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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寧和古三正在跟蕭元海在萬花樓,瀟灑而又愜意的聽曲喝着花酒,聊着這些日子的利潤。一窩蟻 www.yiwoyi.com
大家正在開心之時,張鐵匠來了。
只是張鐵匠並沒有上去,他讓老鴇子將張寧和古三請下來。
老鴇子本想讓他自己上去叫,卻瞧着張鐵匠的神色非常的不對勁,也沒敢多問,便扭着大屁股上去了。
不一會,張寧和古三都下來了。
「張叔,怎麼了?」
張鐵匠小聲的在張寧的耳邊嘀咕了兩句,張寧聽聞的神色大變。
什麼?
大汗去了。
什麼時候的事。
這也太突然了。
自己在寧江州的事業剛開展起來,自己最重要的支持者就突然離世,這讓張寧也是一時覺得難以接受。
「先回去再說吧,東西我已經讓木哥準備好了,我們今晚就走。」
「好好。」
「怎麼了?」
古三正喝的高興,忽然被叫下來,有些不爽,但瞧着張寧和張鐵匠的神情,想着一定是出了大事。
他也嚴肅了起來。
「先回。」張寧就說了兩字。
很快,三個人先回到了小院。
木哥大着肚子,已然一身白衣,繫着麻繩,站在門口等着張寧。
身邊站着同樣白衣,繫着麻繩的隨從和僕人。
見張寧回來了,她說「爺,東西都在這呢。」
「你這身子不方便騎馬,你就留在這吧。我給你留下兩個人照顧你,其餘的人,我都帶走。」
「放心吧,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嗯。
張寧點了點頭。
張鐵匠本想着跟張寧一起回去,但張寧轉念一想,不能都回。
張鐵匠留在這有用。
「張叔,你留下,這裏的事不能沒人盯着。大汗突然離世,很快就會傳到大遼,若是大遼有什麼行動,你和二胡和嗩吶兄弟還得多留意着。」
「放心吧,一切交給我。」
城門馬上要關了,張寧要在城門沒關之前出去。
他沒有時間跟木哥兒女情長了,他現在最緊要的是趕快出城,趕回完顏部。
話不多說,張寧和古三翻身上馬。
一路上快馬加鞭。
張寧騎在馬上,心急如焚,腦子裏不停的轉着。
阿骨打他們幾個在生意步入正軌後就回去了,老山羊正巧回鐵窯辦事。
不知大汗去世,對阿骨打會有什麼樣的影響。
完顏部現在的情況如何?
各式勢力,尤其是大遼會不會藉機蠢蠢欲動。
張寧也曾經設想過,如果劾里缽去世了,會是一番什麼樣的情景。
可是劾里缽身體一向康健,也沒有什麼舊疾病患,年紀也不過五十剛出頭,所以張寧以為他去世還早。
但是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來了。
雖然劾里缽不是自己的父親,可張寧將把他當成自己很敬重的一個長輩,一個英雄人物。
也是劾里缽對自己的這份欣賞和信任,才讓他能在這個世界發揮自己的才能。
人在哪,都是要機會的。
上一世的張寧就已經懂得了這個道理。
難道上一世他就沒有才華了嗎?
當然也有。
他自幼就是心靈手巧,領悟力很強。
自己設計的方案比某人的好,可是主管就是不採納他的,甚至還打壓着他。
張寧知道,是主管怕他上來。
他努力上進,可是別人只當他是個默默無聞的胖子。
漲工資、評優秀員工也沒自己的份,反而組裏有了失誤,上面查下來,他卻不止一次背了鍋。
要不是沒命的加班,自己也不至於猝死。
張寧知道,被人欣賞和信任,是極其難得的
人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身邊遇到的都是吃瓜群眾,偶爾還會遇到幾個小人。
因此他對劾里缽大汗是發自內心的感恩和敬重。
大汗去世,他真心的難過,也擔心着阿骨打。
於是,在這一片忐忑之中,他帶着張鐵匠和幾名隨從用了一夜加半天的時間,便趕回了完顏部。
還沒進部落,遠遠的便傳來薩滿祭師們祭天的聲音。
整個部隊都掛起了白色的條帶。
不知道是不是女真人的喪葬習俗與漢人是完全不同的,別說什麼鼓樂哀曲了,就連哭聲都沒有。
只看到薩滿巫師們輪流着不停的跳來跳去,念叨着常人聽不懂的咒語。
還有一些僕人走來走去的搬着東西。
張寧過去瞧了瞧,都是劾里缽生前用過的物品。
或許是要燒掉吧。
張寧將馬交給了隨從便進了劾里缽的大帳。
大帳里坐了不少人,阿骨打和定哥陪着拿懶大閼氏,身邊坐着完顏盈歌和他的兩個夫人。
他們的身後是唐括老猴子、唐括大舅子、可蘭,還有一些宗室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
大家都閉着眼睛,嘴裏不知念叨着什麼。
「大汗。」
張寧一眼就瞧見了渾身裹着白布的劾里缽。
張寧的眼裏噙着淚。
昔日談笑風生、老當益壯的劾里缽大汗,如今竟變成了這般的光景,被白布一裹,看着瘦小了許多。
張寧不由的回想起第一次與大汗見面的情景。
他一會跳着腳罵紇石烈頓恩,一會又故作嚴肅,一會又哈哈大笑,一會又向張寧投來讚許的目光。
他是一個真性情的大英雄。
他這一生都在為女真人的統一努力,一生都在為女真人擺脫遼人的欺壓而奮鬥。
如今這位大英雄竟然隕落的這麼快。
「張寧,你回來了。」
阿骨打見張寧進來了,他站起身走了過來。
完顏盈歌也過來了。
「大汗他」
「張寧,不能哭。」阿骨打拍了拍張寧的肩膀。
「女真人的喪禮是不能哭的。」
不能哭?
張寧把眼睛擦了擦。
這是什麼規矩,親人去世不能哭。
怪不得一進部落沒有聽到哭聲,只聽到大薩滿的聲音。
既然這樣,那就尊重這裏的習俗好了。
「大汗的身體一向康健,怎麼好端端的就」
「還是讓崔先生跟你說吧。」
「姨父,大汗是什麼病?」
「唉,大汗看似身體康泰,也是五十多歲的人,後面偶有胸痹的現象,沒想到會這麼快」
「這也算是壽終正寢,走的安詳。」
張寧聽明白了。
劾里缽是得了心肌梗死。
確實,急性心梗就算是在現代,如果發現的不及時也會猝死。
媽買匹,老子當年不也是這麼死的嗎?
這話聽起來好像有點不對勁,可事實也確實如此。
張寧又仔細的瞧着大帳里的人,除了一些宗室和女眷,並沒有看到烏雅束和烏帶。
完顏歡都和吳乞買也不在。
「怎麼就你們幾個?」
「歡都大哥和吳乞買帶人去尋天葬的地點去了。烏雅束和烏帶說有事,先回去了。」
「回去了?」
張寧有點意外。
親爹沒了,他們有事回去了。
這哥倆不會是去動什麼歪心思去了吧。
他們又看了看這些人,他發現唐括老猴子和大舅子都在,怎麼拿懶霍里布不在,按里說他應該第一個最早到呀。
拿懶部這麼近。
劾里缽不止是大汗,還是他的妹父呀。
還有僕散部怎麼沒人來,仆散部一天內也應該到了。
又想了想,大約仆散部的人都在烏雅束那,畢竟是阿古娜的娘家人。
「張寧你這也是快馬加鞭的往回趕吧,兩天沒睡了,你先回去休息,阿瑪的事沒這麼快,要停幾天,各部落的人還都沒過來呢。」
「我不累。」
如今的張寧雖然很疲累,卻沒有一絲困意。
他猶如打了雞血一般,精神得很。
他覺得這情況有點不太對。
現在的完顏部太安靜了,不是安靜,是冷清,冷清的有點出奇,不像一個大汗去世。
「各部落大概會什麼時候到?」張寧問。
「估計三天日都應該到齊了。」
「我回來,並沒有跟蕭不野打招呼,想必他也很快會派人過來。」
「沒錯,按慣倒,大遼的朝廷也要派人過來的。不知道是從上京派專使來,還是讓蕭不野過來。」
「走,阿骨打,我們去盈歌大王那聊聊。」
完顏盈歌一聽張寧有意去自己的大帳,想必也是有什麼話要說。
「行,那就去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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