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屬下的安慰,讓自己不要多想。
斬龍人等組織未必知道公主會過境安城之事。
「話雖如此講,但公主安危,容不得半點馬虎。」
陳敬德也沒有完全否決趙千山的猜測,而是給出了另一個看法:
「這金丹若是被那兩個組織真的得到了,這群反賊的勢力也會更壯更強,甚至我們對上的時候,可能會落於下風。」
「反之,若是我們能截獲這批『金丹』,我們大理寺就能再添數個高手。」
陳敬德作為安城大理寺的第一高手,在安城做了這麼多年的大理寺提督,早就跟安城領域範圍中的兩大反賊組織打過好幾次交道了。
之所以他一直都無法剷除潛伏在本地的這兩個反賊組織,一個是對方行事實在隱秘,再一個原因更加實際……
覆地會揚言在天下各府城,都有分舵,這話雖然誇張,但陳敬德知道,在安城的的確確有着一個覆地會的分舵。
其舵主衛天南,同樣跟陳敬德一樣,是屬於開竅級的大高手,幾次交手,都不能拿下對方。
而另一反賊阻止斬龍人是否在安城也有存在,陳敬德連具體的情報都沒有。
斬龍人比覆地會更嚴密,據說往往三兩個人,就能夠讓一地高官寢食難安……
比起斬龍人,斬龍人更像是獨來獨往的孤狼。
「陳老放心,我們一定嚴加查辦城內一切跡象,爭取在公主過境之前,先將這批丹藥查抄出來,這樣我們的人手到時候就不會太緊張了。」
趙千山拱手道。
話雖然如此講。
陳敬德也知道現在人確實少,他目光一閃,想到了前幾日結業離開的四人:
「實在不行,那四個小子,可以也抽調回來幫忙。」
從大理寺過了重重考核的天才,可以說是他們最為看重的天才種子,以後是最核心的成員,比一般普通的黑衣衛,能力更強太多。
「我們也這是這麼想,不過那幾個小子,畢竟才上任武侯鋪不到三四天,還是讓他們再多歷練。」
王典說道。
陳老一想,轉而看向了趙千山。
趙千山立刻就知道陳老想到了打虎的那個神秘天才青年,他道:
「屬下正好匯報此事,昨日那青年的蹤跡終於出現了,在懷遠坊,他當掉了趙家小姐留給他的簪子,只不過這兩天卑職都被『金丹』一案纏身,不能脫身,再加上……永興坊又似發現了那『人魔』的線索,我還沒來得及前去排查,就耽擱了。」
「正好,那坊里最近幾天還發生了有疑似不知哪一門派的弟子,下山試煉,踢拳館,傷武侯的事情。」
「屬下正準備得空一併調查了。」
說是得空,但其實,哪裏有空……
他都快忙死了。
陳老聽到也沒說什麼,人魔案和金丹案,都是重中之重,也沒辦法讓趙千山放下這些重中之重,先去找一個不知道什麼來歷的青年。
倒是王典目光異樣,似聯想到了什麼自語:
「懷遠坊,不就是陸亭舟那小子的地方。」
說着,他又狐疑的道:
「你說的那個已經煉出了柔勁的青年,不會就是他?我懷疑他當時在武試的時候藏拙了。」
按照陸亭舟的說法,他剛好是進山打獵,才練出了勁力。
但王典卻覺得,有沒有可能這小子早就練出內勁了,所以才不好好學。
而進山打獵,目的不是煉出剛勁,是想更進一步,煉出柔勁?
想想似乎真有那麼回事一樣。
趙千山道:
「陸亭舟?這……可能嗎?」
他可聽說這青年半年來武功進展都很慢。
難道進一次山,打一次虎,就能一下跨越兩個境界?
然而,陳老卻目光閃爍,道:
「如果真的是他呢?」
趙千山語塞,而後道:
「這簡單,我回頭就帶上趙家人去懷遠坊認人。」
「那……那個呂純陽呢?」王典問道
趙千山眯起眼睛,看白痴的問道:
「你不會認為呂純陽也是那小子?」
王典皺眉道:「同一坊,同時出現的,難保不是這小子易容化妝……」
趙千山直接打斷,反問道:「你的意思是那小子會分身之術了?」
王典愣了愣。
什麼意思?
趙千山道:「那呂純陽在踢館的時候,陸亭舟在街上和武侯巡街,他還能再變出一個自己不成?」
「原來是這樣。」
王典不再說話,歉意笑了一下。
自從他被陸亭舟瞞報修為之後,就總覺得這小子有意的藏了很多東西,不免懷疑的更多了一些。
不過趙千山既然說兩個人同時在不同地方出現。
分身術,這世上自然是沒有的。
……
同樣是今晚的深夜。
黃府。
月黑風高。
看着滿屋子財貨一空,只剩四壁的一些簡單佈置的黃老爺,喃喃自語:
「兒啊……那姓陸的,馬上就要下去給你磕頭賠罪了,你莫急啊!」
在黃老爺期待得到想要的結果同時,
深夜的陸亭舟家院子外,銀月高懸,灑落冷輝。
屋內。
燈火如豆。
陸亭舟飲茶看書,看起來一派平靜的樣子。
其實第二化神在腦海中已經在一遍又一遍的演繹今天的交手過程,反哺融化於他這具真正的肉身之上。
嘩啦~
忽然,窗戶微開,有風吹入。
書頁被翻動。
陸亭舟微微皺眉,正要轉頭去看,而腦內的第二化神霎時間便傳遞而來了一股極端危險的直覺警告。
幾乎是下意識的……
砰!
陸亭舟一把拍翻桌子,人以本能的慣性從桌子處彈射而起!
下一瞬!
咔嚓!
一隻黑色的箭羽,穿透窗戶紙,狠狠地扎在了距剛才陸亭舟位置的對面牆壁上。
這一箭勁力之強橫,竟然將牆壁都射裂開了龜紋!
若非是陸亭舟第二化神預警,感知敏銳,就算他已經進入了柔勁大成階段,也要被這一箭射穿腦袋而亡!
嗖!
躲過這一箭的陸亭舟瞬息間吹滅了燈火,而燈火滅掉之前看到牆壁上的痕跡,讓他下意識的就判斷出了出手之人的水準。
「箭含勁力,一箭入牆,牆裂龜紋,出手之人至少也是柔勁!」
此刻。
在周家院外四十丈位置,一株參天大樹之上,一聲震驚傳出:
「什麼,不是說是一個剛從大理寺結業的武侯,竟然能夠躲過我這絕殺一箭!」
他的「追魂箭」,沒有防備之下,就算是柔勁高手也要被在百步之外,一箭穿心!
可以說弓術,就是世上暗殺、刺殺最強的武功!
「這……」
樹上的高手心裏大驚:
「該死,刺殺任務的情報出了大問題,這個名叫陸亭舟的武侯,哪是什麼剛勁水準,分明是……比我還強的大高手!」
這個可能幾乎讓他匪夷所思。
但作為專業刺殺、暗殺的人,他哪裏敢再冒險。
幾乎是瞬息之間,黑衣人便毫不猶豫的從樹上跳下,一擊不中,迅速遠遁。
也就在此人從樹上跳下的一瞬間。
他眼角看見,陸亭舟的身影,已經從院內爆射而出,竟然是已經發現了他的位置!
然而出手之人,畢竟功夫高深,有十幾年的柔勁水準!
一擊不中,發現巨大風險和情報不符之後,就瞬間閃身。
讓陸亭舟追出來的第一刻,便只能模糊的看見幾十丈外從樹上躍下的電閃間,已經沒入了夜色之下。
此刻若是其他人,就算追出去,也絕無可能追上那人。
但陸亭舟只是目光一閃,他自己雖然沒動,第二化神無形無形的便脫離了身軀,速度何止是肉身的十倍……
只是幾個念頭閃爍,已經飛到了狂奔的黑衣刺客身邊,與其並行。
並沒有第一時間上身,而是在好好審視着這個蒙面人,他無比好奇,為什麼會有人來刺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