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海雞同鴨講的跟雷永福談了一會兒,最後定下了200萬的加工費。
打電話給雷永虎確認了之後,給雷永福帶上了他選定的蛋殼碎片,約定完工後在過來,然後果斷的把這位似乎想要賴在這裏的技術宅給禮送出門。
岳海出門的時候才發現外面的街道上停滿了車輛,雷永虎那個混蛋其實也來了,只不過礙於隔壁警隊守衛的威嚴所以他沒有下車。
幾個表情嚴峻的中年人和一個看着有點眼熟的女人站在工作組的門外,幾個表情不太好的中年人正在指揮一幫工人,將大批的貨物塞進隔壁的小院。
行動安靜,態度恭謹,交接謹慎,似乎他們都是守法的公民正在配合警隊的工作,只不過隔壁越堆越高的營養艙,還有價格高昂保管條件嚴苛的生化獸胚胎,讓一幫留守的警員有點抓瞎。
誰能想到這幫生化獸的經銷商會這麼主動?
岳海看了一眼神躲躲閃閃的『青青』,他沒有主動上前打招呼,而是走到了雷永虎的車子旁邊,敲開車窗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雷永虎安排手下把自己的弟弟接上了車,然後鬼鬼祟祟的說道:「這次你妹妹可能要倒霉了……」
「什麼情況?」
岳海皺着眉頭看了一眼那幫忙碌的工人,說道:「李思都不在這裏她倒什麼霉?」
雷永虎湊到窗邊小聲的說道:「這幫人都是淮城的生化獸經銷商,工作組的一道命令就斷了他們的生計,這幫人這是在『挽回損失』呢。」
岳海一聽就反應了過來,生化獸的保管條件苛刻,這些人把所有的家當都送過來,這不僅是在『配合工作』,同時還要『考驗』工作組的保管能力。
一旦這些庫存因為工作組的保管不當而『死亡』,他們就能進行合理的索賠挽回損失,就算工作組花大價錢把生化獸胚胎維持下來,那他們也省了大筆的保管費用。
這些人明顯已經徹底的不看好生化獸這門生意了,這麼幹就是像雷永虎說的,是在盡力的挽回損失。
想明白了之後,岳海有點好笑的搖了搖頭,對着雷永虎說道:「你說這些人是聰明還是愚蠢?
工作組的工作就是制定生化獸行業的標準,他們這麼一弄,以後可就就再也沒有進入這個行業的資格了。」
雷永虎嗅覺多靈敏的一個人,他眼睛發亮的看着岳海說道:「你的意思是這一行還有前途?」
岳海斜着眼睛看着探消息的雷永虎,說道:「有沒有前途也要看什麼人在做,這幫人遇到一點動靜就上來逼宮,那肯定是沒有前途的了。」
雷永虎跟岳海的立場不同,他搖頭說道:「這次工作組下的命令和協查通報打中了這些傢伙的七寸,警隊跟政府的博弈還不知道會持續多久,這裏面有一部分人是負債經營,他們根本就頂不到最終政策出台的那一刻。
這個時候如果不壯士斷腕,等到最後萬一出了一點意外,他們就徹底無法翻身了。
而且這裏面有些人的屁股不怎麼幹淨,把東西送到這裏來『報廢』也能給他們爭取一點談判的籌碼。」
岳海聽了好笑的搖了搖頭,果然做生意的就沒有笨蛋,他們的屁股不乾淨害怕最後工作組找他們清算,於是把東西都送來表示恭順,最後如果真的查出來點什麼,那些『報廢』的高價貨物就是談判的籌碼了……
你也別找我麻煩,我也不要賠償了,大家就這麼算了吧。
這種事情在任何國家都很普遍,基本上屬於花錢消災的變種。
當然,有這種想法的人那一定是屁股不乾淨的,不過還有一部分人確實在這個時刻陷入了困境。
苑丹青本來是想老老實實的配合工作組,結果來了之後一看就發現同行們逼宮的想法,然後她這個一心想要在這行裏面出頭的人就陷入了糾結當中。
配合一幫同行逼宮,最後能不能順利拿到賠償還兩說,自己就算避免的破產在這行也不可能有前途了。
就在苑丹青陷入糾結的時候,一個衣着得體的微胖中年走過來說道:「苑總,為了響應工作組的號召,大家可都把東西給交了,苑總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咱們這行本就不大,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苑總要是有其他的想法可得早點告訴我們,不然……」
苑丹青面對同行的質疑,她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說道:「我跟你何總不一樣,何總其他產業欣欣向榮些許損失不算什麼,我可不行。」
微胖中年看着苑丹青姣好的面龐,他一邊伸手想要搭向苑丹青的肩膀,一邊笑着說道:「都是小生意,苑總還是應該跟咱們共進退,以後如果有什麼困難,我老何難道還能坐視不理嗎?」
微胖中年自以為有風度的模樣,引起了周圍幾個人的附和……
「對,何總說的對,大家就應該同心協力共渡難關。」
「苑總,你也別糾結,咱們何總家大業大,他都給出承諾了你還擔心什麼?」
「要我說,何總和苑總也算郎才女貌,要不就……大家說是吧?」
「…………」
這種調戲婦女的戲碼,無論在什麼場合永遠都少不了幫腔的王八蛋,同學會上勸喝交杯酒,工作宴請上保媒拉縴似的開玩笑拉皮條……
這種人哪裏都有,甚至他們都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錯,因為他們覺得社會的潛規則就是這樣,自己站在污泥濁水裏的時候看到的永遠都是污泥濁水。
女人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往往會處於極其不利的位置,而陷入了絕境的苑丹青卻沒有絲毫示弱的意思,她揮手打開了何總的鹹豬手,冷着臉說道:「何總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這人脾氣不好要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各位能擔待就擔待一下。」
何總臉色鐵青的眯着眼睛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一隻大手從他的後面伸過來抓住了他的脖子……
看着岳海單手把一個快200斤的男人提了起來,周圍的人下意識的讓開了一條道兒。
岳海伸手推在一個讓的慢了一點的傢伙腦袋上,讓他像是被卡車撞了一樣,哀嚎着重重的砸在了一輛貨車的車廂上,然後頭破血流的倒在地上抽動了幾下之後暈了過去。
看着苑丹青躲閃的目光,岳海把何總提到自己的面前打量了一下,笑着說道:「你就是一個出門都沒有保鏢,連名字都不全的龍套,欺負你顯得我太low了。」
無視了隨時可能斷氣的何總那漲紅的臉,岳海看着苑丹青笑着說道:「我這算不算英雄救美?你總得給我一點反應,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進行了……」
苑丹青看着岳海不那么正經的樣子,她苦澀的搖頭說道:「你把他放下來,為我惹上官司不值得。」
苑丹青突然表現出來的柔弱讓岳海有點愣神,他印象中的苑丹青是那種熱情奔放嫉惡如仇的潑辣女人,現在突然180度的轉變,讓岳海有點不適應。
岳海發楞的時候,他的手上下意識的多用了一點力氣,這是前些天四維屬性暴增的後遺症,手上稍微一用力,何總的脖子就發出了『咔吧』一聲脆響,然後整個人都徹底的軟了下來。
「你幹什麼?」
苑丹青驚慌的推着岳海的胸口,叫道:「你放他下來,你這人怎麼總是這樣,放他下來,我來叫救護車!」
岳海知道苑丹青這是在擔心自己,他無所謂的把手裏的何總丟在了地上,然後一把撈住了驚慌的苑丹青,說道:「哎哎哎~我給你解了圍,你是不是應該先謝謝我。
放心,這傢伙沒死,上醫院動個小手術就能好了。」
岳海的沒心沒肺徹底的讓心力交瘁的苑丹青崩潰了,她死命的捶打着岳海的胸口,罵道:「你這個混蛋到底想要幹什麼?你會坐牢的……」
岳海摟着苑丹青的腰肢讓她無法離開,看着這個女人心力交瘁的模樣,他笑着說道:「沒關係,我在警隊有熟人,進入蹲兩天把醫藥費賠了就完了……」
岳海本以為自己是在安慰苑丹青,結果這位陷入了經濟困境的女士聽了越發的崩潰,她用力的推擋着岳海,說道:「我沒錢了,你這個混蛋就是想要看我出醜,你就是想要我死是不是?」
岳海這時候才發現苑丹青的情緒不對,她說『死』可不是開玩笑的,岳海能夠清楚的記得她,也是因為她手腕上的一道傷疤,那是割腕後留下的。
一個死過一次的人再提『死』,只能是絕望到了極點。
岳海不是那種憐香惜玉型的男人,但是苑丹青失控的瞬間,他心裏莫名的變得很煩躁。
用力的把苑丹青摟進懷裏,岳海皺着眉頭沉聲說道:「動不動就死算怎麼回事兒?老子自己幹的事情難道還要你來給我擦屁股?」
說着岳海有點不耐煩的把苑丹青抱起來丟進了自家小院兒,然後拉上了院門對着雷永虎發出了召喚……
雷永虎看着全身瀰漫了狂躁味道的岳海,他哀嘆了一聲招呼了自己的兩個保鏢湊了過去。
「能解決嗎?」
雷永虎轉頭打量了一下倒地不起的何總,他砸吧了一下嘴,說道:「海哥,這傢伙背後有人,走正經路子肯定比較麻煩,估計你真得進去蹲幾天,而且還要花點錢。」
說着雷永虎表情冷厲的低聲說道:「要不我們走其他的路子……
岳海感受着身後的敲門聲,他煩躁的揮手說道:「這裏是李思的地盤,就走正經的路子,該花的錢那就花。
不過你摸清他的底細,他脖子治好了,老子再去把他的腿給踩斷,不讓他在病床上減到100斤,這事兒就不算完。」
說着岳海轉身拉開了院門,看着撲出來的苑丹青臉上哭的一塌糊塗,他煩躁的伸手在她臉上擦了兩下,發現越擦越糟糕,然後有點不耐煩的說道:「哭什麼哭?號喪啊?
老子兩天碰你兩回都是這個鬼樣子,天塌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