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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擊~~」
「砰砰砰砰……」
王暢一聲令下,二十支火銃齊齊冒出火花,將充滿怒火的鉛彈,齊齊傾瀉至二十步外的楚軍陣中。一筆閣 m.yibige.com
如此近距離射擊,盾牌根本無法抵擋。
一連串的木屑飛舞,高速旋轉的彈丸輕易貫穿盾面,鑽入刀盾手的體內。
「呃~」
最前排的楚軍刀盾手還未明白過來發生什麼,只覺身上一痛,緊接着體內傳來的劇烈絞痛,頃刻間將他們的意志撕的粉碎。
一名刀盾手胸膛中了一銃,簡陋的布甲根本擋不住鉛彈的肆虐,直接竄入體內,痛的他呲牙咧嘴,丟掉盾牌仰面躺了下去。
另一名刀盾手更慘,彈丸破開盾牌防護後,眨眼貫穿他小腹,不規則的彈丸軌跡,將他體內腸子絞的粉碎,活活痛死在軍中。
看着煙霧繚繞中騰起血霧,王暢並沒有留情,立刻命令第二組士兵上前,同樣扣下了扳機。
失去刀盾手保護的楚軍士兵,頓時成了一個個活靶子,根本無需瞄準,每一銃射出,都能綻放一朵嬌艷的血花。
第三輪……
第四輪……
第五輪……
短短二十步距離,楚軍士兵無法繼續寸近半步,每踏出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終於,在第七輪火銃齊射後,楚軍嚴謹的陣型開始變得散亂不堪,王暢能隱隱聽到對面敵軍嘶吼哭喊的回音。
「砰砰砰……」
又是一輪齊射,剛踏上石礫的楚軍長矛手如風吹麥葉般倒下,不少人面色驚恐,張大嘴巴不住向同伴求饒。
然而,這些被火銃擊倒的楚軍士兵很快被身後無數雙大腳淹沒。
「嗯?還是無法攻克麼?」
法鞅在後方望着前方戰場,不由蹙起眉頭。
羅松解釋道:「敵軍火器犀利,本以為之前投石機拋射能將他們壓制下去,現在看來,就不該破開那個缺口。」
法鞅沉默片刻,良久才道:「傳令下去,務必要繳獲敵軍火器,這等利器該為我楚國所用。」
一直視劉策倡導的科技為奇技淫巧的法鞅,這一次見識了火銃威力後,不得不承認自己眼界和格局還是有點低了。
只要結束這場戰爭,一定大力發展火器,爭取將來在戰場上發揮應有都是作用……
隨着楚軍士兵越來越多的圍上缺口,王暢表面穩如老狗,實則慌的一批,一旦敵人衝進關內,將會徹底失敗。
「虎尊炮呢?拉上來!」
孫雪游一聲大吼頓時讓王暢反應過來,對啊,還有火炮,這仗未必不能打。
「抬上來,十五門火炮,五門一組,裝填散彈,給我轟他狗娘養的!」
之前楚軍使用投石機時,王暢便把擺設在城頭的虎尊炮全部撤了下來,如今這個決定不得不說十分明智。
很快,四十五名士官三人一組,扛着虎尊炮衝上缺口瓦礫斜坡,前方剛放完火銃的士官立馬退下將寬闊的視野讓給這些炮手。
事實上,黑火藥產生的煙霧早已把眾人視線給迷住了,無論漢軍這邊還是楚軍那邊都看不清對手準確方位,只能看個大概而已。
五門虎尊炮被士官門一字排開,緊緊固定在腋下,左右兩人穩住炮管,炮尾一人則將鵝絨引燃,順道保持後部平衡。
「轟、轟、轟……」
就在又一批楚軍士兵攻上來之際,虎尊炮帶着無盡怒火,呼嘯而出。
從炮管射出的散彈呈現扇形,將前方一切目標全數無差別覆蓋。
剎那間煙霧中瀰漫起一陣殷紅色,刺耳的慘叫聲迴蕩不止。
一名楚軍士兵首當其衝,被數不清的散彈透體而過,頓時軀體一片血肉模糊,就連自己的頭顱都被打成了馬蜂窩,可謂是慘不忍睹。
另一名楚軍士兵同樣遭受到了噩運洗禮,三顆散彈直接貫穿其胸膛,連骨髓都被彈丸巨大的衝擊力,噴出體外。
更多的士兵則在散彈肆虐下潰不成軍,如秋收的麥子,成片成片倒下。
「繼續,給我狠狠地打!」
此刻的王暢,不知是情緒激動,還是被煙熏烤的關係,雙目變得通紅,再次下令後,直接推開一名炮手,緊緊抱住虎尊炮對準了不遠處一些若隱若現的輪廓。
「轟——」
一陣巨響迴蕩,第二輪散彈再度發射,驚魂未定的楚軍士兵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再次被疾馳的彈丸收割走了寶貴的性命。
「鳴金收兵!」
眼見傷亡越來越大,自知再打下去極有可能造成楚軍大潰敗,法鞅果斷下令停止進攻。
隨着撤退的金屬敲擊聲在大後方迴蕩,攻城的楚軍士兵如潮水般,爭先恐後的逃離這片死亡禁區。
經歷過這一次戰役,他們當中無數人將會留下難以磨滅的心靈創傷。
「贏了,鳴號!我們贏了!」
看到楚軍退去後,王暢忍不住大吼起來。
「吼~~」
鎖雲關斷壁前,這些年輕的戰士頓時振臂高呼,隨着勝利的長號奏響,那面象徵勝利的漢旗,再度被高高豎立起來。
……
看着撤下來的潰兵,無論是法鞅還是羅松,都沉默不語。
這一次進攻,再度損失了七百多人,還不包括那些傷患。
看着那些被火銃擊中一時未死的傷患,正在撕心裂肺的慘嗥,給予法鞅的觸動十分的巨大。
鉛彈入體,即便取出來人也廢了,鉛本身有毒,隨着血液流淌身體各處,會導致傷口發炎,以楚軍現有的醫療條件和知識水平是無法處理的,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一個個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法鞅走在軍營各處,看着滿目血腥哀嚎的場面,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也許,從一開始,他就不該輔佐黃覆,自己學法一生,不就是為了能讓百姓畏法,從而安居樂業麼?
可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看着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因為自己的原因逐漸流逝,法鞅心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懊惱。
也許,自己如上官雁所言,是太過執着,太想向世人證明自己吧?
也許,自己也跟前朝那群權臣一樣,貪戀權力帶來的便利。
也許……
他不再去想,片刻後,眼神恢復了堅定。
自己沒有錯,所做一切不帶任何私心,盛世和平,是要用鮮血鋪就的道路,不能因為眼前這些挫折而動搖決心!
他必須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因為……
身後已經沒有退路了。測試廣告2