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大哥,這次應該能隨機到說話了吧!」
李岱要是能說話,現在的嘴臉一定是諂媚到了極點。
【我不敢打包票!隨機三選一,不看天,不看地,全看運氣!】
「我的稱號任務接了不下五六個了,每次選項里都有【說話+1】,但最終結果每次都會落空。大哥,你不是故意整我吧!」
李岱自認自己不是非酋的命,否則怎麼會輪到自己重生帶系統呢。
只不過如今的事實一次次擺在自己眼前,讓他不得不低頭。
【請宿主不要隨意污衊我,這個任務的程序是原先就安排好的。我就只是個傳達的工具而已。請不要用你破敗的人品來挑戰我的底線。】
「唉,行吧!那我再接再厲了!這次任務是啥來着的?」
李岱的腳步已經邁進了求診的別墅之中,但是一番識海內的天人對話後,立刻垂頭喪氣起來。
要知道幾年前,李岱第一次聽到學習系統向他闡述【任務板塊】的時候,他是有多麼的歡欣鼓舞。
原話是:
【只要某一項能力達到「技能稱號」的時候,便會開啟一次稱號任務。】
【和學習加基礎點數最大的不同,任務成功後會有一個三選一隨機分發獎勵的過程。】
【而宿主可以把一項自己希望增加的能力放入三個獎勵之中。】
【這就意味着,如果宿主順利完成任務,便會有三分之一的機會可以得到自己所希望得到的能力。】
不出意料,之後李岱所接的所有任務中,都會自己加入【說話+1】這個選項。
只不過,每一次完成任務後,最終都沒有隨機到說話的能力。這讓李岱萬分苦惱。
思緒轉回現實,李岱看着識海內的條條框框【回宿主:幫助駱家棋免去牢獄之災】,心中頓感淒涼。
「不是吧!那姓駱的多半是個騙子啊!我不拆穿他就是好的了,還要我幫他!」
李岱下意識地回道。
【你可以選擇放棄!我無所謂!】
「別,別,我干還不成嗎?
上次【踢毽子貴公子】的任務我放棄了。
第二天,就有當時求我踢毽子小姑娘的家長找上門來,說我欺負女孩子。
然後我被老爸吊打了半個小時。
天知道,我那時候才3歲,怎麼欺負得了一個六歲的姑娘。
她不管年齡還是身材,都double與我啊!
還有上一次【修理工學徒】那回,任務要求我去修一部挖掘機,我拒絕了。
之後的一個月里,我幾乎碰什麼東西,什麼東西就壞。
茶壺,花瓶,浴缸,還有灶頭和自行車。最離譜我爸單位里那個電腦儀錶盤壞了,都能算在我頭上!
隨後又是一頓接一頓的毒打,那叫一個慘啊!」
先前的遭遇還歷歷在目,想到這些,李岱的後背就發緊,一陣陣地冒着虛汗。
【淒悽慘慘切切,我也很同情你!所以,祝你成功!】
……
李岱的內心世界只是一瞬,現實的情況是,李岱一家人已經便被安排在了一間古色古香的會客廳區域,一個老式祠堂風格的客廳里等候。
客廳中央還有一張碩大的梨花木桌子,上面還插着不知道供奉着誰的薰香。
一塊中堂被懸掛在最顯眼的位置。四個藍底金字「懸壺濟世」熠熠生輝,亮堂得能閃瞎眼,估計晚上不用開燈,都能看得清楚。
就當李岱一家人正準備聽候吩咐的時候,靠近客廳旁的一間屋子忽然響起了玻璃破碎的聲音,隨後就是一陣激烈的嘈雜之聲。
「就這麼個騙子,還敢號稱自己是個『神醫』,還敢掛『懸壺濟世』。一定要法辦,這裏一定要給我抄了!不送你進監獄,把牢底坐穿,就是對百姓的禍害。」
「不是,不是,張局長啊,您誤會了啊!」
「誤會什麼?我手下前面都在外面聽到了。外面的人都是托!都收了你的錢,你個江湖騙子,對得起鍾先生對你的信任嗎?」
朦朦朧朧,李岱大概聽清楚了些來由。
估計那位什麼神醫應該是現了原形,被那個所謂的大人物給抓了個正着。
那敢情好,李岱想着自己就不湊熱鬧了。
這可不是我主動放棄的,已經人贓並獲了。
我現在再進去,不是給別人添堵嘛,弄不好被人當成同謀。
再何況了,我一個將近6歲的小娃子進去,能有什麼好。
這個任務真的是強人所難啊!
此時,裏屋的聲音越鬧越響,乒乒乓乓地敲打碎裂之聲不絕於耳。
「駱家棋,你如果不會治病,就不要誇下海口。你這個江湖騙子,你不知道我把桂兒帶到這裏來,會讓他受多大的苦嗎?」
「張局長,這次是真的誤會啊!鍾先生事先也沒和我說您孩子的病是這樣啊?而且,而且,相對於望聞問切,正骨這一塊,我確實沒有太過擅長啊!」
「還敢狡辯!正骨不擅長是吧,那好!讓你不擅長!我告訴你駱家棋,正骨!我擅長!等你進了班房後,我一定讓你的骨頭好好整整,領教領教我的正骨手法。」
「張局長,不要再為難老夫了!您如果不相信老夫,就另請高明吧!醫藥費我如數奉還!」
「奉還!?我不要了!
我現就要把你,不,你的那些托一起抓了。
對了,現在外面還有個三口之家是吧!
打算在我們面前,來個神醫形象是吧!
小路,都給我抓起來!
這些托都不是好東西。
一個都不能留!全部法辦!」
……
「恩?前面我聽到了什麼?」李岱用小胖手清了清耳朵,不可思議地望着那個已經吵得不可開交的房間。「不是吧!這種倒霉催的事,也能落到我們家頭上!」
瞬間,李岱心思急轉,如果再不想辦法處理,事情可就鬧大了。
不說自己一家會不會含冤入獄。即使最後能洗脫罪名,也少不了一陣詢問敲打。
自己被系統加成得皮糙肉厚還好,老爸老媽可從沒見過這陣仗啊。
隨後,房間內便不經意間多出了一個肉嘟嘟的大胖小子。
「不是,駱神醫冤枉啊!我們只是來看病的,不是托啊!」
此時的求診室里已經雞飛狗跳,李岱爸爸和媽媽被兩個彪形壯漢攙扶了進來,然後被兩人一左一右牢牢控制着。索性沒有更多的動作,沒有對所謂的「托」進行人身攻擊。
「張局長,求您網開一面吧!
即使不看我,也求您看着鍾先生的面子上饒我這一回吧!
這樣,您令尊的病,我再試着瞧瞧。
我不行,我也還有很多的朋友在保健委工作。
我可以讓他們幫幫忙。」
此時在房間內,一位身着雲錦絲綢的半百老人正蹲在地上大聲地哭訴着。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原本想把聲勢搞大一些的操作,如今會變成這樣。
現在不要說可以名震千里了,連自己也快被折進去了。而自己原先所謂的徒子徒孫和一干保鏢護衛,能逃得都已經不見蹤影了。
整個房間裏,現在除了自己和那兩個倒霉的「托」外,就只剩「張局長」和他的兩個跟班了。
「保健委!如果他們能治好,我還要來找你?你這個信口雌黃的江湖騙子,鍾先生真是瞎了眼才會推薦我來你這裏。」
此時,一位穿着黑色皮夾的中年壯漢正怒不可遏地盯着「駱神醫」嘶吼着,想必這位就是「駱神醫」口中的「張局長」了。
這位張局此時再如何也無法遏制自己心中的憤怒,他今天是帶了滿腔誠意前來求診的。
沒想到最終的結果,非但沒有治好自己兒子的奇怪症狀,反而還發現了這個所謂的「駱神醫」,竟然是欺世盜名之徒。現場所謂的人滿為患,竟然全部都是托。
這讓本就疾惡如仇的嘉康市警署局長更為的憤怒。一時間想把這個假冒神醫抓進班房的想法都超過了給自己兒子治病。
「張局長,您兒子小桂的脊椎一定是先前受過什麼外傷才導致的變形。按照原理來講,進行保守治療的話,8個月左右應該就可以痊癒了啊。」
駱神醫已經徹底沒有了仙風道骨的形象,亦步亦趨地爬到張局長面前,鼻涕眼淚齊流,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還敢說?
如果真麼簡單能治好的話,我還來找你幹嘛?
你看看我兒子情況,能手術嗎?
現在只能趴着,稍稍挪動身體,都會疼痛不已。
所有的醫院都無從下手。
我才來嘗試下你這個江湖郎中的。」
張局長的聲調越來越響,心中也是越來越忿恨,然後又想到自己還躺在一旁病床上的兒子就悲上心來。
然而,就在此時……
「喂,小子不要動!」忽然,一名控制着李岱爸爸的彪形大漢忽然尖叫起來。
隨後房間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包括「張局長」。
「小鬼,你敢動我兒子一下,我讓你們這些托再也出不了班房!」
張局長瞬間火冒金星,幾步衝着自己兒子病床的方向趕去。
可是,終究還是晚了……
「咔噠」!
「啊」!
「啪」!
「boom」!
四個聲音接踵而至。
「咔噠!」是李岱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了病床,對着悶哼不已的小娃就是幾個快速的手法,然後骨頭正位的時候發出的聲音。
「啊!」是那個叫桂兒的小毛孩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啪!」自然是張局長沉穩而有力的巴掌聲。
而那「boom!」則是李岱被擊飛後,撞到牆壁後的碰撞之聲。
……
「駱家棋!我tm和你沒完!」
「我的天吶!張局,這不是我的人!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啊!?」
「敢打我兒子,我管你什麼局長呢,這事你也別想完!」
房間內的氣氛瞬間又被點燃,說話的聲音此起彼伏。
「爸爸,爸爸,我好像不疼了!」
就在大家已經差不多要刀劍相向的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忽然打破了房間內的平衡。瞬間,沒有人說話了。
只見原本躺在角落病床上的小男孩,竟然用力地揮了揮手臂,然後強撐身體,最後竟奇蹟般地從病床上跳了下來,動作穩健。
張局長的眼淚頓時就抑制不住了,飛也似地抱起了自己的兒子,關懷備至。
與此同時,又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這份難得的溫馨。
只聽見,在房間的另一個角落,傳來了: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