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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府。
褚家在褚裒平布青雲之前,已經是准一流的望族,府邸也是極其的豪華,飛檐峭壁,富麗堂皇,比起賣給司馬珂的宅子還要恢宏幾分。
此時已是兩更時分,書房之內的牛燈依舊亮着,褚裒正望着那牛燈出神。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白日裏褚蒜子的話,令褚裒思來想去的,想了一整天,也沒想出個頭緒來。
他按照女兒的話進行猜測,恐怕這小丫頭早就對司馬珂芳心暗許了,否則也不至於到了二九年華,還遲遲不肯出嫁。
而且褚裒又根據謝安和司馬珂對褚蒜子的婚事態度,聯想到自己的女兒此般天姿國色,而這少年王者也是生性風流,據聞與成漢的小公主、琅琊王氏之女皆有緋聞,據此斷定司馬珂對褚蒜子也是有那種意思的。
畢竟,昔日司馬珂在京師的時候,褚蒜子跟着紀笙經常去司馬珂府上去玩耍,兩人一見鍾情也是極有可能的。
不得不說,褚裒的想像力還真是豐富,這麼一串起來,褚裒就越想越多了。
姑且不說司馬珂已有妻室……此事倒是無妨,因為他心中明白,司馬珂遲早要走到那一步,屆時就算不是正妻,女兒跟了司馬珂也是榮耀無限。
關鍵便是這輩分的問題,有點說不過去,畢竟紀笙終究是褚蒜子的小姨,這姨甥兩人同嫁一夫豈非笑話。
褚裒愁的頭髮都似乎白了。他當然想要結結實實的攀上司馬珂這棵大樹,屆時一旦司馬珂走到了那一步,整個褚家都將榮耀無限。只是,他心中終究橫着輩分這麼一道坎,越不過去。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他回頭一看,正是自己的正妻,豫章太守謝鯤之女謝真石。
謝真石三十五六歲,正是充滿風韻的年紀,原本今日應該是兩人鸞鳳和鳴的日子,見得丈夫遲遲不去入睡,便自個尋了過來。
謝真石輕輕的走了進來,親自端來了一份蓮子羹,放在褚裒的案幾前,見得褚裒滿臉焦慮的模樣,關切的說道「夫君何事發愁,夜深如此不去入睡?此羹乃妾身親自熬的,還請夫君趁熱吃。」
看到妻子前來,褚裒眼中頓時一亮,急忙將心中的煩心事,對謝真石如此這般說了一通。
謝真石一聽,頓時忍不住撲哧一笑,直笑褚裒太過拘泥輩分。
在她看來,紀笙的母親謝荃與謝真石的父親謝琨是堂兄妹,她跟紀笙已經是到了第三代,到了褚蒜子這一代,早已算是遠親了,這個輩分實在算不得什麼。
聽到女兒對司馬珂一往情深,謝真石未免有點惋惜,搖頭苦笑道「大將軍、西陽王殿下,乃大晉第一美男子,又是宗室,如今更是掌控天下兵馬,若是為婿的確是香奴前世修來的福分,只是難道我們褚家也算是名門望族,難不成我家的女兒,還要去做妾不成?此事決計不可!」
褚裒被謝真石解開了心結,心中頓時豁然開朗,哈哈一笑,反過來又來開導謝真石。
他將朝中的形勢,司馬衍的身體狀況,還有謝安說的那句話,如此這般一說,謝真石頓時明白了過來。
兩人合計一番,頓時覺得這是一樁大好的事情。
只是合計來合計去,兩人又發愁了。只要司馬珂沒走到那一步,女兒便決計不可能去做妾,而司馬珂又何時能走到那一步,難道一直讓女兒待字閨中不成?
其次,也是最為重要的,所謂司馬珂對褚蒜子有意思,在謝真石看來只是褚裒的猜想而已,畢竟當年的褚蒜子只是個十一歲的小丫頭,司馬珂未必會有這層意思。
最後,謝真石出了個主意。
「香奴與王妃關係極其親密,不若讓其此番跟隨大將軍北上,前去看望她小姨,與小姨作伴一陣時間,如何?」謝真石笑問道。
褚裒一聽,頓時大喜,當即連連稱妙。
………………
建康城城內的西陽王府邸之外,羽林騎的虎狼之士四下布列。周遭一切,寂然無聲。雖然只是別業,自有一種森然氣度。
西陽王府一派甲士森然密佈的氣象中,一行車馬緩緩而至,油壁香車,鶯環翠繞,四周有甲士護衛,引得路人紛紛為之側目。
難道競然是西陽王殿下的內眷?
那西陽王妃紀家女不是遠在洛陽麼,怎麼又出了這麼一支明顯是內眷模樣的車馬隊伍,在甲士扈衛下直入西陽王府?
但是旁人就是再覺得訝異,也沒人敢跟着車隊到西陽王府邸看熱鬧,探問究競,八卦熱情在西陽王府面前,也只能強自按捺。因為建康的人們,對西陽王府有着來自心底的敬畏。或許,敬比畏多了許多。
這車隊一直行到王府邸正門之外,在門外領宿衛的羽林騎就迎了下來。當中香車簾幕一掀,卻是幾名侍女擁着一個窈窕少女走下來。
門口的羽林騎,可不管來者是誰,見到來者帶了這麼多的甲士,紛紛按住腰間的元瑾破敵刀的刀柄,迎了上去。
只見那名少女,在一干侍衛和婢女的簇擁之下,也走了過來,對着眾羽林騎笑道「還請諸位入內稟報一下,就道是歸義侯府來訪。」
那少女的聲音特別的有辨識度,嬌怯怯、軟糯糯、慢悠悠的,聲音既大不起來,也快不起來,令人一聽就有一種心疼憐惜的感覺。
眾羽林騎原本都是滿臉凶神惡煞的模樣,聽得這聲音,頓時臉上嚴肅的神色都緩和了下來,尤其是聽得歸義侯府,頓時明白了過來。
歸義侯府,有個殿下的紅顏知己,其實跟司馬珂親近的侍從,都是知道的。眾人見這少女約十八九歲,肌膚晶瑩剔透,吹彈得破,一雙妙目,波光盈盈,舉手投足之間,皆是那般的氣質出塵而又頗接地氣。
這必然就是傳說中的成漢小公主,殿下的紅顏知己了。說是紅顏知己,其實就是未能過門的小主母。
眾人不敢怠慢,也不敢貿然相認,急忙派人入內稟報。
那少女就這樣立在門外等候,沒有半點不耐的模樣,反而跟這些羽林騎攀談了起來。不時還撒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不管如何,這少女畢竟曾經是成漢國的公主,如此貴人身份,看起來就如鄰家漂亮的小妹妹,小侄女一般。半點盛氣也無,與軍漢們笑語,滿是親近。看着這位嬌妻可愛的少女,聽着那嬌怯怯、軟糯糯的聲音,這些從屍山血海中摸爬過來的羽林騎,滿眼也都是疼愛之意。
不一會,司馬珂的親將王輝,便急匆匆的奔了出來。王輝雖然為參加過西征成漢之戰,但是跟着司馬珂去過歸義侯府幾次,認得這少女正是昔日的成漢小公主,如今的歸義侯之女李佳,也是西陽王殿下的紅顏知己。
王輝急忙向前一拜「不知侯府女郎駕到,有失遠迎!」
李佳也認得王輝,向前也還了一禮「卻是麻煩將軍了。」
隨後,在王輝的帶領之下,李佳等人往王府的前廳走去。到了前廳的門口,王輝便停下了腳步,伸手對李佳做了個請的姿勢「殿下在大堂之內等候女郎,還請其他人暫且在外等候。」
跟着李佳前來的婢女和侍衛,都是體己之人,當然知道李佳跟西陽王殿下的關係,見得王輝這般說,紛紛會意,沒有人問半句,就全部停下了腳步。
李佳踏入大堂之內,過了屏風,便看到司馬珂正長身玉立在大堂正中,剎那間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呀的一聲便撲了過去,撲到了司馬珂的懷裏。
司馬珂剛剛摟住那滿懷的軟玉溫香,正要憐愛一番,卻聽得懷裏的人兒抽抽噎噎的哭泣了起來,身子也在他懷裏顫抖着。
「殿下都來建康城快十日了……也不來看看妾身……」
懷裏的人一邊抽噎着,一邊緊緊的抱住他的腰,似乎生怕他飛了一般。
司馬珂的確來建康城已經第九天了,他一入城就發生了怒闖太傅府、當街鞭笞龍驤將軍司馬勛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李佳自然是知道的。故此,李佳幾乎是天天在侯府里,盼着司馬珂的到來。奈何這些天來,司馬珂一直在處理緊要的事情,沒有時間去看望她,就一直耽擱了下來。李佳終於忍不住,等不到司馬珂,便自個來了。
不得不說,李佳還真來的是時候,因為在一炷香的功夫之前,司馬珂還接見了江東吳興姚氏的家主,剛好得閒。
司馬珂輕輕的拍着她的頭,輕聲的安慰着,李佳過了許久才逐漸安靜了下來,不再抽泣,肩膀也不再顫抖,而是像條貓一般依偎在他的懷裏。
過了一陣,李佳伸出一雙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緊緊的纏着他的脖子,低聲呢喃道「殿下,要了妾身……」
司馬珂一愣「現在?」
正猶豫間,一條溫軟的香舌已經堵住了他的嘴,司馬珂無奈之下,雙手一個公主抱,將她那輕巧的身子抱了起來,走向了後堂。
後堂的臥室。
窗外春光明媚,窗內風狂雨驟。
不知過了多久,風雨聲終於停了下來,屋內傳來李佳那如同從水底里浮出來的聲音一般「殿下,帶我去洛陽罷……妾身不想再在建康苦苦等候,一年半載,甚至更久都難得見到一次,妾身都快瘋了……妾身早已不是公主,就給殿下做個小妾也無妨……」
這纏綿婉轉又充滿哀求的話語,配上李佳那嬌怯怯、軟糯糯的聲音,就算是天下最心腸最硬的男子,聽到之後,心裏也化了。
終於,司馬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應聲道「好,孤這次便帶你回洛陽。」
話音一落,李佳頓時喜上眉梢,一把又撲入了他的懷中,主動的爬了上來。
接下來,臥室之內,又是一陣風雨大起。
…………
在司馬珂入京之前,整個建康城風雲詭譎,但是在司馬珂進入建康城之後,不到半個月,整個局勢便風平浪靜了下來。
司馬珂和司馬衍已經牢牢的掌控的建康城的局勢,以蔡謨、諸葛恢兩人為首的北方士族們,原本蠢蠢欲動,此刻也乖乖的偃旗息鼓,夾着尾巴做人。
司馬勛被司馬珂當場鞭笞,養傷養了大半個月,雖然恨得咬牙切齒,叫囂着要找司馬珂報仇,但是在蔡謨等人的勸說之下,也吞聲忍氣,不再做聲。
而司馬岳原本想請司馬衍賜婚,一來可以抱得京師第一美人歸,二來可以趁機將掌控王室四軍的褚裒納入自己的陣營,終究是以褚家「不敢高攀」而結束。雖然皇帝司馬衍還是想為自己的皇弟玉成此事,最終還是被皇后杜陵陽擋了下來。
司馬岳雖然失望得緊,卻也不敢做聲,但是暗地裏不但恨褚裒,也更恨司馬珂。因為他心中清楚的很,此事若非司馬珂在其中作梗,褚家決計不敢如此強橫的推擋這門婚事。只是蔡謨一再叮囑他,小不忍則亂大謀,靜坐等待那天到來,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何況區區一個女子。
所以,他也只能忍。
面對蔡謨、諸葛恢、司馬勛和司馬岳等人的示弱,司馬珂心中明白,他們不過是在靜等時機而已,而並非真的放棄掌控朝局的野心。所以,他還得佈局一番,以防止京師再次生亂。
司馬珂讓卞誕率兩萬解憂軍入駐姑孰城,沈勁率兩萬控鶴軍與紀敏共同坐鎮京口,名義上是拱衛京師安全,實際上是威懾和監控京師的動靜,防止生亂。一旦出了大動靜,立即揮師入京,掌控京師的局勢。
與此同時,司馬珂又讓卞誕、沈勁、紀睦、虞洪和紀敏等人,在軍中精選各種能人異士且忠心耿耿者,暗地裏交給謝安統領,組建「潛龍營」,負責暗中監控建康城內的動靜。
如此一番安排之後,司馬珂心中也放下心來,準備啟程回洛陽。
此時已是農曆四月份,從江北得來的消息,謝尚、夏侯長和桓溫三人,已佔據了整個兗州、徐州和青州之地,至此江北的青、徐、豫、兗四州,已全部納入了大晉的版圖。
新得三州之地,百廢待舉,大量的事情需要他去主導和決斷,絕非王曦能做主的,所以建康城是不能久留了。
只是,他在臨走前,還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納妾。
雖然納妾的儀式不能像娶妻那般隆重,但是李佳終究是成漢的公主,不能像普通納妾一般,直接帶回家暖床即可,終究是要有一定的隆重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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