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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着較為安全的距離,三人繞過屋角的展示櫃,將狼眼手電光照到了目標身上。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如之前卜依依所言,這奢比屍遺物看起來與「望風錐」之類的「物品」完全不同——角落裏,蜷臥着的分明是條強壯的成年青蟒。
這條大蛇目測體長五米有餘,可以輕鬆獵殺成年男子——而青蛇山正是因為廣泛分佈此類爬行動物而得名。
但此時,這條蟒蛇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
在它的腹部中段,一個腫包高高鼓起,將邊上的蛇鱗全部撐至龜裂;從此處開始,一直到大蛇的尾尖,蟒蛇的蛇身好似被不知名的寄生物吸取了所有養分,整整近三米長的軀體全然乾癟,如皮包骨般見不到一點點豐盈。
「一具軀體,兼具枯榮生死嗎?」
黃懷玉吞了口唾沫,連眼皮都跳了起來。
不止如此,他很快注意到爬蟲的下腹臃腫處還伸出一條殷紅色的臍帶狀物體,沿着地面一直延伸開去,聯結到了一具貼靠在展示櫃後板上的人類屍體。
這顯然是卜依依所說的沒有化形的蛇仆。
順着影斬微調角度的強光照明,黃懷玉抬眼望去——從身形曲線來看,他還能大約估計出這是一位身材嬌小的人類女性,至於其細緻面容已經難辨。
女屍臉上,睫毛脫落雙目緊閉,鼻樑嘴唇等結構高度退化,只留下了兩個狹長孔洞和一條唇線;此外,還有大量粘液從她肌膚毛孔分泌而出,似乎在幫助發育全身上下滋長到一半的密集蛇鱗。
不得不說,這種半人半鬼的東西,光是看就會對人造成很大的心理傷害。
黃懷玉本以為自己經歷了毒婦的三重變身洗禮,算是見過了大場面,堪稱百毒不侵了,但此時僅僅瞧了奢比屍之仆半成品幾眼,便覺得胃裏翻騰,賁門隱隱有擠壓感。
果然,世界太大,我還是見得太少了……
燭九陰使徒忍不住轉開眼,盯着腳下潔淨的地磚平復心緒。
但他不行,有人卻很行。
譬如邊上的彘之使徒黑城。
「好傢夥,這小蛇看起來還挺壯實,發育得不錯;嗯,應該是奢比屍源質碎片感召來了這條蛇,然後用這玩意當電池,自我轉化為遺物。」
矮壯漢子臉上掛着獵奇的笑容,咋咋呼呼地上前數步,評論得頭頭是道。
「肝榆之王奢比屍嘛,傳說中就是以玩蛇出名的,連兩隻狗耳朵上都纏繞着兩條青蛇,源質碎片能勾引青蟒也不奇怪——唉,可惜了這半身子好皮,要是做成皮帶那絕對高檔……」
正當矮壯漢子半蹲着身子、揣着雙手,大發感慨的時候,原本平癱在地的蟒蛇蛇首卻突然揚起,朝着他發出「嘶嘶」威懾。
「哎呦媽呀,這玩意還活的……」
事發突然,居然把神經粗大的彘之使徒向後嚇了個屁股墩,連媽都喊了出來。
從一開始,在場三人都以為這條半個身子化作枯骨的爬蟲已經死亡——畢竟「遺物只能是死物」可以說是里世界的公理。
除去萬物之靈的人類,不具備複雜智慧的動物從古至今就沒有能通過融合法成為使徒的。
它們的意志沒有資格和能力與神話生物拉鋸。
「這算什麼,死而不僵嗎?」
黃懷玉倒抽一口氣,臉色非常難看。
不誇張的說,剛剛蛇屍的動作也把他嚇得渾身一抖,心臟都漏了一拍。
在東華文化中,蛇類自古以來就與「長生不死」、「死而不僵」之類概念緊緊相連——蓋因這種冷血動物氣質特異,天生給人以介於陰陽兩界的感受。
地下室中,氣氛一時降至冰點;三人俱是渾身惡寒,連呼吸聲都顯得嘈雜。
「旅者,快,看那個女人……」
就在這死寂般的環境中,固體傳導耳機里又傳來卜依依顫抖的聲音。
「嗯?」
正強壓心跳的黃懷玉聞言反射性轉眼,便瞥見展示櫃後方粘着的半蛇化女屍居然不知何時也睜開了眼睛,正朝着他無情無神地瞧來。
白光映照下,這雙眼裏清清楚楚地睜着兩隻豎瞳,已經沒有絲毫的人類姿態。
「我艹尼瑪!」
吃了這一驚,自詡俯瞰眾生的舊日支配者兔子般往後躥跳了一步,全身發毛的同時,還在褲襠里灑出了幾滴尿來。
他的過激反應自然也引起了另兩人的注意,這下子,連沒心沒肺且低級趣味的黑城都吃不住san值狂降,不聲不響地退回幾步,站到同伴身邊報團取暖。
好半晌後,三位使徒才重新平靜下心緒,恢復常態。
「這蟒蛇已經死了,剛剛只可能是殘留的低級本能。」
三人之中,本就站在眾人最後的影斬開口打破了死寂。
「都是以血肉融合源質,使徒和遺物的差別就在於做主的是融合者本身,還是遺蛻原主的殘留本能。非人類的動物智力都太過低下,絕無可能在粗暴受寄後還存活!」
瘦高使徒的聲音尖銳而冷靜,帶有斬釘截鐵的金屬質地;此時他一開口,話語便好似冰塊上淌過的寒流,出乎預料地能讓人平靜。
「在被寄生的那一日,這條蛇就已經死了;之後它的軀體不過是被奢比屍當成了電池。」
影斬冷聲做出判斷,同時抬手自指尖射出兩枚金屬尖錐,精準貫穿了櫃板後方還不識時務看個不停的女屍雙眼。
然後,鳧徯使徒又驕傲地上前兩步,站到了三人最前列,冷冷望着蛇身中段的腫包。
「不論奢比屍源質長得什麼樣,它現在應該就在這條蛇屍之內;旅者,需要我幫你取出來嗎?」
影斬的語氣里還是免不了那份居高臨下的味兒,但黃懷玉現在聽來卻覺得異常合耳。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黃懷玉長吐口氣,請道。
影斬點點頭,將雙手在面前合掌,相貼的五指正指向了遺物上的那個腫包。
似乎被殺機所激,青蟒原本低伏的蛇頸再度揚起,朝着使徒吐出蛇信。
然後,手套上的鐵黑色波動了起來。
黃懷玉從側面看去,見到這些不知質地的金屬洶湧一如海潮,好似有力量在裏頭不斷積聚,亟待釋放。
颯!
犀利風聲攸爾即逝,眾人只見手電光柱中銀色閃過;剎那之後,凌空激射的輕薄利刃已恰到好處地將蛇身腫包對半分做兩塊。
啪嗒。
剛剛還色厲內荏的蛇首無力墜地;蛇身兩分,斷口處卻無半滴鮮血流出。
只有連着蛇尾的腫包斷口內,露出了一隻「耳朵」。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