着棍子在他跟前杵着,才能夠讓他老實些。他今兒個才學完了字,我給他放了一會兒假,眼下,他怕是不知道跑到哪裏野去了。皇祖母若是想要見他,我立馬派人把他捉過來。」
睡眼怔忪的芃芃在聽到和敬的最後一句話之後,很快便清醒了過來,並精準地抓住了和敬話語中的關鍵詞。
捉!
老鷹捉小雞的捉!
和敬和太后要去捉誰?
芃芃自動腦補出和敬露出一臉凶神惡煞的表情,一手提着雞毛撣子,一手去捉毛孩子,毛孩子為了躲避和敬上躥下跳……這腦補出來的情形,把芃芃自個兒給逗樂了。
太后注意到了自己懷中輕微的掙扎,趕忙把芃芃從橫抱的姿勢改為了豎着抱的姿勢:「芃芃,你可算是睡醒了。你可是從宮門口一路睡到了固**主府裏頭,還真是能睡啊,瞧瞧你,小臉上都起紅印子了。」
太后指了指芃芃的小臉。
芃芃自個兒自然是看不見自己的小臉的,正一陣懵逼,站在太后身旁的和敬卻是將芃芃這軟乎乎、任人欺負的小模樣,以及她臉頰上那紅彤彤的一片印子盡納眼底。和敬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戳了戳自家妹妹的小臉蛋,對上自家妹妹疑惑的小表情,她笑得極為開懷:「妹妹真是可愛。」
說着,和敬又嘆道:「若是我家那渾小子能有芃芃一半乖巧,我也就省心了。」
「小鄂勒是男孩兒,芃芃是女孩兒,自是不一樣的。就是一母同胞的小十二,也比芃芃要調皮活潑很多呢。」太后又低下頭,看着懷中的芃芃:「咱們芃芃還從來沒有見過她的大外甥呢,你快去把小鄂勒『捉』來,讓芃芃好生見上一見。」
說着,太后衝着和敬眨了眨眼,她顯然沒忘了剛才那茬,特意學着和敬,促狹地用了「捉」這個字。
和敬愣了愣,一口答應了下來:「好勒,您就看我的吧!」說着,和敬把身旁伺候的女官喚來,附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女官抿着唇領命而去。
然而此時,芃芃完全無心留意這些細節,她的腦子被碩大的三個字刷屏了——大外甥,大外甥,大外甥!
為什麼她才這——麼一丁點大,就有了大外甥?為什麼她的大外甥年紀比她還大?
雖然知道,依照和敬與她的年齡差,這些都是不可避免會發生的事,並且她在宮中的時候,也曾依稀聽皇后跟和敬聊到過和敬的孩子……但知道歸知道,那時候和敬的孩子對於芃芃來說還只是個傳說,還不會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喊她小姨啊!
當事實的真相被擺在眼前的時候,芃芃還是感覺難以接受啊!
她自己還是個小寶寶呢,怎麼就成了別人的長輩了???待會兒見了她那個「大外甥」,她這個做小姨的是不是還得給人家準備見面禮?
芃芃好東西倒是不少,平日裏乾隆和太后的賞賜總是少不了她的,那些東西之中,也有幾樣不錯的,適合拿來給大外甥當見面禮。但關鍵問題是,那些東西都在翊坤宮中擺着呢,出門時誰會記得帶那些東西啊?誰能夠想到,在她這個年齡,就需要為晚輩的見面禮而操心了呢?
一想到此處,芃芃就深深地嘆了口氣,總覺得連自己的背景都莫名滄桑了起來。
她舉起自己的細小幼嫩的胳膊,在自己身上瞅了一圈兒,愣是沒有找到一樣能夠拿來給大外甥做見面禮的東西。胸前掛着的長命鎖倒是個不錯的東西,但她戴着還好,大外甥戴着恐怕就有些小了,誰讓大外甥是個比她還大的寶寶呢,許多東西正適合她用的,反倒不適合大外甥用了。再說了,這長命鎖可是太后親自為她選了給她戴上的,若是她就這樣輕易轉贈給他人,只怕太后第一個要跟她急。
芃芃又看了看自己手上戴着的銀鈴手鐲,這手鐲微微一搖晃,便會發出清脆的鈴聲來,煞是好聽。可很快,她又取消了打銀鐲的主意,理由同上,她這細小的胳膊戴着這等規格的銀鐲還算合適,若是拿給那個她至今沒能記住名字的大外甥戴,只怕她大外甥的胳膊得被直接卡住,畢竟,方才聽和敬說,她那個大外甥生得還挺壯實的。再者,給男寶寶戴手鐲……恐怕和敬得找她拼命。
很快,芃芃的視線又落在了自己隨身攜帶的一隻荷包上,這荷包正是皇后為她準備的那隻,裏頭放着護身符,荷包上繡着經文,倒也十分用心。可這是皇后辛辛苦苦為她準備的禮物,每一針每一線都是皇后親自所繡,芃芃又怎麼捨得讓自家額娘的一番心血白費,把這荷包送給別人呢?
最後,芃芃在自己身上找了三圈兒,實在是找不到什麼東西。主要吧,那孩子畢竟是她姐姐和敬的頭一個兒子,若是給那小子送的東西太過稀疏尋常,不大合適,可若是挑那些珍貴的送……芃芃身上的珍貴物件兒倒是不少,但這些物件兒不是太后送的,就是乾隆或者皇后送的,每一件兒都包含着長輩們濃濃的愛護和祝福之情,若是將這些轉贈給大外甥,只怕也不大妥當。
又糾結了半晌,芃芃的目光終於一凝,她看到了自己身上掛着的一塊小小的玉佩。她定定地盯着這玉佩瞅了一陣,最終從自己身上將這塊玉佩解了下來。這玉佩觸手溫潤,色澤上佳,上頭有細細的明黃色流蘇墜下,她決定,一會兒見了大外甥,把這塊玉佩送給他,做見面禮。
芃芃的這番舉動,看在太后與和敬的眼中,就是她焦急地在自己身上找着什麼東西,為了找那樣東西,恨不得原地轉個幾圈。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終於定下心來,默默地將那件東西握在了手裏頭,像是握着什麼寶貝似的,攥得緊緊的。
太后見狀,免不了好奇地湊了上去:「究竟是什麼好東西呀,讓咱們芃芃這般寶貝?」
芃芃衝着太后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攤開了自己白嫩的手掌,雙手托舉着那塊玉佩。哎,好不容易給大外甥找到一份見面禮,她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太后心中有些酸澀,作為對芃芃頗為關心的皇祖母,她自然知道芃芃身上這塊玉佩的來歷。芃芃的這塊玉佩,是乾隆賜予她的。但這塊玉佩,是與其他的好幾塊玉佩一併被送到芃芃跟前的一塊,並不算多麼特別。太后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芃芃放着她給的長命鎖不寶貝,反而來寶貝一塊平平無奇的玉佩呢?要知道,太后贈予芃芃的那長命鎖,可不是普通的長命鎖,而是太后特意為芃芃量身定製的長命鎖,正前方刻了幾個帶有祝福意味的字,背面兒刻着芃芃的生辰八字,就連那長命鎖上頭的花紋,都是太后親自描了花樣子,交給底下的人打的!那長命鎖可着實廢了太后不少的心血和功夫!
正因為如此,太后才特別不能接受,自己精心為芃芃準備的禮物,居然被乾隆隨手賞賜給芃芃的一塊玉佩給比了下去。太后想,芃芃儘管總是跟乾隆鬧脾氣,但果然還是對乾隆贈予她的東西最為看重嗎?
太后這心裏頭又開始泛酸了。
太后有小情緒了。
太后走上前,撥弄了兩下芃芃胸前的長命鎖,試圖引起芃芃的注意,好讓放下手中的玉佩,換成她給的長命鎖。
「芃芃,皇祖母給的長命鎖,是不是比你汗阿瑪給你的玉佩更好呢?」太后循循善誘。
芃芃聞言,用力地點了點頭:「嗯!」
她珍而重之地握着胸前的長命鎖,衝着太后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像是在感謝太后對她的一番心意。然而,她終是沒有放開手中的那塊玉佩,另一隻小手依舊扒拉着那塊玉佩。
太后:「……」
太后很心塞,然而,比太后更心塞的,非和敬莫屬。太后送給芃芃的東西,芃芃好歹還貼身戴着,也算是她對皇祖母心意的一番珍視了,相比之下,和敬送的東西,卻壓根兒就沒有在芃芃身上出現。和敬就算是想要跟太后一樣吃醋,也找不到由頭。
看着太后跟芃芃的互動,和敬的臉上難得露出了鬱悶之情。
當然,和敬不會去責怪芃芃。妹妹辣麼可愛,怎麼會有錯呢?肯定是她疏忽了,給妹妹送的東西太少了,這才導致妹妹都不佩戴她送的東西。
和敬默默地握着拳頭,決定了,回頭就開了庫房好生挑選一番,把好的、適合妹妹用的東西都挑選出來,給妹妹送去。只要她給妹妹送東西送得夠勤,且能夠送到妹妹心坎兒里去,她就不信,回頭妹妹身上還找不到一樣她送的東西!
這時候,小鄂勒終於被和敬派去的女官給逮了過來。剛被帶來的時候,他還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一張小臉上寫滿了不情願。但在和敬衝着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後,小鄂勒停止了掙扎,很快就變得乖了起來,好像方才跟只小螃蟹一樣的人不是他似的。
小鄂勒像模像樣地衝着和敬行了一禮,脆聲道:「額娘!」
這聲音雖然稚嫩,卻中氣十足的,顯然,這是一個精力旺盛的孩子。
太后一看到許久不見的曾外孫,頓時也不再繼續逗弄芃芃了,她一臉慈愛地看着自家曾外孫:「小鄂勒這孩子,比之前長高了不少啊。上回哀家見到他的時候,他才那麼一丁點大,走路都還走得不大穩當呢,如今都能跑能跳了,真好。哀家如今吶,就愛看孩子們活蹦亂跳的樣子。」
和敬見太后是真心喜歡自家兒子,不由抿了抿唇,露出一抹歡喜的笑容來。
小鄂勒好奇地偷偷瞄了眼站在和敬身旁的太后,只覺得這位老太太似乎有些面熟,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是在哪兒見過她了。小鄂勒會忘記太后,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他年紀還小,這些年,和敬帶他往宮中走動的次數又沒有那麼多,小孩子忘性大,用不了多久,小鄂勒就把太后給忘了。
別看小鄂勒年紀小,卻是個鬼精靈,他見太后通身氣度不俗,便隱隱約約猜到,這老太太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不過,最讓小鄂勒羨慕的,不是老太太身上的華福珠寶,而是她懷中抱着的那隻小糰子!看起來好舒服的樣子,又軟又糯,他也想抱抱看!
太后見小鄂勒雙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懷中的芃芃,不由失笑。她和藹地對小鄂勒道:「還記得哀家是誰嗎,小鄂勒?」
小鄂勒抬起小腦袋,一根手指點在自己的額頭上,對於這個問題,似乎有些茫然。
和敬看不下去了,她在一旁提示道:「這是你曾外祖母,你需得喚一聲老祖宗!日後,你可得把老祖宗的模樣給記號了,若是再記不得,可是要挨罰的!現在你還不快向老祖宗行禮?」
「噢!」被和敬訓了一句,小鄂勒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委屈,不過他頑皮歸頑皮,在禮節方面還是做得很到位的,很快,他就規規矩矩地給太后行了禮:「見過老祖宗。」
「都是自家人,私底下見面,拘這些虛禮做什麼?」太后抱着芃芃,手上不得空,便示意哼去扶自家兒子。
和敬依言照做了,嘴上卻道:「他如今正是頑劣的時候,正該讓他好生行一行禮,稍稍磨一磨他這性子。」
「鄂勒還小呢,縱使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你慢慢兒教就是了。更何況,哀家看他乖巧得很,該調皮的時候調皮,該規矩的時候也很是規矩,這樣便很好。」
和敬冷哼了一聲:「那是因為這小子感覺到您不好惹,才消停些。上回,我帶着他去參加一位誥命夫人的生辰宴,他在人家的生辰宴上,可沒少鬧騰,差點兒沒跟人家府上的孩子打起來。」說着,和敬伸出纖白的一根手指,戳在小鄂勒的額頭上:「這小東西,小小年紀就知道欺軟怕硬了!」
「竟還有這種事?」太后驚訝地瞪大了眼,怎麼也想不到,眼前看似乖巧的小鄂勒,竟還會有那般鬧騰的一面。
小鄂勒也露出了與太后如出一轍的驚訝,他一臉無辜地看着和敬,似是在說「我什麼時候幹過這種事,你不要仗着我年紀小忘性大就唬我」。
和敬毫不客氣地拆着自家兒子的台:「可不是麼!」
說着,她也伸出手指,輕輕戳在了方才太后戳過的地方:「你還裝!平日裏你要是也有這般乖巧就好了!」嗯,手感不錯,看樣子以後可以多來幾次。
早在看到自家妹妹白嫩嫩的額頭的時候,和敬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家的爪子了,可惜妹妹太小,又養得十分嬌貴,和敬不好對自家妹妹下爪子,生怕把自家妹妹給戳壞了。不過自家皮小子麼,就沒有那麼多講究了,反正他長得皮實,戳不壞。
小鄂勒接連遭受來自和敬的言語、戳頭打擊,在一旁撅起了小嘴,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樣,又成功地把太后給逗笑了:「以前哀家怎麼沒有發現,小鄂勒這孩子竟這般喜感呢。小鄂勒可真是哀家的開心果,哀家一看見小鄂勒這豐富的小表情,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和敬輕哼一聲:「他也就在搞怪方面有點兒長處了。」
太后在「加入和敬一起嚴厲聲討小鄂勒」和「維護小鄂勒」中糾結了須臾,很快就做出了選擇,只聽她對和敬道:「罷了罷了,小鄂勒現在還小呢,你別太拘着他了。待他日後懂事兒了,也就好了。」
說着,太后單手抱着芃芃,另一隻手衝着小鄂勒招了招:「小鄂勒,來到老祖宗身邊兒來。有老祖宗在,你額娘就不敢再訓你了。」
小鄂勒聞言,似是知道有人站出來給他撐腰了,他一溜煙兒躥到了太后身邊,然後雙手叉腰,得意洋洋地站在和敬跟前顯擺,氣得和敬想打他:「皇祖母,您看看這小子……真真是小人得志!」
太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哪有像你這樣,說自己兒子是小人的。」
和敬道:「他才那麼一丁點大,可不是小人麼!」
一旁的小鄂勒卻沒有再關注太后和和敬的對話,有些詞彙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還有些難以理解。小人什麼志的,他聽不懂啦。不過,他在太后懷中看到了剛才就讓他很感興趣的小糰子。
「弟弟!」小鄂勒衝着芃芃說了一句讓芃芃極想**的話:「弟弟,抱抱!」說着,他像模像樣地朝着芃芃伸出了手。
「錯了喲。」太后糾正道:「這不是弟弟,咱們芃芃是個女孩子,你應該喚她……」
「妹妹!」小鄂勒知錯就改,從善如流地把稱呼從弟弟換成了妹妹。還衝着糾正他的太后露出了一個「這下對了吧」的小表情,一副等待表揚的樣子。他這樣,倒是讓太后不好再繼續糾正他了。
芃芃別過了小腦袋,用手捂着自己的頭,一副「傷腦筋」的樣子。
這畫風似乎有點兒不大對啊。這分明該是作為長輩的小姨與作為大外甥的小鄂勒的會晤,在她想來,小鄂勒應該站在她跟前衝着她點頭哈腰,畢恭畢敬地喚一聲「姨媽」。可眼下這情形是怎麼回事兒,小鄂勒管她喊……妹妹?
她的皇祖母被小鄂勒堵得說不出話來,那個真正該喊她妹妹的人,也不管管的嗎?
芃芃看向了和敬。
和敬輕咳了一聲,給兒子糾正道:「這是你姨媽,你不該喊她妹妹,該喊她一聲小姨。」
小鄂勒頗為不解地問:「為什麼呀?她明明看起來比我還小,怎麼可以做我小姨呢?昨天去做客,那家的妹妹比眼前這個妹妹看着還大一圈,額娘都讓我喊她妹妹。」他指了指芃芃:「這個,也應該是妹妹吧?」
說着,不待和敬回答,小鄂勒一口氣又衝着芃芃喊了很多遍「妹妹妹妹妹妹」,好像少喊了他就吃虧了似的。
芃芃……芃芃已經趴在太后懷裏不想說話了,露出了長輩式的滄桑。
要跟小孩子講清楚親戚之間那些複雜的關係,是很困難的一件事。和敬耐着性子跟小鄂勒講了半天,要求小鄂勒改口稱芃芃為「小姨」,小鄂勒還是堅持稱芃芃為「妹妹」。最後,和敬實在受不了了,她可不能任由自家兒子胡亂稱呼自家妹妹,亂了輩分。只見她對着身邊兒的女官耳語了幾句,女官很快領命離去,不多時,她又回來了,她的手上,拿着讓和敬和小鄂勒都絕不陌生的雞毛撣子。
和敬看向小鄂勒的眼神中露出了讓小鄂勒熟悉的凶光,她一手拿着雞毛撣子,一手指着芃芃:「說,是妹妹還是小姨!」
小鄂勒:「……」
最終,小鄂勒不得不屈服於和敬的yin威之下,小聲嗚咽了兩聲,最終畢(不)恭(情)畢(不)敬(願)地衝着芃芃喚道:「小姨。」
自己還是個小糰子的芃芃頓時露出了屬於長輩的慈愛笑容:「乖。」
她一邊把手中帶着明黃色流蘇的玉佩遞到了小鄂勒跟前,示意小鄂勒收下,一邊還伸出小爪爪去摸了摸人家的頭髮。芃芃手短,只能夠摸到小鄂勒的前半個腦袋,幸好小鄂勒還沒到剃髮的年齡,要不然,芃芃一爪子下去,摸到的絕對是小鄂勒的半個禿頭。
小鄂勒懵逼地被芃芃塞了一個玉佩,又得了一記摸頭殺,不明白眼前到底是什麼情況的他,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自家額娘。
卻只得到自家額娘冷酷無情的一陣大笑:「我還道芃芃方才在找什麼呢,原來竟是在找給小鄂勒的見面禮!嗯,這玉佩還是不錯的,長者賜不可辭,小鄂勒你就收下吧。」
太后一想起方才她拼命向自家孫女「推銷」她給的長命鎖的舉動,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幸虧自家小孫女意志夠堅決,否則,她給她家小孫女的長命鎖,要是被她家孫女當做見面禮贈予了小鄂勒,她哭都沒地兒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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