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語者的吶喊 第七卷第十八章

    ,失語者的吶喊

    人類的想像力是一種神奇的東西,可以憑空在腦子中構建出各種事物,有些存在於現實,有些在現實中完全不存在。由無數的小點組成一條線,再由無數的線條組成一幅畫面,無數的畫面構建出整體的本質面貌。

    推理,由此而生。

    而推理,是為了得出新的判斷進行的邏輯思考行為。

    張小滿十分擅長從細枝末節進行推理,所以很快地就從老頭的最後那句話得出了一個驚人的新判斷。糟老頭子,正是那個神秘的血紅花淚。張小滿被自己的判斷嚇了一大跳,因而直到房間外面已經塵埃落定,方才大夢初醒。

    何警官端着槍沖了出去,看着眼前血肉橫飛的場景,不禁有些乾嘔。由於爆炸的強度過大,地下空間的上方震碎了許多石塊,大大小小地砸落滿地。何警官在石塊之間繞來繞去,只找到了白髮老人和楊有德的屍體,將二人的屍首搬到空曠的地方。擦了擦額頭的汗,準備再次走進去翻找。

    正在此時,一隻滿是鮮血的手抓住了何警官的腳脖子。何警官渾身肌肉瞬間繃緊,端着手槍對準血手,慢慢蹲下去,挪開上面的幾塊碎石,李紅霞的臉露了出來。

    回過神的張小滿牽着聶一也走出了房間,正好看到眼前這一幕。寒着臉走過去,盯着下半身被一塊巨石壓着的李紅霞,冷冷說道,「我收回早先的話,你確實不值得同情,眼下這番結局你可曾想到?」

    李紅霞完全不在意張小滿話語中的冷嘲熱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張小滿身旁的聶一,吐出一口血水,泣聲道,「細伢子,快過來,讓媽媽再看看你的臉。」

    聶一害怕地縮起脖子藏到張小滿身後,張小滿握緊的拳頭又鬆了下來,摸了摸聶一的腦袋,「聶一,別怕,滿叔和警察叔叔都在這裏,她不會傷害你的。終究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你,雖然你現在並不能理解這些,但是當你長大了就會知道,一個女人要想生下一個孩子會經歷怎樣的痛苦和兇險。過去吧,跟她好好告個別。」

    何警官嘆了一口氣,放下手槍,站到一旁,默不作聲地扭頭望向一邊。聶一畏首畏尾地走到李紅霞面前,怯生生地盯着面若厲鬼,眼神卻異樣溫柔的李紅霞。

    李紅霞伸手去摸聶一的臉蛋,聶一下意識躲了一下,可是最終還是讓她的手貼在了臉頰上。

    努力地擠出一張笑臉,李紅霞柔聲道,「細伢子,對不起,媽媽不該那天把你關在這黑乎乎的洞裏,媽媽當時只是心急,本來想讓你過一些好點的生活,別跟着我受苦,等時機成熟再把你接回來,沒想到那兩個王八蛋這麼快就將你丟回來。你又成天成天地鬧着回家,媽媽一時亂了分寸,只是想讓你乖乖聽話,別怪媽媽好嗎?」

    聶一眼神困惑地盯着李紅霞,不知道該不該點頭。

    李紅霞慘然一笑,「果真是自作自受啊,」再次吐出一大口混雜着內臟碎片的血水,溫暖地對着聶一笑道,「媽媽,最後再給你唱一首歌好不好?」

    聶一想起自己剛被送來時,便是李紅霞每晚唱着歌謠哄自己入睡,眼神里的怯意少了幾分,緩緩地點了點頭。

    李紅霞臉上頓時蕩漾着幸福的笑容,唱起了那首小時候她聽她媽媽和任倩都唱過的溫暖歌謠,「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投入了媽媽的懷抱,幸福哪裏找......」

    張小滿立刻想起了那張從塑料瓶里取出的彩筆畫,還有彩筆畫下的字,原來謎底藏在這裏。微微地嘆了一口氣,看着李紅霞放在聶一臉頰上的手慢慢地垂落下去,張小滿擦了擦聶一臉上的淚痕,拉起聶一的手,對着何警官說道,「走吧,該出去見見太陽了,這裏太過陰暗,待久了對小孩子的眼睛不好。」

    在聶一的指示下,幾人來到4號房間,當初李紅霞因為煩厭聶一整日哭鬧,趁着那段時間假山下面並沒

    有安置「貨物」,而且老村長和楊有德的正在忙於其他的事情,就將聶一關在這個房間。

    豈料,這個房間恰巧藏着通向外面密道,還被聶一找到了密道的入口逃了出去。張小滿左右橫掃一眼4號房間,並沒有發現與其他房間的異樣。聶一鬆開張小滿的手,徑直地跑向房間的一個角落,蹲坐在地上,用小手使勁地敲了敲牆壁,頓時傳出幾聲空響。

    張小滿和何警官立刻眼睛一亮,急忙跑了過去。張小滿蹲下身子,果然看到那塊牆壁有一道非常細小縫隙,用手掃開周邊其他地方的灰塵,露出一個約摸邊長70公分的正方形石板。由於那塊石板表面也被塗抹了一層水泥,所以很難被人發現。

    何警官對着聶一豎起一個大拇指,連連誇讚道,「真棒!叔叔出去給你買糖吃!」

    張小滿俯下身子,手指的指甲摳着石板狹小的縫隙,慢慢將石板取下來。一個黝黑狹長的地道顯現出來,何警官活動幾下脖子,率先爬了進去,回頭對張小滿和聶一說道,「我在前面開路!」

    張小滿對着何警官翻了一個白眼,讓聶一跟在何警官的身後,自己則護在聶一身後。

    在漆黑一片的地道里爬行了十多分鐘後,幾人終於看見前方有一道光亮,登時加快了爬行的節奏。何警官來到洞口處,伸出頭往外觀望一番,隨即從洞口跳了下去。將洞口的聶一抱了下來,站到一旁,張小滿也從洞口跳了下來。

    定睛一看,原來幾人已經來到村外那條乾涸的水泥渠,張小滿深吸一口新鮮空氣,嘆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好好的農民不當,非要干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連灌溉渠都做成密道出口,這才是絕戶計啊。」

    何警官猛地一躍,跳上大道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管那麼多作甚,既然他們生出惡念,結出來的惡果自然要自己吞掉,」活動了一下手腕,「接下來,就該我懲惡鋤奸了!」

    張小滿伸了一個懶腰,抱着聶一跨了上來,「友情提醒你一下,你的大腿已經骨折了,別用力太猛,小心落下殘疾。我就先行告辭,回去好好歇息了,恕不奉陪!」

    何警官身子立刻矮了半截,痛呼一聲,忍了半天還是破功了,背對着張小滿揮揮手道,「行吧,快走快走,這裏也沒你什麼事,話那麼多幹什麼,跟個娘們似的。」


    張小滿嘴角掛着一絲笑容,轉身一瘸一拐地朝着來時停放的車輛方向走去。何警官挺起胸膛,拿出手機,連發數道指令,跛着腳匯入包圍在老村長宅子外警察的人群.......

    一個穿着綠色勞保鞋的男人從8號房間走了出來,瞟了一眼碎石下同樣碎裂的血肉,淚水順着臉頰滴落地面,用髒髒的衣袖擦了一下臉上的淚痕,徑直走向4號房間,順着地道爬了出去。

    朝着a市的方向在馬路上走了一段距離,男人閃身鑽進一塊荒田裏。剛巧一輛警車飛馳而過,警車裏坐在後排的張小滿向着荒田望了一眼,又重新收回視線,搖搖頭閉上眼睛,開始打起盹來。

    男人撥開一堆荒草,一輛白色的麵包車顯露出來,男人坐上麵包車的駕駛艙,看着一直插在上面的車鑰匙,沉沉地嘆息一聲,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面無表情地說道,「標爺死了。」

    電話里傳來一個女人冰冷的聲音,「哦。」

    男人停頓了一下,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他也死了。」

    電話里再次傳來女人一聲輕飄飄的「哦」。

    「對不起,」男人歉意地說道,「我事先藏在那下面,本想找機會將他救出來,可是他自己不想活了,事情發生得太快,我來不及......」

    「不用跟我說什麼對不起,」女人冷哼一聲,「這不是一開始你們就商量好的嗎,他想死就讓他去死好了,現在跟我說這些有什

    麼意義呢。我真後悔當初聽了你們的鬼話,為了報仇兩個字,你們已經瘋了。他居然還騙我說什麼只是做個坐收漁利的漁翁,」女人聲音有些哽咽道,「我從來沒有聽過漁翁會把自己搭進去的。」

    「他死前暗示過張小滿自己是血紅花淚,」男人有些遲疑地說道,「不管張小滿信不信,接下來的事都要好辦得多。」

    女人寒聲道:「你還想做什麼?」

    「事情總要畫個句號,」男人語氣僵硬地說道,「後面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會看着辦的。」

    「隨便你!」女人粗暴地掛斷了電話。

    男人將手機的電話卡取出來,掰成兩半,隨手扔出車外,重新安上一張電話卡,把手機扔在副駕駛座位上,扭動車鑰匙,發動汽車,猛踩油門衝上馬路,朝着a市方向駛去......

    「不對!」張小滿灌下一杯啤酒,將杯子砰地一聲放到桌子上,斬釘截鐵地說道。

    嚇得何警官剛剛夾起的一塊涼拌白肉掉在地上,舔了一下嘴巴,何警官苦着臉道,「你別一驚一乍的,平時看你挺淡定的,這又是哪根神經搭錯了,什麼東西不對?」

    「那糟老頭子都快死了,還在誆我,」張小滿恨恨地說道,「他那點數學水平根本不可能是那個人。」

    「喏,我就查到這些,」何警官從兜里拿出一張信息表,「我也是通過他和李紅霞交談中提到的任倩才找到一點資料,」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任倩確實已經失蹤很多年了,報案的是她老公範文學。範文學最開始四處尋了幾年,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個人也杳無音訊。」

    張小滿注意到信息表上家屬一欄,還有一個人,又被塗抹掉了,「他們家還有誰?」

    「任倩失蹤的之前,跟範文學生育了一個女兒,」何警官嘆了一口氣,「只是有一次範文學在尋妻的時候,遇到一個騙子,那騙子告訴他自己知道任倩的下落,範文學給了錢,但是那騙子拿着錢就跑了。範文學被那騙子捅了一刀,她女兒就在那時候被任倩的父親給帶走了。因為戶口從a市遷走了,所以當時的戶籍調查人員就把她從信息調查表上塗掉了。」

    張小滿皺眉道,「還能找到他女兒嗎?」

    「恐怕不太好找,」何警官砸吧一下嘴巴,「聽說是被帶到一個小縣城去了,任倩的父親也早就去世,範文學的女兒讀書的時候又把戶口遷走到別的地方,這繞來繞去的,再想找到那個女兒就有些困難。」

    「盡力去尋尋吧,」張小滿呷了一口酒,盯着飯館懸掛在大廳中央的電視,對着何警官舉杯道,「恭喜你啊,這下你又要升職加薪了。」

    何警官扭頭看去,電視上正在播報何警官破獲一樁拐賣婦女團伙的大案,抓捕涉案人員數十人,主要人員在抓捕過程中被就地正法。何警官洒然一笑,「不值一提,我倒是希望這樣的升職加薪少一點,多一樁這樣的案子,就意味着又有很多無辜的家庭遭殃。」

    就在兩人唏噓不已的時候,一個提着花籃的小女孩走到張小滿面前,從花籃里取出一隻紅色的玫瑰和一張黃色的賀卡,甜甜笑道,「叔叔,這是你的花。」

    張小滿搖搖頭道,「小朋友,我沒買過花,你是不是搞錯了?」

    小女孩指着飯館門口,「是有個叔叔送給你的,」看着門口已經空無一人,撅着嘴道,「怎麼不見了?」

    張小滿眯起眼睛接過玫瑰花和卡片,打開卡片,猛地站了起來,臉色鐵青地盯着卡片上的內容。

    卡片上畫着一個大大的紅色數學符號——「ζ」,符號下面是一行小字:

    張小滿,恭喜你答對了上一題,玫瑰花是給你的獎勵,這是最後一題,我在終點等着你。

    最底下是一個紅色的簽名:血紅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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