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母子倆又要吵架。
李卓妍咬了咬唇,她不想看到小叔叔因為她和傅夫人吵架。
她有點害怕,又有點不舍的望着傅引禮,小聲的說,「我……我可以的,不用人陪也行。有……有阮小姐在。」
聽着她講話也這么小聲,還吞吞吐吐的樣子。
落在傅夫人眼裏就是一副小家子氣,連個正常人都不是!
傅夫人就越發瞧不起李卓妍,「既然妍妍這麼懂事,那你就去陪王小姐,我來陪妍妍。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
說完,她一臉強勢的轉身就走。
傅引禮有點疼的捧起李卓妍的小臉,「你太傻了。」
「我不想看到你和夫人吵架。」李卓妍小聲的說,雖然一想到小叔叔陪別的女人,她心裏就很難過,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阻擋小叔叔結婚。
她強顏歡笑,「我們快走吧,不能讓阮小姐等急了。」
郊外。
當看到從賓利車上踏下來的高大男人之時,傅引禮和李卓妍都是一愣。
李卓妍下意識就想躲到傅引禮身後。
是那個……
可怕的男人。
那男人那強勢的氣場,冰戾的神情,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腦海里,以至於讓李卓妍看到他,就忍不住害怕。
她本來又膽子很小。
傅引禮安撫的拍了拍少女的手背,「不用怕。」
然後他這才向薄行止打招呼,「薄總,真是幸會。」
「幸會。」薄行止淡淡點頭。
然後他就伸手探向車內,阮蘇一巴掌拍到他的手背上,「我自己下車。」
薄行止神情浮現無奈。
這女人還真是……離開了奶奶的視線,一點面子也不給他。
傅引禮有點蒙。
高高在上的薄總,怎麼會和阮小姐在一起?
不是傳聞他有太太嗎?
更加奇怪的是,阮小姐對他的態度非常奇怪。
傅引禮雖然對阮蘇了解不深,但也看得出來,她是一個待人很清冷,接人待物透着疏離的女子。
但是……她面對薄行止的時候,透着無形的暴躁,煩躁。
更加讓人詫異的是,薄行止卻沒有半分不耐煩,十分耐心。
就好像現在……
阮蘇面前的畫板旁邊,有一個北歐風的小茶几,上面放着一些精緻的點心,還有茶水。
這待遇,哪是寫生,分明就是來享受的。
阮蘇瞧也不瞧那些東西,微笑着招呼李卓
妍,「吃點心嗎?」
「不吃。謝謝阮小姐。」李卓妍跑到她身邊,仰着小臉望着阮蘇,「阮小姐且會畫畫嗎?」
阮蘇忍不住笑了,「會的。」
「哇!那太好了。」李卓妍小臉泛紅,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我畫得不太好……」
「不要這麼說,只要是你認真用心畫的,都是最好的。」阮蘇極有耐心的說,然後拿起畫筆沾了一點顏料,「我們一起畫那座遠山還有山谷,好不好?」
「好……好!」李卓妍雙眼亮晶晶的點頭。
開始坐到自己的畫板面前畫畫。
傅引禮看着李卓妍開心的樣子,忍不住讚嘆,「沒想到阮小姐不僅會彈琴,還會畫畫。」
宋言心道,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我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他早就淡定了。
薄行止勾唇挑眉,眼底瀰漫着赤果果的佔有欲,漫不經心的道,「傅少,你若是喜歡這種有才華的女子,我可以為你介紹幾個名媛,都喜歡畫畫,也有喜歡彈琴的……」
傅引禮「……」
外界傳聞薄總冷酷無情,殺伐果斷,怎麼從來沒有人傳過……薄行止還喜歡給人作媒相親的……
再看一眼對方望向阮蘇時候那赤果的佔有欲十足的眼神……
傅引禮的心尖顫了顫。
薄總,你太太知道嗎?你想送她一片青青大草原。
但是,傅引禮不敢說。
他乾笑着打哈哈,「薄總說笑,我現在不想婚姻之事,只想讓妍妍的自閉症趕緊治好。」
薄行止聞言,滿意的點頭,終於來個比江心宇和姜成五識相的。
但是他還是有點不放心,充滿警告的道,「希望傅少說到做到。」
傅引禮「……」
敢情……這是把他當潛在情敵了?
阮蘇發現李卓妍在繪畫上面的天賦極強。
小姑娘幾乎是憑感覺在畫畫,並沒有多少技巧在裏面,但是就是因為這份感覺,所以顯得整幅畫極有靈氣。
那強烈的生命氣息,自畫上撲面而來,讓人震撼。
李卓妍小臉兒泛紅的看着阮蘇,「阮小姐的畫好漂亮,比我畫得好太多了。」
「你的很好。」阮蘇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畫筆,指着李卓妍畫中的一部分,「這裏,還有這裏,如果這樣子畫的話,會更好。
」
她握住李卓妍的手,開始慢慢勾勒。
李卓妍興奮又激動的好像一塊海綿,孜孜不倦的吸收着阮蘇教給她的一切。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不知不覺間,夕陽已經漫天。
李卓妍獻寶一樣,捧着自己那副畫跑到傅引禮面前,「小叔叔,你看!」
傅引禮不懂畫,但是也看得出來,李卓妍一個下午的時間,進步神速。
他有些震驚的看一眼阮蘇,他以為阮蘇只是普通的會畫畫而已。
沒想到,她對畫畫的造詣竟如此登峰造極。
短短半天時間,經過她的指導,李卓妍竟進步得讓人震驚。
莫不得人家說,名師出高徒。
「妍妍真棒。」傅引禮小心翼翼的將李卓妍的畫收起來,「明天送去給你裝裱起來,妍妍這副畫比以前畫的都要好。」
「她天分很高。」阮蘇也將自己那副畫收了起來。
「以前都是買了書自學的,自己在家練習,沒有老師教過她。」傅引禮笑着說道,「經過阮小姐的指導,她進步很快。」
「我看得出來,她是自學的。所以我才會說她天分高。」阮蘇挑眉。
聽到她的誇獎,李卓妍臉紅心跳的望着阮蘇,「阮……阮小姐……你的畫,可以送給我嗎?」
宋言忍不住道,「你知道阮小姐一副畫多少……」
「宋言,沒關係。」阮蘇打斷他的話,將手上的畫打開,然後落下一個蘇字,這才送到李卓妍面前,「送給你了。」
李卓妍神情激動,「我一定會好好珍藏它的。」
薄行止嫉妒,又有點心酸,「你都沒有給我畫過畫。」
語氣里那酸味幾乎淹滿整個山谷。
傅引禮震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這個……這個語氣這麼幼稚的男人,真的是那個傳說中駭人的薄總嗎?
他竟然會說出這麼幼稚可憐的話?
更讓傅引禮震驚的是,阮蘇竟然沖薄行止翻了個白眼,一臉不耐,語氣也很惡劣,「改天給你畫張。」
這世上竟然還有敢沖薄行止這個可怕的男人,翻白眼的女人!
傅引禮頓時對阮蘇肅然起敬!
再看一眼宋特助……一臉淡定!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傅引禮穩了穩心神,趕緊也牽着李卓妍的手,朝着自己的車走去。
微風送來薄行止充滿磁性的聲音,「這可是你說的,不許食言。」
「不會食言。」女人的語氣依舊很煩躁。
「那明天給我畫?」
「明天沒空。」
「後天?」
「薄行止,你他媽煩不煩?閉嘴!」
女人沖男人低吼。
男人果斷閉上嘴巴,語氣有點委屈,「好吧。等你畫好了再告訴我。」
傅引禮的心臟都要蹦出來了。
懷疑自己幻聽了……
等回到市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
阮蘇餓得前胸帖後背,四人一起來到了君越。
大堂經理看到阮蘇,激動的趕緊帶路。
君越的生意一如即往的非常火爆。
傅引禮十分客氣,「今天多虧了阮小姐,這頓一定要我請才行。」
薄行止挑眉,他的女人哪有別的男人請的道理,語氣霸道又強勢,「阮蘇只能吃我請的飯,傅少還是只請李小姐的好。」
傅引禮詫異又不解的看向薄行止……這是要和他aa?
暈!
阮蘇拿手肘戳了一下薄行止,男人吡了一下牙,好痛!
「傅少,你別介意。他喜歡開玩笑。」
薄行止「我並沒有開玩笑。」
阮蘇凶他,「閉嘴!」
然後又微笑着看着傅引禮,「傅少,李卓妍,你們兩個想吃什麼?隨便點。」
李卓妍有點怕薄行止,但是君越的飯菜又很好吃,她很喜歡。
她大着膽子點了兩個自己喜歡吃的菜,又幫傅引禮點了兩個。
阮蘇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還想要吃什麼?」
「沒……沒有了。」突然被摸腦袋的小姑娘,臉頰微微泛紅。
看向阮蘇的眼神透着信任與崇拜。
傅引禮看着這一幕,心底一陣陣欣慰。
也許……阮蘇真的能夠幫妍妍走出自閉症,也說不定。
傅沉臉色陰沉,對於所有吸引阮蘇注意力的人和事,都感到陣陣惱火。
一個小丫頭,有啥好稀罕的!還摸小丫頭的腦袋!
他的腦袋不好摸嗎?
他天天都用國際大牌的洗髮水,乾淨又清爽!
他的發質也很不錯!
飯菜很快就端上來。
傅引禮的三觀再次被刷新,薄行止全程幾乎沒動筷,他最喜歡做的就是不停的投餵再投餵。
恨不得將阮蘇面前的餐盤堆成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