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處理完了。」
宗閒聽起來是在回答她的問題,其實這個「完」還包括任務的完成。
那麼多許願人的願望,最終都可以歸結於神秘女子造成的狂化之氣。
如果女子離開世界,狂化之氣也被宗閒清除了個乾淨,因此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一般只要任務完成,他基本很少會再停留在任務世界中。
宇宙那麼多,小世界那麼多,他很樂意見到更多想像之外的世界。
變成神獸也好,變成蟲族也好,即使變成女人似乎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但今天,在看到司寶兒拿着花,笑得比花朵還要燦爛的時候,他難得的猶豫了。
「小叮,我還是不能留下模擬體嗎?」他在心裏問向系統。
是的呀宿主。在沒有飛升前,我就不建議宿主留下模擬體了。因為高級世界的修士實力很強,可以感受到模擬體的異樣。如今司寶兒已經飛升,並且實力還很強,她很容易就識破模擬體的身份,到時候發生什麼就很難說了。
小叮也看過不少小說,見過不少突然黑化的小說人物。
尤其像司寶兒這樣實力強大的人,更是挺讓人擔心的。
一旦她黑化,所能造成的危險絕對難以想像。
比如這個世界,她如果不控制實力的話,分分鐘就可以讓這顆星球化為宇宙塵埃。
宗閒心中瞭然。
看來是不能像別的任務那樣,丟下一個模擬體就可以離開了。
所以,他對她道:「有時間嗎?我有些事想要跟你談談。」
司寶兒抬頭看他,看到他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心臟突然就跳漏了一拍。
「是什麼不好的事嗎?」
如果是的話,她可以選擇不聽嗎?
宗閒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以前我不是答應過你,有事不再瞞着你嗎?」
司寶兒心中的排斥感更強烈了。
她不想知道!
這一次,她什麼都不想知道!
她有一個預感,如果知道了後,或許會發生什麼讓她悔恨終生的事也說不定!
心裏是這樣一直瘋狂提醒的,可到了嘴上,她的嘴好像有了靈魂一樣,說出了「好呀」的話來……
說完她就後悔了,恨不得很抽自己兩耳光。
可這時再反悔也晚了。
宗閒帶着她去了沒有監控,也沒有人會接近的地方。
不僅如此,他還設置了極為高級的禁制,以保證他和她的談話不會被任何人聽見。
「離開的那個孩子,算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或許你猜到了,我和她來自同一個地方。」
司寶兒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來。
是的,她猜到了。
而且猜到他說的那個地方,不是她未曾飛升前的那個小世界。
宗閒微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頂:「我是為了你才會去你身邊的,有一個人向上天許願,希望你能幸福快樂地過一生。於是我來了。」
「所以,如果你沒來的話,我會不幸福,是嗎?」司寶兒到底腦子比較好使,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他話中未曾說出的意思。
宗閒不是一個喜歡貪功的人,也沒打算說的太明白。
「不管怎麼說,我很開心能和你相識。」
「不要說了!」司寶兒突然失控地大叫出來,眼淚也從眼眶中不斷湧出。
但她看着他,硬擠出一個笑來:「不要說了……你再繼續說下去,會讓我覺得你要離開我似的。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她抓緊他的衣袖,卑微地仰視着他。
只要他不離開,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宗閒沉默了。
如果她不是仙人,只是個普通人,那麼模擬體會陪伴她一生,讓她一生都察覺不到真正的他已經離開。
可她是仙人,實力強大到可以分辨出他與模擬體的區別,也就沒有再留下模擬體的必要。
上次還可以借飛升為由離開,可這次……他還能有什麼藉口是可以騙過她的呢?
而且他也答應過她,不會再瞞她什麼。
「抱歉,我必須要離開了。」他還是說了出來。
司寶兒的心在一瞬間碎成了無數塊。
只要他可以一直在她身邊,哪怕沒有喜歡上她,只要能讓她一直看着也是好的。
可現在,他卻說要離開?
「你要去哪裏?我也要去!既然我可以跟着你來到這裏的小世界,那跟你去其他世界也沒問題的吧?」
宗閒笑着搖搖頭:「我以後的旅程會很漫長,你有你的人生,不需要糾結在我的身上。」
司寶兒不想聽他這些話:「我也是被你從小看着長大的。你可以對她那麼好,為什麼不能對我……」也好一些呢?
她不是喜歡落淚的人。
可這會兒,她的淚一直源源不斷地從她的眼中湧出,讓她都無法看清他的樣子。
又或者……其實她一直都沒有真正了解他?
司寶兒突然打了個冷戰,為這個可能性而顫抖。
宗閒知道如果自己沒有解決掉她的問題,可能會讓她生出心魔,斷絕掉她的修煉之路。
而她的執着和付出的感情,也讓他決定把話說得更重一些。
所以他問:「你來到這個小世界後,對這邊的人類有什麼看法?」
突如其來的問題好像跟他們正在說的話題扯不上什麼關係?
司寶兒雖然心裏有着疑問,但還是回答了他:「沒什麼看法,他們只是不相干的人。」
她就是陪他下來解決問題的,根本沒有必要在那些人類身上浪費時間和投入感情。
但隨即,她就明白過來他問這問題的原因了。
那不正是他對她的看法嗎?
他也是來解決她身上的問題,所以……自然也不需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和投入感情?
不!一定不是這樣的!
司寶兒瘋狂搖頭,不願意相信那種可能。
他們在一起那麼久的時間,他怎麼可能對她沒有一點感情?
「你,可有一點喜歡過我嗎?」
即使明知道答案,她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會讓她絕望的問題。
而宗閒的回答真的如同她預想的那樣,認真又殘酷。
「我一直把你當作我看着長大的孩子。」
是的,是看着長大的「孩子」。
一般來說,不會有人會對一個自己從小嬰兒看着長大的產生愛情吧?
更不要說,他們甚至連種族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