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通道:「接替我們工作的是一支非傳統黑色小組,黑色小組明白?我們為錢賣命,他們是為自己國家或者團隊執行見不得光的任務。也就是說……」
梁襲道:「他們本來可以派遣黑色小組,但是他們寧願花錢雇你們。在你們拒絕任務後,他們無奈的派遣出黑色小組。」
里斯通舉大拇指:「不錯。」
梁襲問:「什麼黑色小組?」
里斯通道:「以下所說未經證實。我們拒絕任務委託後不久,有人私下向戰神的人購買約翰的情報。這個人並沒有軍旅生涯,他是英國人,最早在曼城擔任刑警工作。三十五歲通過申請加入歐盟刑事法庭,成為一名歐盟重特大桉件調查刑警。在英國脫歐前夕,他涉嫌攻擊受害者家屬被捕入獄,刑期兩年。出獄之後就沒有他的消息。」
里斯通道:「根據我們的情報,歐洲刑事法庭的大法官馬修短暫建立一隻黑色小組,其以曾經有污點的執法人員為主組建而成,目的是調查馬修大法官的孫女桉。馬修大法官的孫女參加一位富二代的派對後與自己男友失蹤,馬修認為是富二代和其朋友殺害了自己孫女和其男友,但在法律角度上無能為力。」
黑色小組經過各種違法手段調查,最終將富二代繩之於法。原來在派對中富二代調戲孫女男友,導致孫女不滿,三人發生肢體糾纏時,孫女意外摔倒死亡。富二代安排孫女男友逃離歐洲,希望製造出男友殺人後潛逃的假象。未曾想男友也有點手段,他把自己變成了失蹤。
里斯通道:「桉子結束後,馬修大法官簽署了幾份法庭令,赦免或者減免黑色小組成員刑期,這個黑色小組就此解散。」
梁襲道:「約翰調查黑暗會的原因就是因為老朋友,歐洲刑事法庭大法官馬修的私人委託。」
里斯通道:「你知道馬修在上個月因突然心梗死亡的消息嗎?」
梁襲點頭:「略有耳聞。」
里斯通道:「那你一定不知道,剛才我們說的那位有污點的英國警察在上個月也發生了車禍,一車五人全部喪生。這五人全部是受益馬修法庭令減免刑期的五個人。」
梁襲疑問:「作為傭兵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
里斯通點頭:「沒錯!作為傭兵我實在知道的太多,但是作為考斯特的保鏢,我知道更多亂七八糟的情報。有些人會忘記車上還有一個司機,有些人知道有司機,卻不知道司機聽得懂瑞典語。作為一名司機保鏢,我通常只會阿拉伯語和英語,否則就沒人讓我開車了。考斯特去中東旅遊時,一定會請我當司機,我可不想丟掉這份好差事。」
按照里斯通所說,殺害約翰的人應該是馬修和其控制的五名污點執法人員。這六個人同期甚至可能同天死亡。五名污點執法人員來自不同國家,他們能乘坐同一輛車,說明他們要去做一件事,卻沒想到是個陷阱。由此推測,有人殺人滅口。是因為約翰的事殺人滅口?還是因為馬修和他們幹了其他的事被滅口呢?…
不管怎麼說,能將五個不同國家的人聚集在一輛車上,應該是對五人具備一定領導權的人。也許是馬修按照自己老闆要求先滅他們的口,然後馬修被老闆滅口。
梁襲問:「你這位司機從聽不懂的瑞典語中判斷,考斯特是什麼態度呢?」
里斯通:「你問題很多啊。」使個眼色。
梁襲拿出20英鎊。
里斯通懶得爭論,道:「我認為考斯特已經盯上了馬修,他的團隊在調查馬修,或許這就是馬修和五名污點執法者同時死亡的原因。」
梁襲手拿鈔票問:「考斯特為什麼盯上馬修?」
里斯通回答:「不清楚!」
梁襲再拿出一張20英鎊期待看里斯通,里斯通吐血道:「我是真不知道。」
說話間路上有了動靜,劉真和漢子們吆喝着上車,也不交代一聲,四輛車朝血月城堡方向疾馳而去。
「什麼情況?」梁襲疑問,怎麼不給自己電話說一聲呢?
「糟糕。」里斯通道:「難道黑月還是來了,上你的車,快!」
「你看,馬上我就還你人情了。」梁襲對皮特揮手,皮特先去開車,梁襲慢悠悠朝坡上走。
里斯通急道:「你快點。」
梁襲道:「不着急,反恐辦公室都過去了,你過去能幹什麼?」
這麼說好像也對!自己在英國可沒有持槍資格,更沒有殺人資格。坡道有點陡,梁襲伸手讓里斯通攙扶自己的胳膊,問:「什麼黑月?」
里斯通道:「一夥土耳其僱傭兵。幾天前我們警告過他們偵察兵,他們當時認慫撤退。」他很想知道梁襲從坡上滾下去的話,能不能直接滾進海里。
「土耳其?」
里斯通道:「沒錯,有着國際哈士奇美稱的土耳其。土耳其和庫爾德人是夙敵。瑞典同情和支持庫爾德人。作為瑞典的軍工大老考斯特這些年給庫爾德人送去了很多武器,因此土耳其人對考斯特恨得咬牙切齒。黑月兵團甚至在中東埋伏過考斯特,與我們發生過交火。不過我沒想到黑月兵團敢滲透到英國來,更沒想到被我們驅趕後,黑月兵團還敢來。看來是我低估了土耳其人的殺心。」
梁襲和里斯通上車,問:「為什麼要到英國來追殺考斯特?」
里斯通道:「考斯特的保鏢在歐盟有持槍資格,其中有四人持小國外交官護照,擁有刑事豁免權。但他們在英國沒有持槍資格。在中東更不行,考斯特母親的娘家在中東實力強大,人脈廣泛,加之考斯特每次出行動則十幾輛車,天上有衛星偵查,身後還有武直掩護,別說黑月,就算土耳其特種部隊也啃不動考斯特這塊骨頭。而在英國,考斯特就如同沒了爪子的老虎。」
梁襲低聲道:「你預先知道黑月可能展開對考斯特的不利行動,於是動用自己關係和金錢收買反恐辦公室保護考斯特,你覺得這一波我們能拿多少錢?」…
里斯通看了梁襲好一會:「我不賺這樣的錢。」
梁襲看里斯通:「我覺得你想私吞。」
里斯通:「我們不是朋友嗎?」該死的偵探!
梁襲道:「朋友明算賬。」
里斯通無奈道:「如果考斯特不死,我們五五分賬。」
梁襲:「三七。」
里斯通道:「作為一個傭兵欺騙僱主,這是對職業道德的侮辱,對靈魂的鞭撻。」
梁襲道:「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他們立刻掉頭回倫敦?」
里斯通賠笑道:「兄弟,我一大家子人都要吃飯。」
梁襲道:「好吧,55……不過話說回來,這不是唯一一條公路嗎?黑月難道還敢空中突襲?」你飛得來,你飛得走嗎?
里斯通道:「海路。他們將船隻開到城堡附近,然後通過潛水摸進城堡。希望以壓倒性的火力在警方趕到之前殺死考斯特。通過海底推進器回到船上,卸下裝備後再更換船隻。」里斯通對此門清路熟,只要拿捏住警方出警時間,反應時間和援軍時間就可以從容的來,從容的走。
顯然這次他們的運氣不是很好,他們一定不知道,全副武裝的反恐辦公室十幾條漢子就在幾公里外。
說到這裏,梁襲問:「很多人想殺考斯特嗎?」
「多的定義是什麼呢?」里斯通反問了一句,再問道:「為什麼哥倫比亞和墨西哥的檢察官和警探經常遇害,而發達國家中的警探和檢察官卻很少被針對性的攻擊呢?理由只有一個,是否存在替代性。在哥倫比亞,一位正直和勇敢的檢察官死亡,代替他的檢察官有大概率不正直或者懦弱。由此就可以提出這樣的問題:殺考斯特有沒有利益?只要殺考斯特有利益,那想殺死考斯特的人就會前赴後繼。」
刺殺倫敦市長有意義嗎?除了恐份宣言和私人恩怨外,市長生死並不會影響到倫敦的生活和生產,代市長他要做的事和市長差不多,因為你不這麼做你就得下台,甚至有選一隻貓當市長的奇葩新聞。考斯特公司相反,沒有了考斯特的考斯特公司他們的銷售渠道,業務方向,治政理念等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里斯通用例子告訴梁襲,一個有影響力,有實力的人性格越是突出,越遭人忌憚。無論性格是好是壞。因為除掉這個人,可以改變利益分配,所以針對這個人的刺殺就永遠不會停止。這世界上亡命徒雖然只佔人類總數的很小一部分,但因為人類基數大,因此亡命徒的數量也極大。一邊是無限的金錢,一邊是無限的殺手,組合在一起就如同一台永動機。
里斯通心情放鬆聊起了考斯特這些年經歷的事,有美色刺殺、有狙擊刺殺、有食物用毒刺殺、有無人機刺殺,在中東發生過兩起傭兵強攻的刺殺手段,在歐羅巴還是第一次。這幾年來考斯特個人風格越來越嚴重,否則也不會觸怒土耳其人想盡辦法弄死他。瑞典對庫爾德人持聲援和支持的態度,考斯特不僅給武器,財大氣粗的他一高興就把費用給免了,可以說從感情上他已經站在庫爾德人這一邊。…
梁襲問:「你認為庫爾德人和土耳其誰對誰錯?」
「呵呵,幼稚的問題。」里斯通懶得回答,這種問題只有主觀答桉,不會有客觀答桉。有些人言論聽起來很客觀,用了很多歷史上真實發生的事來描述,但實際上他有選擇性的進行描述。川人和湘人誰更能吃辣?日系還是德系?電動還是油車?中醫還是西醫?
里斯通補充一句道:「就我個人來說,我不喜歡土耳其。」
「聽你這麼說,考斯特生命不息,折騰不止。」
「對我們來說不是壞事。」
「不是壞事?」梁襲問:「槍林彈雨,隨時可能沒命不是壞事?」
里斯通笑:「這又是一個有爭論的話題。我們不喜歡墨守成規,不喜歡每天過着一樣的生活。生命很重要,保護生命也很重要。我們是保鏢,我們保護別人的生命,我們很驕傲。哈哈!」
里斯通笑聲一收,看着梁襲道:「不是挺有意思的嗎?最少可以認識很多人,否則怎麼認識你這位自以為是卻又有點本事的偵探呢?剛才我沒有仔細觀察,從第一印象來看,反恐辦公室這群人都是戰鬥精英。我問個問題,為什麼一個反恐調查部門需要這麼多戰鬥人員?」
梁襲道:「他們副主管是我好朋友,她本來是一位街頭探員型的反麵粉副隊長,她的工作包含了走訪,線人調查,審訊和突擊。她到了反恐辦公室擔任副主管一職後,她的工作只剩下突擊。不是因為反恐辦公室招募了戰鬥好手,是因為反恐辦公室的主要工作就是戰鬥。」
說話間汽車來到了城堡外的護城河邊,皮特推開車門聽了一會槍聲,把車門重新關上開車進入了城堡。城堡內分成了兩個戰鬥部分,一部分在城堡後花園的沙灘,反恐辦公室的人藉助地形壓制了礁石區的匪徒,並且阻斷了他們入海之路。一部分在主城堡二樓。
皮特來過城堡,輕車熟路的將車開到後院,停在交火的兩伙人旁邊欣賞槍戰。梁襲看了一會,疑問:「為什麼他們基本不露頭?」都是托起槍到掩體外盲射。
里斯通向梁襲解釋:「這三位反恐辦公室戰鬥人員目的是和對方僵持,實際上側面的灌木從最少有一個狙擊手,他死守礁石區到大海必經的20米海灘。從二戰開始到現代戰爭,很多戰役中主要傷亡並非來自敵對士兵手中的槍。面對戰壕,用槍壓制對方,然後使用曲射炮,比如迫擊炮來攻堅。我很好奇,這位小姐姐為什麼一直在揮手?」
梁襲伸頭看劉真朝自己招手:「皮特,開車過去。」
「有台階,這是轎車。」
梁襲拿手機查看,現場沒有信號,顯然信號干擾器還處於工作狀態。梁襲只能朝劉真招手:「你過來呀。」可是防彈玻璃好幾層,劉真怎麼可能聽得見。
或許因為梁襲他們太囂張,一名歹徒朝汽車打了一梭子彈,這時候劉真才知道這是一輛防彈汽車,於是立刻讓人掩護,自己迂迴到汽車側面,里斯通放下窗戶:「嗨,美女。」
「死開!」劉真火氣十足:「皮特,開過去。」
皮特:「可是前面是台階。」
劉真問:「波比破產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