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哥一定會殺了我的!」
在被趙雅歌掛完電話之後,柯良吉臉色蒼白,汗如雨下。
「你看,你這不就正常了嘛。」
沈鬱看了看他的反應,果然這才是柯良吉的正確打開方式啊。
「不是這個問題!你們沒聽到嗎,鴨哥說我死定了,要是以往的話,她肯定立馬就說了,但這次,她沉默了好久才說的,她肯定是在想殺我的辦法!沈鬱你得救我!」
「放心,大不了被她打一頓……」
聽着兩個鋼鐵直男的對話,淺羽梨香直翻白眼,很明顯人家雅歌同學就沒生氣嘛。
「良吉同學你放心吧,不會被殺掉的啦!雅歌同學其實很溫柔善良的,怎麼可能會殺人呢,她肯定是被你嚇到了,壯膽才這麼說的。」
淺羽梨香說:「你看電視劇里,被人打跑的壞人,不也都還咬着牙說『你等着我一定會回來的』嗎。」
「這能一樣嗎?」
「是一樣的呀,比如要是沈鬱君突然跑到我面前,跟我說『梨香我喜歡你,我們結婚吧』,我也一定會說『變態變態,我才不要答應你』」
沈鬱臉色古怪,無語道:「你能換別人來舉例子嗎?我怎麼可能跟你告白?」
淺羽梨香鼓了鼓小嘴,心裏暗氣了好一會兒,才嘀咕道:「又沒有什麼關係,反正、反正我也不可能答應!」
聽完她這麼說,柯良吉也才算是稍稍安心了一下,不過沈鬱讓他回學校,這會兒他是打死都不敢回去了。
「她肯定在校門口堵我!沈鬱,今晚咱倆擠一擠吧?我們關係這麼好,我想跟你說些心裏話。」
白小萌:「喵嗚?」
「我不和你睡,我和貓睡。」沈鬱抱着白小萌擼了擼。
「貓還有啥,你又不是跟梨香一起睡。」
淺羽梨香紅了紅臉,辯解道:「我也不想跟他睡!」
柯良吉有些苦惱:「那我該怎麼辦?話都已經說出去了,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
「良吉同學想追雅歌同學的話,首先要改變自己的形象才行。」
淺羽梨香遠遠地觀察了一下柯良吉,從任何一個正常女性的審美觀來說,柯良吉目前的形象都是負分的。
其實他的樣貌也不差,就是給人的感覺太邋遢了,同樣是專心搞計算機科研的,看看人家沈鬱同學,就很乾淨整潔。
「怎麼改變?」
「至少得像沈鬱君那樣,換一身乾淨的衣服,然後頭髮也要剪短,還有臉上好多油啊,也要洗乾淨。」
「這麼麻煩,我突然不想追她了。」
沈鬱:「……」
淺羽梨香:「……」
作為好朋友,沈鬱覺得自己還是得幫他一把,雖然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追女孩子,但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吧,一些形象上的事情,無論對男女的喜惡都是一樣的。
沈鬱就帶着柯良吉去衛生間洗臉。
他拿着自己的洗面奶,擠了一點給柯良吉,教他怎麼洗臉比較乾淨。
「怎麼樣,還好用吧?」沈鬱看他洗得起勁,也是頗感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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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不錯……」
柯良吉學得很認真,滿臉都是泡泡,還驚訝地問沈鬱:「我就說你暑假回來之後就不對勁,你還學人家用洗面奶了,這東西是你用的嗎,就是麻煩了點,不過感覺還真挺不錯的……」
隨着柯良吉搓臉,手指上很快搓出來細細的泥巴,一連洗了兩遍之後,才搓不出來這些東西了。
用水沖洗乾淨,此時的柯良吉給人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臉上沒有了油膩膩的光,連膚色都白皙了不少。
他拿起沈鬱的洗面奶看了看,是一個曰本的牌子,他也看不出什麼名堂。
洗漱台上有兩支同樣的,其中一支基本快用完了。
「沈鬱,你這支洗面奶快用完了,要不給我用着先?下次我買了還你一支新的。」
「你自己待會兒出去買,用別的我過敏。」
沈鬱一把拿過他手裏的洗面奶,兩支一起放好,小氣得很。
沈鬱陪着他洗完臉出來,淺羽梨香看了看柯良吉的模樣都驚呆了:「良吉同學,原來你這麼白!」
她還要好奇地湊前來看,柯良吉慌忙逃跑,恐女症這個病只對趙雅歌免疫,其他女生依舊無法接近。
「他洗掉了兩層泥,能不白嗎。」
沈鬱看了看時間說:「我和良吉一起去剪個頭髮,你自己呆家裏畫畫吧。」
「嗯嗯!沈鬱君也可以做個髮型啊!」
「我不需要。」
「我會看好家的,沈鬱君要早點回來哦!」
……
沈鬱和柯良吉出門了,聽着淺羽梨香的話,柯良吉羨慕道:「沈鬱,我一直以為二次元少女降臨現實同居的事是不可能發生的,直到看到你倆之後,我才發覺是我淺薄了。」
「你只看到她可愛、漂亮、顧家、溫柔、勤快、賢惠、會畫畫、會做飯、生氣時也一點都不凶、收到小禮物會特別開心、會跟我說『早點回來哦』,卻不知道她其實……」
「其實什麼?」
沈鬱用力地去想梨香不好的一面,可無論怎麼搜索關於她的印象,都沒有找到什麼不好的,無非就是有點粘人、有點天然呆、容易大驚小怪、還路痴,甚至在一些人的眼中,連這些缺點都是可愛的一部分,問題是梨香一個乖巧,就把這些小缺點全給修補好了。
比如路痴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知道自己是路痴,還偏要自己出門亂逛的,但梨香就不會,她可以乖乖地呆在家裏畫畫。
「其實她很笨。」
沈鬱憋了好久,才找出這麼個反轉的形容詞來。
「笨不也是應該的嗎。」
柯良吉說:「笨也是可愛的一部分吧,小笨蛋、小傻蛋、小蠢蛋,聽着都有些寵溺的意思,就連小傻逼的攻擊力都弱得很。」
「所以你想說什麼?」
「我想問你倆啥時候結婚啊,我天天在嗶站追你們的日常看,別說我了,其他粉絲不都留言讓你們結婚嗎?你學分不是還差了點嘛,結婚可以加學分,到時候就可以提前畢業了……」
「那是假日常。」
「我看着倒真的很。」
「鴨哥也在追你們的日常啊,評論區不是有個整天搞事讓你們結婚、還罵你渣男的二級小號嗎,就是她的!你可別告訴她是我告訴你的……」
「……」
「你想追雅歌的話,我建議你還是把手機里的老婆都刪了吧。」
「這可不行!鴨哥可以不要,老婆不能丟!」
兩人聊着聊着來到了理髮店。
沈鬱基本上一個半月左右剪一次頭髮,他留着中長發,髮型什麼的平時也沒有打理,但每天都很勤快的洗頭,吹吹乾了事。
進了髮廊之後,洗頭小妹過來招呼兩位洗頭。
柯良吉打了個冷戰,換了個洗頭小哥。
沈鬱也跟着換了個洗頭小哥,並不是因為梨香在家裏等他所以讓小妹幫他洗頭會有怪怪的感覺,而是因為洗頭小哥的力氣比較大,洗起來比較帶感。
兩位托尼老師看着鏡子中的兩個小伙,笑着問道:「打算剪個什麼髮型?」
沈鬱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本想說照着原來剪短就行的,但不知怎麼滴心血來潮,也想改變一下自己的形象。
「你覺得我適合什麼髮型?」
「你的臉型比較瘦,五官偏直線感,做個斜前紋理吧,正式場合也可以往後吹起來,看起來更瀟灑、大方……」
「要多長時間?」
「一個半小時左右。」
沈鬱聽着時間,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那就整一個看看吧。」
另一邊,托尼老師也問柯良吉,柯良吉指了指沈鬱說:「給我照着他的整一個。」
「啊?你這長發都剪了嗎?」
「剪了。」
一個半小時後,兩人整完了髮型出來了,若是在大街上突然碰見的話,彼此肯定都會愣神認不出來。
「臥槽,沈鬱你這咋搞的,整得跟個小明星似的!」
沈鬱走在路上,路燈映照在他臉上,如果說以往側目看他的女孩子有五十個,那麼現在起碼一百個了,真就帥得跟明星出鏡似的。
「你看我照着你的整,就沒你那效果!」
「看臉的……」
沈鬱看了看柯良吉,要說變化最大的,當然就是他了,滿頭的長髮被剪短,還吹了個髮型,連鬍子都被刮乾淨了。
柯良吉的氣質跟沈鬱有些不一樣,他是偏陰柔的氣質,留着長發時像女生,剪短了之後就成了小白臉了。
不過從審美的角度來看,肯定比開始的形象好十萬八千倍了。
送佛送到西,沈鬱又陪着他去買了洗面奶、新的剃鬚刀、還買了兩支頭髮定型水,兩人各一支。
……
柯良吉忐忑不安地回學校之後,沈鬱也回家了。
他拿着定型水準備放到二樓,正好遇到洗完澡出來的淺羽梨香。
她懷裏抱着幾件換洗的衣服,穿着一件印着大兔子的睡衣,看到沈鬱之後愣了愣……
然後用比平時高了二十分貝的聲音驚呼道:「沈鬱君!!你!你真好看!!」
梨香布林布林地跑到沈鬱面前,踮起小腳仔細地打量他,還好奇地圍着他轉了兩圈,確定他只是去做髮型,而不是去整容了。
也不知道是她洗澡的水溫過高還是怎麼的,她的小臉到現在還紅撲撲的,連聲誇讚『沈鬱君真好看』
女孩子也是很好色的,沈鬱被她看着渾身不自在,反問她:「你的眉毛怎麼淡了這麼多……」
淺羽梨香這才反應過來洗澡把妝卸了,哎呀地叫了一聲,捂着臉跑回房間裏去了。
「又不是丑,至於麼……」
沈鬱嘀咕一聲,將定型水放好,下樓工作去了。
一直忙碌到晚上的十二點,可還要等一個程序的運行結果,沈鬱調了個一小時的鬧鐘,有些犯困地趴在桌子上休息一會兒。
淺羽梨香也在樓上畫畫到了十二點。
她習慣了沈鬱每天來她房門前咳嗽一聲,可今晚遲遲沒見他來,就好奇地打開房門出來看。
客廳的燈都還亮着,她輕手輕腳地下了樓,到工作室看他。
沈鬱果然還在工作,屏幕上的代碼在閃動着運行,他趴在桌子上淺睡。
梨香屏住呼吸,悄悄地來到他身邊,偷偷看了他一會兒。
貝齒輕輕咬着拳頭,看起來很是糾結的模樣——
「雅歌同學摸了良吉同學的臉,然後良吉同學就告白了,要是我也摸一下沈鬱君,他是不是就會跟我告白?」
「沈鬱君現在睡着了誒,絕佳機會!」
「睡着了又怎麼樣,梨香是膽小鬼,又不敢動他!」
「梨香膽小鬼!梨香膽小鬼!」
鬼使神差地,梨香朝沈鬱伸出了小手,觸到了他的右臉頰,然後輕輕地捏了一下……
就一下。
梨香緊張得心臟都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
見到沈鬱還沒醒,她趕緊鬆了口氣,像是一隻偷了食的小貓咪,紅着臉慌忙跑上樓去了。
直到工作室只剩沈鬱一人,他趴着一動不動,慢慢睜開了眼睛,臉頰的那一處肌膚,似乎還殘留着那隻小手的溫熱……
沈鬱很困,但再也睡不着了。
又是失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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