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偵探 第四百三十八章 日常

    波比驚訝問：「你怎麼知道這麼細節？」

    「你旳靈異朋友都已經打聽清楚。」保鏢長道：「某大學新生入社團禮是單獨在修道院居住一個晚上。當天參加社團禮有四個人，一女三男。按照規定，凌晨12點他們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用攜帶的睡袋睡覺。到了第二天早上七點，男子都在，女子失蹤。北區刑偵部和警局警署搜索了整個修道院，沒找到人也沒找到屍體。案情的細節他們並不清楚，現在女子被正式列入失蹤人員。」

    波比當即道：「好玩，有點意思。想辦法弄一份案件資料看看。」

    保鏢長看了波比一眼，回答：「好。」

    波比怒問：「你看我一眼的意思是：你也看得懂案件資料？」

    保鏢長笑道：「不，我只是有些好奇，為什麼你會先入為主認為是一起案件。」這是梁襲的習慣，先拿資料了解情況，以波比的耐心，他不可能看完一個案子的資料。特別是失蹤案，除了現場物證外，還有大量的筆錄和記錄。

    波比被問住了：「難道真有鬼？」

    保鏢長：「我不知道。」鬼才知道。

    ……

    卡琳住瑪麗家，從瑪麗的勁頭來看，沒有一年半載是不會回來，考慮到交通問題，卡琳決定買輛二手車。作為男朋友本應責無旁貸應該陪同，但一早電話把梁襲約走喝咖啡。卡琳表示反正你也不懂車……這句話傷的梁襲滿地找牙，卡琳只能親親抱抱，再送點豆腐安慰梁襲受傷的心。

    約梁襲的是內務局小羅生前的上司：米利特。梁襲因緝粉隊案件和米利特打過交道，日常直接或者間接有過幾次接觸。米利特約咖啡是想聽一聽梁襲對血色黎明行動與伊莎的看法。一開場米利特就說明他知道梁襲和貝克是好朋友，顯然他也知道貝克與伊莎的關係。

    伊莎在十天前報備休假20天，準備和貝克去海外結婚。血色黎明事件發生後，現在不清楚未來如何發展。

    梁襲很為難：「我的說法偏向伊莎，你會認為我因為私人關係才這麼說。我的說法不偏向伊莎，你會認為即使我和伊莎的私人關係，也不看好伊莎。」

    米利特道：「不不，我們不玩治政那一套。我們就想知道幾個問題，伊莎還能力勝任刀鋒主管的工作嗎？有沒有可以接替伊莎工作的人？另外從事實來說，在五名紅河特警和三名警探殉職的情況下，刀鋒的人會遷怒伊莎嗎？目前不清楚內鬼是誰，唯獨是伊莎犯了一個不算錯誤的錯誤：臨時離崗。」

    梁襲問：「唐納和總監有什麼看法？」

    米利特一笑：「我不方便說明。好吧,總監認為沒有證據表明伊莎工作不力導致襲擊,因此不方便發表看法,他尊重我們最終的調查結果，老狐狸。至於唐納助理總監他並不贊成伊莎繼續留任主管，一個原因是伊莎再次結婚生子,嬰兒必然會導致伊莎分心，刀鋒主管是一個24小時待命的工作。如果伊莎為了工作怠慢了孩子,他也認為不對。除非沒有更合適的人,否則他不贊成伊莎繼續留任。」

    梁襲道：「我個人挺喜歡反恐辦公室的雙主管制,劉真負責具體工作，羅傑負責對外溝通和內部心理工作。刀鋒和其他部門最大不同是單主管制。我認為是你們給伊莎的工作太多,才導致伊莎未來無法完全勝任這份工作。」

    米利特不置可否，問：「你認為伊莎更適合羅傑，還是更適合劉真的崗位呢？」

    梁襲道：「我只能說伊莎率領的刀鋒有效鉗制了迷6和菌方對於模糊地帶的干涉。這就要問你們,你們是要法律,還是要實效。比如圍剿屠夫這件事,動用是菌方的人,做事乾淨利索，雖然有客觀的非常原因,但仍舊是違法行為。」

    米利特呵呵一笑，道：「梁先生，以你的專業角度客觀來判斷,伊莎是內鬼的可能性有多大？」這才是約梁襲喝咖啡的真正目的之一，伊莎崗位調整等問題,作為平民的梁襲給出的意見甚至沒有參考的價值。

    梁襲道：「我們假設戴維斯到了最後瘋狂，一定要弄死金主,無論付出任何代駕，使用任何資源。在這個假設條件下,我們分析一下可能性。第一個可能性，與菌方有關嗎？」

    米利特回答：「血色黎明行動中菌方提供運輸，和波蘭溝通，角色作用不大。」

    梁襲問：「第二個可能性，一定是刀鋒負責嗎？」

    米利特道：「未必，最開始本打算由反恐辦公室負責血色黎明行動，原因是反恐辦公室的成員較少,並且都由獨眼親自把關挑選出來。反觀刀鋒，明面紅藍河二十四名特警，十名探員，五名技術支援人員。後來考慮到溝通問題還有戰鬥力因素,才決定由刀鋒負責血色黎明行動。」

    梁襲問：「第三個可能性，一定是迷6嗎？」

    米利特若有所思：「不僅一定有迷6，而且一定是地中海團隊。地中海團隊專職負責與國內有直接關係的國外情報工作，同時他的工作區域是整個歐羅巴。」

    梁襲道：「我如果是戴維斯，不會把寶押在可能參與，或者參與力度不足的單位上。我會盯上必然參與，參與感強的團隊上。也就是地中海小組。」

    梁襲道：「我們退一萬步來說，是刀鋒泄露了信息。那有可能是伊莎嗎？怎麼才能收買伊莎？大部分到了伊莎這個階層的人都不容易收買，最好辦法是威脅和脅迫。伊莎有醜聞嗎？她懷孕了，準備結婚，她出醜聞機會高嗎？」

    梁襲道：「菲爾的菌方他們是團體生活，互相了解，幾乎沒有單獨活動的時間與空間。」

    米利特道：「唯獨是迷6團隊，日常除核心數人外，其他人都分散在歐羅巴，誰也不知道這些人單獨生活和工作時會接觸到什麼人和什麼事。」

    梁襲道：「此外作為特工,反測謊應該是基本能力。」

    米利特微微一笑，道：「梁先生,以我的了解你不像會是這麼直接的人。」

    「為什麼？」

    米利特道：「沒有把握不下定論。有把握也會留三分餘地。今天有點趕盡殺絕的意思。」

    梁襲哈哈一笑：「莪不否認和地中海本人有點小矛盾,不過都是就事論事。」

    和迷6聯繫之後，參與血色黎明行動的四名地中海小組人將在兩天內陸續回國，接受內務局的調查。作為內務局的負責人之一，米利特知道一旦重點調查某個團隊，又得不出結論，最終這個團隊可能會被邊緣化。他本希望從梁襲處得到一些不一樣的答案，沒想到梁襲乾脆告訴自己，地中海和自己有過節。

    咖啡早餐本就這麼結束，米利特接到了一個電話，掛斷電話後看了梁襲好久，終於還是開口：「昆塔你認識吧？」

    「昆塔？」梁襲沒怎麼注意昆塔。

    米利特解讀梁襲的表情，道：「記得本案中的東奧嗎？你懷疑他是線人，並且和屠夫有直接接觸。按照你的想法，通過鎖定加拉斯的汽車，找到了跟隨加拉斯一起到社區的東奧汽車。屠夫和一名同夥去見線人，此時警方攻擊加拉斯的房子，抓捕了兩名歹徒。屠夫落網之後，中區刑偵部開始對東奧進行調查，意外發現當天東奧跟隨加拉斯到了社區，有一輛車跟着東奧到達社區。」

    梁襲問：「這輛車是昆塔所有？」

    米利特點頭：「中區刑偵部通知我們內務局，讓我們協助對昆塔進行調查。他們推測或許東奧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線人是昆塔。我記得有一件舊案，昆塔為了保護自己的朋友，舉報黑山八槍手的托米可能是八槍手之一。」

    梁襲道：「只是個誤會，托米故意讓別人誤會，上了法庭後托米找到了證人證明自己不是八槍手。」

    米利特道：「20年前昆塔和兩兄弟在阿根廷遭遇完全一樣。兩兄弟開辦了麵粉加工廠，你認為昆塔是壞人可能性有多大呢？」

    梁襲回答：「我對昆塔了解有限，無法做出判斷。」

    米利特點點頭，舉手招呼買單：「我得過去看看情況。」

    「我來買單就好。」

    米利特搖頭：「不行，會惹麻煩的。我們作為大家討厭的人，必須更加留意自己的一舉一動。」

    梁襲笑着點點頭，米利特是偶然接到電話？還是早知道這件事，故意告訴自己的？又或者米利特和自己的會面是某人的計劃？無論答案是什麼，昆塔應該是惹上麻煩，梁襲認為米利特沒有撒謊，昆塔被牽連到屠夫的案件中。

    米利特相信自己和屠夫無關，他希望自己和昆塔進行交談。不過米利特似乎不了解自己，自己不想捲入昆塔的事情中。昆塔無論是好人還是壞人，處理起來都很棘手。就算昆塔是壞蛋，梁襲看在死去約翰和活着瑪麗的面子上，也不會把他送進監獄。但別人做，梁襲絕不攔着。

    壞消息是因為昆塔捲入，屠夫和金主的後續應該和自己沒有關係。自己恐怕也很難從劉真處得到重要信息，不是劉真不願意說，而是不能說，畢竟行有行規。如果劉真違反規定告訴自己，自己反而會鄙視劉真。

    有操守的人才能當朋友，沒有操守的人只能利用一時。

    ……

    梁襲和昆塔關係很奇妙，兩人基本沒往來，根本不熟，也不知道對方在幹什麼，也不想知道對方的境況。昆塔死了，梁襲不會傷心。同時因為約翰的原因，他們互相不會坑害對方。因此梁襲完全沒有想找昆塔談一談的想法，只是把米利特所說的情況當作一個信息儲存在大腦里。

    小白髮來信息，根據各部門調查，金主本人很可能已經離開英國。此外信息還告知梁襲，將對屠夫進行有關金主、戴維斯問題的提審，詢問梁襲有沒有建議。梁襲回復沒有建議，屠夫這類人基本不可能通過審問獲取情報，只能通過利益交換。

    梁襲下午和休假的卡琳去看望了海倫，在海倫家吃了晚飯。海倫有了孩子後，注意力都放在家庭上。溫馨的家庭生活對梁襲和卡琳多少有些觸動，卡琳的工作規劃還需要三到四年的時間。卡琳的話語中表現出她對婚姻沒有太多看法，她比較關心孩子對工作和夫妻關係的影響。梁襲和海倫丈夫聊法律話題時，卡琳就這些問題詢問了海倫。

    海倫告訴卡琳，影響很大。沒有孩子前，她的專注排名是丈夫和工作，有了孩子後她的專注排名是孩子、孩子和孩子。她正視這個問題，努力和丈夫多溝通，夫妻之間保持良好的關係。她對工作持無所謂態度。有孩子之前，她無所謂加班，下班也會研究案件，充電學習。有了孩子後，她再也沒能從工作中得到樂趣，對工作喪失了興趣。

    很多女性在生子之後回歸家庭，成為全職太太，在孩子長大之後，她們又希望能回到職場。海倫將自己真實想法告訴卡琳，讓卡琳自己衡量其中的得失。

    回去的路上和梁襲閒聊，發現兩人關注度差別很大。梁襲關注在孩子帶來了多少麻煩，丈夫告訴梁襲，夫妻之前沒有紅過臉，為了孩子經常辯論與吵架。孩子半夜折騰，妻子沒有睡好，第二天脾氣暴躁，很容易對自己發火。夫妻關係不如原來融洽很大原因出自於孩子。海倫丈夫認為，孩子是愛情的結晶，也是愛情的掘墓者。丈夫說的例子很多，比如原來海倫喜歡驚喜浪漫，現在海倫嫌麻煩，因為她很多精力和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

    兩個理智的人思考了一會，覺得應該實踐出真知，梁襲提議把溫迪抓過來養幾天，笑的卡琳停車一邊險些把梁襲捏扁。理性人嘛，接受任何事實，他們不會為了未來的可能而爭論。

    回到瑪麗家後，梁襲提出了地球環保，碳排放，節約水資源，一起洗澡的建議。讓梁襲驚訝的是自己建議沒有慣例被否決，卡琳一時間愣住。好在梁襲知道卡琳的小故事，沒有趁機順杆子上，而是擁抱了卡琳，卡琳很抱歉對梁襲說對不起，梁襲表示沒關係，自己回頭找波比要個女人就行。氣笑的卡琳狠狠捏了梁襲屁股，讓梁襲滾蛋。

    顯然參加海倫家庭宴會對卡琳產生了一定的影響。梁襲開車中途去了一趟店鋪，買了一組小雨傘，按照他的推測，自己距離幸福的日子不會太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