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的，只有噪音 第二百九十七章 知我心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1984年12月19日，美國的各大電視台都在播報另一條國際新聞。
這是一條寫進了中國歷史課本的國際新聞中英聯合聲明。
「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政府於1997年7月1日將香港交還給中華人民共和國。」
路易眼看着他學過的歷史成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這麼久了那些人還肯認自己是中國人嗎？」李軒冰看到這個新聞時，發了個感慨。
路易很難回答，老一輩的人，大多是認的，但新一輩的顯然在教育上出現問題了，否則不會出現後來那些事情。
作為一個來自未來的人，他不會對這些事情做出評價。對他而言，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們不能一直掛着英國附屬地公民的身份在外漂泊，他需要一個真正的身份。
而這只是一則聲明，距離香港回歸，還有13年。
到那時候，他的生活會是怎樣的呢？
路易說不準，他希望自己能得償所願，在聯盟中取得名人堂級的成功。
「嗚哇哇~」
孩子的哭聲讓路易又忙碌了起來。
在家裏他是沒法安生的，這是另一片戰場，這個世界和路易所熟悉的那個世界很不一樣，沒那麼電子化和互聯網化，所以，當父母的壓力並沒有未來的父母那麼大。
科技發達以後，父母的壓力會隨之增加。網絡、手機、觸屏無數的工具讓父母們曾經用一句「我不懂」就可以輕易搪塞過去的事情，變成了不可接受的藉口。不懂，就去上網，就去問專家，就去步行街發帖問網友，你不懂總有別人懂。
如果路易是個土著，他也可以那麼做，但他不是。
兩世為人第一次當爹，他希望自己在任何事情上都做得完美無缺。他甚至有段時間琢磨着把自己的名字改成路無缺，被老母親狠狠地敲了敲腦袋瘋了，父子同字輩？
所以，遇到問題，路易即使不擅長，了解有限，他也會發動自己的人脈關係到處詢問，在這個階段，他的父愛絲毫不少於洛林的母愛，他希望這個小子成長為一個優秀的，比他更好的人。如果身為父母不能讓自己的子女比自己更出色，那繁衍後代還有什麼意義呢？
他是這麼想的，而最深層的原因，就簡單多了，他愛自己的孩子。
無論未來他的愛能否延續，是否始終像這個階段一樣熱情，現在，兒子就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視的人。他的重要性在一切之上。
下午，路易到藍宮上班。
湯姆賈諾維奇負責帶隊員訓練，菲爾·傑克遜給達內爾·沃克做心理輔導，他在尼克斯完全沒有機會。
謝里夫和斯托克頓做一對一的投籃訓練，趙遠征依舊在出差。
路易開了瓶可樂，正想隨便看部電影放鬆。
他的辦公室電話卻響了。
路易隨手拿起電話來，打了聲招呼：「哈嘍，哪位？」
「little露嗎？」
「你叫我彌賽亞我也不會有意見。」
路易說了個玩笑。
「我是迪克·莫塔。」
哇，黃鼠狼給雞拜年了。
「居然是莫塔教練嗎？什麼風把您的電話吹到我這兒來了？」
路易和莫塔的梁子眾所周知，上賽季，他帶領凱爾特人狂屠小牛81分的血案，至今在達拉斯還能嗅到腥味。
說這兩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都不為過。
「路教練，我打電話過來，是想和你談一筆交易。」莫塔的話說得很是客氣，「雖然我們之間有過一些磨擦，但這不應該影響到兩隊在『為了讓彼此變得更好』這個前提上的正常往來。」
這話術怕是沒誰了。
路易很感興趣，尼克斯隊內現在除了斯托克頓沒有非賣品。
「這」路易故意表現得缺乏興趣的樣子，「你說的有道理，莫塔教練，我當然是願意和你交易的，但我們現在的狀況很一般，最近好不容易養成了一些默契，如果把陣容拆散的話，會嚴重影響到我們衝擊季後賽的計劃。」
衝擊季後賽的計劃如果路易能看得到對方的話，他會看見莫塔的手在發抖。
那是被噁心的，真是奇聞！
一支聯盟倒數第二的球隊，到現在只贏了7場比賽的球隊，居然說要衝擊季後賽？
「理解理解，我非常理解你們的擔憂，我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我們需要一個不會影響到化學反應的交易。」
「世界上存在不影響化學反應的交易嗎？」
玩過2k的都知道，就算你交易了一個打不上球的廢物，球隊的士氣和化學反應還是會受影響。
當然了，遊戲是遊戲，不能和現實比，如果現實中真的送走了球隊的邊緣人，更衣室絕不會出問題。
「有，我們想要一個在尼克斯無法出場的球員。」
他這麼一說，路易的心裏就有輪廓了。
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想要達內爾·沃克吧？
「莫塔教練，你們看中的不會是埃迪·威廉斯吧？」路易等不及想聽到對方索要何物了。
「呵呵，路教練，雖然我們的內線的確存在着一些問題，但短期內還是可以支撐的。」
想要拒絕一個自己不需要的廢物的時候，這就是你應該立即想到的高情商回答。
「那你們想要的是？」
「達內爾·沃克。」莫塔對這個交易還是頗有信心的，沃克是尼克斯最不需要的球員。
路易根本不怎麼用他，但尼克斯外的球隊，都曉得這是一個衝擊力很強的後衛，給夠時間場均兩位數得分+4助攻是不成問題的。
他們正需要一個有衝擊力的替補。
「我不得不說你們選了個好球員，達內爾在我手下確實沒什麼機會，我也一直在為他的前途擔憂，但他仍然是一個很有價值的球員，我不知道，你們要拿誰來交易呢？」路易說完，「稍等」
路易衝出辦公室，對着樓下的湯姆賈諾維奇大喊：「給我拿一份小牛隊的球員名冊來，要帶數據的！」
「久等了。」路易回到電話前。
「路教練，我認為雙方應該各取所需，我們想要達內爾，你可以說說你想要我們陣容中的哪位球員。」莫塔還補充了一句，「常規陣容的前七人是不可交易的。」
「了解，但是，我對你們確實了解有限，不如就請您為我推薦一二？」
莫塔發現路易真是一個菜雞，或許他是個很優秀的教練員，但對交易之事知之甚少，哪有讓對方推薦的？
「我聽說你們的前鋒位置很缺人，我有個人選，查理·希頓（charlie私ttonsf），這是一個很有精氣神的年輕小伙子。」
湯姆賈諾維奇跑得大口喘氣，把小牛的名單放到路易面前。
很有精氣神？路易看了眼數據，差點沒笑出來。
場均2.1分，1.4籃板，41%命中率，標準的一無是處的完蛋玩意兒，莫塔的評價是很有精氣神。
這傢伙，情商太高了吧？
「莫塔教練，是這樣的，我相信查理是個好球員，但我對白人小前鋒不太放心。」
「拉里也是白人啊」
「你會拿拉里來交易達內爾·沃克嗎？」
莫塔第一次忽悠失敗，決定加把勁：「既然如此，我只能忍痛割愛了。我們有個懷才不遇的七尺中鋒華萊士·布萊恩（wallaebryanc），他每場比賽在36分鐘內可以抓到10個籃板球，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球員。」
「他和『甜豆』喬·布萊恩特是親戚嗎？」
「據我所知，他們沒什麼關係。」
「呃這樣啊。」路易猶豫了下，「莫塔教練，還有更好的選擇嗎？我們已經有很多的內線了，要是讓這麼好的球員埋沒在我們隊就太可惜了，我們得為球員的未來負責啊，您說呢？」
莫塔看來看去，垃圾貨似乎騙不了路易，內線他不要，那似乎只剩下在他手下鬱郁不得志的九號秀戴爾·艾利斯（daleellissg/sf）了。
可是，他畢竟是九號秀，是小牛所有邊緣人里潛力最高的一個，和路易這麼個雛談交易，他想多佔點便宜。
「莫塔教練，你還在嗎？」
「呃在呢！」
「這樣吧，您也知道我的癖好，我喜歡那些更能接受新鮮事物的球員。」路易笑問，「有沒有能投三分的後衛啊？如果有，我們就成交吧。」
直接把戴爾·艾利斯的名字念出來不好嗎混蛋！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有個人選」莫塔知道，路易沒那麼好糊弄，他要沃克勢必得搭出去一個價值不差多少的好籌碼，「戴爾·艾利斯，他非常善於投三分，絕對符合你的要求。」
「這樣吧，我想想，您等我電話。」
說完，路易把電話掛了。
「該死，我又錯了？」莫塔怒道，「他到底想要什麼？」
在路易不要內線的情況下，小牛隊內可以交易的人，他都說了一遍，他怎麼還不同意？
助理教練鮑勃·威斯問：「或許little露想要的是選秀權？」
「展開來說說。」莫塔道。
「他肯定想要戴爾，但戴爾在達拉斯沒表現出足夠的即戰力，尼克斯目前在下半區掙扎，很有可能會直接放棄這個賽季，所以，雖然戴爾符合他的需求，但他更想要的是選秀權。」威斯謹慎地說，「若是我們能在這筆交易的基礎上再給他們一枚次輪選秀權，或許」
「不！把戴爾交出去已經是對等交易，再給選秀權，我們不就成冤大頭了？」莫塔大聲拒絕了。
威斯卻沒有放棄自己的觀點：「迪克，你認為一個次輪簽能有多大的價值？我們的目標是季後賽，如果讓西部的其他季後賽球隊得到達內爾，那我們」
莫塔認真地思考，他發現威斯的想法是正確的。
拿一個自己用不上的戴爾·艾利斯+價值不大的次輪簽換一個用得上的即戰力加強陣容深度，明面上他們虧了點，但他們的目標是季後賽，尼克斯的目標是樂透，大家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唉！」莫塔拿起電話嘆道，「這小鬼真是不好糊弄！」
莫塔再次打了電話過去。
那一頭，路易接了電話，像剛睡醒一樣問，「莫塔教練，還有什麼事嗎？」
就憑他這語氣，莫塔便斷定，如果他們不加價，尼克斯根本不會考慮他們的報價，威斯是對的，他們想要選秀權！
想來也是啊，誰他媽需要戴爾·艾利斯？一個42%命中率的兩米後衛！
「little露，我們非常想完成這次交易。」莫塔難受極了，他是來坑人的，怎麼反而自己吃了虧，「所以，如果你們還有疑慮的話，我們願意在原有籌碼的基礎上，再額外給你們一枚次輪選秀權。」
「知我心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路易詩意地說道，「莫塔教練，我看到你的誠意了，我非常滿意，這將是一個讓你我雙方都受益的交易。」
莫塔掛下電話的瞬間，有點後悔。
我是不是搞砸了？他驚恐地想。
可是，哪裏搞砸了？他送出了自己用不順手的球員，附加了一枚大概率不會有大回報的次輪簽，的確是吃了點虧，但只要能得到沃克，就是值得的。
是，沒錯，值得的！
莫塔對威斯說：「把我和little露談判的內容告知諾曼（normsonju/小牛總經理）吧，讓他加快交易進程，以免那小鬼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