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啞巴已經指出了李中庸和陳立秋帶回金器的大致方向,三人便沒有分頭尋找,而是一起動身,往東北方向尋找。
因為瀑布的目標較大,三人動身之後沒多久便找到了巴圖魯所說的那處瀑布,這是一處很大的瀑布,位於一處斷崖之上,下方是一條由西向東的湍急河流。
「就是這兒,不會錯。」巴圖魯手指下方高聲叫嚷。
長生沒有急於斂氣下落,而是遠眺東北方向的驪山,這處瀑布距驪山的巨大封土至少也有三十里,是什麼人開出了一條如此遙遠的通道。
短暫的觀望之後,三人驅乘坐騎去到瀑布附近,夏天雨水多,瀑布水量足,自外面完全看不到瀑布內部的情景。
大頭身形靈巧,不等長生開口便自白姑娘背上借力躍出,縱身衝進了瀑布。
不多時,大頭自瀑布的水幕里沖了出來,凌空換位落到白姑娘背上,「王爺,大爺說的沒錯,裏面真有一條通往北方的通道,不過通道很狹窄,坐騎進不去。」
長生點頭過後指了指河流南岸的樹林,二人會意,驅乘坐騎去到那裏,安頓好坐騎之後大頭一馬當先,縱身躍起,長生托着巴圖魯緊隨其後。
瀑布很大,但通往北方的那條通道卻頗為狹窄,只有五尺見方,勉強可容兩個人並行穿過,如果個子很高,行走其中還會碰頭。
巴圖魯先前曾經來過,進來之後彎腰弓背,快速向前,「別看這條道兒現在挺窄,越往裏走越寬敞。」
「這條通道有多遠?」長生跟隨在後。
「可不近,」巴圖魯搖頭說道,「當年我們幾個跟着師父黑燈瞎火的走了很遠。」
巴圖魯說話之時,長生自通道里發現了一具已經散架的白骨,蹲身檢視,發現這是一具成年男子的遺骨,在屍體不遠處還發現一隻木柄已經腐朽的破舊?頭。
「你看它幹啥呀,裏面更多,快走吧。」巴圖魯回頭催促。
長生直身站起,快步跟上了巴圖魯,待其跟上,巴
圖魯出言解釋道,「這些死人都是修墳的工匠,墳修好了就被人關在裏面了,不過他們都不想死,就一直從裏面往外挖,所以才挖了這麼長一條地道。」
巴圖魯言罷,長生緩緩點頭,巴圖魯的這番話自然不是自己的觀察判斷,而是當年師父的判斷。
正如巴圖魯所說,越往北走,通道越寬敞,很快巴圖魯就能直身前行,在路過一堆白骨之後,巴圖魯手指白骨再度說道,「一開始工匠很多,挖的地道很寬敞,後來工匠越來越少,挖的地道就越來越窄了。」
「修建皇陵的工匠可不止幾千幾百。」大頭接話。
「可不止,等去了前面你就知道了,」巴圖魯說道,「白茫茫的一大片,越往裏走,骨頭越多。」
「這麼多人,地宮封閉之後隔絕了空氣,他們是如何活下來的?」大頭疑惑。
巴圖魯搖頭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們沒吃的就吃人,人為了活着,真是啥事兒都幹得出來。」
長生對巴圖魯的這番話深表贊同,正所謂倉稟足而知禮節,人只有不愁衣食才會恪守禮節,當生存受到了威脅,人的道德和品行會無限降低。
起初通道里的白骨還不是很多,越往裏走,白骨越多,到得後來甚至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而且這些白骨都不是完整的骨架,很明顯死後遭到了眾人的分屍啃食。
通道的地面上落滿了灰塵,灰塵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新近踩踏的腳印,這也說明陳立秋和李中庸的確是自這裏取出的金餅和金器。
通道雖然森長幽深,行走其中卻並不感覺憋悶,隱約還能感覺到微風的存在。
不止長生察覺到有風,大頭也發現了,「王爺,裏面怎麼會有風?」
長生想了想,出言說道,「有兩種可能
,一是皇陵還有另外一個出口,二是皇陵裏面有生風的機關。」
「對,這麼大的皇陵,不可能沒有機關,」大頭說到此處仰頭看向巴圖魯,「哎,大爺,你們上次來,有沒有遇到過機關?」
「沒有,」巴圖魯搖頭說道,「這個地道是工匠挖的,他們都快死了,哪有心思搞機關。」
隨着通道越來越寬,三人行動越發自由,為了節省時間,長生施出身法,疾行向前,大頭和巴圖魯緊隨其後。
雖然三人都有夜視之能,但疾行在幽暗且遍佈白骨的通道里還是令人感覺幽閉壓抑,為了緩解沉悶的壓抑,長生催動純陽靈氣,自左手生出炙熱火焰,為幾人照明。
「大師兄,裏面是怎樣一種情景?」長生疾行的同時出言問道。
「我說過了呀,裏面很大,就跟個城池一樣。」巴圖魯說道。
「能說的詳細一點嗎?」長生追問。
巴圖魯搖頭,「不能,當年師父也沒讓我們進去呀,我們一直在門外等着。」
「門外?什麼門?」長生再問。
「一個很大的石門,」巴圖魯說道,「這些修墳的工匠都被關在門外頭,他們是從門外的通道里往南挖的,他們倒是弄開了大門,但他們也沒能進城。」
「為什麼?」長生不解。
「因為門裏面是個懸崖,懸崖對面才是那個啥,他們又不會武功,跳不過去。」巴圖魯說道。
聽得巴圖魯言語,長生和大頭對視了一眼,二人本就對始皇陵墓多有好奇,巴圖魯的這番言語令他們心中越發好奇。
由於三人用上了身法,很快便來到通道的盡頭,正如巴圖魯所說,這些工匠並沒有被困在陵墓內部,而是被關在了森長的墓道里,同為墓道,皇陵的墓道異常寬闊,足有九尺見方,由西向東,一眼望不到盡頭。
此時沉重的石門已經被
工匠推開了,長生來到門前定睛細看,只見石門內部是一處人為挖出的陡峭懸崖,懸崖呈圓形,環繞着皇陵的中間區域,而皇陵中間區域也正如巴圖魯所說,是一處巨大的城池,城台樓閣,房舍街道,無一不全。
「哇,真夠大的。」大頭由衷感嘆。
「應該是仿造的秦朝都城咸陽。」長生說話之時自門外撿起一支銅鑿扔進了懸崖,轉而側耳細聽,過了許久方才聽到鑿子落水的聲音。
「下面是水。」長生說道。
「快走吧,別磨蹭了。」巴圖魯焦急催促。
見巴圖魯如此急切,長生正色說道,「大師兄,進去之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什麼都不能做。」
長生很少用如此嚴厲的語氣跟巴圖魯說話,見他如此嚴肅,巴圖魯隱約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便正色點頭,「好,我幹啥之前先問你,你不讓我干我就不干。」
「我施展浴火凌空下去看看。」長生說道。
「哎哎哎,別下去,」巴圖魯急忙抓住長生,「天知道水裏有沒有怪物,你下去可別被它們給咬了。」
長生倒不怕什麼怪物,但他也不願讓巴圖魯無謂的擔心,於是便打消了下去一探究竟的念頭,正準備縱身越過懸崖,一瞥之下卻突然發現石門下方有塊翻轉的頂門石。
頂門石在古墓里極為常見,呈半圓形,墓門關閉之後頂門石會上翻並頂住墓門,如此一來墓門就無法自外面打開,不過這處頂門石竟然是反向的,其直接後果就是墓門可以自外面打開。
大頭知道長生在看什麼,急忙施出身法去往墓道另外一側,片刻過後疾掠而回,「另外一側的頂門石也是反向的,這是咋回事兒?」
「啥意思啊,有啥不對勁兒的嗎?」巴圖魯不明所以。
長生皺眉搖頭,「肯定不對勁兒,陵墓是皇帝死後的長眠之所,最忌被人打擾,但這裏竟然給人留了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