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明從薩爾滸開始正文卷第678章鹿兒島之戰
嘶嘶作響的鯨油燈照亮小松黃丸蒼老的臉,溝壑嶙峋的皺紋中仿佛有什麼在蠕動。道友閣 m.daoyouge.com
薩摩藩主扭過頭,眯起眼睛望向家老,若有所思。
府邸外,炮聲振聾發聵,韃靼人的小艇正在登陸鹿兒島,雙方火銃聲密集的像炒豆子一般,一時不分勝負。
島津光久沒聽清楚,讓家老再說一遍。
島津光久想了一會兒,拍拍月代頭:
此時島津忠朗、島津久慶等人已經出去,屋內只剩家老和藩主兩人,門口站着幾個武士。
小松低聲道:
家老點到即止。
島津微微一愣,回憶起九州之戰。
那時父親島津忠恆還在人世,帶領九州各藩義士,驅逐明軍,將彈盡糧絕的袁崇煥趕到九州北部。
驅逐明軍,靠得不僅是各藩奮勇作戰,據說也有天照大神的神跡。
戰爭後期,明國從朝鮮增援的糧船運兵船,頻頻遭遇海難,最後一批負責殿後的明軍,在途徑對馬海峽時,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面忽然狂風大作,一千多明軍全部葬身海底。
事後有人說是神風顯靈,就像四百多年前那樣。
只有少數人知道,其實不是什麼神風,而是海神的協助。
島津光久望着神神叨叨的家老,感覺像在打量一個怪物。
家老愣了一下,認真對藩主道:
島津詫異問道:
這時有武士在外面敲門。
***已攻入鹿兒島城,東西兩座城門同時陷落,一萬多藩軍正在拼死抵抗。
島津自言自語道。
儘管這麼說,他心底卻很是忐忑,齊軍的戰力很難不讓人惶恐不安。
海面那種振聾發聵的艦炮炮擊聲,仿佛是來自地獄,每次發射,都如惡魔在耳邊嘶吼。
韃靼人有兩千艘戰船,國姓爺肯定恐怕不是韃靼人對手……
島津心中快速計劃着,這時外面喊殺聲更加密集,聽聲音好像下一刻就要攻入府邸。
藩主趴在窗邊往外望去,完全忘記了剛才說和韃靼人決一死戰的承諾。
家老嘿然一笑,旋即臉色如灰:
說完,小松從身上取出個紅色鈴鐺,又掏出疊紙錢,當着薩摩藩藩主的面,將紙錢摺疊成人的形狀,而後一邊晃動鈴鐺,一邊燃燒紙錢,等待紙錢小人燒成灰燼,家老便伸手捧起灰燼,蘸了水塗抹在嘴唇上,口中念念有詞:
鈴鐺輕輕一搖,島津腳下的榻榻米便跟着抖動一下。
門口衛戍的武士立即衝進來大喊,詢問是怎麼回事。
島津揮退眾人。
忽然,小松家老搖晃巫鈴的幅度越來越大,口中咒語也陡然加速。
聆聽吾之召喚!無盡虛空之王
!虛空與混亂之子!深淵的監護人!原暗之神!維度之主!秘密的守護者!迷宮之主!角度的大師!全能的天照大神!日本的信仰!iak-sathath!!猶格·索托斯nafl
大地劇烈抖動,地板裂開條縫隙,裝飾豪奢的薩摩藩府邸被從中間劈成兩邊。
小松黃丸繼續搖鈴,藩主大聲呵斥停下,只見小松如痴如狂全然不聽藩主命令,忽然失足落入正在張合的縫隙之中。
島津光久又驚又怒,猛地拔出佩刀,島津家的血勇支持着他,來到縫隙前查看。
仿佛囚禁了千萬年的遠古牢籠,無數煙霧從地縫中噴湧出來。
黑暗拍打着它的膜翼沖向鹿兒島上空,太陽明顯地暗了下來。
一陣無法忍受的惡臭從新打開的深淵裏飄了出來,夾雜着腐爛魚蝦的惡臭味道,島津光久強忍住嘔吐,仔細聆聽裂縫深處發出的破碎之音,如同液體潑濺時發出的聲響。
門口的武士早已逃得沒影。
地面開始變得傾斜,屋中所有家具,古董字畫,連同牆壁瓦礫,一起緩緩向裂縫滑去。
裂縫已經變成一張多寬,仿佛一隻貪吃巨獸,吞噬一切。
一種莫名的力量攫取了島津藩主的心智,以致於現在他還站在裂縫前,俯視深淵。
你在俯視深淵,深淵也在凝望你。
島津光久這樣聆聽着,直到深淵中的巨物淌着口水、沉重而笨拙地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有如凝膠一般的巨大綠色身軀鑽出縫隙,來到地面,衝進了這座惡毒的已被邪神奴僕污染的鹿兒島。
無數根黝黑粘稠的觸鬚耷拉在島津光久身上,像慈愛的父母,正在愛撫嬰兒。
觸鬚破而入,鑽進島津光久扭曲的臉孔,鮮血順着臉頰破損處噴涌而出。
二代薩摩藩主彌留之際,他在那頭怪物的眼神中看到了父親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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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內總管東方祝孤身一人穿越九州戰場,從北部肥前藩來到鹿兒島,竟然毫髮無傷。
南路軍各將領嘖嘖稱奇。
東方祝說起中路軍和北路軍掃穴犁庭的戰績。
公公拿出一大疊旗幟,那是北九州各藩的家徽,有海棠飛雀竹葉····
他講起太上皇在肥前藩的經歷,當時成千上萬的倭寇、左良玉殘軍和福建海盜被殺死,肥前藩漫山遍野都是倭寇屍體,多得沒法收拾,只好讓它們去爛掉。
秦建勛向公公匯報這些天南路軍的戰績,東方祝耐心聽完,語重心長他道:
東方祝一臉微笑。
蒲剛這才注意道,這個閹人竟然長出了喉結·····
然後東方祝又講述起北路軍是如何殲滅松前藩,如何將松前藩藩主的屍體餵給熊吃,據說這樣可以召喚熊神降臨,協助太上皇對付倭國的邪神。
除了餵食倭寇,齊軍還組織蝦夷人在晚上擎着燃燒的火炬,敲着鼓
把魚驅趕到設下的網裏。
秦建勛愕然。
他不想再和這個瘋子繼續說下去。
東方祝強調道:
吳阿衡在旁邊插嘴道。
東方祝知道這是在說自己恢復男人特徵,不過他並不在意,只是呵呵一笑。
這是讓鹿兒島倭寇活活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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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東方祝,秦建勛感覺一陣從未有過的疲憊。
鏡中的自己鬍鬚花白,面目也變得陌生起來,口中突然伸出無數觸角,那觸角就像是章魚一般。
蒼涼的號角聲響徹鹿兒島,慘烈的巷戰開始了。
秦建勛從忽然驚醒,環顧四周,原來只是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