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抬手在傅景霆扶着她的胳膊上撐了一下,勉強站直身體。
她看了一眼神色中滿是焦急和關切的傅景霆。
然後又看向面無表情的徐晨,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
雙手緊緊握住他的拳。
幾度張口,神色歉然又愧疚。
她定定注視他的眼睛
輕輕搖着頭,語氣哽咽又苦澀的說:「對不起
「小晨,對不起。
「我連累你了
「對不——」
然後在快要哭出聲的前一秒。
身形驟然軟倒,陷入昏迷。
傅景霆及時將她擁入懷中,朝她喊了兩聲。
再以恐慌的目光看向徐晨。
「她怎麼了?她怎麼了?!」
徐晨沉默片刻,突然推開傅景霆,一把將昏迷的徐月橫抱而起。
他抱着徐月向位面通道那邊走去。
帝國的機甲大軍,在所有進攻的深淵生物都莫名消失後,全部下到深淵中來。
來接他們的人到了。
只是徐晨一直沒有回答傅景霆的問題。
傅景霆追上去,聲音乾澀:「她這樣是因為我嗎?」
徐晨依然面無表情,可是心裏的戾氣卻幾乎快要控制不住。
他想對傅景霆說盡刻薄的話語,像最兇狠的困獸那樣,將姐姐護在角落,向一切朝她靠近的存在呲牙,阻止他們靠近。
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傅景霆與其說是原因,不如說是導火索。
連徐月也從始至終知道這一點。
但是要怪傅景霆嗎?
徐晨想要這樣做。
如果他不出現,一切都還會和以前一樣,安穩平和的發展下去。
就算無悔心和無情心會出問題,他們也可以慢慢尋找其他方法來解決。
如果傅景霆不出現,一切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但是徐晨做不到。
他只怪自己,為什麼幫不上姐姐的忙。
為什麼只能看着她深陷痛苦,卻什麼都做不了。
然後被深深的無力感吞沒。
到底為什麼,是他和他的姐姐,要經歷這所有的一切?
到底為什麼會選擇他們?
到底,為什麼會是我?
——我視若神明的存在,請你告訴我答案。
被機甲接走之前,徐晨平靜地開口:「不是。」
頹然坐在機甲手心中的傅景霆,抬頭看向他。
徐晨望向位面通道的另一邊,那個離他們越來越近的斗羅星之景。
世界的光明照在他們身上,為他們鍍上光影。
沒有答案。
從來都沒有答案。
踏入此道,一直都未有過答案。
就像即使現在被光照亮。
前方也依然一片黑暗。
「好了,現在深淵一百零八帝,真就只剩下深淵聖君一個了。」
帥帳之中,王秋兒與戴雲澤相對而站。
她語氣平靜地說:「咱們的計劃很成功,雖然並非按照預想中最佳的那條時間線發展,但還是有驚無險。」
戴雲澤抱着胳膊,看着面前的虛擬沙盤,指尖慢慢律動着。
「被成功吸引出來的只有靈帝,不過也幸好是深淵聖君之下最強的他。
「不然修為大降的徐月和徐晨,武魂融合技還不一定能將有神詆級別精神力的靈帝滅殺。
「烈帝就剛剛好,雖然有神力,但修為依舊在九十九級,他倆的武魂融合技正好還能解決。」
王秋兒看向帳篷之外。
「是呀,明明對你我來說,不管是靈帝還是烈帝,都只是隨手一擊的事情。
「而你也的確這麼輕鬆的就將剛露頭的靈帝秒了。
「可
「月月和小晨本不該經歷今天這一切的。
「至少不是現在。」
戴雲澤輕嘆一聲:「可惜,即便我們回溯三百六十六次時間,重置三百六十六次命運,也依舊是這個結果。」
王秋兒淡淡地:「劫難難避。不過.」
她掐指算了一算,臉上流露出些許釋然的笑意。
「這一難.終於快要過去了。」
戴雲澤「嗯」了一聲。
「接下來,就看深淵聖君有何動向了。」
他未能吞噬的最後三位深淵帝王,現在也由他們之手送給他了。
達成目的的深淵聖君,下一步會怎麼做?
「今天我想帶你去…?」第四季,拍攝進行到第十三天的時候。
嘉賓們所在的位面邊界駐軍點,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震動。
那感覺像是地震,但卻又不是地震。
更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從腳下的山脈中剝離,從而產生的顫抖。
士兵們都拿着武器警惕起來。
但這震動只持續了短短几秒,過後也沒再有什麼異常狀況發生。
戴雲澤和王秋兒站在高高的城牆之上,向下俯瞰。
當震動出現的那一刻,兩人便來到了此處。
而此刻,城牆下,那本該存在於山坳底部的位面通道。
消失了。
從城牆上往下看去,再也不是紫黑色的深淵。
很快有士兵跑來。
「報告兩位將軍,我們監測深淵的儀器剛剛有了最新數據。」
他語速極快,卻帶着兩分茫然的匯報着。
「——結果顯示,深淵位面與我們斗羅星的重合度,在剛才變成了百分之零!也就是說」
深淵位面消失了。
戴雲澤看了旁邊的王秋兒一眼,眼神似乎是在問她:意外麼?
王秋兒回以毫無情緒波動的眼神。
很明顯。
對於這個結果,他們誰都不覺得意外。
戴雲澤勾唇笑了笑,對前來匯報情況的士兵說:「一切如實上報給星天島,加急。」
士兵立正敬禮:「是!」
然後又迅速跑走了。
現在這處城牆附近,就只剩下戴雲澤和王秋兒兩人。
戴雲澤舒展了下筋骨。
「那麼接下來至少一段時間內,不用再天天待在這個地方了。
「這個結果還不錯,我早就想休息一陣了。
「這「鎮西大將軍」的名號聽着是威風,不過還是誰愛當誰當吧。
「我只想退休。」
王秋兒沒忍住揚了揚唇。
徐月在拍攝最後一天的時候,才從昏迷中醒來。
今天過後,明早拍完最後的獎勵和懲罰環節,「今天我想帶你去…?」這檔綜藝節目,就要正式結束了。
但這一切,剛甦醒的徐月並不知道。
她只聽見了顧清秋非常驚喜的喊聲。
「月月!你終於醒了,月月!」
徐月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顧清秋的臉。
她咳嗽了兩聲,顧清秋就滿臉緊張地攙扶着她坐了起來,然後給她倒來一杯溫水,慢慢餵給她喝。
潤了潤唇和嗓子後,徐月覺得好受多了。
只是聲音還有些沙啞。
「我現在在哪兒?」
顧清秋回答她:「我們在軍區的醫務室。月月,你已經昏迷了五天了。」
徐月怔了怔。
五天?
原來已經這麼久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