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和劉全有說的完全一致,掛鎖別看表面鏽跡斑斑,實際上保養的很不錯,鎖芯里非常油潤,根本不用使勁兒就發出了清脆的彈開聲。
「來,你過來!快點過來啊,非等我過去抓人是不!」鎖開了,但門還沒開,防爆門上有個用鋼條焊的巨大把手,需要搬動它才能打開鎖閉裝置。這次倒霉的不是楊萍了,換成了楊玲。
「里、裏面有什麼啊……」可能是膽子比楊萍大,也可能是見識到了同伴的遭遇,楊玲只遲疑了幾秒鐘,就在洪濤三角眼的注視下乖乖走了過來,雙手抓住把手才想起個問題。
「裏面全是金銀財寶……趕緊開!」洪濤作勢要踢。
「……嗯……呃……搬不動……」楊玲像只受驚的兔子,閉着眼拼命向下壓把手,可是臉都憋紅了,把手紋絲不動。
「向上抬!」洪濤已經要把登山鎬鑿在這姑娘腦袋上了,把手的基座上明明有個向上的紅箭頭,自己還一直用手電給她照着,結果愣是沒看見。
「咣……呼……呀……」隨着一聲輕微的悶響,鎖閉裝置順利打開了。但是猛然間,門縫裏吹出來一股勁風,熱乎乎的。楊玲已經嚇的找不到方向了,一頭就撞在了防暴盾牌上,差點把洪濤給撞倒。
「後面待着去,別亂走啊!」洪濤只好伸出右手,提着楊玲的脖領子把她順到了身後。
「有風……怪風……」楊玲還驚魂未定呢,指着略有鬆動的防爆門不住念叨。
「廢話,要是沒風,這條通道就成死的了!老劉,你留下守着門,誰要是敢亂動直接開槍別猶豫……孫哥,準備啊,我進去了!」
洪濤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現在的孩子真是太缺乏生活常識了,可你說他們吧,他們還特別冤,理直氣壯的回答:我怎麼知道?
防爆門後面啥都沒有,甚至比外面還乾淨,但通道挺長的,強光手電照不到盡頭。洪濤只用手電在地面和牆壁上仔細照了照,就舉着盾牌向內走去,孫建設依舊挺直了消防鈎跟在後面兩米多遠。
「咔噠……」大概走了二百多米,通道盡頭又出現一扇防爆門,掛鎖和剛才的牌子、型號一模一樣,保養的同樣很好,一捅就開。可是不管怎麼壓抬把手防爆門仍舊無法拉開,好像有什麼東西卡住了。
「走吧,去地鐵站里看看!」見狀洪濤非但沒鬱悶,還挺滿意,小心的把鎖頭放到地上,然後和孫建設一前一後由原路退了回去。
「老洪,怎麼樣?」剛走迴環形工事劉全有就迎了上來,滿臉都是期待。
「看樣子應該沒問題,我和孫哥還得去地鐵通道里把另一把鎖打開,這把鑰匙我拿着,剩下的鑰匙放在你這裏。對下表,10點鐘如果我們倆還沒動靜,你就帶着她們鎖好門退回公園的車裏去,再等一個小時就回家。別客氣,這種生離死別以後會很常見,每次出去都有可能是最後一面,次次都不依不舍累不累啊!」
洪濤拍了拍劉全有的肩膀,給出了比較滿意的答案。然後又開始佈置任務,當劉全有面露難色時,及時打斷了他的廢話。
地鐵5號線本來應該從地壇公園下面穿過去,可是為了保護古建築,它在南門外向東拐了個小彎,貼着外牆繞過公園繼續向北。
雖然在地下工事裏洪濤也分不清東南西北,可是上到地面之後就能從腦子裏構建一副大概的圖紙了,從中找出大致方位。那條通道雖然在正南方向,但它的走向應該是向東的,從距離上講也差不多,和地鐵連通的可能性非常大。
「咱們不開車?」老孫見到洪濤沒向着公園圍牆方向走,而是走向了大馬路,有點不解。
「車子留給他們,咱倆腿着吧。怎麼樣,還能跑動不?」從這裏到地鐵站大概要300米,洪濤懶得再爬牆回公園裏開車,但能不能一口氣跑過去得徵求老孫的意見。
「哎呦,我怕是夠嗆啊……要不試試?」要說幹活、殺喪屍,孫建設一點不含糊,他的絕對力量不在焦三之下。可畢竟也是六十出頭的人了,平時又沒怎麼跑過,心裏很沒底。
「那還是別試了,走,給咱們找個腿去!」試試?好傢夥,真敢開牙,啥玩意都能試,唯獨小命沒法試。洪濤從背上拿下壓力鉗,帶頭向路邊走去。
和平里西街過了地壇之後的路段突然加寬了,兩邊還有隔離帶,居民樓是不少,但大多不靠近路邊,即便有個別喪屍發現了正在馬路中間騎着共享單車的活人,也會由於防盜窗和圍牆而無法出來。
沒錯,洪濤用壓力鉗破壞了兩輛共享單車的車鎖,和孫建設一人一輛在馬路中間橫衝直撞。這時就得感謝災難發生在凌晨了,大部分人都在屋子裏,大部分車輛也都沒出來,馬路上空蕩蕩的,有個別遊蕩的喪屍也追不上自行車的速度。
實際上只要有落單的喪屍,洪濤就和孫建設必須撲過去,一個頂着盾牌鑿腿,一個挺着消防鈎砸腦袋,三下五除二就把人家給弄躺下了。
啥叫見到慫人摟不住火,請往這邊看!剛剛還在馬路上橫衝直撞痛打落水狗的兩個人,到了地鐵站門口立馬就傻眼了。鐵柵欄門後面趴着四隻喪屍,遠遠的感覺到有活人靠近就躁動了起來,把門撞的嘩嘩響。
「孫哥,把槍準備好吧!」對付這幾隻喪屍很容易,它們都趴在鐵柵欄後面伸着手亂抓,瞄準了腦袋一下一個。但附近遊蕩的幾隻喪屍也被驚動了,正快速向這邊圍攏過來。
更麻煩的是旁邊就有一大片五層居民樓,每個窗口幾乎都爬滿了喪屍,也都發現了下面的活人,正在不停撞擊着防護欄。有幾扇光顧着模樣好看但很不結實的不鏽鋼防盜窗已經被撞掉了,正有喪屍陸續從窗戶里掉下來。
「子彈不夠,怎麼辦?」孫建設看到此景忍不住又想起了派出所那一幕,心裏有些膽寒。
「下去,這些傢伙好像不太喜歡黑暗的地方!」
洪濤看着下餃子一樣從樓上掉下來的喪屍也有點怕,上次被抓傷沒變異可能是運氣,要是再被來一下可就保不齊了。但是想把地下工事充分利用起來就必須打開地鐵通道里的鎖,已經跑了這麼遠,再兩手空空的跑回去心有不甘。
「這下面應該沒人吧?」保險柜都擋不住的鑽頭,地鐵站的門鎖同樣擋不住。孫建設跟在洪濤身後走進了黑漆漆的通道,渾身都繃的緊緊的。
「每個站都有衛計人員值班,剛才那幾隻可能就是。它們跑上來肯定是要曬太陽,下面還有沒有被困住的不好說。您只要發現異常情況就開槍,這裏槍聲傳不了太遠,先保命要緊!」
洪濤本人沒在地鐵公司幹過,但以前認識個地鐵員工,經常跑到十條站的備用站台去打羽毛球,對地鐵站里的人員安排還是了解一點的。
衛計是個部門,不是衛生和技術,是保衛和技術。另外地鐵設備的檢修統統安排在夜間進行,這時候下面沒有乘客是肯定的,但一定有人,百分百,只是多少的差別。
啥叫見多識廣,這就是,不見得每個單項都搞的特別清楚,但對身邊的很多事情都有一定的了解,應付突發情況已經足夠了。
人類除了空氣之外,陽光也是生活必需品。在太陽的注視下,人類的活動會自如的多,失去了它老人家的關照,立刻就覺得心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