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的存在就是天意,就是歷史的洪流!」
「秦皇死而地分,大秦未來的壽命已經可以被預料了!」
王遠一臉的莊重,一字一頓,開始了屬於自己的神棍忽悠。
現在的他,是真的很高興,感覺一切都峰迴路轉了!
【趙高死了,可現在政哥的新小秘,也是一個六國貴族!】
【好傢夥,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歷史修正力嗎?】
【真的是有夠期待的!】
樓下的嬴政撇嘴心道,想多了,這只不過是你這個陰陽人的一廂情願之力!
歷史修正力?
有你在,它毛線都修正不了!
.......
「讓我們一切,去建功立業吧!」
「去為六國復仇!」
王遠興奮鼓吹!
趙高是因為趙國的緣故,所以才會對嬴政恨之入骨,忍辱負重。
而現在,王遠也打算給面前這位政哥的新小秘注入仇恨!
【我不期望你和趙高一樣的優秀,最起碼你也要熬過這一年多年。】
【一年多以後,政哥暴斃,大漢就要來歷了!】
心中歡呼,激動!
最重要的是,這位小秘來自韓國,而韓國正好有那位在後世影響深遠的千古謀聖——張良!
【說服了他,沒準我就可以和張良見面了!】
【偶像,你的小迷弟我來了!】
嬴政不由想到,做你的偶像真的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韓國的皇族,名門望族張家是怎麼滅亡的,除了你,還是有很多人沒有忘卻!」
「最起碼張家的張良,他一直都沒有放棄復仇!」
王遠認真勸說,拿出了例子。
可是剛剛說完,諸多黑衣人的臉色便大變了起來。
尤其是被控制着的張良,更是心中震撼,險些再度咬到自己的舌頭!
「你知道張良?」
聲音顫抖,張良喉嚨發澀,驚駭欲絕。
一時間,他居然完全不確定這到底是王遠自己蒙對了,還是已經看穿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看表情應該是蒙對了,可是今天這場見面,可全都在王遠的「掌握之中」!
最重要的是,王遠的表情真的值得相信嗎?
「當然知道,他是你們韓國的榮耀,也是將來的大秦皇朝的掘墓人之一。」
「胸中有經天緯地之才,兵法謀略之高足以名留青史。」
可能是處於遇到了同志的高興,現在的王遠似乎格外的話多。
尤其是看到這位政哥的新小秘居然真的認識張良,更是興奮了起來!
很多以往只敢在心中湧起的想法,現在都說了出來。
「只可惜,他做事的方法有些過於偏激了,或者說有些太過急於求成了。」
少年一邊感嘆,一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如同前世遇到和自己同好的朋友,一起暢聊着自家偶像的八卦。
「明明有着如此才華,結果卻非要引誘匈奴那些畜生玩意來襲。」
「諸夏的事情,本應該就由我們諸夏自己解決。」
「張良引來匈奴的舉措根本就毫無意義,只會顯得自己自私自利,毫無人性!」
「好在,他最後失敗了,反而被匈奴恨之入骨,不然我真的要脫粉了。」
雖然對張良很期待,但對待這件事情,王遠其實是很生氣。
【如果不是張良這個傢伙玩火,匈奴根本就不會舉族出動,項羽也不會突然被灌金水。】
【我也不用拿出馬蹄鐵,馬鞍,天龍破城戟也不會被政哥這個畜生搶走!】
【沒愛了!原來推理到底,根源全都在潘金...呸!張良的身上!】
【粉轉黑了!】
嬴政:「???」
兒砸,你這個甩鍋能力到底是哪裏學的?
能不能教教父皇?
「別說了!求求你別再說下去了!」
張良雙手握拳,重重砸在地板上,劃破傷口在毫不在乎,眼中閃過痛楚:
「他真的沒有辦法,不這樣做,他根本就報不了韓國的仇!」
「是呀!他想要報仇!」
「這誰都能理解,畢竟現在的張家就他一根獨苗了。」
王遠倒了一杯水,遞到了張良的面前。
同時拿出藥膏,來給其的拳頭包紮。
母親去死後,他自小都吃着百家飯長大,對這些事情很是熟能生巧。
畢竟摸魚的前提是,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一邊包紮,一邊笑道:
「但是那一份隴西赤地千里,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萬萬子民身陷水深火熱的仇恨,又該由誰來報?」
「張家有張良,可那些無辜的百姓又有誰來替他們伸冤?」
「秦國滅了張家,所以張良痛恨大秦,他當然有理由。」
「可如果北境戰敗,長城失守,雲中郡淪陷,那些因為張良而死的百姓,他們是不是也有理由將張良生吞活剝?」
「噗!」
張良嘴角再度吐了一口血,拳頭被包紮好,但心中卻更加痛苦發楚!
那是新的傷口,無法被癒合的傷口!
黑衣人也被刺激失神,鬆開了控制。
王遠看似在辱罵張良,但其實又何嘗不再辱罵他們?
身為六國餘孽是他們顛覆暴秦的理由,但卻不是他們背叛諸夏的理由。
儒家投靠大秦,而他們身為儒家弟子,卻在幫助諸夏的罪人張良。
這何嘗不是背叛諸夏?
「你......」
張良想要站起,但絕望地發現,自己居然站不起來了。
只能跟一個傻子一樣,說話都結結巴巴。
「別說了那個晦氣的張良,是我的錯,讓同志你心亂了。」
「還是說會正題吧。」
王遠道歉,打斷:
「如果你還不相信我是六國餘孽,那麼可以看看我都做了什麼。」
「天下學宮建立,需要將近二百五十萬貫,可這一筆錢,我卻從來都沒有去操心過,這才是真正的造反。」
「只要學宮沒有建立,大秦的根基就不會牢靠。」
說完,發現政哥小秘沒有回覆,王遠內心一喜。
【四句話我讓政哥小秘給我潑金水,捨我其誰?】
【哈哈!好在我當初足夠摸魚,沒有去弄那二百五十萬,不然現在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放棄吧!
有朕在,別說跳黃河了,就算你跳大海也洗不清。
【其實搞二百五十萬貫小錢錢也很簡單,我重泉縣裏面還有製鹽工坊,可以生產純度極高的雪花鹽。】
【這種鹽比礦鹽,海鹽純度都要高,雜質極少,最重要的是成本價只有頂尖雪花鹽的百分之一!】
【只需要在咸陽,在各個郡縣都建立一間這樣的賣鹽鋪子。】
【那麼不但能夠把私鹽生意徹底打壓,造福天下,還能讓各地的學宮自給自足。】
【本來是打算找個日子讓蘇大傻這個苦力去做的,現在看來,還是要拖到大漢建立!】
【嗚嗚!真的是天見我憐啊!】
懂了!懂了!
這個劇本很不錯!
嬴政露出微笑,心中表示自己作為父親,朕一定會讓你這個兒子滿意的!
只希望你在未來知道這一切後,能夠堅強,還能露出現在這般美麗的笑容。
至於那個所謂的精鹽,純度和成本到底有沒有王遠說得那麼魔幻,這個嬴政倒是不怎麼在意。
沒有就沒有了唄,畢竟本來按照朕的打算,就沒指望自己這個逆子真的弄出來二百五十萬。
與其默默把這些錢送給王遠,還不如借着這個機會,直接用來它們來買上一波鹽,間接送給王遠!
這兩者其實本質沒有什麼區別,甚至後者還要更加複雜,更加耗費財力,歪歪曲曲。
但它卻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搞一波王遠的心態!
嬴政內心有些發虛,但很快就做好了思想工作!
沒錯!
朕就是喜歡不干人事,你們還能夠怎麼着?
哼哼!
「阿嚏!」
正在竊喜王遠打了一個噴嚏,迷茫地看向四周,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話說這位同志,你應該相信我了吧?」
沒有立刻回答,張良似乎還在震驚之中。
直到王遠抬起手,對着他的腦殼頂,蠢蠢欲試的時候,才打了一個寒顫回過神來。
「相信?」
語氣很複雜,認命了一般失魂落魄:
「現在的我,除了相信之外,還能夠做什麼呢?」
「你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嗎?」
聖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這是一個叛國垃圾,什麼都不敢說。
【太好了!】
房間內,王遠又訴苦了一陣,給其加深自己是反賊的印象,並且隱晦提出希望六國取消其通緝令的想法。
最後發現政哥這個小秘的確心不在焉後,才揮手讓其離去。
「走吧,這一次的見面結束了。」
王遠很是不耐煩,揮手下達了逐客令。
【我的通緝令可是大事,你這個傢伙居然走神!拉黑!】
張良:「......」
看了看四周,不由得一陣的牙疼。
這裏明明就是自己的房間,為什麼現在反而是自己要離開?
這貌似那裏不對勁吧?
張良不知道該做什麼,王遠一愣,隨即便明白了過來。
【懂了,政哥這位小秘是在擔心自己又翻口腔潰瘍了。】
「拿去吧,拿回去自己塗抹。」
「這玩意對於口腔潰瘍很有用處的。」
「記住,一定要取消那個陰間的通緝令!」
忍着心痛,王遠一臉不舍地將西瓜霜遞過去,進行賄賂!
【為了造反大業,我忍了!】
張良站在原地,握着西瓜霜,視野不知為何模糊了。
他望着王遠,似乎想要從其的臉上看到原因,但最終還是什麼答案都沒有得到。
或者說,他看到只有濃濃的信任。
為什麼要信任我?
我何德何能?
深入思考,張良絕望的發現.......
那個曾經為了復仇而不過一切的自己,居然動搖了!
「你.......
會後悔的。」
留下沒有底氣的狠話,張良轉身逃避。
「我不會後悔,但你也別和趙高一樣,隨隨便便就死了。」
「......」
腳步停滯了數秒,擦去淚珠,才繼續出去。
其它黑衣人見狀,也紛紛退出了房間,虛掩上大門。
只留下王遠一人在內,悠哉喝着水。
【滿分!政哥這個小秘都哭了,看來那該死的通緝令涼透了!】
他之所以沒有離去,自然不是為了保持住所謂的逼格。
雖然那玩意也很重要,但更加重要的是害怕出現危險。
【好想回去慶祝,可惜這黑燈瞎火的,而我又長得那麼帥。】
【萬一遇到了和政哥一樣的死胖男,那可是整個大秦的損失!】
嬴政:「......」
朕承認自己的確很胖,但為什麼要加「死」?
好小子,你的黑歷史上又多一筆,等以後有的是機會慢慢收拾你!
【真好,這種感覺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樣!】
【政哥的小秘,我的成仙大業就靠你來完成了!】
念頭翻滾,王遠也沒有適應不適應的說法,直接拿過幾個墊子連接在一起就開入眠。
作為一個合格的懶狗,王遠掌握着可以在任何時候都安然躺平的技能。
無所謂,無論做什麼都是無所謂!
【說起來,今晚真的好安靜~】
......
王遠悠哉躺平,而客棧一層,空氣凝固,安靜到落針可聞。
看着的威嚴的身影,張良腳步停滯,站在階梯上,不敢再踏出一步,仿佛一踏出就是無盡的深淵。
僅僅只是一瞬間,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行動能力,被抽取了所有的氣力!
瞳孔之內,只剩下了面前這個站立的人間帝皇,周圍的景象都在模糊。
或者說,只剩下那一雙威嚴無盡的雙眸,就這樣冷冷注視着自己,恍如神明!
「你應該見過朕吧?」
嬴政起身,他之所以沒有離開,就是為等待張良的「自投羅網」。
養虎為患這種事情,嬴政從來都不會去做。
尤其是這個張良,曾經引誘匈奴進攻隴西,如果不是項羽的橫空出世,恐怕現在隴西已經血流成河了!
但現在,他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因為王遠?」
張良眼神暗淡,答非所問,訥訥愣神。
他似乎已經明白了自己最終的結局,僅僅只是想要死個明白而已。
「他想要逼我背叛六國?」
「是的。」
嬴政點頭,大大方方承認了這個「事實」。
也許王遠不是這樣想,但這一點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是這樣想的就可以了!
「所以,你的選擇是什麼?」
嬴政主動走了上前,頓若也隨之跟上,拔出佩劍,架在了張良的脖頸上!
「是現在就慘死,還是歸順朕的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