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之荻花題葉 第三十五章 始亂終棄(6.0k)

    飛霞嶺

    入眼是一座峻嶂的山峰,山形像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凝神細聽,隱約有鑿石的聲音,好像就是從冰峰的山腹里傳出來

    冰峰雪嶺,如柳絮般的雪花一片片隨風輕舞,將天地山川染成皓白。

    雪晶沿着原始冰河上行,飄過一個好似瀑布狀的冰坎。

    至此豁然開朗,現出一片高達千丈的大冰坂。

    冰坂盡頭矗立着一座明亮的壯峰,獨出於群峰之上,隱逸於叢叢白雲之間。

    峰頂又有一間堅冰築成的冰屋。

    內着銀繡絨服、外罩羽肩灰氅,相貌清俊秀逸的萬雪夜低眉斂目坐在當中,懷抱琵琶,揮指撥弦,徐奏梅花三弄。

    少頃,弦音戛止,接踵而至的是一陣管樂。

    此情此景,正所謂:「冰川伴奏琴聲妙,但願人間劍氣消。」

    極富穿透力的笛聲遠遠傳來,萬雪夜睜開雙眼,站了起來走出屋外。

    秋天的陽光,把雪山冰峰,迫射起千萬道霞輝麗彩,可是萬雪夜已無心欣賞這人間難見的奇景了。

    笛聲一停,風雪裏已多了一人。

    身穿繡花百褶裙,腰束銀色絲絛,玉容半遮,是方才出關的幻幽冰劍,翻袖收好玉笛的她盈盈一禮:

    「多謝了。」

    萬雪夜微笑道:「好劍法!」所聞分明是笛聲,她卻說是劍法。

    「若非有你護法兼以弦音導氣助我修行突破難關,只怕我早已走火入魔了。」幻幽冰劍面上一紅,說道。

    不同於錦煙霞親手所編劍穗,皇甫霜刃憑筆墨山河拓下的冰天雪地較之古岳劍招,祛除人賦更多循法自然,晦澀處往往存於一心。

    「我對你何嘗有什麼助力,那是你本身原來具有的功夫,」萬雪夜說,「比如燈燭能燃,簫笛可奏,我不過引以星星之火,吹以絲絲之氣而已,何足稱道?」

    幻幽冰劍聽她語帶禪機,內蘊妙理,凝神細想豁然頓悟,不由口佔一絕:「燈燭自燃簫自奏,外魔本是空無有。要待驅魔落下乘,我聞此言三頓首。」

    「冰劍妙解禪理,武功上更進一層了。」萬雪夜撫掌稱賀。

    「嗯。」商業寒暄過後,四顧發現再無他人,但記憶里日前所聞琴音卻是異常清晰。

    目光幾不可察地閃了閃,視線落在萬雪夜手畔琵琶,幻幽冰劍狀似不經意地說:「未曾想閣下於絲桐一道亦有如此造詣。」

    梅香塢花魁果真名不虛傳。

    「絲桐」意指瑤琴,古人削桐為質,練絲成弦,故有此稱,另可引申泛代樂曲。

    「需要我賠你一張琴麼?」幻幽冰劍問。

    「何出此言?」萬雪夜不解。

    幻幽冰劍口吻故作輕鬆:「我記得一開始聽到的是琴聲。」所以改弦更張的原因是琴壞了麼?

    「那是皇甫在彈琴。」萬雪夜解釋說,她也是後來才被邀請來此為幻幽冰劍護法的。

    「樓主!」

    耳聞答案出乎意料,幻幽冰劍心下一動,若有所悟。

    「他人呢?」

    「應人之邀外出尋物去了。」至於具體去向,萬雪夜確然不知,「你要去找他嗎?」

    「先送你回梅香塢罷。」按下旁念示意並不着急的幻幽冰劍如是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問問鳳蝶姑娘,也許樓里有情報着急帶給樓主……」

    道域

    古槐覆蔭的碧湖畔,其時殘星明滅,曙色將開,明昭晞夜風送涼,松濤山瀑,融成畫中音律。

    「這是?」涼亭里,接過禮尚往來的荻花題葉慢慢讀出書名,「狼朝宮禁錄。」

    「看來……」身處道域從未放鬆他界情報關注的逍遙遊語調慢慢,「有人與你所思不謀而合。」

    百勝戰營

    風逍遙走出營門不遠,迎面就抓包一名苗兵懶坐路旁看書偷閒。

    「這麼閒在這看書摸魚,是沒裝備可保養是嗎?」風中捉刀眯了眯眼,語聲放冷。

    聞聲連忙起身見禮的小兵滿頭大汗:「呃,參見副軍長!」

    「嗯,你是在看啥書啊?」說着湊上前去的風逍遙劈手將之奪了過來,先是翻面一覽封皮。

    「宮禁錄。」咕噥了一句的風中捉刀跟着瀏覽書中內容,「這是——」越看目光愈瞠,概因書中內容所載似有針對影射……

    當年一個二十出頭歲數的年輕人,獻策給狼朝祖王,將弒王反逆的罪名,嫁禍給自己的太子。

    後來這個年輕人因故得到重用呢,一步一步建立功勳,直到最後手握狼朝兵權,權傾朝野,還有逼宮自立的野心。

    甚至於,這本書還毫不避諱地寫說,現今的王得位不正。

    粗粗覽閱一番更感險惡用心,風逍遙霍地合上書冊,看向一邊戰戰兢兢的小兵:「你怎會有這本書啊?」

    「不知道,」小兵搖頭,「最近軍中很流行這本書,大家都在看。」

    「傳令下去,鐵軍衛內中禁止傳閱此書。」風中捉刀吩咐說,「由三營、四營的軍官負責收集此書,交給軍長處置。」

    「遵命。」敬了個軍禮的小兵喏喏稱唯離開。

    「要通知老大仔,但是老大仔離開鐵軍衛了,這……」目光忡忡的風逍遙此刻亦唯有暫按擔憂,「等處理完月凝灣的事情,回來再問老大仔的看法。」

    尚賢宮

    華麗的絲絨窗簾掩住了天色。

    大殿裏黝暗如黃昏,別有一番詭譎意味流淌。

    「為王者,以及為臣者,最忌諱的是什麼?」

    靜視燭光如豆的雁王漠然發問。

    說完,也不待聽者回答的他便自揭曉謎底。

    「疑。」

    精簡一字泛着長久意蘊,似若經由數多春秋磨洗乃成。

    「君疑臣,臣疑君。」凰後眨了眨眼,微笑着開口酬唱,「猜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萌生不安的枝芽,結出背棄的花蕊,最後,產下破裂的果實。」

    她的笑容溫和優雅,風姿更動人,就連上官鴻信都忍不住要多看她兩眼……這世上漂亮的女子不少,聰明的女子也不少。

    但兩者兼備則往往少之又少,凰後偏偏就是其中之一,跟她對話無疑讓好氧者心情愉悅。

    「好不容易平了苗疆內亂,好不容易穩了苗世大局,一旦事情開始失去控制。」

    凰後輕輕地嘆了口氣,像是很能感同身受。

    「民心,軍心,甚至輿論和自己對立,再怎樣堅忍的王者,也會為着自己的王位,做出自己也失去控制的事情。」

    「這次該我問,」雁王深沉地道,「你認為他錯在哪裏?」

    「嗯,蒼狼還沒開始錯。」眼波流轉的凰後給出判斷,「開始錯的,是另外兩個人。」

    百勝戰營

    往還珠樓一行的鐵驌求衣方自歸來不久,就遇上數名苗兵推了幾車書前來提交任務。

    「軍長,任務完成。」其中一位為首的苗兵道。

    「嗯?」

    轉過身來的鐵驌求衣望向麻布覆蓋的小車。

    「車內是何物?」

    「這……我……」苗兵吞吞吐吐,顯然也是個看過書中內容的。

    眼看着手下士卒閃爍其詞,苗疆軍首口吻轉厲不怒自威:「說!」

    忙不迭跪倒在地的苗兵瑟瑟發抖:「稟軍長,屬下……屬下奉命查繳狼朝宮禁錄。」

    「奉命?」鐵驌求衣皺了皺眉,「奉誰之命?」

    「是……是副軍長。」偷眼看了看苗疆軍首神色,苗兵小心翼翼道。

    「書!」鐵驌求衣伸手,苗兵乖覺呈上書籍,苗疆軍首開始翻閱了起來,眸光稍凜更顯凝重,「嗯?」

    尚賢宮

    「選擇。」凰後笑容中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我喜歡給人有選擇的機會,因為我討厭強逼別人接受我的思想。」

    雁王打斷了她的話:「有選擇的餘地嗎?」甚囂塵上的輿情足堪抹殺一切餘地……

    苗王府

    「叉玀,王宮周圍兵營情況如何?」蒼越孤鳴問

    「練兵日益精進,防衛的情況也沒問題,但王上……」

    四下巡視督查王宮左近情況的叉玀按例述職,只是今日稍嫌神思不屬,神思不屬的原因在於懷中書籍。

    『我該將這本謗書上呈嗎?』

    敏銳察覺到近衛情緒的蒼狼關心道:「叉玀,為何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取出懷中書本的叉玀目光遲疑。

    「你手上那本書是?」蒼越孤鳴眼神一凝,「呈上讓本王觀視。」

    「啊!是。」回過神來的叉玀愣愣稱諾。

    「嗯?狼朝宮禁錄。」

    視線只是一掃封皮的蒼狼並不急着翻看,轉而問道。

    「叉玀,這本書,從何而來?」

    「是叉玀巡視王宮範圍所得。」叉玀回答說。

    蒼越孤鳴接着又問:「為何此書會流傳至王宮呢?」

    「是叉玀失職了!」想起書中所露思想,叉玀不由半跪在地。

    「叉玀你多慮了,本王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伸手扶起女侍的蒼狼溫聲開解。

    「謝王上。」叉玀起身,觸電似地抽回手臂,「請王上不必擔憂,鐵軍衛正全面追緝此書的來源,並且回收銷毀。」

    「鐵軍衛?」蒼越孤鳴揚眉。

    「沒錯,是鐵軍衛。」叉玀點了點頭,肯定道。

    「嗯……」蒼狼沉吟,『難道是軍長所下的命令?』但這不應該啊。


    疑問未停之際,又見一侍衛入內啟奏:「稟王上,孟偏王在宮外求見。」

    『來得好快。』蒼越孤鳴心想,跟着有條不紊作下安排,「叉玀,速召軍長入宮。」語序前後說明輕重緩急,「另外,傳孟偏王。」

    「是。」叉玀應唯,和侍衛一起退下,隨後孟赫進入。

    「臣孟赫,」孟偏王伏倒在地,「參見吾王。」

    撣袖虛扶牽起座下臣屬,蒼狼直言詢問來意:

    「孟偏王,祭鼓前議結束不久,莫非南苗部落還有其他的需要?」

    「臣今日前來,不為其他事情,只為這本宮禁錄的內容而來。」

    臣下受人煽動,蒼越孤鳴暗暗留心:『這背後有人在操弄一切,他的目標是本王,還是軍長?』

    又或者……是苗疆?

    那邊廂,孟赫兀自喋喋不休:「現在南苗各地部落,人手一本,大家看完書以後啊,疑聲四起,大家都講書中那個年輕人,就是暗指鐵驌求衣。就連昔日西苗軍勇士,都要孟赫前來王宮,要求王上以法處置鐵驌求衣,所以……」

    言未盡,意自明。

    蒼狼一語替此事定調。

    「這本宮禁錄,是有心人刻意操弄,想挑撥本王與軍長的關係,藉此動盪苗疆政局。書上內容誹謗王權,其心可誅,孟偏王不可深信。」

    貌顯莽撞卻是粗中有細的孟赫眼下倒顯得口齒伶俐:

    「常理說清者自清,若真沒書上說的那些事情,為何鐵軍衛這麼快就要湮滅證據?既然鐵軍衛已經行動,就代表鐵驌求衣心虛了。」

    「嗯,」鼻音輕哼不辨喜怒,蒼越孤鳴似在斟酌,「孟偏王,你先退下,此事本王會再做裁決。」

    「是。」孟赫告退。

    宮門深鎖燈影幢幢。

    披了繡龍錦緞的王座上,蒼狼靠着椅背,整個人陷入沉思,半晌,驀地喚道:「少使!」

    「王上!」赫蒙少使自暗處現身待命。

    「皇甫先生近來如何?」

    黑水城

    「南苗近來頗不寧靜,各部落間齟齬頻頻,其中尤以南韶為甚,暗中厲兵秣馬看來所謀不小。」

    事先做足功課的幻幽冰劍胸有溝壑侃侃而談。

    「此外,軍長近日親訪樓中,欲藉助還珠樓的情報網,調查部份鐵軍衛在守衛交接後的行蹤。」

    特地繞過鐵軍衛情報來源的舉動說明忠誠現況不容樂觀。

    轉達完來龍去脈,幻幽冰劍抬眼看向面前男子:「你打算怎樣辦?」

    剛從黑水城機關樞紐轉出的寰宇奇藏徑將摺扇敲入掌心。

    「緩辦!」

    洒然應付一句的他眼下倒真似一名不在乎外界風雲變幻,滿心只顧紅顏芳華的多情公子。

    「飛淵呢?」兩人約好要結伴往鋒海一行。

    「憶無心。」幻幽冰劍凝視着皇甫霜刃,像是早預料到他的問題一般,淡淡回答說,「這個時間點,她應該是呆在憶無心身邊……」

    「飛淵姐姐嗎?」

    小院裏,接待訪客二三的憶無心語氣儘量委婉,表示兩人來得不巧。

    「她剛剛還在這兒呢?」

    只不過後來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就跑了出去……

    憶無心默默咽下後半句。

    郁劍須臾掩面飛奔的畫面尚且歷歷在目,至於原因——

    有賴前世印象熟知飛淵腦洞構造的寰宇奇藏目光一轉,繞過憶無心來到少女背後。

    那裏站着一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美婦,一身簡單的青色布裙,卻絲毫難掩其風姿,布帕將頭上青色挽起,白裏透紅的面龐上,五官是那樣的精緻動人,眉目如畫。

    布袍下,是難掩的峰巒疊嶂,波濤洶湧,成熟豐滿的風姿,絕非普通少女所能企及的。

    順着皇甫霜刃視線看去,憶無心也懂了,尚被蒙在鼓裏的也許只有幻幽冰劍。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姚明月手托木盤原本正在布菜,察知視線幾道的她於是熱情邀客入席。

    許是因着待客緣故,今日菜色頗豐:濾蒸的燒鴨、清炒春筍、干煸菜花、鵪鶉蛋湯,還有一盤紅馥馥柳蒸的糟鰣魚,加上酒飯擺了滿滿一桌。

    半是出於主人家禮貌,憶無心並不着急動筷。

    俗話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與蕙質蘭心的小妹相處久了,女暴君廚藝亦見增長。

    不過僅限於形色。

    光看外表足堪以假亂真,至於味道嘛——

    有幸嘗過幾次的憶無心奮發自立轉而主動向小姨請教起廚藝來,打定心思決意接過掌勺大任。

    瞥了眼憶無心神色聊作參考,皇甫霜刃搭在桌邊的食指微動,試探着問:「不必等金池姑娘一起嗎?」

    「小妹近日受邀外出。」姚明月說。聽到這話,寰宇奇藏默默收回摸上筷子的手。

    女暴君對此倒似全無所覺。

    「樓主不必拘謹,無心,還不快給你皇甫大哥倒酒。」話中撮合心思溢於言表。

    平行而論,照少女年紀來算其實並不恨嫁,何況母女團圓未久。

    奈何有一口名為「黑白郎君」的利劍時刻高懸心頭,容不得姚明月不操心自家女兒終身大事。

    相較於同藏鏡人一個年代的舊角,女暴君顯然更屬意與無心同代的年輕一輩。

    遠嫁他界暫不列入考慮,只談中苗武林。

    中原自不用說。

    佼佼者不是難脫史家血緣,就是背後另有家業難為良配。

    再看苗疆,蒼狼英年早婚兩情相悅無從下手,風中捉刀更不必說。

    思來想去,還是現今的還珠樓主最為合適。

    說話間,姚明月美目顧盼,注意到了一旁戴着面紗的幻幽冰劍。

    「對不住,瞧奴家竟忘了姑娘不便,可需要奴家為姑娘再開一桌。」

    言下之意聽似關切。

    幻幽冰劍卻偏偏從中嗅出一絲迫不及待的味道來。

    橫眸覷視一眼寰宇奇藏,幻幽冰劍莫名心感不快。

    「不必。」謝絕好意的她夾了一大筷魚肉,小心掀起面紗一角,賭氣似地送入口中。

    只一口,幻幽冰劍就怔住了。

    皇甫霜刃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見她瞬息放大的瞳仁。

    不欲人前顯眼的幻幽冰劍銀牙緊咬,勉強咽了下去,面紗垂落。

    殷鑑在前,暗道三十六計走為上的寰宇奇藏便自起身:「美酒佳肴,錯過總是遺憾,我去找找飛淵罷。」

    臨行之際,他還不忘拉了把幻幽冰劍一齊離開。

    思緒宕機的幻幽冰劍亦步亦趨的跟人跑路,只等走出老遠這才忍不住扯下面紗吐了出來:「哇!」

    半炷香後,眼看着幻幽冰劍仍是乾嘔不斷,皇甫霜刃伸手遞過一個瓷碗:「喝點湯藥吧。」

    僅僅小口啜飲些許,幻幽冰劍便又忍不住偏過頭去:「嘔!」

    摺扇輕撫冰劍後背理順呼吸,皇甫霜刃道:「都吐好幾次了,胃也早就吐乾淨了。」

    「我應該小心一點的,」幻幽冰劍定了定神,「現在就不會出事了。」只是任誰也想不到女暴君廚藝竟是如此黑暗。

    幻幽冰劍走跳江湖,奇藥劇毒也見過不少,但其中竟無一物比得上年年有餘。

    恍惚間她險險以為看到了身亡已久的一劍隨風他們。

    「也怪我,沒有提前讓你做好準備。」寰宇奇藏反思,擔責任的舉動反讓幻幽冰劍有些不大自在起來。

    「多謝你這麼照顧我。」幻幽冰劍低聲道。

    「何必客氣呢,若不是因為我,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

    若非皇甫霜刃提出去找郁劍須臾,兩人也不會撞上死亡廚神。

    「我是心甘情願的。」幻幽冰劍說。

    「來,喝藥吧。」皇甫霜刃舉起碗來,「這藥是我特調的,喝完很快就能把他們排出來了。」

    突然間數丈之外一道劍芒挽花而來,伴隨一道粉嘟嘟挾帶怒意的身影——

    「你這負心漢,既然不願負責,何必找諸多藉口?」

    一劍劈開藥碗,攜怒而來者聲音含俏帶殺,面如圓月,櫻唇杏目,一身粉紅服飾不減內秀,青絲卷翹,發色烏黑稍帶淺紫。

    「今日本姑娘便要替天行道,教訓你這無恥之徒!」

    瓷碗擲出拖得時機片刻,皇甫霜刃順着劍芒之來勢向後起身抽退,喝破劍者身份:

    「郁劍須臾。」

    話音未落,得理不讓的飛淵寶劍在握,劍光閃爍,直逼寰宇奇藏咽喉,堪堪逼住男子語聲——

    「誤會!」

    「誤會什麼,始亂終棄,看劍!」郁劍須臾刷刷三劍,如一月套三環,白刃如霜,劍光映照花氣。

    暗道無奈的皇甫霜刃足蹈花間游,寫意閃過劍氣光耀,手中摺扇一併,凌虛點了三下。

    無形指力穿透有質劍芒。

    氣元落處,飛淵但感胸口一麻,要穴遭封的她已然形如枯木,整個人動彈不得。

    指掐劍訣遙對男子胸膛。

    作神女持劍狀的郁劍須臾人雖然動彈不得,但嘴上卻不認輸,語音清脆吐字如珠道:

    「始亂終棄,負心薄倖,你既不願負責,又何苦招惹這位姑娘,現如今有了孩子,竟還要求她打掉,簡直是天理不容。」

    批判質問之餘,飛淵尚不忘關懷女子心情:「姑娘你放心,有本女俠在此,絕不容這種人動你和孩子一根汗毛。」

    「孩子?」聽到這裏,可算找到原因的寰宇奇藏看向幻幽冰劍。

    幻幽冰劍聞言,也是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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