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知樂睜開了眼睛。
空氣里的芬芳,墨色的樹影,墨色的湖面,青白色的石欄,亮着橘紅色的路燈。
以及,小手捧着他的臉,彎腰額頭與他相抵,俏臉緋紅,小嘴粉潤,眼睛同樣瞪大,胸脯急促起伏的少女。
「你、你不許動的!你耍賴!」
夏枕月惡人先告狀,白嫖還告他技術不好。
於知樂突然睜開眼睛,可是把她嚇了一跳。
本來借着找靈感,需要模擬時停為藉口,她已經鼓足了勇氣才敢輕輕地在他唇上啄一口,卻沒想到這壞傢伙不講誠信,時停都還沒結束呢,他就睜開了眼睛。
「不、不玩了!」
夏枕月羞急,撒腿就要跑。
哪有撩了人還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於知樂第一時間站起身來,或許有些站不直,但這沒關係了,他現在滿腦子就是狠狠地欺負她。
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中。
「討厭!討厭!你作弊!」
「我就作弊,就作弊,看你還敢耍賴。」
「不算數的!時停里一切都不算數的!」
「反正你親了我,你得給我一輩子洗衣做飯了。」
於知樂可不管她,她在他懷中扭動得激烈,越發地撩撥他心弦了。
乾脆蹲下身來,左手扶着她的肩膀,右手從她的腿彎下穿過,一用力將她橫抱了起來。
「啊」
少女一聲驚呼,吸引了路人好奇的目光,但很快,路人的腦子裏就像是有一個檸檬被擠碎了一樣,酸的一塌糊塗。
於知樂就這樣橫抱着她,夏枕月下意識地雙臂摟着他的脖子,張開小嘴要啃他的肩膀,可又不捨得用力。
直到於知樂的吻落在了她的臉上,兩人的唇相貼。
說話聲變成了嗚嗚聲。
他就這樣宛如大力士一般,站着橫抱着她,低頭親吻着她。
少女的嗚嗚聲漸漸變弱了,她迷離了雙眼,蹦躂的秀美雙腿也逐漸無力起來,開始一點一點地回應着他的吻。
腦子一片空白,忘記了身在何處,忘記了呼吸,忘記了時間……
於知樂抱着她,坐回到了石椅上,至始至終,兩人的吻都沒有分開。
坐下來之後,就更加投入了。
他也閉上了眼睛,讓她在他懷裏坐着,他的左手臂托着她的後背,右手食指撩起她的下巴,以便可以吻得更深。
兩人都是第一次接吻,有些生疏和笨拙。
沒接吻的時候不知道,接吻的時候彼此的心裏會有一種極其強烈的心動感,在這一刻,於知樂的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她是屬於我的。
她是屬於我的!
而夏枕月心裏也只有一個想法我是屬於他的。
我是屬於他的!
接吻的那一瞬間,夏枕月已經完全無法思考了,她都忘了呼吸該怎麼進行了。
接吻、擁抱、十指交叉同時進行。
於知樂迷離着雙眼看她,她也似有所感,也眯開一絲眼縫看他,那眼睛似乎在說話,說吻我。
在她的眼睛裏,於知樂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眼神,她是最柔最軟的女孩子,那種沒有一絲雜質,感情濃烈得要從每一個毛孔溢出來一樣,心動感和幸福感爆炸。
於知樂依依不捨地鬆開了她的唇,兩個不會在接吻的時候呼吸的新人,這才得以急促地喘息着。
她的臉紅得好似要滴下水來一樣,渾身的肌膚也都發紅。
「小月,我喜歡你,喜歡得要……」於知樂輕聲在她耳邊說。
那個『命』字都還沒說出來呢,夏枕月剛喘過了氣,又摟着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小嘴併到了他的唇上,再次閉上雙眼。
於知樂也再次閉上了雙眼,重新開始彼此的第二次接吻。
至於是不是有路人在看,是不是在石椅上這樣親吻不好,兩人已經沒空去思考了。
因為腦子裏別說其他人了,就連其他的聲音、其他的顏色都看不見了,只剩對方在這個世界裏。
接吻可以使呼吸的頻率瞬間升高,心率加快,血液循環加速,腎上腺素分泌增加,這些就相當於人做了大量的運動一樣,有很好的減肥功效。
好在於知樂天天鍛煉意志力,終於在吻了不知多久之後剎住了車,分開了嘴唇。
少女已經軟成綿綿纏纏的水了,竟是閉着眼睛,窩在他懷裏睡着了。
……
「醒了?」
「唔……」
夏枕月羞急,把小臉埋在他懷裏,不敢抬頭看他。
說出來的話倒是倔得很:「你、你打賭輸了!」
「是你先輸的好不好。」
「我那不算數的……」
於知樂手臂用力,將斜靠着的她扶起來一些,她還是很羞,又把臉埋在了他的脖子間。
柔順的髮絲撩撥着他的脖子,那身體異樣的感覺更濃烈了。
「你先坐旁邊吧。」
「……」
夏枕月試着用力一下,身體有些顫顫,至於羞不羞的,她倒是想跑,可跑不動了。
於知樂無奈,他現在也感覺使不上多少力氣,真比跑了五公里還要累的,主要還是心累,她可以毫無顧慮地享受,他卻不行。
將她公主抱,溫柔地放在石椅的另一邊。
身體分開之後,空氣吹了進來,涼颼颼的,總算是壓住了那莫名的燥熱。
少女頭髮有些凌亂,自己在石椅上坐了一會兒,勾着手指把髮絲捋好,小手捂着小臉,一下一下地深呼吸平靜心情。
「你在這坐一會兒。」
「你要去哪兒?」
夏枕月緊張地問他,那股粘人勁兒,可真是讓於知樂心都軟了。
他指了指馬路對面的小賣部:「我去買瓶水,你不渴啊?」
「渴……」
「就在這兒等我一下。」
「你、你要快點。」
「好。」
於知樂用力地搓了搓臉,這才站起身來,小跑着過去小賣部買了一瓶礦泉水。
夏枕月就扭過身子一直看着他,剛剛真的好似做夢一樣,現在世界的顏色和喧鬧又突然出現了。
於知樂買完水回來了,買了常溫的,擰開瓶蓋遞給她。
她小嘴兒貼着瓶口,小口小口地喝着,確實是有些渴了。
喝完遞給他,於知樂也同樣對着瓶口,大口大口地喝着。
剩下三分之一的水,他拉着她的小手,把水慢慢地倒下來,簡單洗一下手。
兩人的手心都出了汗,洗一洗之後,手清爽了很多,剛剛的旖旎氣氛也終於是緩和下來了。
「痛快!」
於知樂拉伸着手臂,深吸一口氣再呼出來,心情別提多舒暢了。
夏枕月羞答答地白了他一眼,撅起小嘴輕輕地哼一聲。
然後一隻結實的手臂就摟住了她的肩膀,她條件反射一般就軟了下來,又要挨着往他懷裏靠。
「還來啊?下次吧……」
於知樂慫了,他可不是怕親嘴,而是他真的要憋壞了,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壞掉的。
夏枕月沒好氣地打他一下:「我、我又不想和你親嘴!」
「那是你先親我的。」
「你先……」
「還耍賴呢。」
「本、本來就是啊,時停里一切都不算數的,你睜開眼睛是犯規的……」
「那我要是知道呢?」
「知道也是犯規的……」
「犯規就犯規吧,我以後給你一輩子洗衣做飯。」
於知樂嘻嘻笑着看着她。
夏枕月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吃他做的飯,怕是很快他就可以換老婆了。
今天七夕,直到這時,兩人才發現西湖邊還有花燈活動,附近人來人往的,剛剛他倆就是在這樣人來人往的西湖邊上,坐在石椅里親吻了半個小時之久。
現在賢者時間才想起來,少女就覺得很羞,鴕鳥似的躲在他懷裏不出來了。
「花燈誒,不看嗎,那裏還有穿漢服的姑娘。」
「……好看嗎?」
「挺好看的。」
說完這句話,於知樂的軟肋就被她掐了一下。
他這才反應過來,夏枕月還是個小醋瓶子,尤其是兩人相互獻出了初吻之後,那小醋瓶子屬性就更濃了。
「你吃花燈的醋?」
「才沒有……」
「也是,花燈都沒有你好看。」
「那、那些漢服姑娘呢……」
「你知道嗎,我去看了很多醫生,醫生說我沒救了。」
「啊?」
夏枕月連忙抬起頭,緊張地看着他。
他湊過來,輕輕地在她的唇瓣上點了一下:「醫生說,我的專一無藥可救。」
少女撲哧笑了,笑得像春天裏最動人的那朵桃花,又羞又惱地打他:「你怎麼這麼會說胡話?」
「人都說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那見到你,我不說胡話說什麼話?」
於知樂握住她的小手,越發覺得她哪裏都這麼可愛,小手、小腿、大眼睛、鼻子、嘴巴……身體的每一寸,靈魂的每一角,他愛極了她。
夏枕月靠在他肩膀上,手指輕輕地摩挲着他的掌紋,和他一起看那邊的花燈。
「知樂……」
「嗯?」
「吻我。」
沒等他回應,少女抬起下巴,吻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