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懟人不如忽悠 第三十章 他是童子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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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赦與王家、史家關係寥寥,他們一向都與二房交往甚密。大筆趣 www.dabiqu.com所以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何這兩家能夠冷眼旁觀，對老二兩口子從未有半點兒提點告誡，那王家還是王夫人的娘家，王子騰居然也忍心看着親妹子犯蠢？莫非他們忌憚賈家在武將中的影響力，想拔旗易幟取而代之？也不對啊！這些年府里慢慢的從武轉文，軍中人脈幾乎都已經分給史王兩家了，再說這種事情既然不犯忌諱，那就沒什麼可算計的啊？

    其實這兩家還真是有些冤枉，含玉而誕的事情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所有人包括林如海在內，都以為賈府現今的幾位主子也是知情人，不然早就把消息掐死在胎芽之中了，怎麼會任由它散播到街角巷尾，人盡皆知呢？誰也沒有想到賈家的人竟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把含玉而誕當作是天賜祥瑞還欣欣自得。也不知是他們當真蠢得清新脫俗、匪夷所思呢？還是閉目塞聰缺乏政治敏銳度。若讓林曦來判斷，他會覺得是後者。賈珍、賈赦沉湎淫逸、萬事不理。內宅女眷一生安逸，陶醉於祖上的榮光，狂妄自大無知無畏。原文中王熙鳳就曾為了除掉尤二姐，唆使張華告狀，還口出悖言『便告我們家謀反也沒事的，若告大了，我這裏自然能夠平息的』，呵呵，宗室貴女也不敢如此狂傲，其囂張程度令人咋舌。管中窺豹，賈府作風可見一斑。

    林曦在賈府逗留到日暮時分，才告辭離開。賈赦親自把他送出東院兒的黑油大門。林安帶着人和馬車一直蹲守在寧榮街邊角兒，看到少爺平安出來，猛然鬆了口氣，小跑着迎了過來。謙卑的給賈家大老爺請過安後，垂手恭敬地站到林曦後側。等到十幾件古董珍玩依次被裝上馬車時，他瞪大了眼睛，覺得不可思議。賈府幾位主子的脾性他特意打聽過，這個大老爺聽說是個只進不出的貔貅鐵公雞，能在他手中摳出物件兒來，少爺威武啊！

    王熙鳳正用晚膳時聽到了消息，霎時沒了胃口。氣憤的跟平兒抱怨起賈璉沒用，在親爹面前還不如一個外人得臉。夜裏璉二爺留宿在寧國府，王熙鳳獨自躺在床上，算計垂涎着大老爺的私房，輾轉反側、寢不安席。第二天一大早，她託詞大姐兒想念祖父了，讓奶娘抱她去給大老爺請安。

    賈赦從起床就哼唱着小曲兒，心情極其舒暢。以前看着老二風光，心裏鬱結不甘，秉着不佔便宜就是吃虧的原則，沒少在財務上給二房添堵。現在得知那傢伙比他更慘還不自知，頓時覺得雲開霧散天朗風清。見到親孫女兒來請安，破天荒的抱過來拿着糕點逗弄。奶娘嚇得臉色慘白，心驚肉跳慌亂不安，生怕他一個不痛快就傷了小主子。大姐兒不滿兩歲，正是牙牙學語的時候，粉雕玉琢乖巧可愛。軟糯糯的叫着祖父，捧着點心小口小口的啃食，烏溜溜透亮的眼珠偷偷瞄着賈赦，陌生膽怯中也帶着一絲孺慕。第一次體會到天倫之樂的賈赦非常高興，賞了大姐兒一個玻璃種的翠綠玉佛掛飾、一個純金九連環和一套象牙雕的動物擺件兒。林之孝家的親自把東西送到璉二奶奶處，王熙鳳喜上眉梢，暗自得意自己決策高明。

    林曦獨自參加壽宴，受到主家熱情招待，顧夫人沒有見到林黛玉也不在意，笑呵呵接受了壽禮和祝詞後，就起身去後院招呼女眷，讓四個兒子在前院陪客。來的賓朋都是顧府姻親，也就是幾位顧少爺的岳家和連襟，以及一些至交好友。男女酒席分設在不同院落，因此期間並未再見到顧夫人。顧大人酒酣半醉之際，依然提出了要把唯一嫡女許配給林曦，他急忙躬身謝辭，言道父親已有安排。其他人說笑着端起酒杯獻酬交錯，若無其事的把話題轉移。林曦也佯裝興致高昂的拼命喝酒，面對眾人起鬨敬酒他是來者不拒，大伙兒被他激起了鬥志，打賭看誰能把這小子灌趴下。結果所有人都喝迷糊了，唯獨林曦和顧府小少爺顧楓保持着神志清醒，沒有半分醉意。顧楓才十二稚齡，喝的是果子露，而林曦則是作了弊，烈酒看似入了喉，其實都被倒進了空間。最後他們兩個大眼兒瞪小眼兒面面相覷，管家無奈只能讓人去通知了夫人。女客們聽聞後哭笑不得，紛紛起身告辭，並各自派人去前院接自家醉酒的少爺、老爺。席宴就這樣草草結束。

    歸家途中，林曦坐在馬車上抓耳撓腮的犯愁，他這個年紀，婚事是無法迴避的問題，現在還能藉口父親病重推諉一下，但這也並非長久之計，總不能一直讓林如海『病』着吧？可讓他屈服於盲婚啞嫁又有點不甘心，生前他還是個童子雞呢！這可是第一次娶老婆，忐忑大於憧憬，有點兒不知所措。煩燥的撩起窗簾看向馬車外面，街市上人群形形色色、熱鬧喧沸，大家都在為生活奔波忙碌，也為那紅塵浮華痴迷溺留......。突然間有些傷感，百世短命啊！他雖然沒有那百世的記憶，可內心深處依舊暗藏着一絲迷茫和惶恐，自己在那百世輪迴中是否也曾經為生活努力過，是否也有過羈絆和不舍？還是說——人死如燈滅，早逝後被人慢慢遺忘，存在的痕跡隨着時光消逝，再無人憶起？『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蘇軾）

    「少爺，前面那家雲芳齋的桃花糕軟糯清甜味道極好，現在桃花也正當季，要不我們給老爺捎點兒？」小廝孫琦的聲音從車外傳來，打斷了林曦的思緒，他隨意掃了一眼糕點鋪，心中一跳，立馬提起了精神。「孫琦，看到門口那個穿褚色衣衫，留着山羊鬍的男人了嗎？你去買些糕點，打聽一下他的身份，謹慎些，別被人察覺了。」

    「放心吧少爺！小的保證滴水不漏。」

    翠微宮，甄太妃慈愛的夾起一筷子糯米雞放進兒子碗中，「知道你喜歡吃糯米雞，母妃特意讓御膳房做的，多吃點兒，永壽宮小廚房的甜點還不錯，你也嘗嘗，要是合口味，我去找太上皇把廚子討要過來！」

    趙旭沉默着把所有吃食挨個兒嘗了一遍，笑着說道：「味道還行，不過父皇最近心情不好，母妃可千萬別去叨擾。兒子今年都十六了，哪能還像小時候那般饞嘴。您可別把我給寵壞了！」

    甄太妃囅然而笑，「你就是二十六、三十六了，在母妃眼裏依舊還是個孩子。我十月懷胎，拼盡性命生下的兒子，可不就得放在心尖尖兒上疼愛嘛！即便有時候打罵幾句，那也都是為了你好，這天下做父母的都一樣，為了子女殫精竭慮、操勞一生，縱使挖心掏肝也無怨無悔。」

    忠肅王趙旭鼻子泛酸，紅着眼垂下頭，放在桌子上的手死死攥着，指甲幾乎掐進了肉里，「母妃生養之恩，兒臣銘感五內，等過幾年我成了親，就上奏皇兄，接您出宮奉養，到時候兒子晨昏定省、彩衣娛親，讓母妃每天都開開心心的，舒眉無憂。」一滴淚落了下來，浸濕了面前精緻的如意糕，甜膩膩的味道直衝口鼻，趙旭心中鈍痛，委屈的情緒將整個人包裹，揮散不去……他喜歡吃的是糯米八寶鴨啊！太上皇嗜甜，永壽宮的御廚都擅長做甜點，而他則和皇兄喜好相同，偏愛咸口的點心……。

    甄太妃笑容僵了一下，暗中嫌棄的瞪了兒子一眼，出了宮跟普通的宗室命婦有什麼區別？她這輩子死都要死在宮裏！「在宮裏住了這麼多年，我都已經習慣了，你若想讓母妃開心，那就早點成親，給我生個大胖孫子。」

    「太后已經為兒子選中了吏部尚書溫大人家的嫡女，等她過了及笄禮就賜婚。」

    這個死老太婆，插手旭兒的婚事肯定沒安好心。甄太妃面容有些扭曲，強壓着怒火柔聲說道：「既然溫家姑娘還沒有及笄，那就先立個側妃，你舅舅家庶出的小女兒慧質蘭心、嫻柔貌美，身份雖然低些，不過給你做個側妃也夠資格。」

    「正妃未娶，豈能先讓側妃進門？再說兒子一向把甄家的姑娘們當作親姐姐、親妹妹，從沒有半點兒曖昧旖旎的心思。」

    「你整日調皮混鬧，肆意無忌，怎麼唯獨在婚事上卻如此古板呆笨？幾位王爺除了老七，其他哪個不是先娶的側妃？婉晴那丫頭花容月貌，琴棋書畫、吹拉彈唱樣樣精通，若不是因為她傾慕於你，甄家還捨不得讓她做你的側妃呢！我得向太上皇求道賜婚的旨意，不能讓婉晴太受委屈了。」甄太妃竟是直接下了決斷，不容兒子再反駁。

    琴棋書畫、吹拉彈唱？呵呵，甄家這是養女兒呢還是養瘦馬？趙旭心底一片悲涼，一個甄家庶女做側妃還覺得委屈？在母妃心裏兒臣就如此不堪嗎？

    他努力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撒嬌的說道：「母妃——我師父二十幾歲了還是童子雞呢！我才十六周歲而已——您不用太心急。等我也到了二十幾歲，有了嫡子之後再選側妃吧！父皇最寵我了，我去向他討道口喻！」

    說完不等甄太妃做出反應，麻溜兒的起身跑了出去。

    「旭兒——快，快攔住他！」甄太妃急的大喊，可是滿宮的太監侍女誰敢去攔王爺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忠肅郡王跑出了翠微宮。

    林曦此刻正在鐵網山深處找老虎，沒錯！就是老虎。為了完成林妹妹的心愿，他也是費盡了心思，若得知這只是黛玉的一句戲言，不知會作何感想。更慘的是趙旭這個專坑師父的徒弟，又在京城給他挖了個『巨坑』，就差填土把他埋瓷實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