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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匆忙的搖頭,雙眸目不轉睛地盯着肉湯,似乎是想要從那散發着熱氣的燙中尋找答案。筆硯閣 m.biyange.com
而這番舉動讓格斯的笑意稍稍有些凝固。
肖恩突然感覺自己如同赤身**,在對方面前沒有絲毫**可言。
原本因那縹緲虛無的聲音而感到恐懼的他,在此時又突然感到了些許的心悸,導致完全沒有了食慾。
「我遇到過很多經歷嚴重心理創傷的人,他們多多少少都會在性情上產生變化,而過度警覺和易受驚嚇是最常見的症狀……我想肖恩也需要一段時間進行恢復。」
格斯的話讓肖恩的母親略感放心,但眉頭依舊緊鎖,時不時看一眼肖恩。
布雷德也是如此,他看肖恩時的眼中滿是愧疚。
「放心吧,布雷德,這些日子我會照顧好他的,如果……他願意的話。」
說罷,格斯對着驚恐萬分的肖恩輕眨左眼並打了個舌響。
聲音傳入耳畔之際,肖恩突然感覺仿佛有一盆冷水從頭頂淋下,心中的不安攜帶着恐懼和恍惚一同離去,心跳的速度也逐漸平緩。
「所以……小子,你願意跟我走,成為一位巫師嗎?」
肖恩並沒有立即回答格斯,突如其來的冷靜讓他能夠進行思考。
他回想着那個聲音,雖然滿懷疑問和不解,但當下應當回答格斯的問題。
「抱歉,我對巫師並不是特別了解,我想我應該有權知道我未來會變成的模樣吧。」
聽聞肖恩的詢問,格斯感到無比詫異,他身體向後傾斜的同時看向布雷德。
「布雷德,我真的很蠻佩服你,你竟然真的做到了!喂,小子,告訴我,你見過你父親使用魔法嗎?」
「別為難肖恩了。」布雷德回答,「我離開那裏後就再也沒有使用過魔法,可這一切還是發生了。」
「都說了這就是宿命,你擺脫不了!」格斯似乎沒有察覺到布雷德的憂愁,將目光再度放回肖恩身上,「小子,我告訴你,魔法雖然不是巫師的專屬,但絕對是巫師的主要標籤。你想知道你會成為的模樣……是嗎?比如,這樣?」
伴隨那微微上揚的嘴角,格斯身軀猛地前傾,右臂單肘輕輕壓在餐桌之上,憑空舞動食指。
在肖恩的一聲輕呼中,只見那湯碗中的湯勺突然如同賦予了生命和翅膀一般漂浮起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平穩地舀起最後一勺肉湯,小心翼翼地送到格斯嘴邊。
後者如同品嘗美酒一般的吸吮,隨後吧了吧嘴,指響輕打,對着肖恩歪嘴邪魅一笑!
那一瞬間,肖恩堅信自己感受到了什麼。
然而肉眼看到的,只有那湯碗中憑空出現的紫紅色液體。
「來自穆瑞澤莊園的上等紅葡萄酒……要不要品嘗一下?」
「好了,別拿這種小把戲糊弄我兒子了。」布雷德擠出了一絲笑容,這一瞬間他突然回想起自己在學院上學時的畫面。
「這對於你來說的確是小把戲,但對於其他人來說……可不一定,小子,你知道你父親曾經的外號是什麼嗎?」
外號?
我的父親還有外號?
只要不是騾子什麼的,他都能接受……
畢竟村子裏有個討厭的男孩一直用「大騾子」和「小騾子」稱呼他和他的父親,對於「外號」二字,他很敏感。
「幻隼!」格斯拿起湯碗,將其中的葡萄酒一飲而盡,隨後舉手彈指,一道白色的光球攜帶彗星般的尾巴在其面前飄舞,逐漸勾勒出一隻猛禽的輪廓。
「『幻隼』布雷德,是不是非常帥氣的外號!」
光芒如同灰塵般消失在空氣當中,留下的僅有肖恩驚訝的面孔。
「別跟孩子說這些令人羞恥的事情。」布雷德苦澀地笑道。
「嗯,羞恥?我一直覺得這很帥啊,小子,你是不是也這麼覺得?」
肖恩聽聞後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雖然與他無關,但他卻感到了一種強烈的自豪感。
「很好,那你能否告訴我你的答案了?」格斯完全將上半身重心壓在桌面上,瞭然於胸的他絲毫不覺得肖恩會拒絕。
「我……實在抱歉,可能是我表達能力欠佳,我想知道的並不是這個,雖然這的確吸引了我。」
「嗯?」猜錯的格斯輕挑單眉,他原本覺得自己所說所做已經打動了這個男孩——至少在招募其他學生時,他從來都沒有失手過。
「我想知道的其實不是魔法的模樣,而是會了魔法,成為了巫師……我會變成什麼模樣。」
聞言,格斯稍作思考,只因詢問這般問題的對象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
「職業萬千,各盡其職。就像鐵匠、麵包師,亦或者斥候、騎士,每種職業都有其存在的意義,巫師也不例外。」
格斯的神色越來越凝重,輕咳一聲繼續說道。
「當有人遇到無法理解的事與物,就要輪到我們巫師出場。那些智慧淵博的學士想要順利完成學業,就必須接觸魔法,因為這樣才能夠讓他們看到事物的本質,從而不會因死板的學術理論而做出愚蠢的決定。」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輕撇側面,左耳微微一動。
「只憑我說的話,我想你並不會理解。不過沒關係,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總會遇到能讓我們出手的事情。等時機成熟,我自然會告訴你更多。至於現在……有客人到訪。」
他看似毫不在意地將一隻胳膊搭在木椅靠背上,扭動上半身看向窗外。
就在這時,屋外再度傳來了一陣犬吠,隨後便是陣陣馬蹄聲和鎧甲碰撞摩擦時的響聲。
那四五根火炬散發的光圈逐漸變大,幾乎將整個前院點亮。
……
布雷德推開門,先是看到倚靠在籬牆後看熱鬧的珍妮弗,隨後看到的是籬牆外的法警和一位坐在馬背上身着鍍銀盔甲的騎士。
他們輕聲交談着,但因為大黃狗不斷地吠叫導致完全聽不清。
為此布雷德抬起手對着大黃狗輕輕一揮,齜牙咧嘴的後者瞬間閉上了嘴,嗚咽一聲,鑽回了自己的小窩中。
沒過多久,騎士和法警的目光就全部投在了布雷德身上。
騎士輕拽韁繩,雙膝輕夾馬背,讓馬匹緩慢走到布雷德身邊,其他已經下馬的長矛兵也小跑着地跟了上來。
「公民,你面前是尊貴的亞爾拉「鹿面」騎士,貝里·瓊里大人,還不快快行禮!」騎士身邊的年輕侍從挺胸昂首地說道,仿佛他才是那位騎士。
「您好,大人,請問這麼早到訪寒舍,有何貴幹?」布雷德很懂貴族禮儀的那一套,因此深深鞠躬,看着馬背上的騎士,恭敬地詢問。
發現對方根本沒有直視自己,侍從尖聲乾咳,提高嗓門,試圖想要吸引對方注意。
「有人舉報亞爾拉城的遭遇與一位名為肖恩的男孩有關,我們是來將其緝拿歸案進行詢問的!」
「大人,您說笑了,孩子他才十四歲,哪裏能做出那麼嚴重的事情。」
「大膽!」侍從瞪了一下眼,猛地抽出腰間的佩劍,「公民,是你想違背至高無上的命令嗎?」
「夠了!」帶有鹿角鍍銀頭盔的騎士用腳踢了一下自己的侍從,讓後者的劍險些因驚嚇脫手,「你就是那位男孩的父親吧,我也是接收到了上級的命令,乃迫不得已。而且我的想法與你一樣,一個農家小屁孩能有什麼能耐。可惜命令就是命令,倘若排除所有嫌疑,我們自然會派人將他送回來,為此你大可放心。」
騎士頭盔下的聲音很是低沉,雖然語氣緩慢,聽起來有些友善,但並未等布雷德回答,他猛地抬手對着士兵們做出了「行動」的手勢。
早在周圍等候的三位士兵立即作行動起來,完全不在乎門口緊皺眉頭的布雷德,用肩膀將其撞開沖了進去。
「哼,好話不聽,我看你也有嫌疑,一會把你也帶走!」侍從依舊昂首挺胸,跨步向前再度撞了一下布雷德,輕笑一聲高傲地踱步走了進去。
當然,布雷德並沒有因此生氣,甚至極其平靜——他很放心,畢竟格斯在屋裏。
可稍作思考,他又有些憂愁,心想讓肖恩跟着這位騎士走,會不會更加安全?
日出之前的冷風有些徹骨,樹葉微微的沙沙聲突顯寂靜。
然而正是這突如其來的安靜令那位騎士有些詫異。
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後,士兵和侍從全部緩步走出,他們雙目無神,木訥的樣子像是沒了魂魄。
尤其是那位侍從,從嘴角流下的口水已經浸濕了衣領,看起來又滑稽又可笑。
跟着他們一同走出的,正是格斯。
「人呢?」騎士看了一眼格斯,心中暗想那絕對不可能是十四歲的男孩。
霎時間傳來的莫名異樣令他毫不猶豫地拔出佩劍,馬兒也因此後退,發出咈哧咈哧的聲音。
「實在抱歉啊,騎士大人,小人我不能讓肖恩跟你走。」格斯略顯慵懶地說道,「回去告訴你的主人,肖恩不是災難的罪魁禍首。你們這些吃公民血汗錢的傢伙真該好好整頓一下了,連點證據都沒有就敢上門抓人。」
此時此刻,肖恩聞聲來到門邊,好奇望着屋外所發生的一切。
他突然看到那位穿着鍍銀盔甲的騎士大發雷霆,用劍尖指着格斯,厲聲呵斥道:「你這該死的傢伙在說什麼!還有你們這群傢伙,還愣着幹嘛,給你們薪水不是讓你們當廢物的,還不快點抓住……他……們……」
未等騎士說完話,只見格斯猛地抬手對準騎士,霎時間風聲四起,周圍的樹木沙沙作響,而騎士的語速也逐漸變慢,話音逐漸變輕,握着劍柄的手臂緩緩垂下,無力地歸劍入鞘。
「按照我所說的去做,去想,去思考……」
格斯邁步向前,黑色的長款束腰外套隨風起舞,抬起的手臂呈用力時的顫抖。
因為背對着肖恩,以至於他完全無法看到格斯那全神貫注的模樣。
「忘記在這裏的所有遭遇,履行我所說的一切,並提醒你的主人,消息有誤,河谷村十四歲的男孩沒有任何嫌疑,你會盡全力去證明這觀點,保證不會給河谷村任何其他人帶來麻煩!」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