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阿姨和於叔叔好浪漫啊……」
夏枕月看着那刻在牆面上的字,莫名地感覺這兩位長輩親切了好多,原來他們年輕的時候,也有過如此浪漫的愛情。
「咱倆不也挺浪漫的?」
於知樂拿着手機給老爸老媽刻的字拍個照留念,可憐的電量只剩百分之三了,拍完之後就自動關了機。
「我們又沒有什麼故事。」夏枕月哼一聲道。
「誰說沒有,說不定我們身上也發生過和時空穿梭一樣神奇的事。」於知樂好笑地看着她。
「是嗎,我不知道。」
「魯迅說,靈感來源於生活。」
夏枕月有些心虛,轉移話題道:「那以後你還有沒有可能接到這樣的電話啊?」
「誰知道呢。」
於知樂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的塵,「這個世界奇奇怪怪。」
「你也奇奇怪怪。」夏枕月笑道。
「你也奇奇怪怪。」於知樂說道。
兩人牽着手,慢慢散步着離開玉泉校區。
白露之後,天氣開始慢慢轉涼了。
蘇杭的氣溫依舊炎熱如夏,到了晚上這會兒,就比之前舒服多了,真正的入秋估計得到下個月才會到。
結束了軍訓之後,接下來的兩天是周末的休息,下周一便開始正式上課了。
「你以前有沒有在課桌上刻過我的名字?」於知樂好奇地問她。
「不要臉,我幹嘛要刻你的名字啊……」夏枕月吐了吐小舌頭道。
「愛情的紀念啊,你看我爸我媽也會在石頭上刻自己的名字,你在課桌上刻我的名字也很正常吧。」
「叔叔阿姨是戀人。」
「咱們也是。」
「我還沒答應做你女朋友呢……」
「那你什麼時候答應?」
「就不答應~」
夏枕月心想,現在還沒當他女朋友,就已經和他這樣了,要是當了他女朋友,他豈不是要那樣了?
她才不要像邵阿姨那樣未婚先孕啊。
「一起去看看小松樹吧。」於知樂建議道。
「嗯嗯。」
如果說石頭上的那兩個字是邵淑華和於游的愛情見證,那麼這兩顆親手種下的松樹苗便是於知樂和夏枕月的愛情見證了。
從玉泉校區出來,於知樂騎着小綿羊載着她,往回家的路上開着。
先經過了高中的校門,於知樂在校門口停了一下。
附中這會兒也已經開學了,現在是晚上十點鐘,不少上完晚自習的走讀生正從校門走出來。
看着裏面亮着燈光的一扇扇教室窗戶,以及這一位位穿着他們也曾穿過的校服的學弟學妹,兩人心裏還是蠻感慨的。
「於知樂?夏枕月?」
一輛正從學校慢慢開出來的白色小轎車,窗戶搖下,正是於知樂高中時候的班主任,同時也是夏枕月的語文老師。
在離開學校的那天,兩人去行政樓的樓頂下來的時候,也正好被班主任撞見了,當時班主任還祝他倆幸福來着……
「陳老師?這麼巧!」
於知樂擰了擰電動車的油門,把車開前來一些,墊着腳穩住車子,跟轎車裏的班主任說話。
夏枕月嚇了一跳,連忙鬆開了抱着於知樂腰的小手,乖巧地坐在他後座上,朝語文老師點了點頭:「老師好……」
「好久不見啊!聽說你倆現在都在浙大竺院了吧?」
陳老師見到曾經的學生,心情也是有些高興,畢竟帶了三年呢,又是尖子生,多少有些師生情的。
「對啊,我們剛軍訓完。」
「哈哈,難怪看你好像黑了不少,我還以為你暑假去哪曬的。」
「好久不見啊陳老師,你現在帶哪個班?」
基本都是於知樂在和老師說話,夏枕月像小媳婦兒似的,乖巧地坐在他後面。
不知道的人一看,還以為於知樂才是全校第一呢,誰能想到全校第一居然成了這麼一個乖巧的小媳婦兒。
「我現在回去帶高一一班了,都是新面孔,這一屆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了。」
「陳老師,之前你帶我們的時候,好像也是這麼說的。」
老師哈哈笑了起來:「現在看來,你們那一屆還算不錯,怎麼樣,在竺院那邊還行吧?」
「挺好的。」
「大學不比高中,都是靠你們自己學習了,你們兩個無論走到哪兒,我都很放心。」
沒辦法在校門口聊太久,老師揮了揮手:「老師等着喝你倆的喜酒啊,先走了。」
「哈哈,結婚一定請您到場。」
於知樂也揮了揮手,陳老師笑着點了點頭,慢慢開着車離開了。
以前沒覺得班主任好說話,現在於知樂覺得老陳還挺好相處的,也許是換了新環境吧,看到以前的老師和同學,總會有些親切感的。
老師離開了,夏枕月也鬆了口氣,這才有些感嘆道:「才三個月沒見面,感覺過了好久一樣呢。」
「對啊,這三個月是從高中到大學的跨越,現在回來看,自然感覺變化大了。」
對現代人來說,時間的概念已經逐漸模糊,經常會記不住今年是什麼年了,感覺每天都在重複一樣的生活,有時候會驚訝『這件事是去年的嗎我還以為是今年的』『我已經畢業這麼久了嗎』『什麼?2021都要過完了?』
夏枕月重新抱住於知樂的腰,兩人沿着以前回家的路,開着小綿羊慢慢地重新走一遍。
「嘻嘻,感覺我們還在讀高三……」
少女甜蜜蜜的偷笑着,把小臉貼在他的後背上,整個人像是小浣熊一樣抱住他。
重新和他一起走這段路,此時卻是不一樣的風景,那時候她和他連小手都不能牽呢,哪像現在這樣,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抱着他。
「還記得那天下大雨嗎?」
「記得,你沒帶傘。」
「還記得那天太陽猛烈嗎?」
「記得,你沒帶傘。」
「……能不提傘的事嗎?」
「你、你故意的!」
「沒有,我是真的忘了帶傘。」
「哼。」
夏枕月的手指在他的梆硬腹肌上打着轉轉,抬起小下巴問他:「以後我們經常回來走走好不好?」
「好啊,等以後我們結婚了,生了個孩子,帶她一起走,告訴她這是你爸和你媽上高中時走的路。」
「才不要跟你生孩子……」
小綿羊慢慢開到了種小松樹的綠化園裏。
三個月不見,夏枕月的那顆小松樹已經長高了不少,從巴掌大的高度,現在已經長到大腿那麼高了。
在她那顆小松樹的旁邊,是於知樂種的那顆,那時候跟夏枕月一般高。
經過一個夏天之後,現在夏枕月站在它旁邊,已經比它矮了一個頭了。
「它們長得好快!」
「是吧,還是我們種樹好,再過個幾十年,說不定就成大樹了。」
「這是我們的共同秘密之地!」
夏枕月擰開水瓶,給兩顆小松樹澆了點水。
「我有一個秘密,你要不要聽?」於知樂勾引道。
夏枕月哪有不上鈎的道理,連忙好奇道:「什麼秘密?」
「等你和我結婚了,我就告訴你。」
「……」
夏枕月擰了他一下,卻像是在撓痒痒,樂得他哈哈大笑。
「我、我也有一個秘密,你要不要聽?」她也勾引道。
「什麼秘密?」
「那你先告訴我你的秘密,我們交換秘密。」
「好啊。」
於知樂招了招手:「你湊過來,我告訴你。」
這麼簡單就能換取到他的秘密?少女心喜,像傻狍子似的蹦跳到了他面前。
然後被他一把摟住,低頭含住了她柔軟芬芳的唇。
錢鍾書先生說的沒錯,有情話就要對着嘴說,這樣就可以一直到心裏去,省得走了遠路,從耳朵拐彎進去。
晚風拂來,綠園幽靜,兩顆年幼的小松樹輕輕擺動着葉子。
在親手種下的小松樹面前,少年將少女摟在懷裏,她閉着眼睛仰起下巴,他低頭在她口中索取着甘甜。
直到把她吻得俏臉通紅,雙腿發軟,都快要喘不上氣來了,於知樂才依依不捨地鬆開了她的唇。
兩人四目相對,急促的呼吸聲表示着內心的不平靜。
「現在你知道我的秘密了?」
「嗯……」
少女的臉紅得像小番茄,他好像什麼都沒說,又好像把什麼都告訴她了。
即便那個結果,她心裏早有猜測,可是這一瞬間,還是有些羞恥的無地自容。
他知道!他真的知道!!他真的什麼都知道!!!
我到底做了什麼呀!
還是清清白白的時候,我對他那樣子,他居然都知道!
壞人!知道為什麼不說啊!我還每天去親他抱他睡他!啊啊啊!
這種感覺像什麼?就像是她洗澡房有一面鏡子,結果有一天突然發現,這扇鏡子在另一邊看是透明的玻璃,而他就在玻璃的那邊……
嗚嗚,媚兒媚兒,姐姐要死掉了!
有那麼一瞬間,夏枕月幻想自己可以變成一顆小松樹,也扎到土裏面,入土為安,生根發芽了。
「所以……所以……你在高二的時候,就已經……就已經……」她說。
「所以,你在高二的時候,就已經……?!!」他驚嘆。
夏枕月想死。
完了完了!她好像又暴露了不得了的東西了!
「那你是……是什麼時候……」
「用嘴說吧,這樣快點。」
「唔…!」
還沒等少女緩過神來,她的唇再次被他吻住,這次更加熱烈了。
於知樂乾脆原地坐了下來,橫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她摟着他的脖子,他低頭親吻着她。
兩人的秘密,在熱烈的親吻中,一遍又一遍的訴說着。
良久,唇分。
該說的都親完了,少女已經軟得像一灘水,頭髮絲也有些凌亂,呼吸急促着,貼在他胸口聽着他的心跳聲。
「還要說嗎?」
他低頭,在她粉嫩的小耳朵上親了一口。
夏枕月痒痒地縮了縮脖子,把臉埋在他胸口,嚶嚀一聲:「我不想理你了……」
她不敢再說話了,被他親了這麼久,她都快要窒息了,如夢似幻一般度過了這半個多小時。
夏枕月扭了扭身子。
於知樂臉色不自然,小聲喝道:「別亂動,不然我親暈你。」
如此威脅,不但沒讓夏枕月乖巧起來,反而嚇了她一跳,大概是知道了什麼,她的臉紅成了豬肝色,逃也似的從他身上爬起來,躲得遠遠的。
於知樂屈着腿,在地上坐了好一會兒,這才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
「走啦,回家了,快十一點了。」
「你、你不能這樣子的!」
好久沒聽她說這熟悉的台詞了,於知樂還有些懷念呢。
「還不都怪你太迷人。」
「……」
油嘴滑舌的人最討厭啦!
於知樂坐上了小綿羊,打開車大燈,雙腳墊着地。
不用他招呼,夏枕月布林布林地小跑過來,抬起秀美的腿,跨坐到了車後座上面。
還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嘶!疼!」
「……是你先欺負我的。」
「別人欺負你你就慫,我欺負你,你就咬我啊?」
「就咬你……」
「不應該是你糟蹋我,我被你欺負了嗎。」
「……不許再說了!」
夏枕月羞急,小牛犢似的用額頭頂他的後背,時停里的那一次次,現在回想起來,真就像做夢似的。
小綿羊慢悠悠的走着,清涼的夜風吹到臉上,驅散了剛剛的燥熱。
「那以後你還能時停糟蹋我麼?」他問。
「……你不動不就好了。」
「……?你看的都是什么小說啊?」
「不想理你!」
少女的心臟到現在都還沒平靜下來呢,時停消失的這三個月里,她能感覺到並非是完全消失了,只不過目前她沒有什麼潛意識很想在時停里去做的事而已,說不定哪天又能用了。
畢竟她的小說里,書評區就有不少腦洞大開的讀者,分享着很多時停羞人的用法。
「知樂。」
「嗯?」
她把臉貼在他的後背,聽着他的心跳聲。
「如果,如果沒有這件事的話,我們現在會怎麼樣?你還會喜歡我麼?」
她想着,假如沒有時間停止,或者時間停止於知樂並不知道的話,也許此時此刻,她和他依舊是兩個世界的人吧。
「沒有如果。」
於知樂坦然道:「這種非凡的事情,就是上天安排,你和我終將會在一起,所以哪怕沒有這件事,我們也一定會在一起。」
「也許在另外一個世界線里,我們會相遇在大學的班裏,班上十個人,但你我最熟悉,我們慢慢的走近,最後我還是會愛上你,牽你的手,親你的嘴,讓你懷孕。」
他很壞。
但夏枕月把他抱得很緊很緊。
……
臨近十一點,兩人才回到了家。
小店的燈光亮着,這些天於知樂都是在校住宿,半個月沒來她家了。
跟之前相比並沒有什麼變化,方如在屋裏看電視,雪媚兒在玻璃櫃枱上趴着睡覺。
聽到熟悉的電動車聲音,雪媚兒睜開了那雙漂亮的藍眼睛,懶洋洋地站起來,兩隻毛絨絨的小爪子前伸,腰背拱得像小橋,張開小嘴巴長長地打了個哈欠。
「喵嗚哇?」
「媚兒媚兒,你怎麼又胖了?」
於知樂走進來,擼着它的大腦袋,雪媚兒沒好氣地用爪子拍開他的手。
還說我胖了呢,你這黑不溜秋的誰啊。
「知樂回來啦?」
坐在輪椅上的方如也轉動着輪椅,笑着朝他過來。
「阿姨,好久不見了,最近身體怎麼樣。」
於知樂蹲下來跟她說話。
「挺好的,你咋曬黑了這麼多,軍訓很辛苦吧?」
「哈哈,還好,太陽太烈了。」
夏枕月偷偷地聽他和母親說話,母親看到他的時候,那開心勁兒還真的跟自家兒子回來了一樣。
那幾天軍訓,他住校沒來家裏,母親一開始不清楚,還一臉擔憂地念叨着『知樂最近怎麼沒來找你啊』。
「你這些天沒來家裏,小月自己去學校的時候,都心情悶悶的。」
「是嘛?」
「媽!」
夏枕月原本正在門外收拾東西,偷聽到這句話,立刻俏臉通紅,急得都要跺腳了。
「哎喲,被她聽到了……」方如立刻閉口不說了,差點暴露了她是間諜的事實。
「阿姨,我去幫她收拾。」
於知樂嘻嘻笑着出來打趣夏枕月,姑娘哪裏還好意思搭理他。
幫她把擺在店門口的東西搬進去,收拾好關了店,於知樂這才回家了。
……
站在家門口,心情略有緊張。
畢竟自己這半個月來一直在和二十年前的老媽偷偷聯繫,也不知道老爸老媽他們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打開門,家裏的燈都還亮着。
老爸老媽不在客廳,但房門開着,裏面還有他倆的說話聲。
「媽!我回來了!」
於知樂高聲喊了句,換上拖鞋,踢踢踏踏地走過來。
「哪來的黑炭?」
邵淑華穿着睡衣,盤腿坐在床上,在床鋪上放着一堆老相片,她正拿着一本相冊在看呢。
「我是你兒子啊。」
於知樂回了句,聽語氣還是熟悉的老媽,又好奇地湊了上來,「媽,你在看什麼呢?」
「哎呀,你洗澡了嗎,渾身髒兮兮的,別往我床上湊。」
邵淑華一腳踹開這個臭兒子。
「……在電話里你還說想我呢!我這才回來你就嫌棄我了?」
於知樂翻了翻白眼,拉過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
「你怎麼曬得這麼黑了,跟你爸一樣黑。」
「我在家躲幾天就跟你一樣白了,媽,看啥呢?」
「照片啊。」
於知樂湊過來跟老媽一起看。
都是已經有些模糊的老照片了,當年有相機的人可不多,老媽也沒啥拍照技術,她手裏這本相冊,是她和老爸讀大學時的影集。
「怎麼想起翻照片看了?」
「想看就看唄……」
忽地,他看到了一張照片,是在水泥牆面上刻出來的『於』『邵』兩個字,以及一個圓餅似的貓臉。
跟他今晚拍下來的不一樣,老媽相冊里的這張照片,可以明顯的看出來刻字的痕跡更加清晰新鮮,而他拍的已經是過了二十年,字跡都有些磨損了。
「媽,你這張照片在哪拍的?」
於知樂從相冊里抽出來這張照片,背後用筆寫着日期,2000年10月2日。
是那晚之後的第二天了。
「永謙劇場的台階那兒,前幾天我和你爸去看了,字還在呢。」
「這個大餅是……」
「什麼餅啊,這是貓,哆啦a夢!鬍鬚看不見啊。」邵淑華沒好氣道,她刻得那麼好,怎麼會是餅呢。
「你怎麼會想到刻哆啦a夢的?」於知樂問。
邵淑華沉默了一下,她也說不清楚這些天咋回事,也許是記得二十年前哆啦曾經告訴她,他來自2021年9月吧。
曾經遙遠的未來,不知不覺已經成了現在,而那時候的現在,已經成了曾經。
她想起了那時候的事,就拿出來這些舊照片看一看。
「以前的一個朋友,叫哆啦,是他讓你爸追我的。」
「那他現在在哪兒?」
「在今年。」
她說的不是一個位置,而是一個時間。
換做別人聽了,肯定覺得沒頭沒尾聽不明白,不過於知樂是聽明白了。
但也只好裝作不明白,「在今年?什麼意思……」
「那時候我手機出了問題,打電話總是打到他那裏,他說他是2021年的。」
「真的假的,怎麼可能……」
「你媽冰雪聰明,他可騙不了我,還說張國榮會來蘇杭開演唱會,還說你爸會越來越帥,我才不信,要是被我見到他,肯定要敲爆他的頭。」
「……」
說是這樣說,不過邵淑華顯然沒有一丁點埋怨的意思,也許更多的是對那時候的懷念吧。
她起身,打開柜子,拿出來那台漆面磨損得厲害的三星a288,現在已經連開機都不行了。
即便如此,這台手機她依舊保存着,於知樂小時候調皮拿來玩兒,還被她敲了頭。
也許會有那麼神奇的一天,這台開機都不能夠的手機,會再次亮起瑩綠色的燈光,從某個時間點打來了電話,跟她說一聲『好久不見,我是你的哆啦』
大概是這樣的一種期盼吧。
那晚跨時空的四人相約之後,第二天她給哆啦打電話,卻已經再也聯繫不到他了。
說好的她和於游婚禮的時候,他會來,婚禮那天,她和於游在迎賓門口等了好久好久,一直到賓客散去,也沒有見到一個說『我是哆啦』的人。
「說不定他已經偷偷去了呢,怕你敲他的頭,躲着不敢出來。」
「也是,反正見到他的話,我肯定要敲他的。」
邵淑華撲哧一笑,權當是青春年華里,一場荒誕卻又幸福的經歷了。
哆啦a夢會回到它的未來,哆啦也會回到他的未來,但她和大雄一樣,學會了勇敢以及永遠對未來充滿信心。
於知樂拿着照片一張張看着,現在看起來卻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照片裏面容青蔥的姑娘,是電話里那個迷糊女孩,是他的老媽。
「媽,你以前可真漂亮。」
「那是,以前追我的人都得繞西湖三圈呢,要不是你爸死皮賴臉的,我才不會看上他。」
於游不敢說話。
「這個是以前你和老爸住的博士生宿舍嗎?好擠。」
「對啊,你那時候才剛出生,喜歡半夜哭,隔壁老李整天投訴。」
「這是我們搬進老房子的那天嗎。」
「嗯,你三歲了。」
母子倆一起看着這些老照片,一起回憶着這二十年來的變化。
生活就是這樣一點一點變好的。
無論是老媽願意陪老爸吃苦,還是老爸願意為她付出一切,這是屬於他們的愛情。
哆啦一直都在呢,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陪伴在你們身邊。
……
於知樂又回頭看了看,老爸對着電腦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爸,你在搞什麼?」
「租房,之前的租客退租了,我正要掛網上重新招租。」
於知樂家有兩套房子,現在住的這一套大房子是前幾年買的,還有一套是當年浙大分給老爸低價認購的房子,就在紫金港校區的港灣家園,九十多平的三房兩廳。
零幾年的時候,房價還便宜,現在就不得了了,隨着紫金港校區的建成,就在校區裏面的港灣家園房價已經暴漲到了七萬一平。
現在一家人沒在老房子那邊住了,平常也都是租出去的,租金也要四千多一個月。
聽到之前的租客退租了,於知樂立刻精神了起來。
「爸!要不你租給我吧!我中午也好有個休息的地方!」
「你不是可以住宿舍嗎。」
「我舍友打呼嚕厲害,睡不了,我給你租金!再說了,這是咱自己家啊,我從小在那兒長大,我替你保管房子,肯定比租給別人安心。」
「那你在周邊租個單間不就好了,這三房兩廳你一個人住?」
「租別人的房子哪有住自己家的舒服?」
於知樂嘻嘻笑着,「到時候我讓小月一起來住,我們中午可以一起學習、做飯,爸,你中午也可以過來吃飯啊,小月做飯好吃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磨歹磨一番,又把未來媳婦兒抬了出來,於游才答應把房子租給他了。
六百塊錢一個月。
於游的臉都在抽抽。
「跟誰學的?十八歲就學人同居?你是不是還想未婚先孕啊?」
邵淑華擰着他耳朵,敲了他的頭。
莫名的有些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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