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交戰時,聚集在博古城的混編援軍部隊約有兩萬一千人,鳳翔軍敗走後援軍還剩下了一萬五千人左右。由於阿牛不斷往洛陽調遣部隊,反攻大陸的意圖十分明顯,博古的危機一直未曾解除,於是無敵東子半強迫半耍賴地將這支援軍部隊一直留在領地。
「養兵是一件非常花錢的事情,我知道大家都不富裕,你們的這些部隊就讓我先幫忙養着好了。」無敵東子當初如是道,為了顯示自己的仁慈和古道熱腸,這貨最後還拍着胸脯深情地說,「大家放心,你們的兵就是我的兵,我是絕不會虧待這些軍士的,他們駐守博古城的這段時間,所有薪餉和糧草物資都由我負責!」
博古城主的良苦用心,在聯盟內部早已是盡人皆知,看這模樣,他是鐵了心地要讓這些援軍部隊留下,並最終與鳳翔聯軍拼個玉石俱焚了。等那些混編援軍一個個殺身成仁,無敵東子承諾的薪俸當然也就省下了。
死人是不會要薪水的。
無敵東子現在的臉色不太好看,他剛剛把一萬五千混編部隊通通掃地出門。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在博古聯盟所有盟友都被人宣戰之後,無敵東子利用了盟主特權,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將那九位被無辜騙上賊船的領主逐出聯盟,現在的博古聯盟,實際上只剩下一個成員。
偉大的博古聯盟,剩下的全是高官。
那九位稀里糊塗被東子同志騙得要死要活的領主玩家,在得知自己被掃地出門的時候,禁不住齊聲讚美滿天神佛。他們派駐在博古地部隊雖有一些折損,但總算是保住了大頭。而且,慷慨的博古城主幫他們負擔了半個多月的軍費和糧草,每每想到這裏,那些窮困潦倒的領主們便兩眼汪汪的,據說有領主不無遺憾地捶胸頓足,「早知道就該把所有部隊都派過去」。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這個世道就是如此,只不過博古的這番舉措是被動反應,鳳翔城的復仇之師正雄糾糾氣昂昂地向這裏進發,博古城地危機沒有解除。無敵東子手中可用之兵卻已縮水了近一半!
大戰在即部隊卻一下子少了這麼多,對博古城的影響可想而知,鑑於某位領主前段時間的卑劣行徑已經悠悠之口大白於天下,以及鳳翔聯軍的強大威懾力,短短一兩天內,無敵東子想在領地附近物色一些友好勢力加入聯盟共抗強敵,無異於痴人說夢。
博古失去了所有地炮灰部隊,精心準備的防禦體系不得不全面調整。原定應付鳳翔軍的策略也必須因勢而變。
剩下的部隊,不足以讓無敵東子守住所有的附屬領地!
看着那些正陸續離開領地的混編部隊。無敵東子稍稍有些走神,他並不認為自己會輸掉這場戰爭,睿智的黑衣文士在臨行之前,已經制訂出一份縝密的應變方案。援軍部隊被削弱雖對博古城帶來不小影響,但總體而言,事態地發展沒有偏離預定的軌道。但是,有一點可以預見,被阿牛用這樣地方式擺了一道後,博古很可能會在此戰中付出更大的代價。
「卑鄙無恥的陰險小人」,無敵東子恨恨地罵了一句。「九個幫會的宣戰費用不是個小數目。鄭阿牛這次也真捨得下血本啊。」
無敵東子破口大罵的時候,阿牛正隨軍行進在通往京兆郡的官道上。陳宮就在他的身旁,阿牛面上的輕鬆與陳宮的嚴肅形成了鮮明對比。陳宮就是這樣。在辦正事的時候向來不苟言笑,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地神情,有陳宮在身邊地時候,某城主的促狹搞事都會收斂許多。
不過,與一位玩家在通信手鐲里聊了幾句後,某城主還是忍不住眉飛色舞,「痛快啊痛快。」
「什麼?」
「剛才和我通話地那位領主代表,一個勁地在那邊說謝謝,不就是答應在他們的部隊撤出博古之前不進攻嗎?宣戰費用都還是他們自掏腰包,搞不懂有什麼好謝地,真是煩死人了。」某城主神情看起來很是惆悵。
「施恩不圖報,主公真仁人也。」
「無敵東子恐怕怎麼都想不到,被他拖下水的那些盟友,一個個早就棄暗投明了。」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古人誠不我欺也!」
「無敵東子驅逐盟友,博古城的援軍正在撤走。」
這個結果早在意料之中,不管無敵東子是否驅逐盟友,按照博古聯盟制訂的內部規則,那九個博古盟友的軍隊都一定會離開,在陳宮看來,實在不值得如此欣喜。陳宮只是哦了一聲,扭過頭去繼續悶聲趕路,讓某城主大感無趣。
鳳翔聯軍的行進嚴整有序,雖說現在還沒到正式交戰日,上一次遠征出現的諸多意外還是讓某城主變得極為警醒。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黑羽鷹王在數千米的高空不斷繞着部隊盤旋警戒,綠裳飄飄的侯盈也駕着心愛的大仙鶴低空飛行,有鷹王視野和侯盈空中預警,任何人想要伏擊鳳翔聯軍都是徒勞的。
作為仙翁的「弟子」(不是弟子勝似弟子),她不會輕易捲入凡塵間的鬥爭,此次只是去觀戰,她的一雙妙目總是不經意地左顧右盼,每次在一員白袍小將的身上掃過時,眸子裏都會湧出一抹動人的神彩,那份化不開的柔情里還有幾分期待、幾分無奈。
在洛陽的這段時間,阿牛等人煞費苦心地為兩人製造了許多獨處的機會,侯盈也足夠配合,她與子龍的關係還是沒有多大進展,這種情悅很大程度上應歸功於子龍的「愚鈍」。趙雲的銀槍犀利無比,他在戰場上是敵人聞內喪膽的猛將,但他在情場上的表現實在有夠笨拙,侯盈倒是處之泰然不甚以為忤,依然是那麼淡定從容,一如她「仙女」的超然身份,但子龍的兄長們卻有些沉不住氣了。王越和李奇暗中監聽過幾次兩人的「約會」後掩面淚奔,某城主聞知詳情後更是搖頭不已。
阿牛已接下了大哥王越和二哥李奇聯手發佈的「任務」---為子龍提供必要的輔導,事實上某城主有且僅有一場戀愛經歷,但三位武痴兄長在這方面更是不堪,阿牛反而成了兄弟五人中在這方面唯一「有實踐經驗」的「成功人士」,接受這個差事簡直責無旁岱。如果不是一直忙着準備與博古的戰爭,說不定某城主已經執起了「教鞭」。
趁着這會趕路的工夫,某城主已經在考慮授課的一些細節問題。
想到子龍在自己的教誨下迅速打通任督二脈,領悟自己一手編撰的戀愛寶典,在促成一段美滿姻緣的同時,還能為領地留住一位會法術的天才少女的時候,阿牛便忍不住一個勁地樂。那位天才少女背後不但有幾位仙翁撐腰,本身實力也相當可觀,回想起侯盈前些天幫的「小忙」,阿牛更是忍不住熱淚盈眶。
一向話多的人突然長時間不說話,老是不自覺旁若無人地傻笑且笑得很有些詭異,這樣的反常現象讓陳宮非常擔心,在一旁仔細觀察了好一陣子後,陳宮終於忍不住道:「主公,莫非是王大俠在洛陽有進展了?」
「什麼?」阿牛茫然。
陳宮打斷阿牛的「瞎想」時,王越正在長安的一處酒樓里臨窗獨飲。
長安街市上,一派雞飛狗跳的悽惶景象,雖是在臨近城市中心的地方,王越仍能隱隱聽到城外傳來的號角聲。
整個長安城都顯得沉悶壓抑,長安民眾還未能從董卓伏誅的喜悅中解脫出來,一個晴天霹靂便砸在了他們的頭上,十餘萬涼州軍將長安城圍得水泄不通。前些日子還顯得活力無限的都城,再次被不安和恐怖陰雲籠罩,城內的文武官員、富戶、百姓一個個慌了手腳,不知接下來會遭遇什麼。
由於董卓的關係,涼州軍的裝備遠比許多諸侯部隊精良,他們衣甲鮮亮,殺氣凜然,雖說現在並沒有猛攻長安城,鼎盛的軍容已經讓長安城內的不少中央軍心驚膽戰。中央軍並非烏合之眾,但涼州軍的威勢連溫侯都有些發怵,何況那些普通的士兵。
強大的壓力之下,長安城內各種流言蜚語漸漸多了起來。
「涼州軍要替董卓報仇,他們發誓要殺光長安人!」
「都是王允辦事不力,早點繳了涼州軍的械,或者把關東軍引進來,哪裏會有這場禍事!」
「當初本來就不該殺董卓啊,這下我們被連累了。。
人的劣根性,曝露無遺。
現在沒有多少人有心情跑到酒樓混時間,周圍甚是清靜,王越自斟自飲着,喝慣了領地內出產的百花酒後,喝別的酒時總感覺酒里少了點什麼,速度自然也提不起來。
王越象是喝多了,隨身寶劍胡亂扔在酒桌上,只有目光中不經意間閃現的精芒才能說明他仍清醒無比。
天下第一劍客,豈是那麼容易醉的?
「噔噔噔。」
樓梯處傳來的腳步聲,一直延續到王越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