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是啊是啊,久聞楊姑娘色藝雙絕,琴曲無雙,可惜無福得見。讀書都 m.dushudu.com」
「趙兄大方,陳公子當然不會不給面子。」
「我等今天要托陳公子的洪福了。」
「」
包廂內一片慫恿聲。
仿佛陳昭要是不跟着去,大傢伙今晚吃不好喝不好,痛楚難當似的。
陳昭卻是微微一笑,緩緩站起:「吃飽喝足,乏了,這就告辭。」
說完就轉身離開,拒絕的相當堅決,壓根不給眾人再勸說的機會,
仿佛剛才推杯換盞,稱兄道弟的不是他似的。
陳昭告別諸位鹽商公子,出了酒樓來到外面。親隨陳揚就急忙跑過來詢問「公子,我們去哪裏?」
「回巡鹽御史府!」陳昭語氣平淡。
「是!」陳揚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後面的酒樓臨窗包廂內,趙浩南面色沉靜,雙目如釘,定在陳昭的馬車上,思索許久,方才說道:「不愧是讀書種子,讓人看不透啊!」
馬車在揚州城的街道上一路而過,很快來到一所大宅院前。
這當然不是御史衙門的官衙。
而是巡鹽御史的府邸。
畢竟揚州乃是豪華大城,巡鹽御史品階小,權力重,自然不能像普通的七品官那樣前衙後宅。
巡鹽御史掌管着整個江南的鹽路大權,被認為是全天下最肥最為有油水的位置。
鑑於這個位置的重要性,朝廷允許在御史衙門後門路對面,另建一所御史府邸。
太上皇退位,當今皇帝孝德帝繼位之後,所做出的第一件人事任命便是將蘭台寺大夫林如海任揚州巡鹽御史,統領兩淮鹽運,為的就是給新上台的孝德帝籌集銀兩,以收集權力。
前朝有人說過,天子者,兵強馬壯者為之爾。
也有人說過,皇帝位置要坐得穩,就得一手刀把子,一手官印子。
但不管是簡單地兵強馬壯也好,刀把子官印子都有也好,這一切都離不開金錢。
有了錢,才有做事的基礎,才有揮斥方遒的力量。
畢竟當兵吃糧,千里做官只為財。
所以皇帝才把自己的心腹安排到這個位置上。
進入宅院,一路來到後宅林如海的書房門前。
陳昭整理了下衣服,通傳之後走了進去。
此時林如海正在處理公文,看着他健碩的身軀,從容如意的神態,誰能像短短几年內妻子病逝,自己也一命嗚呼?
「酒宴吃的可還滿意。」林如海眯着眼睛詢問一聲。
「揚州鹽商十分熱情,看來他們對大人此番任職很有警惕心。」
陳昭語氣平淡。
林如海點點頭道:「陛下命我主政鹽務,就是提高鹽稅,增加內帑和國庫收入,這自然影響了鹽商們的利益,所以他們必然會刺探情況,你做的不錯。」
陳昭微微一笑:「分內之事罷了。」
林如海微微閉目,片刻之後睜眼看向陳昭:「看來你對鹽務之事已經相當熟悉,我很欣慰。」
海州產淮鹽,集散卻在揚州,天下有三分之二多的地方食用淮鹽,每年一船船白花花的鹽貨出去,一船船白花花的銀子進來,鹽商一代代賺到的銀子積累下來,都是潑天般的財富。
自漢武帝鹽鐵專營之後,鹽稅便是朝廷的根本賦稅之一,但現在到了大周朝的孝德年間,天下人口越來越多,吃鹽的自然也越來越多,可鹽稅卻越收越少,按照規矩每年七八百萬的額度,七折八扣的只交上去一百多萬銀子,朝廷派人下來整飭一次就能多收一點,然後又是恢復原狀。
官鹽私鹽上賺得的銀子,剋扣下來的鹽稅,自然不能讓鹽商們都吃下去,隱藏在朝廷背後的豪門世家、朝廷上的各衙門,地方上的鹽運司到巡檢,再到方方面面的文武官員,人人都有分潤。
這麼多銀子撒出去換回來自然是方便和人情,天長曰久下來,構建了龐大而又細密的關係,方方面面無所不包。
除了官面上,江湖上甚至教門中也是如此,大家都想在鹽上發財,陸上的綠林草莽不必說,水上的漕運那就是教門天下,他們想要吃鹽上的錢財,自然要和鹽商們彼此幫襯,這關係也是越來越緊密。
到了現在,大夥都做得熟了,經歷的也多了,很多鹽商自己蓄養團練護衛,或者和江湖草莽勾結緊密,這都不是新鮮事,刀把子畢竟是自己的才放。
於是在孝德帝剛剛繼位的時候,當年鹽稅達到驚人的八十萬兩,整個朝野都為之矚目。
這可是要寫在史書上的,上到皇帝,下到戶部,全都感到面上無光,所以孝德帝的這一強勢任命,誰也無顏阻攔。
為什麼鹽商越富而鹽稅越少?
鹽商們的豪富來源於他們大規模的販賣私鹽。而私鹽走俏的結果就是官鹽賣不出去。
全天下的食鹽消耗是按照人口走的,總數就是那麼多。大家都去買私鹽,那官鹽就賺不到錢也收不到稅。
這種事全天下都知道,要想整頓鹽務,就得加強朝廷對鹽務的控制。
對於鹽商們來說,重整鹽務就等於是要他們的命。
他們自然要百般打聽,仔細查探林御史的鹽務計劃。
這也是應有之舉。
林如海長嘆一聲,雙目堅毅:「哎,國朝艱難,鹽稅難收,陛下對我恩重如山,我自然萬死難報,不管這些鹽耗子如何抵制,我都要全力施為。」
他都這麼說了,陳昭當然順槓上:「叔父大人忠心為國,至誠為公,陳昭當全力協助,不敢稍後。」
「賢侄壯志!」林如海贊了一句,說道:「我們已經到任三天了,你覺得我們應該從哪裏入手?」
陳昭微微一笑:「叔父是巡鹽御史,手中有御史衙門,也有巡鹽鹽丁,稱得上權力深重,但是我們畢竟是新官上任,只怕這御史衙門的各級官吏,大小兵丁,都被鹽商慘了沙子,所以我覺得首先要從整頓衙門,鞏固手中權勢為上。」
「嗯。」林如海點點頭,擺手道:「你繼續說。」
「對於巡鹽御史而言,手中各級官吏上百,一下子換成自己人也不現實,所以必須抓住最重要的兩個職務。」
「哦?那兩個職務?」
「一個是鹽運使知事,這個官職負責掌機文書,將政令上傳下達,屬於巡鹽御史的心腹手下,這個官職非叔父大人的親信不可。」
「另一個則是鹽丁巡檢,此職掌訓練甲兵,巡邏鹽場,職權頗重,是御史衙門掌握的唯一武裝力量,決不能被他人掌握了去。」
「只有掌握了這兩個職務,叔父大人才能如臂所指,一步一個台階的整頓鹽務,從鹽耗子手裏拿錢。」
陳昭語氣平靜地把話說完。
「好!」林如海輕輕地拍了一下桌子:「不想賢侄未及弱冠,便有這般見識,我知你從小習武,你可願助我擔任鹽丁巡檢一職?」
鹽丁巡檢屬於從九品,小的不能再小的芝麻官。
這個職務有個好處,就是隨時可以辭職去參加科考。
陳昭的父親是當朝儘是,從小耳提面命,所以陳昭也勤讀詩書,通經曉義,已經中了舉人,就等着學問大進之後去京城考儘是去了。
「沒問題,我會把鹽耗子們全抖落乾淨的。」
陳昭微微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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