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
林木有些疑惑,但又不太驚訝。
畢竟昨晚目睹了白衣道姑御劍抗雷的情景,就算她說自己剛打完了滅霸回來他也信。
不過,昨晚她那麼猛,可現在為什麼看着......有點虛弱?
林木看看道姑微微顫抖的身體,問道:
「你昨晚是不是受傷了?」
道姑抬頭看着他,目光凌厲,充滿戒備。
「好吧,當我沒問。」
林木無奈聳肩。
「你還未答我,蜀山離此地有多遠?」
道姑再次問道。
林木道:「你真是從蜀山來的?」
道姑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急切地追問:「你果真知道蜀山?」
林木點點頭:「當然,這世上誰不知道蜀山。」
除非不看小說不玩遊戲不看電視劇的。
道姑臉上現出欣喜,隨即又警惕地看着林木:「那為何我問他人,他們皆說我得了失心瘋?」
原來她這個問題已經問過很多人了?
估計那些人看她這副打扮,說話又這麼奇怪,不是覺得她在玩cosplay,就是以為遇到了瘋子。
想來她已經遭遇了很多的白眼。
怪不得剛才看到她時她那麼警惕,又那麼孤獨。
如果自己不是昨晚親眼目睹了她「渡劫」,也許自己同樣不會相信她。
想想她抗雷受傷之後醒來,一個人孤零零地四處遊蕩,又淋了一整夜的雨,卻怎麼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柔弱的讓人心疼啊。
「賊子,快說!」
見林木不說話,道姑急了,抓住他的手急切追問。
一股大力從手腕處傳來,林木差點跳起來。
「哎喲喲,疼疼疼,快放手!」
道姑放手,冷冷地看着他:「賊子,若再拖延,休怪我不客氣!」
好吧,柔弱的讓人手疼。
林木揉着自己的手腕,無奈道:「蜀山,在這個世界只是一個神話故事,並不真實存在。」
如果說是「蜀山」這個地名,那還真有一個。
在安輝何肥市,還是個4a級景區,不過那個「蜀山」明顯和道姑嘴裏的蜀山不是一個地方。
「蜀山,不存在?」
道姑愣住,原本蒼白的臉上血色又少了幾分,她低下頭,喃喃自語:
「師傅,師兄,師姐,你們去了哪裏,為何丟下我......」
林木見她一副隨時可能會倒下的樣子,連忙道:「要不先跟我回酒店休息一下吧?」
隨即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再給你開一間房。」
這道姑昨晚抗下巨雷,算是間接救了自己和胖子的命,就當是報恩吧。
當然,如果人家還是不領情,那也只能算了。
不知怎麼的,林木略微有點緊張,等待着她的回答。
道姑抬起頭,凝視他片刻,忽然將手裏的傘交給林木,抬手將濕透凌亂的長髮攏到腦後,用長簪重新穿好,兩手相交舉至眉間,左手抱右手,對林木作揖道:
「如此就多謝了。」
林木見她這麼鄭重地行禮,有點手足無措,只得擺擺手:
「不客氣,這也是感謝昨晚你救了我們。」
道姑不再說話。
「那行,我們走吧。」
林木打着傘帶她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兩人並肩前行,密集的雨滴打在傘面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賊子,你可否不要泄露我的來歷。」道姑忽然說道。
她大概是發現了自己和所有人都不同,這才反應過來應該隱藏自己的來歷。
林木看了看她,笑笑:「放心吧,就算你到處跟人說你來自蜀山,也沒人會信你。」
道姑沉默片刻,又道:「賊子......」
「我叫林木,不是賊子。」林木打斷她道:「我們這個時代很美好,是沒有賊子的。」
道姑瞥他一眼,沒有說話。
「對了,我還有個朋友,就是昨晚和我一起的那個胖子,你還記得吧?他也不是賊子哈。」
快要到那間小賣部了,林木為了避免發生什麼不可控的事情,提前對道姑說了還有張銀在。
道姑點點頭。
兩人很快到了那間小賣部,小胖子正將兩個女人逗的咯咯直笑,轉頭看到林木終於回來了,連忙打了傘迎出來。
「木子你怎麼去了這麼久,人家小玉還等着你回酒店聊日出呢......我靠!」
張銀話說到一半看到了站在林木身後的道姑,嘴巴都張大了,震驚地看着林木:
「木子你可以啊,從哪兒認識的這麼漂亮的仙女,豁,還玩cosplay呢!有情趣!怪不得我給你找那麼多女生你都看不上!」
道姑冷冷地看向林木:「你方才說此人不是賊子?」
林木怕張銀把道姑惹惱了,連忙沖張銀使眼色,讓他別再說了,向他介紹道:
「這是我剛剛認識的一個朋友,她叫......」
林木這才想起這道姑一直沒說自己叫什麼名字,於是便轉頭看向她。
但道姑沒說話。
林木只得繼續道:「反正就是一個朋友,她衣服淋濕了,我帶她去酒店開個房,洗澡換個衣服。」
「我懂!」小胖子朝林木猥瑣地點點頭,嘿嘿一笑:「加油哈!」
林木也沒法跟他解釋,帶着道姑走了。
他和胖子住在金頂大酒店,離的不遠,不到十分鐘就到了。
進了酒店大廳,林木走到櫃枱前,對櫃枱小姐姐員說道:「麻煩你,我開一個房間。」
「好的,請出示一下身份證。」櫃枱小姐姐說道。
林木拿出自己的身份證遞給她。
「林先生,您的身份證已經登記了一個房間了。」
小姐姐認得這個帥哥,昨天還是她親自給林木辦的入住手續。
「一個身份證不能開兩間房嗎?」林木問道。
「不好意思,林先生,這是規定。」
小姐姐看向了他身後的道姑,目光中帶着驚艷。
這女生真漂亮,就是打扮有點奇怪。
林木只得放棄了再開一間房的打算,帶道姑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
道姑看到略顯雜亂的房間,明顯是有人住的,她再次警惕起來。
「你沒有身份證,開不了房,這間房是我住的,你先住這裏吧,我晚上和我朋友一起住。」
林木對她解釋道。
道姑有點迷茫,顯然搞不懂身份證是什麼,不過還是聽明白了林木的意思。
她再次朝林木作揖行禮:「多謝,林……公子。」
林木笑道:「我們這個世界不稱呼人公子,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吧,
「你坐一下,我去給你買身衣服。」林木朝外面走去。
道姑這一身道袍都被雷劈爛了,還好她裏面還穿了件衣服,也是黑色的道袍樣式,並不怕走光。
不過淋了一晚上的雨,裏面那件黑色道袍也濕透了,洗了澡得全換掉。
林木記得酒店旁邊就有一個挺大的超市,裏面東西賣得雜,也賣衣服。
只是在景區,款式很少,賣得還賊貴,但現在也沒辦法,只能在那兒買了。
見道姑沒有說話,林木朝她點點頭,出了房間,去超市隨便拿了一套t恤和牛仔褲,至於外套,可以讓她先穿他的。
回到酒店,上樓,拿卡刷了房門進去。
卻見正坐在床上的道姑騰地一下跳起來,一臉的戒備,見進來的人是他,道姑身子一軟,扶着電視櫃才站住。
「你真的受傷了?」林木連忙過去想要扶她,但看到她的眼神,便停下了腳步。
把t恤和牛仔褲放到床上,對她問道:「這是我們這裏的衣服,這個是t恤,從頭上套進去,這個是褲子,你應該會穿吧?」
道姑看了他片刻,點點頭。
林木覺得自己犯傻了,真把別人當小孩子了?
他有點尷尬,帶道姑走進浴室,教了她淋浴的用法。
「那行,你先洗澡吧,我在外面等你。」
林木把床上的衣服給她抱進去,然後便出了浴室。
道姑沒關上浴室門,靜靜地看着他。
林木無奈道:「好吧,我出去等你,我就在門口,你洗好了把門打開我再進來,這個門你會開吧,把把手往下拉,一推就開了。」
他走到門口,擰開門把手正要出去,身後傳來清冷悅耳的聲音:
「我姓莫,名君,字知荷。」
她站在浴室門口,濕透的長髮倔強地盤起,一身白衣,卓然而立,像是一朵被雨水淋濕的白荷花。
哦對,古代人除了姓名還有字的,比如劉備劉玄德,曹操曹孟德什麼的,那她就叫莫君莫知荷?
莫君,莫君......
林木咀嚼一下,下意識地念了出來: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莫君聽到這一句,微微一愣,喃喃道:「天下誰人不識君?」
嬌俏的瓜子臉上現出一絲苦澀。
她在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沒有同門,沒有親朋,哪來的天下誰人不識君?
林木見她神情黯然,連忙道:
「其實這句話應該這麼說,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還有我識君。」
莫君看他一眼,臉上現出一絲怒意,紅唇微張,吐出兩個優美的漢字:
「賊子!」
砰地一下關上了浴室門。
林木撓撓臉頰,出了房間,關上門。
站在走廊上,來往踱了兩步,倏地反應過來。
她不會以為我是在調戲她吧?
在門口等了不過幾分鐘,房門便打開了。
這麼快?
林木走進房間,眼神微微一滯。
只見莫君穿着白色的t恤,微濕的長髮挽了個馬尾披在腦後,藍色牛仔褲緊緊地包裹住雙腿,修長而緊緻。
只是腳上還穿着那雙濕漉漉的繡花珠履,鞋面上鑲嵌的珠子都快掉光了。
t恤也不是單穿的,下面還套着那件原本就貼身穿在裏面的黑色道袍,道袍的袖子從t恤的短袖中鑽出來,顯得不倫不類。
這古今混搭風,無力吐槽。
林木搖搖頭,對莫君說道:「餓了嗎?我們下去吃飯吧?」
莫君柳眉一挑,傲然道:「我早已辟穀,不吃俗世的食物。」
咕咕咕~~
一道誠實的聲音從她的肚子裏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