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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回到自己的公寓,從修復空間中拿出已經修復的茶龍籠和長柄勺,放在書桌上。
他調好枱燈的燈光,觀賞唐代茶籠。
破損的地方已經修復,茶籠恢復了原本應有的華麗,同時保留了時間的痕跡。
遊戲對茶籠的估價是15萬~20萬美刀。
他把茶籠提起,不由得感嘆,飲茶的用具,可以做的如此精美。這件茶籠,可以很好的反映出,唐代的金銀製作工藝已較為成熟,已經有了模沖、錘揲和拉絲編織等方法。
這件茶籠的編織工藝尤為考驗手工。這種的工藝需要將銀熔煉之後,在其退水但不完全冷卻的情況下將其抽拉成絲,然後一絲不苟編織成型。唐代匠人肯花如此功夫將貴金屬作用於一件茶器之上,本身就說明了茶事之於那個時代的人們重視的程度。
國人飲茶的習慣茶興盛於唐。從皇室到平民,飲茶之風已實實在在成為一種遍佈城鄉的社會風尚。飲茶風氣的普及,茶事不可避免地擴及傳播至周邊。
飲茶風尚促進了制茶工藝的提高。
據考證,唐時茶葉產品有粗茶、散茶、末茶、餅茶等種類,其中,餅茶是唐代制茶技術的最佳成果,代表着當時茶葉製作的最高成就。
「喜見幽人會,初開野客茶。日成東井葉,露采北山芽。文火香偏勝,寒泉味轉嘉。投鐺涌作沫,著碗聚生花。」就是對唐朝茶文化的形容。隨着文人的推波助瀾,茶事愈加快速地走向民間。
飲茶由個人到國家,成了名副其實的「國飲」。社會的各個階層悉數參與,便出現了與之相關的各種技術和文化。從各種材質的茶器不斷出現到制器工藝的不斷提升,從各種品茶技藝的完善到茶道文化的百川歸源,飲茶既有物質實在的形態,更有精神價值的追求。
沈瑜把茶籠下,拿起長柄勺觀賞。這件器物雖然沒有茶籠華麗,但也是唐代飲茶過程中不可或缺的物品。
他在等待修復結果的時候,已經查閱過資料,唐代所用的飲茶方法應該是煎茶法。需要先將茶烘焙,然後碾成細末,用羅篩過之後選擇然後烹茶。長柄勺就是提取茶沫的工具。
唐代茶具中,有茶碾子、茶羅子、茶籠、匙子、茶托等。茶籠是其中的焙茶用具,也可以盛放茶餅。
這是因為唐時的餅茶屬於不發酵的蒸壓茶。這種茶葉是經過蒸壓成形後再人工烘乾或自然曬乾的,它的含水量較一般的片茶、葉茶、末茶等都要高,所以,在飲茶之前,一定要有一道烤焙的工序,否則就難以將其中的水汽去掉,也不易於將餅茶碾成末,這樣煮出的茶是不香的。
據說,烤的時候要講究火候,經常翻動,要烤兩次,兩次之間要有一個自然冷卻的過程,才能避免外熟內生。
沈瑜買過唐代陸羽著的《茶經》,在書中記載,唐人把盛放茶葉的器具分三種,方形的叫箱,圓形的為筥,圓形且有蓋的叫籠。籠在民間多用竹製,茶農採茶時背在肩上。皇家貴戚茶籠多用金銀,使用時在籠底墊以木片,保證貯備的茶葉團餅乾燥且茶色不減。
不過,烘焙用的金銀茶籠,應該出現在陸羽之後的晚唐,在陸羽時期還沒有,所以《茶經》上未提及。
這兩件茶器,反映了唐代人飲茶的許多情況。
沈瑜看着兩件茶具,好像看到了大唐茶事興盛的社會現狀,隔着千年時空,似乎也聞到了絲絲茶葉的清香。
儘管想像美好,不過讓他真的品嘗那種煎茶的滋味,還是算了吧。
他回憶着自己所了解的資料,覺得以後可以找機會,收集一整套這種唐代的茶具,可以擺在博物館裏供人觀賞。
……
第二天,他來到了昨天找到的那家古玩店。
古玩店終於開門了。
沈瑜推開門走了進去,看到一個留着披肩發的女子正在整理貨架。進門要打招呼,他說了一聲您好。
聽到門的響動和一聲您好,女子把手上的陶瓷玩偶放下,轉回身來,說道「歡迎光臨。」同時打量顧客。
沈瑜也在觀察這位女子。其五官稜角分明,人到中年,臉上皺紋浮現,而且說話的聲音,有些煙嗓的感覺。
他禮貌的說道「我看到您這裏是一家古玩店,想進來看一看。」
女子說「我是這家店的老闆,隨便看,喜歡什麼,我給你介紹。我這裏明碼標價。真的古玩價格很貴,也有新的工藝品物美價廉,總有一件會讓你滿意。」
沈瑜說了一聲謝謝,借着觀察古玩的時機,借用着遊戲地圖進行比對,很快便注意到了一個木箱。
他對女子問道「這個木箱裏面裝的是書,還是一個單純的木箱?」
老闆看了看沈瑜指出的木箱,解釋道「這裏面裝的都是來自華國的書籍。您要看嗎?」
沈瑜說道「如果可以,我想看一看。」
老闆說道「裏面的書破損的很嚴,重要,要輕拿輕放。」
她帶上手套,將木箱取下,放到櫃枱上,並且打開木箱,把書一本一本的拿出來。
沈瑜等着老闆取書的過程,也在觀察,木箱應該是書箱,是後配的,書籍應該是字帖一類的舊拓本。破損嚴重,有的書封皮都掉了。
老闆擺好書籍,給沈瑜準備了一幅手套。
沈瑜戴上手套,拿起第一本書。
這本是西狹頌的拓本。西狹頌是東漢摩崖石刻中的精品,字體方整雄偉。這冊拓本的開本很大。書籍保存的不好,從殘存的裝幀判斷,原有裝幀應該十分精美。
老闆見沈瑜看的很認真,就說道「這都是19世紀的一些書籍,您是華國人嗎?」
「是的。」
老闆說道「您應該會喜歡這些書籍。」。
沈瑜邊看邊回答「我需要確定這些書是否有價值。」
老闆說道「請放心,這些書是從一個扶桑人那裏收來的。」
沈瑜拿起一冊白石神君碑的拓本。他在拓本的最後,看到了一行殘缺不全的字跡,因為被蟲蛀,這行字能辨認出來的,只有「……年宜……守靜……」幾個字。
他有了新發現,在檢查其他書籍的時候,特別注意看書中的字跡。
很快,他在另一本看已經殘破的拓本中,找到了一行字跡,能辨認出的是,……壬寅仲春南……
沈瑜判斷,這應該是明代拓本,被晚清時期的人裝幀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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