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偵探 第一百八十一章 探病

    卡琳正在挨訓，她擅自將不確定診療信息告知家屬，雖然從客觀角度說情有可原，但導致患者不配合，卻對診療造成了極大的負面影響。比起挨訓更難受的是，琴的辦公室外有個男人正在幸災樂禍。如同做錯事的小學生一般，卡琳乖乖的聽完訓斥，然後再匯報目前的情況，確證是罕見家族遺傳病，她對之前自己的判斷道歉。

    琴揮手讓她滾蛋，卡琳乖乖的離開辦公室，輕輕關上門，上前一拉笑嘻嘻的梁襲耳朵就走。

    「不對！你的錯為什麼是我耳朵疼？」梁襲被拉到一邊很不滿問。

    卡琳道：「你從不在我上班時間到醫院內找我，只會給我留言，電話都不打。」

    梁襲問：「有錯？」

    卡琳道：「你今天來的目的會導致你的耳朵疼。」

    梁襲笑：「猜對了，所以先來見你，邀請你一起參加。」

    卡琳滿意的笑，左右看看沒人，探頭就是深吻，然後如同幹了壞事一般，臉紅心跳再左右看：「走吧。」

    梁襲是來見菲奧娜的，菲奧娜在住院部的理療部，她正在護工的幫助下放棄拐杖在室內慢慢行走。她看見了梁襲敲門，門是打開的。菲奧娜笑了，準備說句話，然後看見梁襲後面出現的卡琳，瞬間把笑容收了起來，對護工道：「麻煩你扶我坐下。」

    她知道梁襲要來，否則沒有她的允許，梁襲到不了病房。但沒想到梁襲還帶了一條小尾巴。不過小尾巴很識趣，沒有進入病房，和梁襲在門口說了兩句話就自行離開。不過你離開就離開，你當自己面深吻是幾個意思？再次後悔到氣惱，當時怎麼就沒吃掉梁襲。

    菲奧娜電話沒說，梁襲沒想到病房內還有別人。一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從隔壁房間打萬電話出來，看了看梁襲，菲奧娜介紹：「我爸爸，爸爸，他叫梁襲。」

    菲奧娜的父親當然不叫菲父，哪有那麼多巧合。她的父親名字是菲爾。菲爾點頭：「我知道，坐吧。」

    「很高興見到你，將軍。」

    「嗯。」

    護工離開，門外的警衛關上門。菲爾沒想當主角，但也沒離開，走到一邊坐下，將空間讓了出來。菲奧娜責怪道：「小蘋果，為什麼帶你的新女朋友來氣我？」

    梁襲笑道：「如果不帶女朋友來，回頭她生氣，倒霉的是我。我權衡一下，你生氣我比較合算。」

    「哈哈！」菲奧娜笑聲收斂，嘆氣：「可惜，現在沒資格欺負你了。找我有事吧？」

    梁襲點頭，問：「我開門見山，你在遇襲之前，是不是正在辦案？」

    菲奧娜道：「你知道的，就是漢米公司的事。」

    梁襲再問：「還有呢？」

    菲奧娜搖頭：「我被派遣到你住所工作，你知道的。網紅節這檔的事。」

    梁襲問：「私人呢？」

    菲奧娜反問：「梁襲，你想說什麼？」

    梁襲拿出手機，打開湯姆的照片遞過去：「認識他嗎？」

    菲奧娜看了一眼自己的爸爸，回答：「不認識。」

    梁襲準確抓到問題所在，道：「你不說，我就去找英拉問話。」

    菲爾一聽立刻站起來，菲奧娜在菲爾開口之前，先朝菲爾喊道：「是，我是和她還有聯繫，她是我朋友。」

    菲爾不理會外人在場道：「這些年我對你要求過什麼？只要求你做這一件事。英拉是孤老會的人，她是罪犯。洗的再乾淨，她還是罪犯。我是菌人，你是警察，我們都沒有資格和罪犯交朋友，懂不懂？」

    菲奧娜無法反駁，氣的抓起枕頭扔向梁襲：讓你多事。

    菲爾道：「如果你這麼固執，不聽勸告，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菲奧娜，你根本不知道現在有多艱難，我拿着天平，維持着平衡，不希望因為你這顆螺絲釘導致天平傾斜。你想的是兒女情長，我想的是國家大事，你是我的女兒，你有義務維護我的形象。一旦你被抓到把柄，你知道有什麼後果嗎？難道到現在你還不明白為什麼我要把你安排在刀鋒？自律，還有約束。」

    菲奧娜爆發了：「你的形象？為了你的形象，我去服役，去特種小隊，去和恐份面對面。」

    菲爾道：「皇室王子也要服役，很多人也和你一樣有危險。查爾斯的兒子開阿帕奇直升機多次與敵人正面作戰。我只有你這個女兒，很抱歉讓你承受很多，但你必須去做。」

    梁襲多嘴說了一句：「其實她不反感。只是想和你吵架，以掩飾自己做錯事的不安。順便向最愛的人宣洩下情緒。」

    菲奧娜轉頭看梁襲，惱火道：「爛蘋果。」

    梁襲攤下手，示意：「你們繼續。」

    菲爾道：「你們談，菲奧娜……」

    梁襲忙道：「將軍，請你別交代和要求，否則她就不說了。」菲奧娜和卡琳性格相反，她非常感性。老娘高興就說，不高興就不說。一旦菲爾交代菲奧娜如實回答問題，菲奧娜就會產生逆反情緒：我偏不如實回答。

    菲奧娜哭笑不得，招手讓梁襲過來，低聲道：「和我再睡一次，我就告訴你。」

    菲爾顯然也聽見，惱火看過來。梁襲回答：「我問下我女朋友，如果她沒意見的話我很樂意效勞。」

    「切！」

    菲奧娜用這句話算是回敬自己老爸的權威，藉機下台，說了湯姆的事。

    ……

    菲奧娜遇襲四天前，菲奧娜偶然去市政廳辦事，發現英拉和人私下見面。以菲奧娜對他們見面情況的判斷，認為絕對不是什麼好話題。菲奧娜利用自己的電腦技術和交通監控，她一路跟隨着湯姆到了劍橋郡。出了劍橋郡的城郊卡口後，沒有交通監控，菲奧娜詢問路人得知只有一條路，於是繼續追擊。

    這條路左右兩邊有很多牧場與莊園，這些莊園多是奶酪加工地和畜牧業皮毛等加工場所。地廣人疏，每個莊園的佔地面積都很大，大多數莊園的路口都立了牌子：私人領地，非請勿入。

    菲奧娜開車到盡頭，一塊私人領地的路障攔住了她，這時候電腦比對有了結果。菲奧娜知道了和英拉私下見面的人叫湯姆，是一名有前科的退役士兵。湯姆今年三十五歲，二十七歲退役，二十九歲因強未遂與盜竊車輛被判處三年監禁。入獄之後沒有湯姆的納稅記錄，也沒有湯姆出獄之後領取救濟金的記錄。但是從湯姆穿着與開的車來看，湯姆的收入還不錯。

    一輛車對向開到路障前，一名五十歲左右的男子手持獵槍詢問菲奧娜目的。菲奧娜很沖，告訴對方自己還沒到他的私人領地，讓他閉嘴。實則菲奧娜想製造衝突，一旦對方攻擊自己，自己就可以以襲警或者襲擊的名義逮捕對方。藉此弄清楚湯姆的情況。

    男子沒有上當，看了菲奧娜兩眼後就上了皮卡原路返回。菲奧娜原地等待了大約五分鐘，沒有其他情況發生，於是也開車離開。回到倫敦不久，刀鋒就進入全面工作狀態，菲奧娜把這件事暫時扔到腦後，專心應對第二屆網紅節。沒想到網紅節還沒開始，她先遭襲。

    梁襲解釋道：「湯姆是孤老會的人，英拉也是。但我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

    就因為菲奧娜跟蹤湯姆，湯姆就要攻擊菲奧娜？於情於理不合。對方能跟蹤菲奧娜，尋找到合適機會撞擊菲奧娜車輛，說明他們知道菲奧娜的身份。最少知道菲奧娜是一名警察。

    梁襲問：「英拉呢？」

    「沒顧得上。」菲奧娜瞄了眼菲爾，很不滿語氣道：「將軍有禁令，我怎麼敢私下接觸人家。」

    梁襲思索：湯姆撞飛菲奧娜，不理會菲奧娜死活，也就是說湯姆無所謂殺不殺死菲奧娜，他要的是這次襲擊。這次襲擊能給湯姆帶來什麼呢？

    梁襲道：「你一定漏掉東西。」

    「嗯？」

    梁襲道：「你從倫敦一路追到劍橋，湯姆期間有幹什麼嗎？」

    菲奧娜道：「我是通過卡口節點定位湯姆車輛，沒有直接跟蹤，沒看見他做了什麼。」

    梁襲道：「但是他認為你可能是一路跟蹤他，你是警察。他不知道你為什麼跟蹤他，到底知道了什麼。他甚至不知道你是刀鋒。」

    梁襲道：「假設他在做一件壞事，必然知道你是為了壞事跟蹤他，襲擊你沒有意義，他應該收拾乾淨自己乾的壞事。你跟蹤他，幾天沒有動靜，他卻襲擊了你。這太詭異。罪犯通常有僥倖心態，幾天沒動靜的情況下，他不應該襲擊你。你還做了什麼？」

    梁襲說的更清楚：「你到我公寓工作，離開後遇襲。應該是你去我公寓工作之前一天做了什麼事。」

    菲奧娜想了一會：「沒什麼特別的。」

    梁襲道：「沒什麼也可以說。」

    菲奧娜道：「凌晨回的住所，睡覺，起床。在住所遠程處理一些網紅節的信息。中午開車到五公里外的餐廳獨自吃飯。遇見了一起到餐廳吃飯的達克叔叔，一起聊天一起吃飯，達克叔叔買的單。原本打算回住所，伊莎給我電話，讓我到南區刑偵部，說有人報警稱網紅節將發生大事，讓我過去了解情況。」

    菲奧娜道：「是假警報，報警人稱網紅節會導致道德敗壞，讓青少年們偏離價值觀，應該舉辦勞動節，節儉節等等。他要求警察取締網紅節，給孩子一個健康的成長環境。然後我回住所處理工作，因為我不僅是駭客，還是探員，隨時接令出發，所以不需要留在總部。」

    梁襲：「打斷一下，刀鋒總部在哪？」

    菲奧娜笑嘻嘻道：「親我一下就告訴你。」

    梁襲道：「繼續。」

    菲奧娜：「還繼續什麼？一直在工作，睡覺，接到指令去找卡琳。沒想到卡琳在你的床上。」

    梁襲問：「達克叔叔是誰？」

    菲奧娜道：「緝粉隊的總隊長，他曾經是我爸爸的下屬，退役後到警察廳工作。偶爾有往來。是吧？」

    菲爾道：「不是偶爾，我們之前經常在菌官俱樂部見面，一起喝一杯。我勸他不要接手緝粉隊，他是一個行政人員，沒有能力領導一個部門。他有些不高興，後來我們即使在俱樂部見面，也很少交談，最多禮貌點頭。」

    「緝粉隊嗎？」梁襲道：「難道湯姆和麵粉與關？他誤會你是緝粉隊的人？那他襲擊你的意義是什麼呢？」說不通，誤會菲奧娜是緝粉隊，湯姆應該停手處理乾淨自己的壞事，怎麼會生怕事情不夠大呢？

    菲爾問：「梁襲，你認為昆塔是襲擊菲奧娜的真兇嗎？」

    梁襲道：「我目前認為湯姆是襲擊菲奧娜的人，至於是不是昆塔，或者其他人指使湯姆襲擊菲奧娜，我還無法確定。信息太少，憑空瞎猜，很難得知正確的結論。等等！襲擊菲奧娜你的人，看上去不像是湯姆對嗎？」

    菲奧娜道：「監控只能看見模糊的一點臉部，他灰色頭髮，戴了帆布太陽帽。」

    梁襲道：「經過了偽裝。會不會不是菲奧娜你幹了什麼，是昆塔幹了什麼。或者是菲奧娜你和昆塔都幹了什麼。或者湯姆知道昆塔和將軍你的關係？臥槽，一切皆有可能。」

    菲奧娜問：「什麼可能？」

    「很多可能。」梁襲面前有一百個路口，只有一個路口是正確的。這就是梁襲類偵探的短板。福爾摩斯類型偵探，他們從一個人的手可以看出一個人的職業，從而一步步推測出這人到這裏的原因。梁襲類偵探先用已知條件，將這個人來這裏的原因全部列出來，然後通過線索排除其中的可能。一旦可能過多，又缺乏排除線索，就會導致無從下手。

    諸如挖漢米公司，梁襲通過線索排除了醫護人員有內鬼，排除醫院有內鬼後，只剩下一個可能：漢米公司有內鬼。最後推理的結果：漢米公司就是內鬼。如果沒有線索讓梁襲排除醫院內的內鬼可能，梁襲就想不到漢米公司，他會被困在醫院內鬼的迷宮中。

    不過梁襲有梁襲的辦法，他自稱由簡入繁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