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這樣!」
秦保國搓了搓臉,沉重地說。
「幸運的是,水位沒有再繼續升高,大水一直淹沒到沈浪腿部後,停雨了。」
「一天一夜後,救援隊終於發現了他們。」
「令人欽佩的是,在救下沈浪之後,沈大海依舊保持着托舉的姿勢,牢牢定在那裏。」
「四歲的沈浪在哭了一天一夜之後,整個人陷入呆滯狀態。」
「他成了孤兒,又傻乎乎的,沒人願意領養,最後送到孤兒院裏。」
秦保國說完,感到氣氛太過壓抑,主動點燃一根香煙。
嗆人的煙味,打斷蘇荷的思緒。
她呆呆的看向沈浪,心裏難受得像刀絞一般。
如果說自己身世悽苦,父母因病雙亡,沈浪卻比她還要悲慘得多。
但是,這個傢伙,整天笑嘻嘻,何時有過憂傷的情緒。
「他可能全忘記了吧!我記得當時這件事情鬧得挺大,醫生診斷他患了嚴重的孤獨症,在孤兒院裏經常受到欺負。」
秦保國說到這裏,突然提了一句。
「小荷,其實你應該見過他,他送到孤兒院的時候,為了幫助他治療,給他新起了一個名字,叫……鬧鬧!」
「對,就是鬧鬧,這傢伙太安靜了,當時院長特意給他起了一個截然相反的名字,希望他能開朗起來。」
「鬧鬧!」
蘇荷猛然想起了什麼,「沈浪就是鬧鬧?」
她在孤兒院的那段時光,的確有一個孤僻到了極點的孩子,也叫鬧鬧。
當時,不論大孩子,還是小孩子,都喜歡欺負他。
當時好像還流行一句話。
吃飯,睡覺,打鬧鬧。
她記得自己和弟弟看不下去,還保護過那個小男孩。
不過,隨着她們接連被人領養走後,就再見過。
沒想到,就是這個傢伙。
鬧鬧,這個小名現在用來形容作死的沈浪,再合適不過。
蘇荷撲哧笑了出來。
「你這傢伙,變化也太大了吧!我都沒認出來是你。」
秦保國見閨女終於笑了出來,他也放下了心。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了,小荷。」
他也沒問蘇荷回不回家,知道問也白問。
「他要是明天再不醒,就得送醫院了!我先去辦案子了!」
秦保國站起身,不讓蘇荷相送,快步走了出去。
狗剩繼續汪汪叫着歡送,想給他一個吻別。
被秦保國毫不客氣地踢了一腳。
蘇荷笑着搖了搖頭,洗了一個毛巾,給沈浪擦了擦臉。
順帶認真地擦掉了他臉色的淚花。
驀然的,看着沈浪英俊的臉龐,想起孤兒院的時光。
她在那裏就待了三年,已經感覺度日如年。
這個傢伙待到了高中畢業,真不知道這些年他是怎麼過來的。
蘇荷忍不住湊過去,又偷偷親了沈浪一下。
這次,不怕他發現了。
誰讓你一直沉睡不醒!
蘇荷露出了幾分笑意,給他擦掉臉色的唇膏,掩蓋證據。
「叮鈴鈴!」
沈浪的電話突然響了。
蘇荷做賊心虛地嚇了一跳,慌忙拿了起來。
「喂!沈浪,你是不是不想好了!這都幾天了!幾天你都沒有直播啦!」
電話里,傳出顏冰冰惱怒的聲音。
這幾天,她一直想給沈浪打電話,又生他的氣。
我不給你打,你就不知道主動給我打一個嗎?
見不到面,顏冰冰只好地凌晨不睡覺,等着沈浪直播,盼着能看看他的樣子。
可這個傢伙,連續三天沒有登錄直播間,讓她實在忍不住了。
一打通電話,就開始嗔怪起來。
「額……」
蘇荷臉色緋紅,自然聽出了是顏冰冰的聲音。
「冰冰,他……他睡覺呢。」
顏冰冰猛地愣住了!
下一秒。
一聲尖叫在電話里響了起來。
「什麼!」
打死她也想不到,沈浪居然背着她……
大夏時間才下午四點,你們就睡覺去了?
「你是誰?」
顏冰冰在電話那頭怒髮衝冠地問道。
「我?」
蘇荷也不是善茬,聽到對方的質問,也沒好氣道。
「我是沈浪的朋友,我姓蘇!」
顏冰冰突然想起來,前幾天接到的那個電話。
當時,她說沈浪洗澡去了,對方一樣的驚呼起來。
是那個中州警署的蘇法醫。
「蘇?蘇法醫?你就是他說的那個蘇荷?」
「沒錯,有何指教?」
顏冰冰氣得臉都白了。
「行!你們睡吧,我打擾了,抱歉!」
嘭!
她狠狠地摔下電話,氣得要死。
左思右想,顏冰冰從被窩裏跳起來,跑到隔壁房間。
咣當!
一腳踹開了門。
「爸!我不去簡寨國了,我要馬上返回大夏!」
星條國,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套間。
顏正雄一臉懵逼地坐了起來,困得眼都睜不開。
「閨女,你發什麼神經啊!現在凌晨4點半,你跑進來幹啥!」
顏冰冰插着腰,氣哼哼大吼。
「回國,抓姦!」
顏正雄:……
一番詢問,才鬧明白女兒為什麼這麼生氣。
「閨女,咱等天亮了行不,天亮了爸爸送你去機場,讓你回去!讓你把他堵在被窩裏面,行不行!」
「……行吧!你再給我派幾個保鏢!」
「給你派十個,打他生活不能自理!」
「不,打那個姓蘇的狐媚子!」
顏正雄:……
好說歹說,他才把女兒勸回房間。
另一邊,蘇荷搖搖頭放下電話。
這個顏冰冰,也不詢問沈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他陷入昏迷,你不分青紅皂白地發什麼火啊。
真不知道你到底關心不關心這個傢伙。
睡覺?
呸!
你以為我和沈浪睡覺呢啊!
蘇荷突然一愣,猛地,想到了什麼。
睡覺,睡覺!
對啊!
我為什麼不能睡覺,沒準可以進入到沈浪的夢裏,看看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到了此時,她幾乎已經確定,沈浪有一些不同常人的能力。
最起碼,他肯定進過自己的夢,不然不可能知道自己有個弟弟。
而且,在醫院的手術室,他躺在唐戰的身邊,肯定也不是睡覺那麼簡單。
否則怎麼會一口喊出弟弟蘇苗的外號,以及殺手白蝰的名字。
想到這裏,蘇荷激動起來,目光看向了桌上的一瓶藥片。
那是沈浪在醫院掉出來的一瓶奇怪藥片。
上面寫着,助眠藥丸?
這玩意不就是安眠藥嗎。
難道沈浪通過這種藥丸,進入了我的夢裏?
蘇荷看了一眼沈浪,又看了看藥丸,咬牙拿過來,吃掉一顆。
「感覺沒有什麼變亻……」
哐當!
蘇荷一句話沒說完,已經栽倒在了床上。
她沒有沈浪強大的精神力支撐,剛把藥丸吃下肚,整個人就不省人事。
門口的二哈狗剩聽見屋裏傳出動靜,頓時揚起了頭。
這兩人,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
狗剩興沖沖地跑來,見到兩人和衣躺在同一張床上,一陣失望。
沒意思,我還以為是什麼狗兒不宜的事呢。
我正要轉身離去,突然被地上瓶子吸引了目光。
瓶子的口敞開,散落出來一些白色的藥丸。
這是什麼玩意?
藥丸散發出迷人的香味,讓狗剩忍不住流下了口水。
吃個嘗嘗?
它伸出舌頭,舔了一片進肚。
嚯!
味道,不錯啊!
狗剩剛要繼續再吃幾片,就感覺狗腦一陣懵逼。
「果然,好奇心害死犭……」
狗剩嘟囔一句,也摔倒在地上。
哐當!
兩人一狗,都陷入昏迷的狀態。
與此同時。
沈浪也碰到了真正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