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醫使徒瑪塔芙絲一接收到消息,就立刻從遙遠的魯赫巨島趕回來,為此她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讓傳送神侍為她單獨打開了一次傳送門。
從傳送門出來的時候,她就看到了一個慌亂的翼人國度。
「真的出大事了。」
瑪塔芙絲沒有絲毫停留,立刻飛速張開翅膀朝着光明天國所在的方向趕去。
一路上,她心弦緊繃,完全不知道遠處的情況到底已經變成了什麼模樣。
越是猜測,越覺得情況可能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
「快一點,得快一點。」
緊張的同時,她手裏抓着一樣東西。
而腦海之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上一次前往光明聖山的畫面。
光明聖山之上。
天國契約簽訂的那一天,這個時候它還屹立在大地之上。瑪塔芙絲受到邀請千里迢迢來到了光明天國,她登上了爺爺烏斯曾經一輩子都未能登上的國度和階梯,在這裏見到了傳說之中天使之王。
天使之王杜瑪單獨接見了她,向她問出了一個關於巫醫的問題。「我聽說巫醫的奧義是尋找各個種族的完美形態,而巫醫的終極奧義是尋找智慧種的完美形態。」
瑪塔芙絲點了點頭:「是這樣的。」
天使之王杜瑪看着瑪塔芙絲:「而你找到了智慧種的完美形態。」瑪塔芙絲:「找到智慧種完美形態的不是我,而是諸神的意志,是命運的抉擇,而我剛好是那個順應着時代而出現的人而已。」「不是我,也會是別人,可能會是其他任何人。」
杜瑪:「但是最後命運選中了你,你對於命運來說也一定是特殊的存在。」
瑪塔芙絲雖然想要板住臉維持着謙虛的姿態,但是嘴角卻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被天使之王這麼夸,她還是有些小開心和小得意的。
杜瑪又問出了一個問題:「如果說,智慧種的完美形態是傳說之中的靈魂種。」
「那麼,天空使的完美形態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瑪塔芙絲也不清楚,她仔細想了一下。
「天空使的力量來自於靈性,而靈性目前只有幾種能力和使用方向,最基礎的是用來維持意識和智慧的存在,進一步是利用靈性和肉體的特殊聯繫可以改造生命形態。」
「豐收之神和黑龍阿努就是走的這條道路,其最終的形態有着羽蛇和巨龍的模板,一個影響着植物,一個影響着動物。」
「但是,那應該還不是盡頭。」
「天空使的力量的核心我並不十分熟悉,你們行走的到底是哪一條路呢?」
杜瑪施展着神術,展現給了瑪塔芙絲去看。
「我們同樣通過靈性和肉體的影響,來擁有了天空使的形態,但是我們一直以來的神術道路不是用這種力量來影響自身。」
「而是通過靈性的力量來影響其他人,或者其他物。」
「我們通過靈性影響其他人的身體,來進行治癒,也可以對對方進行審判。」
「我們也通過靈性影響各種死物,將一些普通的物件化為我們的武器,例如光、風、水之類的東西。」
「使徒級別的天空使,更是可以用靈降術,用自身的一根羽毛將翼人權能者甚至普通權能者臨時變成天空使,擁有強大的力量。」瑪塔芙絲明白了什麼,低聲說道。
「融靈咒印。」
這是曾經登上過靈性權柄之神的肖留下來的東西,看起來不論是羽蛇庫爾彌斯還是杜瑪,都有繼承。
杜瑪簡單描述了一下翼人的力量,最終收回了力量。
「翼人還沒有真正的神,最終的形態和道路也一直沒有定下
來。」「你是巫醫之神的使徒,那就幫忙尋找一下天空使的完美形態吧!」
瑪塔芙絲仔細地記錄了下來,然後抬頭說道:「我也不確定我找到的,一定就是你們想要的。」
杜瑪還是希望瑪塔芙絲幫這個忙,她甚至還拿出了一樣東西。看起來。
她的目標,或者說想要的不僅僅是找到天空使的完美形態。瑪塔芙絲從杜瑪的手上接過了那樣東西,那是一個包含着融靈咒印的晶石。
她問:「這是什麼?」
杜瑪:「我的靈性之源。」
杜瑪說:「這件事情我還沒有告訴洛米爾,我準備用我的智慧、欲望、記憶三部分當做基石,散入三大翼人王國佈置下天國契約儀式,那個時候我會沉睡很長一段時間。」
「我的靈性之源,就暫時交給瑪塔芙絲你保管了。」
「你也可以通過它,來尋找天空使的完美形態。」
瑪塔芙絲立刻感覺到了其中不同尋常的意味:「僅僅是這樣,用不着做到這一步吧,您是神話誕生的子嗣,靈性之源中還有着神殘留下的權柄。」
杜瑪注視着瑪塔芙絲說道:「成神這條路,怎麼可能一帆風順呢!」
「這個天國契約儀式,是我們最快擁有神話的方式了,不過我們也會暴露出各種弱點。」
「可惜,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時代變化得太快了,翼人完全跟不上時代的腳步,越拖下去,我們面臨的問題和困難就越大。」
「魯赫巨島已經被徹底瓜分完畢了,甚至愛維爾半島和黑山半島都進入了諸神和成神者之間的爭鋒地,時代的浪潮之下,翼人不可能再像以往一樣躲避了。」
瑪塔芙絲:「是有些冒險。」
杜瑪:「翼人一無所有,我們不得不冒險。」
「有底蘊的人,會說求穩,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一定會成功。」「沒有底蘊的人,只能冒險去求那一線生機,因為他們知道等待下去只有失敗。」
杜瑪說這番話的時候,突然有些愣住了。
因為,她不知不覺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祂似乎也說出過類似的話。
瑪塔芙絲:「你需要我做些什麼,我只是一個使徒,積累和你們這些成神者差了不知道多少倍。」
杜瑪告訴瑪塔芙絲:「如果我和洛米爾失敗了,我希望天空使還在,也希望光明還在。」
瑪塔芙絲明白了,杜瑪這是希望能夠為光明天國和天空使保留種子。
杜瑪:「如果那一天到來的話,我希望你也能夠過來。」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期待着你能夠來參加我們的盛宴慶典,為我們帶來天空使的完美形態。」
說到這裏,杜瑪話語一轉。
「如果。」
「你遇到了最壞的情況的話,你就帶着我的靈性之源。」
「尋找機會幫助我們重建光明的天國。」
杜瑪似乎總是有些悲觀,做着最壞的打算,但是她又總是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我相信,總有一天光明的力量會籠罩在翼人之上。」
瑪塔芙絲:「您為什麼如此堅信呢?」
杜瑪:「因為,這是所有翼人渴望的,凡人的力量雖然並不強大,但是他們的心之所向卻可以影響時代和一切,甚至影響命運。」剛開始,瑪塔芙絲還以為杜瑪是希望巫醫之神能夠出手,她還覺得有些為難,因為星界之中的巫醫之神大概不會插手這種事情的。不過,杜瑪似乎也明白這種事情,最後也沒有提出。
但是她更清楚,雖然星界之中的巫醫之神不大可能幫助他們,同樣這
位高高在上的六階神明也不會覬覦他們,巫醫神系的人間勢力也由面前的瑪塔芙絲掌控。
而瑪塔芙絲在是巫醫使徒的同時,還有着翼人的身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方是最適合的人選了。
回憶着往日的畫面。
瑪塔芙絲漸漸趕到了聖約城所在的位置,入目所及的就是覆蓋大地的雪燼,還有漫天飄舞的黑雪。
瑪塔芙絲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深淵之雨,化為雪的時候竟然是這樣的景象?」
她張開精神力場域,接着往前飛去。
這個時候,三位成神者的天國登神之戰已經從白天到了深夜凌晨。
***之王梅爾德剛好被地獄之王納普洛賽斯打斷了原始欲望之杖,僅剩一顆晶石。
瑪塔芙絲抬着頭,看着遙遠天地盡頭的神國崩毀隕落。
天空之中漂泊的黑色大雪也隨之漸漸停下來了。
瑪塔芙絲立刻停了下來,不敢置信地看着天空。
「天國!」
「沒有了?」
她袖子裏的一隻手緊握着靈性之源,雙手有些無力地垂落,呆呆的懸在半空之中。
與此同時,大量原本就隱藏在周圍的存在,或者剛剛趕到的權能者紛紛露出頭。
原本死寂的大地上,一瞬間就變得熱鬧了起來。
這些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到來,或者因為使命,或者因為欲望,或者是代表着某個王國或者勢力的意志。
「勝利者是地獄之王納普洛賽斯。」有人看着天邊的原罪魔瓶,還有聳立在天地之間的影子震驚無比。
「地獄之王,這個邪惡的傢伙竟然也真正成神了嗎?」之前所有人都在猜測,究竟誰會是最終的勝利者,有人猜中了,有人則一臉不敢置信。
「成神怎麼可能有這麼簡單。」越來越多的影子出現了。
「說不定,等會就隕落了。」眾人注視着那天邊的暗影,可怕的神之輪廓,在昔日這力量是不可匹敵的,可惜現在已經不是太古時代了,這是一個諸神行走於大地人間的時代。
「原罪之神是不是要出現了,如果深淵被擊潰,所有人將其瓜分的話,是不是立刻就能出現多位神明?」一些狂妄之徒,甚至還開始期待着深淵的毀滅。
「如果,能夠撿到原罪邪神的權柄的話……」狂妄之徒並不是盡頭,之上,還有瘋子。
「注意點,真正的神戰可能就要來了。」還是有人有點譜的,謹慎地眺望着遠處,三個成神者就已經造成了這樣可怕的景象,如果多位神明在這裏降臨,那又是什麼樣的畫面呢?
遠處的一座風車磨坊之下。
兩個身影並肩而立,面對着光明天國的隕落無動於衷。
但是,當陶瓷小人納普洛賽斯快要成神的時候,就不一樣了。「果然,是地獄之王贏了。」
「那傢伙應該出手推動了吧!」
「不過,哪有這麼容易。」
暴怒之王和煉獄之主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附身的存在一同朝着前面走去。
地獄之王成神,不僅僅他們會出手阻攔,諸神一定會出手的。他們是過來落井下石的,不論怎麼樣都不能夠讓肖成為深淵神系之主。
但是剛剛邁出腳步,兩人突然臉色一變。
「誰?」
暴怒之王和煉獄之主扭過頭,表情驚駭到了極點。
也是在這個時候,光界從大地的一頭湧出來,猶如天幕一般覆蓋蒼穹大地。
「時間重置。」
天空之中的烏雲瞬間被清理一空,化為了萬里的星空。
群星再也
沒有了絲毫的遮擋,極盡閃耀着光芒,大地之上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也是第一次感覺到星海如此地閃耀璀璨。
而天空明明沒有雲彩雪卻重新開始下了。
只不過這一次下的雪格外不同,雪花晶瑩剔透,擁有着鏤空的複雜結構。
那雪落得很慢。
很慢很慢。
隨着它慢慢落下,整個世界也變慢了下來。
那雪花漂亮複雜的晶體結構讓其美麗得不像雪,更像是從天上落下的樂符。
「下雪了。」
「這是什麼雪,好漂亮。」
「聽到了嗎,好像有旋律在迴蕩。」
「誰在演奏?」
那是歲月的音符。
而隨着這種奇異的鏤空雪晶花飄落大地,一切都停滯了下來。仰望天空的人表情定格在一瞬間,冰下的河流不再流淌,連穿過山谷的風都停了下來。
寂靜王國。
這一刻,真正的寂靜了下來,再也沒有了任何聲響。
翼人的寂靜、佳音、神諭三大王國全部被凍結,真正意義上的凍結,連歲月都無法流動。
一瞬間,夢界諸神的目光全部投射了過來。
這一次,祂們是全神貫注的。
諸神不自覺地從神座之上站起,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翼人的光明之地。
此時此刻,真正能夠觀測到這一幕的,也只有他們了。
身處於結界之中的人,全部都已經陷入了重啟的時光之中。他們看到巨大的晶碑從大地上聳立而起,一位灰發仙女坐在石碑之上,抬頭眺望着天空。
她凍結了空間,凍結了時間,演奏着歲月的篇章。
而隨着樂章響起,天空之中一隻巨大的金色巨手落下。
整個世界就好像一個沙漏一樣,被那隻巨大的手抓在了手裏,然後倒了過來。
樂章的演奏之中。
一切開始湮滅,一切開始重組。
發生過的一切不復存在,逝去的重新歸來。
「這是在幹什麼,一切都變了,毀滅掉的東西復原了,死去的人也回來了?」哪怕是神明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們所能看到的就是時光在重新流淌回去,原本毀滅掉的城市和天國,死去的人,正在一個接着一個活過來。
「時光倒流?」目前並沒有幾個人知道歷史銘刻之碑這件神器,或許有人聽說過了冰雪仙女的故事,但是大多數人並沒有真正去了解過冰雪仙女的力量和變化。
「夢境主宰的權柄!」人間的神祇注視着那天空落下,擺弄着時間的巨手,一個個陷入了沉默。
最後,神明的目光落向了那座巨碑。
「那是什麼神器?」
無論是誰,都被這件神器給嚇得腦袋發懵,無法接受世界上有這樣的存在。
就好像一種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幻想之物,一種只在概念之中可能存在的東西,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難以理解,無法想像。
是因為它的強大,但是不僅僅是因為它的強大。
因為哪怕是神明,也不可能讓一切重來。
因為力量再強大,也不能讓時光倒流。
而那件神器可以。
智慧根源之地。
根源之樹下的波里克和納普洛賽斯都傻眼了,兩人的意識因為連接着智慧的根源沒有被凍結住,但是這並不代表着他們不受影響。納普洛賽斯雖然自身不在其中,但是他的本體就在寂靜王國的聖約城。
他在那裏獲得一切。
也即將在那裏登上神話。
納普洛賽斯看着時光開始重置,半天都一動不動。
「這……怎麼可能?」
納普洛賽斯投落人間的目光看到了那件銘刻着歲月的神器。最終,他看到了站在歷史銘刻之碑下的尼特。
那個懦弱、無能、可憐的傢伙就站在巨碑之下,流着淚看着天空,視線剛好和高高在上的納普洛賽斯交接在一起。
一瞬間,納普洛賽斯就隱隱明白了什麼。
納普洛賽斯暴跳如雷,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刺激到了,他似乎可以接受敗在任何人手上。
但是這個任何人,不包括尼特。
「尼特,你這個廢物竟然敢……」
然而,他還沒有說完。
另一個可怕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
「你失敗了,納普洛賽斯。」
那存在高高在上地俯視着他,可以看到其身形越來越龐大,而納普洛賽斯回過頭來,就發現自己的身形越來越矮小,就好像小矮人面對着巨人。
那恐怖的瓶中邪神目露着非人的邪光,對着他說道。
「你這個廢物還真是沒有用啊!」
納普洛賽斯上前,揮動着雙手想要說些什麼。
只是還沒有來得及辯解,他就從虛白的世界墜落。
掉出了那月亮的大門,掉回了人間。
「不~」
墜落中,納普洛賽斯看着打開的神月之門和其中的根源之地,激動地大喊着。
他聲嘶力竭,似乎無法接受自己再度失敗的真相。
「我才不是廢物,我已經成為了強者了。」
「我已經拋棄了我所有的弱點,我怎麼可能會輸,我怎麼可能會輸的。」
「我怎麼可能會………」
「輸的。」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將他擊落雲端的,將他從神明寶座之上拉下來的。
正是尼特。
那個他所看不起和拋棄的傢伙,擁有着他所有弱點的廢物。而瓶中邪神將納普洛賽斯推了下去,接着看向了另一頭。
虛白的空間裏。
波里克終於從暗中走了出來,他們認為肖最後可能會在這裏動手,然後奪取一切。
但是從頭到尾,肖都沒有出現在智慧根源之地,好像地獄之王成神根本和他沒有關係一樣。
波里克的計劃失敗了,那麼就只能執行阿賽為波里克定下的計劃了。
幽魂波里克看着瓶中邪神,靜靜的說到:「我可以幫你殺掉肖。」瓶中邪神的印記和歲月殘影發出了狂笑,目光同樣露出憎恨的目光:「波里克,那傢伙的追隨者。」
瓶中邪神認出了波里克,如果他對肖的是純粹無比地憎恨的話,那麼對安霍福斯的情感就要複雜得多。
對方製造了他,也最後毀滅了他。
如果,一定要做一個比較的話。
有些像是納普洛賽斯和尼特。
只不過,瓶中邪神或許更像是尼特,而安霍福斯卻不是納普洛賽斯可比。
瓶中邪神:「一個我的仇人,來告訴我要幫我殺掉背叛我的傢伙。」
波里克:「你早在太古就已經死掉了,只剩下一個歲月的殘影。」「除了我,你還能找到誰幫你報仇?」
波里克抬起頭,注視着這個昔日的可怕敵人。
「還能有誰。」
「能夠幫助你完成對那個人的復仇呢」
波里克說:「納普洛賽斯嗎?」
瓶中邪神輕蔑地說道:「那個廢物,怎麼可能做到。」
波里克似乎完
全能夠猜中瓶中邪神的心理,徹徹底底地明白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你不論找誰都不能達成你的願望。」
「你自己清楚。」
「但是你可以將你的力量給我,挑動你的敵人和背叛你的兩個傢伙之間的爭鬥。」
「這樣的話,你的仇不就都能報了。」
「反正不論哪一個死了,哪一個輸了,你都是賺的不是嗎?」瓶中邪神的殘影沉默了很久,他似乎也明白,或許能夠擊敗肖的或許真的只有那個傢伙了。
良久後,他用非人的怪音說道。
「你說得不錯。」
「如果能看到那兩個傢伙一直廝殺到時光的盡頭,實在是太美妙了。」
「哪怕不分出勝負,哪怕最後誰都沒死。」
「只要去想像一下,那兩個可惡的傢伙互相折磨到最後,也實在是太可笑了。」
瓶中邪神發出了大笑,笑得不可遏制。
「那簡直是太美妙了。」
瓶中邪神看着幽魂波里克,似乎在透過對方的眼睛,和另一個存在對話。
這個殘影好像也變得凝實了許多,那虛妄的情感似乎透過歲月,穿越到了現在。
「安霍福斯,這杯永生的毒酒怎麼樣。」
「是不是……甜美極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瓶中邪神笑得似乎都快要瘋掉了。
他從來沒有一刻,如同這般暢快。
就好像那一場太古時代的神戰最後他不是敗者,而是勝利者一樣。
狂笑之中,那邪神之影一點點散開,然後包裹住了波里克。虛無之中,傳來了瓶中邪神的聲音。
「如果,你不能殺掉肖的話。」
「你就知道神明的詛咒有多麼可怕。」
「幽魂波里克,你猜測到時候你那個殘酷無情的神是會幫助你殺掉肖,還是將你當做一個棋子消耗掉?」
直到最後一刻,瓶中邪神似乎都想要在波里克的心中種下某個種子。
波里克的本相漸漸發生了變化。
他繼承了死亡君主的形態,從一個幽魂成為了死亡的主人。
他原本顯得呆滯機械的目光,也一點點變得靈動了起來,開始擁有了生氣。
但是他獲得和擁有的,不僅僅是這個。
天上下着雪。
巫醫瑪塔芙絲還是原本的模樣,還是漂浮在原地之中,眺望着遠方的天國。
只是她雖然沒有變,世界卻變了。
目光盡頭的崩毀天國和原罪魔瓶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原本腐朽破敗的大地和國度重新化為了一片雪白,天空之中的風推動着雲在緩緩前進。
「?"
瑪塔芙絲傻傻的站在風中,茫然的看着周圍。
冬夜的寒風一吹,瑪塔芙絲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緊了緊自己的袍子。
「怎麼回事,我不是剛剛才從傳送門裏出來嗎?」
「怎麼會在這裏?」
瑪塔芙絲似乎丟失了一段記憶,一段從傳送門走到這裏來的記憶。
她忘記了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就好像自己剛踏出傳送門,就瞬移到了這裏。
歷史銘刻之碑已經將光明之地這片冰雪覆蓋區域兩個月前的世界還原了回來,而兩個月之前,瑪塔芙絲根本就不在這裏。
她不是原本被銘刻在歷史銘刻之碑上的存在。
不過她雖然沒有被歷史銘刻之碑的銘刻,但是卻在時光重置的範圍之內,受到這件主宰權柄延伸之器的影響。
於是,她進入這裏的所有記憶全部都消失了,被時光重置的力量給拿走了,匯入冰雪仙女拿走的那段時空斷層片段之中。
所以,就出現了現在的這一幕。
瑪塔芙絲想了半天,都沒明白是什麼情況,不過她一步就直接抵達了目的地附近卻是真的。
她連忙飛向聖約城然後在聖約城的天空之中盤旋了一圈又一圈。
「什麼情況?」
「這麼安靜,不是說打得天都捅破了嗎?」
「不是說有三個成神者,不是說打得血流成河了嗎?」
瑪塔芙絲落入到城中,她找到了一名神殿的侍者,問起了對方最近發生的情況。
瑪塔芙絲:「不是爆發登神之戰了嗎?」
神侍剛剛爬起來,打着哈欠:「神戰,這怎麼可能?」
瑪塔芙絲:「我明明收到了消息啊地獄之王、***之王和座天使在這裏打起來啊?」
神侍:「你在說什麼可怕的事情啊,這些神話傳說之中的存在,怎麼可能來到這裏呢。」
她離開神廟以後,天就馬上亮了。
「那傢伙,竟然給我傳假消息。」
「知道傳送門單獨開一次多少錢嗎?」
「魔靈都捨不得你知道嗎?」
大道上,瑪塔芙絲正在嘟囔着詛咒那個給她傳假消息的傢伙,一邊在路邊打着哈欠走着。
收到消息之後,她可是嚇得一刻不停地跑過來,星夜兼程。而這個時候,她看到了街道上有人在進行着演練,關於新年的祭神慶典。
她問:「新年都過了,這個時候你們還準備什麼祭神慶典?」然而瑪塔芙絲這一開口,立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笑翻了天,竟然有人能夠將時間認錯到這種地步。
聽說過有人會不記得哪一天,但是很少聽說過有人不記得是哪一年。
「新年還有一個多月呢!」
「是啊,還早着呢!」
「這位小姐睡糊塗了嗎?」
瑪塔芙絲覺得這些人才糊塗呢,新年明明早就已經過了,怎麼可能還有一個多月呢。
然而,她問遍了城市裏的每一個人,大家都說新年還沒有過,還早着呢。
「這人傻了吧,怎麼連哪一年都記不住呢?」
「是啊,看着漂漂亮亮的,怎麼這麼笨呢?」
「可惜了,這麼漂亮的人兒竟然腦子不好。」
街角里。
瑪塔芙絲一個人孤零零地站着,張着嘴巴就好像一個痴呆智障一樣看着天空。
雙眼空洞,頭腦歪斜,那樣子要多傻有多傻。
而實際上,瑪塔芙絲也的確整個人都傻掉了。
她發現不僅僅自己收到了天國之戰的消息匆匆趕來,結果發現什麼事情也沒有。
而且來到這裏後,發現自己記憶里的日期也對不上,明明新年已經過了,而這裏的人記憶里還是去年。
如果一個人說她錯了,還可以解釋。
如果整個城市的人都說是她錯了,就她的感覺不一樣了。她開始自我懷疑。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自己真的錯了。
「是我錯了?」
「是我睡糊塗了?」
「錯的不是世界,而是我?」
瑪塔芙絲以這幅財主家的傻女兒的模樣看着天空,發出了傻乎乎的言論。
突然之間,視角盡頭的雲海之上出現了一個若隱若現的影子。也只有瑪塔芙絲這種使徒或許才能看得清,那是一個坐在冰晶之花上的灰發少女,帶着風雪遠去。
瑪
塔芙絲看着那個影子,終於回過神來了,指着天上大喊。「哇!」
「是仙女!」
這一喊,更坐實了她是傻子的言論。
瑪塔芙絲回過頭來,就看到街道上其他人全部都用可憐的目光看着這個腦子不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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